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萌——一笑笙箫
时间:2020-02-15 09:48:37

  丁荃身上还是那身红色的裙子,她这个人没什么讲究,如今天气又冷,所以一件衣裳不是贴肉的,穿几日都没什么。此刻她这一身惹眼的颜色记得牛群霍霍的追着她跑到这里,她花容失色的就往人群这边跑,吴城脸色一变:“赶紧走!”
  可是他们哪里走的了,丁荃一个健步躲到一个人面前,打呼着:“我好怕啊!”手上的力道却不小,直接把人推出两丈远,滚了一身泥。这个倒了,她又去抓另外一个,嘴里嘤嘤嘤害怕的台词儿说的十分流利,一个一个抓住了,直接往牛身上撞!
  最后只剩下一个跑的最远的吴城,回过头一看,自己的伙伴七零八落的被牛顶在地上,那个红衣小姑娘直冲冲的朝着他跑过来:“呜呜呜,人家好怕啊!好多牛牛啊!”
  他吓得撒腿就跑,忽的,脚上像是被什么绑住了一样,不等吴城去看,整个人忽然凌空飞起,被甩了回去,直直的摔在地上,刚好被地上的牛踩了一脚,顿时疼得嗷嗷叫。
  忽的,一个玄色的身影几个翻飞落在丁荃面前,手中一件灰色大氅披在了丁荃的身上,转身用一根绳子将散乱的牛群捆绑在一起。
  四平做完这些,回过头来查看丁荃的伤势:“丁姑娘,您没事!?”
  丁荃愣了愣,她好像见过这个人……
  丁府摆宴席的时候,他就跟在秦泽后头。
  丁凝悄悄地躲在一边观战,她只是负责出主意,具体实施交给了丁荃,现在看来结果还不错,上回丁荃在家里坑了她一回,她这次要报复回去,将局面留给她,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只是刚一转身,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环胸,还插着一把剑。
  闵星看着丁凝,礼貌一笑:“丁姑娘。”
  ……
  秦泽今天来泗水河一带,是因为县衙的一些事情。
  如今的泗陵城十分的繁华,来往的游商也非常多,泗水贯穿县城,走水路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泗陵城的港口,却只有一个。他今日是为了找寻一个更好的位置,开辟一个新的港口,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分流,不至于造成岸口人群积压的拥堵。
  随行的除了正安这个新主簿和下面的县丞以及衙差之外,还有以丁永善为首的丁柳王三家和闲的蛋疼的容烁。
  他们以更熟悉泗水为由,主动做向导。
  现在是要开新的岸口,若是将这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绝对是一个利名的好差事!况且现在接近秦泽就等于能和少国公说上话,简直是天大的好机会!
  丁婉佳也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不仅人来了,还带了药。
  温婉羞赧的上前对着众人一拜,道明来意:“家父近日身体不适,叫家母十分不安心,家父得知是为大人分忧的事情,药也忘记喝就来了,婉佳恰好要去一个姊妹家里吃茶,便先来为父亲送药。”
  旁边柳王两家的人何尝看不出丁永善这是削尖脑袋让自己女儿出现,可是他们也就看看,什么都不说。
  结果,还没等丁婉佳表演这场父慈女孝的戏码时,四平和闵星回来了,还带来好些人。
  “大人,丁家三老爷的庄子那头出了点小事。”
 
 
第32章 富贵荣华
  四平和闵星把人带来的时候,秦泽和容烁几乎是同时一愣。
  丁荃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巴巴,丁凝神色凝重的安慰着她,轻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慰。
  丁婉佳一看到她们两个,顿时脸色一沉——怎么哪里都有她们!
  丁永善也出面呵斥:“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丁凝正准备说话,猛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人群之后并热衷于凑热闹的容烁递过来的眼神,凉嗖嗖的,仿佛在告诉她:请开始你的表演。
  上一次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一个少国公,要整死她还不容易!?丁凝一肚子的话就这么重新咽了下去,给丁荃使眼色——情况有变,风紧!你上!
  丁荃精准的收到了丁凝的讯息,可是她稍稍一抬眼,就能瞧见来自秦泽审视的目光……
  她心虚的捂住腰间缠鞭子的地方。方才她一时没忍住,抽了鞭子教训了那个吴城,转头就被他身边的侍卫发现了,那被他知道她又动武是迟早的事情,此刻还是乖一些,眉眼低垂少说少错方为上策!宝贝还在他那儿压着呢!
  她眉眼流转,又把消息传给了丁凝——
  丁荃:你说!
  丁凝:不行!你说!
  丁荃:我不方便!_(:зゝ∠)_
  丁凝:我也不方便!QAQ
  “咳咳。”闵星轻咳一声,走上前来对着众人一抱拳:“还是让属下来说。”
  丁凝;amp;丁荃:大兄弟,靠谱!
