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等我出新色号——不配南
时间:2020-02-16 10:15:43

  方莹用余光看了眼白云芷,白云芷笑盈盈地眨了眨眼,“据说那宝香斋不久之后便售卖此唇脂了,各位姐妹如有意购买,便可多多去问询。”
  话音刚落,便见不少小姐直接唤来各家侍女,低语几声,那些侍女便匆匆离去,估摸着是都直接往宝香斋去了。
  此时方家祖母正好唤方莹,方莹便匆匆去了后厅,“今日事多,待闲了再与各位叙旧。”
  白陆二人坐定之后,便喝茶话起家常来。陆语调笑道,“芷儿姐姐,我觉得近日京中的姑娘们都美了许多。我在女人街一坐,都能看着好多路过的漂亮姑娘,各个美若天仙似的。”
  今日为止,宝香斋的西柚色口红全都卖出去了,京中小姐们几乎人手一只,这个色号也颇不挑人涂,极受追捧。大家涂上这唇脂之后,大多也不想只待在闺阁中练字绣花,又正值春日,以至于出行的人多了许多,连女人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白云芷一边点头附和着,一边留心观察,发现虽然厅内大多数人都涂着那西柚色唇脂,可还有少数人竟涂了一款新色号,颜色与那西柚色相近,但却隐隐有些发灰,且看上去异常干涩,并不太好看。
  白云芷问道,“语儿,最近哪家胭脂坊出新色号了么?”
  陆语为人颇为活络,白云芷因为她消息灵通,给她取名京城小灵通。
  陆小灵通笑道,“近日那紫云香出了一款新色号,似是仿着那西柚色做的。不过效果并不太好。”
  话音刚落,便听见隔壁甲小姐在那里抱怨,“紫云香的品质现如今真真是愈发不行了,原以为新出的色号,能与那宝香斋的媲美呢,谁知道竟这般难用,早知道我就不涂这色号出门了。”
  乙小姐符合道,“姐姐说得有道理,不仅颜色不如,这质地简直干得嘴疼,还易掉色。”
  “混说什么呢,紫云香历来是京城脂粉店之首,东西自然是有保证的,宝香斋这小店不过出了一两款过得去的东西而已,眼皮子也忒浅了。”
  这二位小姐的吐槽,白云芷能听见,那自然旁人也能听见,人群中立马有人出声反驳。
  陆小灵通扯了扯白云芷的衣袖,“那是宗人府宗人李家小姐,李丹。他家与玉慧郡主向来交好。”
  陆语这么一说,白云芷又想到紫云香与玉慧郡主家千丝万缕的传言,便立即明白了。
  能在宗人府当差,自然是与皇家扯得上点关系的,所以李丹一出声,旁人便噤了声。
  陆语一见此状况便气不过,又心知这唇脂的制作者是白云芷,便更气愤,回击道,“怎么了,紫玉香东西不好还不让人说了?”
  那李丹许是没料到有人会反驳,在坐的大多都在各种宴会打过照面,一般也不会驳她脸面,“紫云香的东西我用着好的狠,一两个人可以代表所有人的看法么?”
  “哧,你倒是口口声声紫云香,但这嘴上却为何涂着宝香斋的唇脂呢?挂羊头卖狗肉!”
  人群中传来阵阵低声的笑声,但很快便止住了。
  那李丹涂着西柚色的嘴,几乎快被气歪了,正要反驳…
  “语儿妹妹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各抒己见罢了,这位姐姐不必生气,姐姐今日涂这唇脂,估计是平日里用惯了紫玉香,也用用别的尝尝新鲜而已。”白云芷忙出来做和事佬。平日里也就算了,但今日是方家喜事,不好让内院起了争执,不然方莹估计得受长辈责骂。
  李丹却丝毫没有脸色,属于台阶已经到脚边却不知道要下的,眼睛一瞪,
  “哪儿轮得到你来和稀泥?我自是用惯了紫玉香的,嘴上的这唇脂我用着也就堪堪而已,丝毫比不上紫玉香的。”李丹梗着脖子说出了违心话。
  此话让在坐的小姐,无一不皱起了眉头,就唇脂一物而言,这两家脂粉店品质高下立见,李丹显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且李丹的行为举止,实在是算不上大家闺秀,倒是白云芷出头来想要息事宁人,长得还极为好看,众人便多留意了几分。
  白云芷见此人如此蛮横无理,又不知礼数,态度也强硬了几分,拦下要帮她回嘴的陆语,说道,“既然这位小姐如此推崇紫玉香,觉得其他的脂粉唇脂样样都看不上,那今后便不要再用别家产品了。”
  李丹平日里本就用紫玉香极多,且家中颇受荣亲王府关照,便处处想着给玉慧郡主出头,今日被白云芷推到这境地,的确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心一横道,“紫玉香的产品自然是最好的,我便发誓再也不用其他家的产品,若违此誓言,我便,我便举着棋子围着长安城跑一圈,说紫玉香不是最好的!”
