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只道,“这脂粉大赛全票榜首栖身的店,果真就是不同啊!我看着妆容怎么就和别家不一样?看上去精致异常呢…”众人纷纷附和。
白云芷选了几个人高马大,面容俊俏又不怯场的小厮在外应对。学着现代海底lao店内的做派,给围观的百姓散发了好些低廉又可口的零食…
“各位!今日是咱们木兰胭脂店的开业仪式,等午时一刻宾客到齐时,会有一个剪彩仪式。”
“届时为庆祝剪彩成功,又承蒙各位抬举,木兰胭脂店备下了不少店内的新品赠于大家,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
小厮话说得溜,围观群众又得了些零食,自是异常捧场,有不少女眷听说会赠送新品,两眼都发起光来。
感觉若不是官差在场,就算没有开业请帖,这些人也会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扑向店内。
木兰脂粉店雕工上乘的木门,将店面掩了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处,有一鲜花制成的拱门,宾客们拿着开业请帖一个个涌入店内。
只见店内一步一景,装潢摆件皆为不俗,便知掌柜是个有格调的,在陪同的脂粉娘引荐了新品之后,更是一个个赞不绝口。
白云芷将往日里参宴时,觉得印象好的官家小姐,全请了个遍,浩浩荡荡来了几十个人,加上带着的随身丫鬟人数更是众多,幸好木兰脂粉店有上下三层,看到去倒也不太拥挤。
白云芷在忙乱中一眼便望见了于陆方三人,只不过这三人围着脂粉娘问个不停,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在申娘,小玉,春柳的帮衬下,开业典礼磕磕绊绊地进行着,但处理完了这诸多杂事,白云芷也只觉头昏脑胀。
正在此时,惜玉到了,见店中已上正轨,白云芷便趁闲陪惜玉在内院说几句话,“姐姐,着实对不住,我近日忙得天昏地暗,都还未来得及与你说合作事宜。”
惜玉见她累得小脸有些发白,忙扶她坐下,又帮着倒了杯茶,“你放心,我都省得,那事儿不急,等你得空了再说。”
“你这开业典礼,办得有声有色,我也颇为你感到开心…”惜玉语气顿了顿,忧虑道,“只是你声势浩大,一鸣惊人,我怕你着了别人的道。”
白云芷叹了口气,将采蝶轩诬陷宝香斋之事一一道来了。
“没有办法,只怕缩手缩脚被压了一时,便会被压了一世。”
惜玉显然没有料到采蝶轩会如此行事,心中大惊,又庆幸白云芷能信她,不然宝香斋该如何自处。
“你知为何采蝶轩如此上火,心急报复?那脂粉大赛作弊的两个模特,经查证,当天都是采蝶轩脂粉娘的模特。于是官府为表公道,便取消了采蝶轩两期脂粉大赛的报名资格,只不过采蝶轩许是后面有靠山,消息没有对外透露,只有鲜少圈内人知晓罢了。”
“采蝶轩本就是靠脂粉大赛起家的,自然知道此赛的重要性。本来榜首该出自采蝶轩,哪知遭人识破,让你木兰家得全票,她哪能甘心?四年不能参赛,岂不更是抽她筋扒她皮?哪知四年之后,这京城在你木兰家的崛起下,是否还有采蝶轩容身之地呢?所以便恨不得将你们掐死在摇篮里了。”
又幽幽道,“妹妹你此次行事高调,虽有些鲁莽,但好在将采蝶轩推上了风口浪尖,倒不敢轻易来招惹。”
白云芷听惜玉这么一说,才知其中关窍,“是,幸好此次官府查明之后,登榜说明了是她陷害在先,不然,我如此行事倒落了下风。”
白云芷忽又想起,“对了姐姐,你道奇怪不奇怪,馥翠坊与紫云香今日竟都送了花篮来,姐姐觉得这是何意呢?”
惜玉微微一笑,“馥翠坊掌柜南生自是个会和稀泥,八面玲珑的,此人你倒不必如此警惕。”
“至于紫玉香嘛,人家现在是高高在上,虽之前业务受到宝香斋唇脂的冲击,但追随者众多,说白了也并没有将其他胭脂店放在眼里,估计只是随手一送,并无其他深意。”
白云芷抿了口茶,“听姐姐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二人正好多说几句,春柳敲门来禀报。
“小姐,六,六爷来了。”
“六爷?六王爷?”白云芷震惊,他真来了?
春柳颤颤巍巍道,“因小姐三申五令,没有帖子不让入内…”
“所以六王爷…还被挡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对不起,今天更晚了,给各位鞠躬
第37章 众人大呼此家胭脂店用心
“所以六王爷…还被挡在门口…”
白云芷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尊大佛居然被堵在门口了?