  闵星看了两位努力假扮弱不禁风的姑娘一眼,淡淡道:“方才属下与四平兄弟本要去庄子里请丁三老爷一并前往泗水河畔,中途却见牛群忽然亢奋,追着丁二姑娘跑,丁二姑娘惊慌失措,恰好遇见了庄子上的一群下人,这些孩子衷心护住,保护了两位丁姑娘,却不慎自己受伤。属下唯恐牛群再伤到两位姑娘,这才斗胆善做主张将人都带来,至于牛群,四平已经处理好了。”
  丁凝和丁荃瞧着闵星,对着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哥哥顿时肃然起敬!
  丁永善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望向丁荃:“当真如此!?”
  丁凝反应极快,悄悄地用手肘碰了一下丁荃,丁荃紧跟着双手捂住脸,呜咽道:“牛牛好可怕……”
  丁凝咬着下唇跟着点头,无泪胜有泪,原本一张红润的小脸有些发白,赫然是一副惊吓过度花容失色的模样。丁婉佳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烂了。
  装的!都是装的!在两位贵人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不要脸!
  丁永善也没有好脸色:“胡闹!女孩子在乡野间随意走动已经是不该,还惹了这些乱子,老三到底是怎么教你们,才把你们教出这幅没教养的样子!”
  丁婉佳顺势站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丁永善:“父亲不要动怒,您的身子不好!”又看一眼两个妹妹,对着秦泽与容烁莞尔一笑:“两位妹妹年少不懂事,又是刚刚从城中搬来这里,难免对周遭的事情感兴趣。今日的事情,是个意外罢了。”听起来像是一番解围的话,却又拐了个弯朝着别的方向去了:“不过,你们二人到底是姑娘家,随意外出不带着贴身丫头已经是过错,还与庄子里的奴人之子拉拉扯扯,实在是有失体统。”
  这话摆明了是在提醒容烁和秦泽,这两个女子不知检点。
  一直沉默着的秦泽瞧了一眼丁荃,忽然道:“正如这位丁姑娘所说,两位小丁姑娘初到此地对周围不太熟悉,心生好奇情有可原,只是只身走动未免不妥,正巧本官要去找丁三老爷商量事情,就顺道送两位姑娘回去。”
  丁永善一听,脸色巨变:“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大人有公务在身,岂可为了两个小侄女这般奔波,不妥不妥。”
  丁婉佳也急了:“是啊大人,我送两位妹妹回去就成!”说着,伸手就要去拉丁荃和丁凝。
  “方才丁大姑娘不是说要去姐妹家吃茶么!?送这两位丁小姑娘去庄子不过是顺路,但丁大姑娘若是因此失信于姐妹,就不好了。”秦泽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丁婉佳的建议,然后又微微皱眉,望向丁永善:“还是说丁老爷质疑本官的人品!?又或者两位丁姑娘与本官乘坐马车走这几步路,会影响丁姑娘的清誉!?若是这样……”
  “若是这样,丁姑娘就坐我的马车。”容烁淡淡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险些把在场的人愣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这位高冷的少国公今日寡言少语也就罢了,还总不给人好脸色看!怎么……怎么现在争着当起车夫来了!?
  容烁慢慢的走到前面来,也望向丁永善:“丁员外,莫非连我也不信!?”
  丁永善险些给这个祖宗跪下来:“怎、怎敢说的上信不信,只是草民唯恐两个小侄女叨扰了少国公……”
  容烁双手负在身后,仿佛不知男女大防为何物似的道:“若是丁员外真的这么想……那我送一个就是,另一个给秦大人送,也算不上叨扰了,如何!?”
  丁永善无言以对……
  王、柳两家早已瞠目结舌。
  丁婉佳更是恨不能上去狠狠地扯这两个小妖精的头发!
  这少国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难道他真的看上了三叔家里的这两个小贱货!?
  丁永善反对不了,王柳两家是外人,丁婉佳没说话的资格,丁荃和丁凝看着自己的友军一个个被击溃,最后望向了彼此……
  秦泽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丁姑娘,请。”
  原本过来的时候,各家都坐着自己的马车,从视察河岸变成集体上丁永隽家串门,在场的各位也是有点慌。
  丁凝和丁荃跟着两个男人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对着对方重重一点头,然后兵分两路——
  秦泽刚刚上车,丁凝已经紧跟着蹿上去,对着秦泽微微一福身,甜甜一笑:“那就多谢秦大人了!”
