穿书之首辅追妻守则——马月饼
时间:2020-02-15 09:48:01

  苏樱雪言不由衷的控诉着,竟一时动了情,许是当年那段单相思太深刻,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响,他墨色的眼眸晦涩不明。
  窗边的树叶被冷风吹的哗哗做响,苏樱雪一个哆嗦,打破了一室寂静。
  简玉珩人起身为她披了件披风,神色莫名的问:“现在雪儿对我可还有当年那种喜欢?”
  “没了,当年少不更事儿,现在早忘了当时的心情。”苏樱雪忽略心中一丝犹疑,笑得一脸自然的道。
  她不可能再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念想,她了解自己,她的男人身心必须属于她,她不会容忍自己老公的小妾,更不会容忍当后妈。
  简玉珩听完忽觉胸口钝钝的痛,相识相处一年多,他了解她,这个看似活泼可爱、大大咧咧的女人,一旦下定决心,那便无丝毫转换余地。
  爱他的时候,可以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也可以果断决绝。他想,若不是她的处境已不容她去选择,哪怕在家当个老姑娘她也不会选择嫁给他吧。
  罢了罢了。就当他欠她的,他拒绝了她一百次表白,这次也让他尝尝被心爱的人拒绝后的痛苦滋味儿。总归她已成了他的妻子,来日方长,她跑不掉的。
  这样想着,简玉珩掩去眼中的势在必得,一脸坦然的道:“我今年已及弱冠,本早该议亲,但因自身学业无暇顾及成亲之事儿,况家中条件委实困顿,一直推诿。只不过后来推诿的多了,多少引起达官贵人生恨。”
  “于是简大哥就编造出自己有心上人的样子?”苏樱雪插嘴道,略一细想,自以为是的点点头:“难怪,坊间盛传简大哥寻一女子,求而不得。原是这原因。”
  苏樱雪脑补能力一流,自行脑补了一出风流才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为富贵腰折,不为美色动摇的场景剧。
  简玉珩有苦说不出,苦笑的点点头,继续编道:“当初在苏府议亲之时,我本欲拒绝岳父提议,但你出现后,却令我改变初衷。原因有二:一来,你我相识相知,知根知底儿,我知你心性善良大气,若是嫁我为妻,必能善待寡母友爱幼妹。同时与你结亲也可帮我挡住达官贵人源源不断的求亲要求。毕竟拒绝次数越多,我于仕途得罪的人也就越多。二来,你当时深陷流言蜚语,嫁人本就困难,你我结亲,各取所需,有利无害。”
  听完简玉珩解释,苏樱雪恍然大悟,这简大才子是要和她结盟啊!心里说不上高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大抵心中早就猜到另有原由,真正听来才不至于那么落寞。
  苏樱雪甩了甩头,把心中五味陈杂的感情甩了出去,神色一凛,行至简玉珩身旁,举起他的手,与自己的手碰了一下。
  这才正色道:“击掌为誓,从今日起我苏樱雪与你简玉珩结为名义夫妻,从今往后相互帮助、互相扶持。我这个人虽一向有些懒惰,不喜处理家族杂七杂八的人际交往,但是为了你的前途,可以在后宅为你走动打理!也会一并照顾你母亲幼妹。”
  苏樱雪抬起头,见简玉珩并无反对,继续说:“若他日你有心仪女子或我有心爱男子,一纸和离,你我一别两宽。也不伤了两人和气。简大哥看,我这种提议可好?”
  简玉珩觑了眼苏樱雪抓着他的玉手,眸色暗沉,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苏樱雪见他点头答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看着房间内一张绣床,神色迟疑的说:“那今晚,你睡.....”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我不动你便是。新婚之夜不同床,若是给人看了去,恐引不必要的麻烦。相识多年,我的品性你放心。”
  苏樱雪见简玉珩如此说也无异议,只要不动手动脚,她对同床共枕这件事儿的接受度,还是很大的。况她相信他的人品。
  被相信人品的某人此刻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气息。
  夜色渐晚,外面的打更声响起。
  新房内的两人才堪堪躺下床,男人躺在外侧,虽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苏樱雪也感觉靠着他的那一侧热热的,仿佛能灼伤她的皮肤,她一动不敢动,细数自己一跳一跳的心跳声,好大一会儿,才终于陷入梦想。只是床上的俊朗郎君却一直睁着眼,直到打更声再次响起,才微微合上眼睛。
 
 
第8章 敬茶
  这一觉苏樱雪睡得大好,睡前忐忑不安,哪晓得一沾到枕头,就没了意识,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布谷一把扯起来,苏樱雪睁了睁眼,抬头看了看窗棂外,天光大亮。她往房间看,简玉珩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屏风外的八仙桌上,似乎正在等她梳妆打扮。
  新婚夫妇第一天,是要拜见高堂的。
  苏樱雪本不喜涂抹古代脂粉,嫌弃它劣质有损皮肤,奈何新妇第一天拜见婆婆,若不描眉画黛擦粉,显得不够尊敬长辈,无奈只能让布谷在自己白嫩的脸上抹抹擦擦。
  好一通折腾后,才收拾妥当。
  简玉珩牵起她的手,笑得一脸温润:“娘子,请!”