“那还不快把人放进来!就说…就说六王爷是请来剪彩的贵宾!”白云芷又急又乱, 忙想跟着传话的春柳出去。
刚抬脚走到门口, 便被惜玉叫住, “妹妹留步!”
白云芷疑惑回头,惜玉笑道,“妹妹隐藏得如此好, 现在去前铺中迎接,岂不是前功尽弃?”
白云芷回过神来,此话没错,铺面中全都是官家小姐,她现在一去迎接,岂不暴露了自己是木兰胭脂店老板的身份?此事可是连于陆方三人都瞒得好好的。
正在此时, 春柳又回来气喘吁吁地回话, “小姐,我去回话的时候,申娘已认出是六王爷, 便让人放行了, 说辞与小姐您说得一摸一样。”
惜玉点点头,赞扬道,“妹妹找了个好帮手。”
白云芷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放下心来,“姐姐,你说今日六王爷来,会不会也太张扬了些?”
“无妨, 紫云香开业的时候,还请了三王爷与玉慧郡主去剪彩呢。六王爷今日来,隐隐有给你撑腰的意思,如此一来,也能压一压那些宵小之辈。”
白云芷一听,只觉柏乔此行甚为要紧,忙与惜玉告辞,透过后院的玄关去看众人反应。
几日不见,柏乔依旧风姿卓然,为一睹他的风采,几乎所有人都下到了一楼,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柏乔显然已习惯如此场合,正在游刃有余地与店中的客人一一打着招呼…
“六王爷今日怎么得闲,来给木兰胭脂铺剪彩啊~”一女眷娇笑问道。
柏乔笑得温润,摇了摇扇子,“这铺面的老板原是用几张糕点方子,换了本王一副墨宝做匾额。”
“我母妃最是爱吃糕点,得了那方子之后如获至宝,夸了又夸,便命我来帮衬帮衬。我岂敢有违母令啊,这不就来了么。”
说罢柏乔又挑了块店内待客的糕点放入嘴中。
众人也是尝过这糕点的,对柏乔此番话深以为然,味道的确是香醇浓郁,入口即化。
这番话落在白云芷耳中,便又让她舒心了几分,这理由合理正当,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女眷听了他此番话,记起了小笔记:去搜寻各地的糕点方子。
由于不少女眷,还携了些男宾过来,柏乔免不了又多说了几句,紧接着便道,“本王去后院喝茶静静心。”
白云芷早就在后院厢房备好茶水点心,柏乔大步走入房间,面无表情直直往主位上一坐,自己一人闷头喝起茶来。
白云芷等了许久,也见他不说话,只好小心翼翼试探道,“王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柏乔挑了挑眉,调侃道,“本是不想来的,想着母妃念叨糕点好吃,便给你这个面子。谁知竟被挡在门外了。”
“被如此薄待,我只好待会儿剪彩时,向京中百姓说,木兰胭脂店的商品质量平平,不堪购买好了。”
白云芷一脸无辜,这位大爷,您也没说您一定会来啊,不然怎会闹出如此乌龙…
但又知柏乔只是说说罢了,免不了求饶道,“王爷大人有大量,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了,我给您赔罪~”
柏乔嘴角微扬,也不再难为她,“你这店铺装修得倒是不错,颇为雅致,符合木兰的意境。”
白云芷客套两句之后,便袒露道,“王爷,我开这家胭脂店,目前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还请王爷帮我隐瞒一二。”
柏乔见她这么说,只觉得自己居然属知情人之列,倒也感到意外,心中不知为何,欢愉了几分。
“此事若想要密不透风,怕是不易。”
白云芷眸子动了动,“有心人怕是已经知情了,我倒也不想永远隐瞒下去,只不过想等一切走上正轨再曝光,我心中才安定些。”
柏乔将手中的茶碗一盖,点了点头。
“小姐,剪彩时间到了。”
柏乔先行一步,同申娘秋雨去店前剪彩去了。白云芷则依旧在店面后方守阵。
在外围观的群众,早就等的急不可耐。柏乔一剪刀将红绸剪断,盖在匾额上的红布缓缓从空中落下,显现出了木兰胭脂店的招牌。
女人街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热闹了,大伙儿将手掌都拍红了,随着一阵锣鼓喧天,在官差的加持下,开始排队领取木兰胭脂店的化妆品小样。
将小样拿到手中一看,不禁啧啧称奇,妆品分量虽少,可是居然附赠了一张使用说明书,上面细细写了些,致敏源,保质期,甚至层层叠涂的使用手法,大呼此家胭脂店用心,且一个个都将那张说明,宝贝似的揣在怀中,想回家细细研究。
剪完彩,柏乔便回王府去了。
六王爷此举,无疑是给了木兰最好的宣传,观看剪彩完毕后,店内的小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脂粉娘预约,在场几十号人,前三天的预约名额一下子便满了,加送了化妆品小样之后,女眷们都娇笑着心满意足各自回府去了。
