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娘欠身刚送走一位客人,回应道,“没错,正是成家五小姐。”
陆语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啊?!成家五小姐?长得这般漂亮了?!”
“这哪儿是化妆?这莫不是换皮吧?!”
陆语夸张的语气,让铺内众人都忍俊不禁,都拿帕子捂住嘴咯咯笑了起来。
此时,李丹满脸喜色从雅间中走出来,脸上红光满面,似也觉得妆容极其合心意,正要踏出店门…
“哟!这不是李家小姐么?”陆语将她认了出来,伸手拦住。
“李家小姐不是发过誓,再也不用除了紫玉香以外的其他家产品?若违此誓言,便什么来着?”
陆语晃着脑袋,装作才记起,“哦!便举着棋子围着长安城跑一圈,说紫玉香不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色号,即将推出,请大家敬请期待。
第40章 上仙汇消费
陆语晃着脑袋, 装作才记起, “哦!便举着旗子围着长安城跑一圈, 说紫玉香不是最好的!”
李丹知道陆语素日里最是牙尖嘴利, 想着今日出门估计是没看黄历,来木兰胭脂店居然撞见她这个混世魔王,之前的戏言还被这么明晃晃说了出来, 以往与她打过几次嘴仗,自知不是对手,瞬间脸红耳臊,想要从地缝中爬进去。
陆语不依不饶,将双手叉在腰间,“敢问李小姐的誓言什么时候兑现啊?我也好事先找个好位置, 欣赏李小姐的英姿哇~”
李丹此时只想快快走人, 谁知陆语像是打定了主意拦着她,绕左绕右都绕不过去,李丹此时心生恼怒, 正要破口大幕, “你…”
“哎哟,最近日头大,难怪二位姑娘心燥…”站在一旁的申娘忙插入二人中间……
“陆小姐说的这紫云香, 那可是京中胭脂店的业内翘楚,木兰胭脂店刚刚开张,也是拿紫云香做榜样呢~” 申娘揣着手,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李丹未曾想申娘会以德报怨, 站出来帮她解围,她若还不顺着梯子往下走,那以后传出去,难道真要依着那誓言,出去跑着喊一圈?
立马接茬道,“申管事说的对!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前那是没地方对比,也不看看我是多久之前发的誓?三个月之前,那就是紫云香一枝独秀啊~”说着也不等陆语回应,趁其不备便溜出去铺门了。
陆语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偷奸耍滑,也不好在新开的店铺中生事,便也只翻了个白眼,就进雅间装扮去了。
主仆二人在隔断后面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白云芷感叹一声,“申娘真真是请对了呢…”
在争执间,发声的时机刚刚好。早说一刻,让人觉得是掌事的小题大做,晚说一刻,又怕真的争执起来不好收场了。想来这李丹,今后便再不会找申娘的麻烦了。
春柳点点头,“申娘来府中之后,不仅将店内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府中的下人们都更规矩了。”
“小姐你忙得晕头转向,申娘闲时,还会捎带手给少爷纳些鞋底花样,少爷也很喜欢申娘呢。”
白云芷听春柳如此说,更加觉得申娘对白府上下异常用心,又满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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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胭脂店开业已有一月有余,这期间不断地摸索着运营经验与店铺整顿,店内大大小小,也愈发有模有样起来。
眼见店中一切已上正轨,白云芷终于有时间来想想推出新色号的事情了。
白云芷葱段般的素手划过账本,“近来客人对唇脂抿嘴纸的评价怎么样?”
在开业典礼时,发放给民众的化妆品小样,与发给入场宾客的是不同的,宾客会随机再多送一小张唇脂抿嘴纸。且这阵子上门的客人,在出门前,脂粉娘也会再随机加送一张抿嘴纸。
这抿嘴纸分量极其少,一小张纸,最多能够抿五六次唇,再加上颜色掉得又快,所以是用不了两三天的。
春柳捂着嘴笑道,“对抿纸自是极其满意的。有许多小姐,单单只为了集齐所有的随机唇脂抿纸,都已经来预约过多次了,嚷着怎么还不开始正式售卖呢。”
白云芷开心之余,又忽然意识到,“来店中的客人,年龄段都如何?”