  左右不用几款唇脂而已,这也没什么难的。
  “快,快去把刚才李家小姐遣去宝香斋的女婢追回来,就说她家小姐不需要了。”陆语此时在旁灵机一动,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正在李丹脸色青一怔紫一阵之际,下人传话道,“各位小姐,开席咯!”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的小可爱,请高举你们的双手~
  明天或者后天的章节,或许会肥一点哦。
  谢谢各位支持,在此鞠躬。
 
 
第15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随着这一声,小姐们都鱼贯般走出餐厅,把身上的活泼劲儿敛起来,端出些知性持重来,去与自家主母会和。李丹此时便也不好再发作。
  众人在方府安排给女眷的餐厅落了座,陆家主母今日没来,白云芷自然而然与陆语坐在了一起。
  此时方莹扶着祖母老寿星来见礼。方家祖母因少年无烦恼,老年无忧愁,又颇喜爱小辈,所以除了走路的步子颤了点儿,看上去倒是鹤发童颜,极其可亲。
  在众人贺寿的恭祝声中,方家祖母满面红光,极高兴道,“哟,今日来了这么多漂亮娃娃。”
  眯着笑眼,指着白陆二人道,“这两个娃娃生的招人爱得很,嘴上的唇脂也讲究。来!快来给我脸上香一个。”
  陆语轻声解释道,“方奶奶有一癖好,就是一见漂亮合眼缘的小辈,定是要让亲她的脸的。”
  白云芷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奇葩癖好,但也落落大方行了礼,脆生生道,“祝方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便亲在了老寿星的左脸颊上。
  陆语亲在了老寿星的右脸颊上。
  亲地嘬嘬作响,众人笑盈盈围观着。
  老寿星此时走近了,定睛一看,“哟,今日你们三人的唇脂居然是一样的,来来来,莹儿你也要香一个。”
  方莹抿嘴一笑,便在额头也亲了一下。
  那草莓色唇脂印在老寿星的脸上额上,愈发显得老寿星喜气盎然。众人又被祖母的天真开朗感染,一个个便放开了许多,气氛活跃了起。
  方家一有眼色的堂妹道,“祖母祖母,我也要亲亲。”
  老寿星撇嘴一笑,忙摆摆手,“你那唇脂不好看,不亲不亲。”
  老寿星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方家堂妹涂的正是紫云香的唇脂,但她本就是想逗老寿星高兴,倒也不甚在意,拉着老寿星的手,嘟着嘴撒娇道,“祖母眼光最是老道,我也想买莹儿姐姐嘴上那唇脂。”
  “买!买大份的,两个够么?去账房领银子,从我账上出。”
  “够了,谢谢祖母!祖母真好!”
  众人眼见方府上下一团和谐,祖孙1情深,还能逗乐调笑,只觉方家家风极好,令人向往。
  终于在一片和谐气氛中开宴了。
  陆语从袖口中摸出来一块贵人牌,递给白云芷道,“芷儿姐姐,前阵子我作为最后一个举荐人,去紫云香帮姐姐定好了这贵人牌。”
  白云芷心生感动,虽说她并不太执着于此,难得的是方于陆三人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语儿,真是劳你们费心了。我之前还和方姐姐说,如此麻烦便罢了。”
  陆语拍拍白云芷手,宽慰道,“芷儿姐姐何必这般客气,你幼年丧母,家中又没有嫡亲姐妹,难得我们如此气味相投,且不过举手之劳,姐姐这样便是生分了。”
  又抿嘴一笑,“若是心中过不去,那便下次有新色号时,提前多送我们几只便罢。嘻嘻。”
  白云芷便也不再矫情,笑骂道,“好嘛,什么姐妹情深都是假的,个个都盯着我的手艺呢。”
  “那是自然。”陆语又正色道,“你可别小瞧了这贵人牌。紫云香能有这么多人拥护,自然有它的道理。比如上次恭亲王家的诗会,便只邀京中有贵人牌的小姐出席。”
  白云芷瞬间明白了,这不仅是一张购物入场券,还是张上流社会的邀请卡。
  “既然如此,只送唇脂怎么行,哪日必得请姐妹们去下个好馆子下行。”
  “那倒也不必,把你家中那些稀奇美味的点心,多送与我们些,便饶了你。”
  *
  白云芷拿起盘中的牛轧糖,放入嘴中尝了一口,“这次终于是做成功了,送去父亲,博儿,还有依儿房中一些。”
  “小姐对依儿小姐真好,没见过哪家堂姐对堂妹这般挂心的。”夏叶在旁笑道。
  白云芷嘴中嚼咬不停,没有说话。
  春柳忙道,“还不快按小姐的吩咐送过去。”
  白云依出身再不高,大小也是个主子。虽然在府中白吃白住久了些,可也轮不到个奴婢嚼舌根。
  白云芷倒是没太往心里去,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目前为止,宝香斋靠着这两色唇脂,风头无两,但怕就怕在风头一时过胜,出什么祸端。
  紫云香已经开始研发新品了,虽不精良,但能在颜色上与西柚色相近,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就是不知京中其他脂粉店会有什么动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小姐!”小六子气喘吁吁跑入内院。
  春柳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你一个门房跑腿的小厮,怎进了内院?平日里的规矩都去哪儿了?”