  自昨日两人夜谈后,苏樱雪再面对简玉珩时,便少了几分戒备,回握住身边男人的手,一同走出房门。大冷的冬天,两人交握的手心,竟然沁出些汗水儿。
  简家的宅院并不大,人口也不多,巴掌大的院子,也就那几个人儿。正堂内,简母坐于堂首,她身旁立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这是赵妈妈,跟在简母身边很多年。来的路上,简玉珩曾提起,简家统共的那三个下人,都是赵妈妈的亲人。
  一位管家康伯,平常处理宅院之事儿,这位是赵妈妈的夫君。一位丫鬟,平常烧火做饭,客人来了端茶倒水,那是赵妈妈的女儿。还有一位小厮,平常跟着简玉珩,在外行走,伺候笔墨,那是赵妈妈的儿子。
  虽简玉珩没有明说,但这赵妈妈一家忠心耿耿的替简玉珩守着家门,苏樱雪暗自猜想,这一家应都是忠仆。需要善待。
  入了内堂,她向四周环视了一圈,令人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当年与简玉珩相拥的那名年轻女子,难不成简家小妾与庶长子不用出来面见主母?
  暗自思忖着,人已走进正堂中央。
  新妇嫁进门第一天,需要给公婆敬茶,虽简家人口凋零,公公已经去世,但是正常流程还是要进行下去。
  苏樱雪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妈妈手上已经端着两盏茶。她和善的朝赵妈妈笑笑,与简玉珩一起端起茶水。朝简母跪下来,恭敬的说道。
  “给娘请安,娘请用茶”
  “娘请用茶。”
  两人齐齐说出声,儿子终于大婚,简母心情颇好,如今看着眼前一对玉人,眸子里都是满意的笑。
  逐一端起身前的茶水,泯了一口,放下茶盏,这才看着苏樱雪,慈祥的嘱咐:“樱雪啊,我们家人口少,规矩并不多,你大可不必拘束,今你嫁于子都,就是我简家嫡长媳。也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你想做什么或者喜欢做什么,尽管去做。娘老了,精神不济,若不是冰玉年幼,尚未说亲,娘这成日的,就只想在佛堂前待着,好为儿女积福!如今总算盼来了你,娘也可以放宽心,松快松快。”
  简母一开口,正堂内的众人,脸色不一。这简母是要把这一家的管家权交到她手上啊。
  苏樱雪当然不能立马答应 ,她故作诚惶诚恐的对简母行了一礼。调皮的打岔道:“娘可别这样说,您看着可年轻了,媳妇才嫁进来,什么都不懂,还要靠跟在您身边学着呢。”
  “是啊,夫人,新少夫人第一天进门,您就委以重任,也不给个缓冲时间,看把人吓的。”赵妈妈端着茶盏,顺着苏樱雪的话劝道。
  “罢,我们家事情原也少,也就按部就班来吧。“
  简母说完又转头吩咐坐在下首的闺女:”冰玉,你嫂子才嫁进来,你有空就带你嫂子多逛逛。多与你嫂子学习学习,眼见儿再过两年你也该说亲了。”
  简母看向自己沉默寡言的闺女,和媳妇的样貌举止比起来,连十分之一都不如,如此这般继续下去,以后可该如何嫁个好人家。
  “嫂子初入家门,一应规矩全不懂,以后便有劳妹妹教我了。”苏樱雪含笑的说着,冲小姑子调皮的眨眨眼。从怀中摸出一枚白玉吊坠儿,递给瘦瘦小小的姑娘。
  小姑娘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首饰慌了神,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往年她生日的时候,哥哥也会给她带回两件首饰做礼物,但那些银首饰和新嫂子给的玉耳坠比,差的多了。如此贵重的东西,令她一时不敢接,抬眼看着哥哥露出询问的神色。
  “这白玉耳坠原就是你嫂子为你准备的见面礼,赶紧接着吧”
  妹妹眼巴巴的看过来,简玉珩隐去眼中的酸痛,看来他的计划要提前了。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贫穷似乎要磨平了妹妹的脾性!
  “雪儿也是破费,准备如此贵重的礼物给冰玉,她年纪尚幼指不定哪天就弄丢了。”简母嗔怪道,脸上并没有责怪之意,媳妇对女儿如此大方,她高兴还来不及,她们家穷,不求媳妇能帮衬家里,单只是能帮衬一下女儿,她也心满意足。
  “婆婆此言差矣,小姑娘本就爱打扮,我观冰玉已快到及聘之年,这两年还需置量身衣裳,好好打扮,这么美丽的小姑子,就是带出去,我脸上也有光呢!”