春柳一滞,“额…店中装扮的大多都是些年轻小姐,鲜少有夫人来。”
白云芷蹙着眉头,“眼下我们的年轻消费群体已经非常稳定了,接下来,就要用心开拓年轻小娘子及妇人的市场了。”
年轻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比较高,但是结婚之后的妇人市场,消费则保守很多,又比较认背后的靠山与老字号,所以这个年龄段的客人,几乎是都被紫云香与其他三家脂粉店垄断了的。
木兰铺总不能永远只做每天三十个客人的装扮生意,待两个月后,还需得让客人进门来购买产品才是。
如若通过脂粉,眉黛来吸引这个年龄段的客户,独特性不够,可替代性又高,想来想去,还是唇脂更合适。
白云芷思索一番,“春柳,你去将京中五品以上的妇人名录,从画像到出生喜好,全都打探一番,好好回禀给我。”
春柳她们动作倒也快,不到十日,便都将这些打探清楚了。白云芷将这些信息一一记下,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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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两月后,店内的俗务可以全权放心交给申娘等人,白云芷终于能出来放放风。
看着账上进账颇丰的银子,白云芷颇感安慰,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没有白费。
既然赚了钱,那自然是要花,立马带上几个得闲的脂粉娘,准备去上仙汇犒劳犒劳自己。
刚行至上仙汇门口,上次那小厮便认出她,迎了上来,“白小姐这边请。”竟径直将白云芷引上了六楼。
白云芷心中觉得奇怪,因为一般来讲,六楼是身份最显赫的客人才可以去的,平常的客人,只让在三楼以下用餐,但有此等好事,她自然也不会问那么多。
六楼此时已经坐了三两桌人,几人在小厮的指引下落了座。
三名脂粉娘虽没来过这样富丽堂皇的饭店,但是在木兰铺中接触了不少达官贵人,长了许多见识,行为举止倒也大方得体,丝毫没有露怯。
白云芷用眼神飘忽了一圈,忽然发现坐在窗口独自用膳的贵妇人甚为眼熟,在旁人点菜的同时,扯了扯春柳的衣角,俏声道,“那是不是英国公的夫人,丁氏?”
春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去,细细辨认之后,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后,白云芷迅速在脑中回忆起丁氏的资料。
丁氏乃是当朝猛将丁将军的嫡女,因出身武将世家,从小刀枪剑戟都是学过,性子也活泼开朗,长得秀丽可人,当时有许多人上门提亲,她最终嫁给了家世显赫的英国公,新婚燕尔也蜜里调油过好些年,但近几年,二人之间生了不少龃龉,据说是因为丁氏不拘小节,喜欢素面朝天,不愿施粉黛,被家中的妖娆侍妾拿住这一点大作文章,以至于近几年,英国公倒是宠妾的时日多些。
白云芷慎重问道,“那资料上的信息可准确?”
春柳笃定点点头,“绝无差错。且来店铺中的小姐们,大多也爱说这些闲话,脂粉娘事后已将这些资料一一补全核对,确认无疑。”
白云芷心中激动,以丁氏的身份地位,且向来喜欢素面朝天的性子,如果能认可了木兰铺中的产品,显然又是一个活广告了。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小姐,我们点好了,您看看需要添些什么?”脂粉娘双双将菜单划至白云芷。
按理来讲,下人是不该和主子同桌吃饭的,小姐心善,命几人衣着光鲜些,来上仙汇聚餐,但几个胭脂娘也并不敢造次,眼见菜单上的菜价惊人,只敢点了几个清爽小菜。
白云芷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菜单上的菜色,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小二,这几个菜都换了,把你们店内最贵的菜品,荤素搭配好端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你们觉得即将出场的,是什么色号呢?
第41章 久违的新色号
“小二, 这几个菜都换了, 把你们店内最贵的菜品, 荤素搭配好端上来。”
在满桌人的抽气声中, 白云芷暗暗着急向窗口撇去,生怕丁氏吃完饭马上离开,良机错失, 下次再碰上个达官妇人,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幸好远远望去,见丁氏桌上的饭菜还没有动几筷子,只顾着闷着头喝酒,白云芷稍稍定了几分心。
窗边,丁氏的丫鬟绒儿轻声劝道, “夫人莫要再喝了, 若是一身酒气回去,老爷愈发要怪罪了。”
丁氏结婚十载,今年不过二十有六, 容颜颇为秀美, 只是素面朝天,没有了脂粉的掩盖,比起在其他桌吃酒的同年纪妇人, 看上去气色颇为不佳,又只挽了个样式普通的发髻,以至于就算满身锦衣华服,也面色苍白撑不起来衣装和首饰, 显得更加泯然众人了。
丁氏不管不顾,又斟了一杯,“呵,怪罪?我将门虎女,还怕他怪罪么?”
丁氏一想到荣国公已大半年都没来她房中也就罢了,近日居然还将掌管中匮的权利,都交予了那贱妾娆娆,如此宠妾灭妻,罔顾纲法,实在非常人所为,又想起往日的恩爱时光,更觉心中郁气难以抒发,便又灌了一杯…
绒儿只好又劝道,“不然将那贱妾之事,告与将军,让将军敲打敲打老爷?”