又将些礼品送与相邻的店铺,忙了许久,店内的开业典礼才算是正是结束了。
忙活了大半个月的白云芷,此时已心力交瘁,瘫在店铺后院的厢房床上动弹不得,但眼看晚膳时间已到,打起精神胡乱吃了几口之后,又开始琢磨店里的事儿了。
今天看来,店内虽小岔子不断,但是大错倒也没怎么出,最多只有女眷们抱怨,唇脂是些其他店铺普遍有的款式,新品少了些。
白云芷便想着怎么推出下一个色号,但也明白这事儿一时急不来,作为开店后的头炮,定得寻个合适的契机才行。
“小姐别琢磨了,想多了伤神,明日还且得忙呢,今日早点睡,开业这前二十多天还是得去店里盯着的。”
白云芷点了点头,正想要烫个脚睡觉,夏叶却进门来传话,
“小姐,老夫人让您现在去一趟。”
白云芷甚感疑惑,祖母病虽好了不少,但是一直清心独居,请安都减至了一个月五次,为何在这个时辰让跑一趟呢…
“依儿小姐也在呢。”
第38章 动了恻隐之心
“依儿小姐也在呢。”
听得夏叶如此说, 白云芷心中咯噔一下, 今日怕又是早睡不了了。
立马收拾一番, 踏着月色走出了房门。
老人家喜静, 所以祖母的院子在白府最僻静的西南之处,这院子相比起半年前,已是有了大变化。
前些日子修葺一新不说, 白云芷还命人挪了许多花草来,哪怕在晚上,也显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祖母平日里侍弄侍弄花草,念念经拜拜佛,日子倒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白云芷走入房内, 只见祖母穿了身鸭蛋青的居家衣裳, 端坐在主位,身旁除了平日里侍奉的嬷嬷,并没有旁人。
白云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给祖母请安。”
祖母余氏虽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但脸上免不了也刻满了岁月的洗礼,满是皱纹,眼神已不再炯炯有神了, 但也平和慈爱…
余氏活了大半辈子,也几乎苦了大半辈子,近来才沾了白云芷的光,过上了安度晚年的日子, 自然对这个孙女格外高看了几分。
余氏忙缓缓地抬了抬手,“芷儿快些起来。”
又用老人特有的沙哑声音,关爱道,“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哪怕我没出这院门,都知道府内忙得人仰马翻的,只恨我这幅身子骨,帮衬不上你多少,你也万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白云芷笑笑,“这些小事,哪儿值得劳动祖母,您身体健康,便是咱白家最大的福祉了。再说有这么多人帮忙,芷儿忙得过来。”
拉着白云芷又道了几句家常之后,余氏便单刀直入,“今日你忙着胭脂铺开业,本不应该再让你跑一趟的。只是确有一事,还需你定夺。”
余氏招了招手,候在门外的白云依便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双膝触地,低着头跪在了堂下。
自从上次在脂粉大赛复赛见过白云依后,白云芷便再没见过她,此时看上去,她好似更瘦弱了一些,感觉浮在地上轻飘飘的,随时能被风吹走。
白云芷心如明镜,该来的终是要来的,但还是装作一脸诧异,“祖母这是何意?”
余氏幽幽叹了口气,“芷儿,上次琴儿一事,我都听说了。”
“说起来也有我的责任,你祖父生前每每都偏袒你二叔一家,我虽次次规劝,但也没什么效果。倒让二房家的,生出了如此歹毒下作的心思。”
余氏眼神怜爱望向白云芷,“这些年,你们大房受了多少委屈,我是知道的。”
又摆摆手,“以往那些,说来也都是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但琴儿那件事儿,有些内情你也该听依儿辩一辩…”
白云芷看着跪在地上的白云依,脸上带着笑,言语中却带着丝冷意,“内情?那我今日倒要洗耳恭听了…”
被长辈当面议论贬低自己的生母,白云依心中的确不好受,可经此一事,她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如此,以前生母在心中残留的一丝滤镜,已在这些时日中全部破碎。
白云依抬起头,眼里已噙满泪水,“堂…堂姐…当时我母亲修书,和我说如果我不依计行事,等我回家后便把我买进窑子…”
两行清泪终于夺眶而出,“我当时虽害怕,但也知此事是不妥当的,便在那天使了一计,让本不该出现的小厮去查房…这才使得那小厮撞见,有机会去通风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