  白云芷忙拦下春柳,走出房门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小六子一边大声喘气,一边道,“小姐,不好了,有人上衙门击鼓鸣冤,状告宝香斋呢。”
  “什么?”
  “惜玉掌柜传话来,让您去一趟府衙。”
  “惜玉可还说要打点些什么?”
  “其他的没多说,就只让您去衙门。”
  白云芷听着小六子的传报,脚软了一下,春柳忙扶住她。
  稳了稳心神道,“此事不能传出此院。莫让父亲与旁人知道,免得担心。”
  “快!备马车。小六子,你去传话,往马车上先装五百两银子,或许能用得上,带几个护院,跟我一起去衙门。”
  马车上,白云芷紧张到心颤。惜玉传话让她去,那此事便肯定与她有大干系,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唇脂,在外惹了祸端。
  这祸端估计不小,不然也不会要到上衙门的地步。白云芷这两世加起来,都没有与官司扯上过关系,更觉心乱不已。
  忽然就觉得自己身如浮萍,无人依靠。所能傍身的不过些许银钱而已,无权无势,家中目前尚还在靠她在外面挣银钱,万一真出了事儿,家中的父亲弟弟,根本帮不上忙。
  不知不觉,握拳的手越来越紧,指甲都已深陷进肉中。
  春柳揽过白云芷的肩膀,轻声安慰,“小姐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云芷紧张问道,“京城府尹为官如何?”
  春柳忙道,“府尹向来两袖清风,铁面无私,小姐放心。”
  主仆俩一路奔波,终是衬赶到了府衙。
  此事事关宝香斋,那唇脂近期又颇受追捧,早已有许多消息灵通的,围在了旁边。
  二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正好赶上了升堂。
  府尹醒木一拍,“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只见堂下跪了一男一女,眼见年纪不到三十,旁边还有一担架,担架上躺了个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唇色发乌,面色发青。
  跪着的女人,一直在拿着手帕捂住抠鼻遮掩,但也还是能看见她嘴周都是红肿凸起的水泡。
  那男人道,“大人,我们是在京中做生意的。我唤阿财,这是我妻子阿碧,和女儿小红。”
  那男人眼睛红肿,朝着府尹声泪俱下道,“我们要状告宝香斋,卖黑心唇脂,谋财害命!”
  此时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各个窃窃私语,白云芷心跟着一紧。
  “肃静!”府尹把醒木一拍,“你为何要状告宝香斋?”
  那阿财抹了抹眼泪,定了定心神道,“半月前,宝香斋出了一款唇脂,京城人人道色泽鲜艳,极受追捧。”
  “阿财虽说只是粗人一个,并不懂脂粉道道,但做生意迎来送往,也耳闻不少小姐夸此唇脂,便也想买来送与阿碧。”
  “阿碧与我自小便有婚约,陪着我从一无名小厮,到现在在京城有了铺面,最是持家贤惠,温柔端庄。”
  “那唇脂虽卖的极贵,但我还是想尽办法得了一预定名额,买来送与她,讨她欢心。”
  那阿财若不是因为眼镜红肿,倒也能算个长相英武的伟岸男子。以至于阿财说到此,人群中发出了不少赞扬声,有夸他体贴的,也有夸他能干的,各个竖起来大拇指。
  “可没想到,这唇脂竟是道催命符!千不该万不该!我真是悔不当初!”
  那阿财说着,似又想起了往日的夫妻情深,便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扇自己耳光。
  旁边的阿碧也顾不上遮掩疮处,早已唔咉着坠下泪珠,忙去拦阿财。
  府尹眉头一皱,醒木一拍,“将原由细细说来。”
  “买来那唇脂之后,阿碧果然特别喜欢,甚至还因为珍惜,每每舍不得用。”
  “到后面不知为何,这口舌竟生起疮来,直到此时,连说话都极为困难。刚开始原也没往这唇脂上想,请大夫来看只说许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吃几副药便好。”
  “可没想到今日我那小女儿小红,因一时胡闹,拿了那唇脂抹嘴,谁知竟一下子昏死过去,昏昏沉沉地吐过几次,嘴唇发了黑。大夫来看居然说是中了毒,经过细细查验,说的就是这唇脂上有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