丁氏皱着眉头道,“休要为此等小事去叨扰父亲。”
现如今百废待兴,民间各界欣欣向荣之态,武将本就无处施展长处,大多平日里多去各地盯着操练兵力,或者打打流寇而已,丁氏将门早没有几十年前威风了,内里已是一团乱,她这嫁出去的女儿若还不让人省心些,怎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绒儿见丁氏一杯杯酒地灌下去,心疼不已,慰解道,“其实国公爷并非是不心疼夫人的,前阵子去扬州办差回来还给您买了把精美折扇…”
又叹了口气,“只不过夫人气性也忒大些,三两言不和,竟当着国公爷的面,将那折扇撕了……”
丁氏回头狠瞪了绒儿一眼,“我撕便撕了,他无情待我许久,稍稍花了点心思,难道我就要如那贱妾般,像只哈巴狗似的舔着他?我丁家铮铮铁骨,在前线可上阵杀敌,在后院中自然也是刚强不屈!”
平日里丁氏从不甩脸色给下人看,但一遇到国公爷的事儿,丁氏便如变了个人般,是听不得一丝丝劝的,绒儿心知若再说下去,定要惹恼了她。
绒儿叹了口气,也就是丁氏性子太过刚烈,不然与国公爷这许多年的情谊,岂是那贱妾能插手进来的?
好不容易,有两桌客人已用完膳离席了,白云芷心知时机已到,朝春柳使了个眼色,主仆俩默契地点了个头。
方才喧闹敬酒的人散去,此时六楼就只剩下白云芷与丁氏两桌客人,六楼便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两桌隔得又近,白云芷甚至连丁氏叹气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机不可失,白云芷面色一冷,将茶杯盖哐叽一声盖上,“春柳你可知罪?”
春柳一脸惊恐,噗通忙跪下,“小姐,不知春柳何罪之有?”
白云芷见春柳演技如此之好,差点笑出声,抿了抿嘴,正色道,“刚才用膳的贵人颇多,我不好说你,眼下人少了,定是要好好训导你的。”
丁氏正喝着酒,却也一下被这打破宁静的话语声吵到,皱了眉头,觉得许是哪家小姐苛待下人,但扭头望去,又觉得不像,寻常家的小姐,怎会让下人同桌吃饭?但丁氏也不作他想,公共场合训导下人也是有的,左右不干她的事,还不如将心思放在上仙汇的琼浆玉液上,一仰头,一杯黄汤又落了肚…
白云芷感受到了丁氏的目光,心知已吸引了她的注意,只盼着与春柳配合默契些,莫要用力过猛,使人生厌才行。
白云芷皱着眉头,轻声道,“你可知待会儿,你要随同我去叔父家送礼,贺侄儿十周岁诞辰?”
春柳懵然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白云芷轻扶起她,让她落了座,轻声问道,“既然你知道待会儿场面宏大,却为何不好好将妆画上?如此不修边幅,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刚才你我坐轿时不在一处,我也未曾注意,不然我定将你遣回府中,将妆画好再出门。”
此时的六楼,实在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哪怕丁氏再不愿想听,也难免被迫听了一耳朵,听着听着倒是生了好奇,扭头望去,注意到那桌女眷,的确其他人都妆容齐整,只有那挨训的丫鬟,同自己一样素面朝天,但见那丫鬟衣着也并无邋遢之处,为何那小姐如此斤斤计较?正想着,那丫鬟发声问出了丁氏心中所想…
“小姐,春柳以为衣装齐整了便好…”
白云芷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见哪家富贵人家的丫鬟,不是淡妆示人的,更何况是如此场面?我问你,你若是主家,是愿宾客们沐浴焚香,妆发齐整来道贺高兴?还是衣着随便,不施粉黛来道贺高兴?”
“自然是沐浴焚香,妆发齐整了。”
丁氏听着主仆两这一问一答,觉得倒也有理,具体哪儿有理,自己也说不太上来,又想起自己每每去赴宴之前,老爷明示暗示地,也要求她不要老是素面朝天,须画好妆之后前往,但丁氏实在是性子倔,这一点竟从未听过英国公的…
白云芷握了握春柳的手,“这便是了,这些虽是些微末小事,但却能体现宾客对主家的重视程度。你虽只是我身边的丫鬟,代表的也是我白家的脸面,若是连个淡妆都不画,轻则让人看轻,重则,若落在有心人眼中,万一使两家人生了龃龉,岂不得不偿失?”
听到这儿,丁氏蘸酒的手一僵,只觉得那小姐说的没错,心中生出一丝怀疑,所以……以前一直素面朝天去赴宴,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妥帖?难怪后来老爷便很少带她去参宴了,又想起最初二人之间的争执,为的就是这些细碎小事,但老爷从未如此摊开来说过,所以从那时开始,老爷便渐渐心寒了么…甩了甩头,又饮了一杯,一杯杯黄汤下肚,哪怕丁氏酒量再好,也不免有了几分醉意…
白云芷又推心置腹道,“我以后总要放人的,你定不会永远跟在我身边,以后总是要为人妻为人母,切记今后定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