  说完引来简母一声笑骂:“你这不知臊的,瞧把你妹妹说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大堂内,一时和乐融融。
  简玉珩在一旁含笑而立,妻子和寡母幼妹,聊的热火朝天,他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他的小丫头原就有这样的本事儿,不管在何处都能不动声色的让人放下戒心感到温暖。就连幼妹那样一个敏感木讷性格的人,在她面前,也笑了出来。
  这些年他最担心的就是幼妹教育问题。当年简家出事,幼妹才三岁。三岁的孩子还没有记忆,记不清曾经的钟鸣鼎食之家。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剩下的只有颠沛流离、穷困潦倒、饥不果腹!尽管自他写书后,家庭条件转好,幼妹木讷寡言的性格仍然没有改变。
  如今小丫头来了,她那样的古灵精怪的性格,只望幼妹能跟着能改变些许。
  简家午膳是在一起吃的,令苏樱雪奇怪的是仍然没有见到简玉珩的小妾长子,这简玉珩不像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呢?
  得不到答案,她只能暂且放下疑惑。
  因前一天办了酒席,剩下不少剩菜,丫鬟小环在灶上热了一热,也就端上桌来。简家一大家子人似是习以为常,俱吃的特别香,因酒宴还剩下不少肉食,简冰玉为此甚至多吃了几口白米饭。
  苏樱雪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举着筷子,端起碗来,踌躇了很长时间,才用竹筷夹了几片菜叶囫囵吃了几口。
  这简家似乎比她眼见的还贫穷些。看简家人吃饭的样子,今天这顿饭估摸着还算丰盛。若长此以往,这简家的饭食都是这样,或者比这饭桌上还差一些,她估计自己是不能忍的。别的还能将就一下,可这吃食儿方面,苏樱雪真的不想勉强自己。
  她出阁的时候父亲母亲给了不少嫁妆,这些嫁妆有银票还有好几处商铺,都是母亲陪嫁时祖父给的,如今这些商铺都在通州城繁华地带,因父亲是读书人不能经商,这些商铺全租了出去,一年下来也有不少银子可得。养活简家这一家子绰绰有余。
  可是,她若是拿银子出来贴补家用,会不会伤了简玉珩的自尊心?他那么一个芝兰玉树的人,怎能容忍妻子出钱养活一家人?这样想着,苏樱雪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正好与他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偷看被人发现什么的最尴尬不过。
  苏樱雪两颊爬上红晕,飞快的低下头。并没有发现身边男人微微翘起的嘴角。
 
 
第9章 烧饼
  用完午膳后,众人便各自回房。
  简玉珩成亲这几日,是告了假的。他恩师不情不愿的允了他四天假。这若是在春山书院读书,他的假期恐怕会宽限几天,以苏山长当人岳父这层身份,给他批个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再正常不过。
  可惜简玉珩与通州其他才子不同,他不在书院读书,跟着如今的恩师,前太子太傅王宗裕学习。
  几年前王宗裕告老还乡,隐居通州,这么些年来,唯得了简玉珩这么个徒弟,自是管的严。
  也怪简玉珩天生是读书这块料儿,且勤奋好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简玉珩学习得很快,并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是以王太傅倾其所有的教。前几日听弟子成亲要请假还有点儿不高兴。四天已经是他能批给他的极限,须知马上就要乡试,即使以简玉珩的才学,中举只是早晚的事儿,但要想在一众学子中更出彩,还需温故知新。
  苏樱雪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盼着身边的男人赶紧回书院,自己好睡个午觉。
  无奈人家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捧着一本《山海志》,悠闲的拿着杯青瓷杯,时不时的茗一口清茶。茶水虽不是上好龙井、碧螺春之类,却是简小妹去年买的山茶,亲自晒制。别有另一番清香口感。
  见他不走,苏樱雪也不好驱赶他。只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托腮发呆。忽尔,一声“咕咚”声打破了一室寂静。中午没怎么用膳,苏樱雪自个儿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肚子忽然咕咚叫起了一声。也颇觉得尴尬。
  一旁的布谷“啊呀!”一声,被自家小姐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
  简玉珩忍俊不禁的道:“娘子这是饿了?”
  苏樱雪脸倏的一下羞红,她其实不是个喜欢害羞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面的男人温润如玉的眼睛觑过来,身体反应大于理智,自动变得害羞起来。
  见小娘子点点头,简玉珩又笑了声,忍不住用手中的书卷拍了一下对面丫头的发髻道:“这一两年过去了,你这小丫头,竟还是如此叼嘴!只可惜,嫁进我家,可没有那么好的吃食供你挑选怎么办?”
  “那你想办法啊,总归是你求了我爹,才让我爹答应把我嫁给你,如今却连饭都不让我吃饱,相公可要对我负责!”
  对面男人,一副取笑他的模样着实令人生气。既然他都拿他家穷这事情取笑她,她还给他个什么脸儿面,也不故作矜持,斜晲了他一眼,故作蛮横道。
  “终于不再装了?”简玉珩并不生气,修长的手指从怀里,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油饼儿。
  苏樱雪眼睛一亮,这油饼外的纸袋她认识,这是通州府城西头桂花巷潘家的烧饼。
  当年,她和这男人每每逛至这桂花巷,都会买上两个,吃个肚儿圆才肯离开。自从和男人闹掰后,已经有一年多她再也没有尝到他们家烧饼的味道了,想及此苏樱雪眼眼巴巴的望着男人那表情再渴望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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