  秦泽一愣,下意识望向车窗外,只见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已经撒欢的跑向了容烁……
  丁荃没和容烁接触过,不过从丁凝那里听来的结论就是:这个人不太好相处。是以,当她察觉容烁瞧见自己的时候脸色冷了几分,立马一脸堆笑,心虚道:“少国公……打扰了、打扰了。”
  一辆辆马车,就这么从河岸边浩浩荡荡的跑向了果园庄子,丁婉佳的马车则是离开这里,去了所谓的小姐妹家里。
  丁永隽正在和王富谈事情,听到秦县令与少国公同时过来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迎了出去。
  抵达庄子门口,丁凝赶紧跟秦泽道谢,下了马车,那一头丁荃也是一刻都不敢多呆,跟丁凝在门口回合,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丁永隽出来之后,丁永善没好气的把今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丁永隽听着听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泽和容烁,干干一笑:“多谢秦大人和少国公,小女不懂事,叨扰二位了,两位里面请。”
  丁永隽将一行人请了进来,客气招呼。
  这一头,苏嬷嬷飞快的去了华氏的房间,紧张不已气喘吁吁:“夫人!您猜谁到府上来了!”
  华氏最近精神恹恹,谁也不关心,闻言淡淡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少国公……少国公与秦大人来庄子里了!”
  华氏果然眼神一亮:“你说什么!?少国公!?是信国公府那位少国公!?”
  “正是!”
  华氏赶紧穿鞋:“阿婕呢!?阿婕现在哪儿!?”
  苏嬷嬷笑着赶紧去帮她拿衣裳:“大姑娘在自己的房间呢!瞧着这时候,马上也该来跟您问安了!夫人,您可得打起精神来啊!”
  华氏的确是有精神了,“须得让她带着那块血玉坠子!若那人就是容烁,便再好不过了!”
  苏嬷嬷想了一下,慎重道:“夫人,此事不可急于一时。”
  华氏一愣:“什么!?”
  “夫人,如今荣少国公为何会来这里咱们谁也摸不准,太后的确是生了给四姑娘做主的心思,不过也是咱们从坠子上头猜来的,虽说太后做主的人不会差,但未必就是信国公一家,再者……”苏嬷嬷还是十分稳妥的:“坠子,咱们先不忙拿出来。那不过是最后的办法,若是少国公就与咱们的大姑娘看对眼了,没有那坠子反倒好一些!若……若咱们大姑娘与他无缘,他日太后要为四姑娘婚配的那人出现之时,咱们再以坠子蒙混过关也不迟!届时生米煮成熟饭,饶是太后也不敢将事情闹大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姑娘须得抓住少国公这个好机会才是!”
  华氏恍然:“你说得对……坠子并非是万无一失的保障……只能是最后破釜沉舟的法子,如今……如今应当让阿婕上心些才是……苏嬷嬷,你赶紧将阿婕唤过来!”
  苏嬷嬷立马起身去找人,可不想丁婕竟然不在府里!
  苏嬷嬷回来说了此事,华氏气的握拳狠狠在床板子上一锤,“马上把她找回来!现在就找回来!”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
  马车刚刚从庄子出来往城中去,缘竹不解的问道:“姑娘,咱们不是要去给夫人请安么!?怎么忽然去书院了!?”
  丁婕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缘竹低下头,只见丁婕手里握着一块血玉坠子,握的死死地,骨节都发白。
  ……
  话分两头,丁荃和丁凝回来之后,立刻去看望了王莺。刚才的事情有些混乱,丁荃本想冲上去将那些禽兽狠狠抽一顿,可是却被丁凝拦住了。正如丁凝所说,即便她们真的要为王莺讨回公道又怎么样!?那群人的嘴巴不会安分,讨回公道的同时,王莺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还会被他们抹黑的更严重。
  索性王莺并没有真的被怎么样,衣裳只是轻微坏损,不如就先把这件事情盖过去。
  只是可怜王莺了。她刚才跟着她们,原来是怕她们被那些禽兽给欺负,没想到被欺负的反而是她。
  王家得知这件事情的是周氏,丁荃原本想让王富过来看看她的女儿被弄成什么样子,然后狠狠的去报复吴海的,没想到周氏一看到女儿这样,眼泪就先出来了,在听到丁荃义愤填膺之词时,竟当场跪了下来。
  她求的不是别的,而是希望丁荃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丁荃为难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吴海一家不对,再加上吴海一家对东家十分怠慢,早就是罪上加罪,难道不教训他们,还继续姑息养奸吗!
  可是周氏执着的很,不管丁荃怎么劝她,她都哭着摇头,最后干脆给丁荃磕头。
  丁荃哪里经历过这些,无奈的望向丁凝。
  只是这一眼望过去,丁荃心里一咯噔。
  阿凝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发寒。
  “阿……阿凝,我们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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