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风歌且行
时间:2020-02-17 08:46:11

  牧杨自然受不了这等诅咒,转头想要反唇相讥,却被闻砚桐一把拉住胳膊,带出了医馆。
  闻砚桐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回到了宅子里,拉着牧杨进入房间中,不顾牧杨的反抗一把掀起了他的衣袖。
  入目皆是一片刺红,牧杨原来白净的手臂不知道何时,竟被红斑爬满了。
  牧杨自己也吓到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
  闻砚桐的心一下子沉下来。
 
 
第118章 
  原本以为只要改变了牧杨战死的结局, 就能够改写牧杨的人生,但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一出。
  书中根本没有提到牧杨染上什么病症。
  难道说是因为结局根本不可能被更改,所以就算阻止了牧杨战死,牧杨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被夺走生命?
  闻砚桐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凉, 看向牧杨手臂上的红斑时, 感觉双眼被刺得生疼。
  牧杨见她脸色难看, 便将衣袖拉了下来, 笑了笑说, “这红斑不痛不痒的,想来是前两日中暍留下的遗症, 应当不是什么大毛病。”
  闻砚桐愣愣的看他一眼, 没将今日看到的那尸体的事告诉他, 只问道, “你先前去医馆,可有查出什么?”
  牧杨若无其事道,“或许是祎北的医师技术比较落后,他们说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
  “那你平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闻砚桐道。
  牧杨摇头,“没有呀,我好好的呢!”
  说着还将自己的胸脯拍了拍,笑得灿烂。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闻砚桐心里清楚, 她道,“你先喝点下火的药,天气那么热,或许是因为温度太高也不一定。”
  牧杨点点头, 表示赞同。
  闻砚桐与牧杨告别之后,一回去立马就叫人去请池京禧回来。
  池京禧当晚归来,向闻砚桐简单问了下事情之后立刻赶去了牧杨的房间。
  彼时牧杨好似睡着了,被叫醒之后无精打采的,一脸困倦。
  池京禧撩开他的衣裳查看,发现手臂上的红斑正往胸膛蔓延,密密麻麻的一片。
  牧杨用手搓了搓红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池京禧道,“别睡了,我立即传军医来给你看诊。”
  军医是从朝歌带来的名医,是个名叫林晔的中年男子,一直住在驻扎的军营里,池京禧将他连夜传进了祎北城。
  当晚宅中灯火通明,牧杨被林晔翻来覆去的查看,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牧杨自个也是害怕的,但是见池京禧一脸阴暗的坐在旁边,便不由的安慰道,“我现在还好好的呢,没准过个几日这斑就消失了。”
  林晔也道,“少帅先别担心,我试着开几贴药给牧少爷喝,看看能不能见效。”
  池京禧没什么表示,只沉着声要牧杨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隔日傅子献听说了牧杨的病,就匆匆赶了回来,与牧杨坐着聊了会儿天后,牧杨说困了他才离去。
  他完全没有病人的模样,情绪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该吃吃该睡睡,偶尔闲着无事还要跟闻砚桐吵两句,瞧着跟平日没什么区别。
  闻砚桐也没闲着,她有点怀疑这个病不止牧杨一个人得,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传染病,所以让人去城中打探消息。
  最担心的还是池京禧,接下里的几日,他几乎把祎北周围有些名气的医师全给招来了,宅子中都充斥着一股药味。
  牧杨每天都在喝各种药,但是实际效用倒没见着,红斑依旧在蔓延。
  到后来他闻见药味就反胃,但是为了不让池京禧担心,反胃过后还是乖乖捧着药碗喝光。
  牧杨的精神气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了,起初还能在宅子里转着玩,后来只在房中待着,脸色也越发苍白。
  闻砚桐去探望牧杨,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脂粉味。
  “怎么回事啊?这里还偷偷藏了姑娘?”闻砚桐打趣的走到床榻前,就见牧杨正躺在上面,脸色比昨日红润了许多,唇上也有了颜色,看见闻砚桐之后便露出一个笑。
  “感觉好些了吗?”闻砚桐挨着床榻坐下来。
  牧杨道,“那是自然,就是昨日玩的有些晚,所以今日困得有些早。”
  闻砚桐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好好休息。”
  牧杨道,“可能是白日里睡的太多了,我好像出去转转啊。”
  “再等等。”闻砚桐道,“等找到消除你身上红斑的办法,你就能出去纵马欢歌了。”
  牧杨难得乖巧,说什么都应了。
  刚跟闻砚桐说了一会儿,他就打了个大哈欠,说要睡觉。
  闻砚桐知晓他是累了,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刚一出门,闻砚桐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夜间闻砚桐沐浴之后,去寻了池京禧。
  池京禧这些日子为牧杨操心,面上看起来不大精神,见是闻砚桐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上来。
  闻砚桐道,“在看书?”
  “是祎北当地的病疫简录,杨儿身上的怪病没有一人能够看出门道,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相关病例。”池京禧捏了捏眉心,似乎看很久了。
  闻砚桐长长的叹一口气,双眉之间尽是忧虑,“牧行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病虽看上去没什么痛楚,但几乎要把牧行屹的人气儿吸光了。”
  牧杨一日比一日的虚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尽管他自己强装掩饰。
  池京禧道,“我正在想办法。”
  闻砚桐道,“他倒是坚强,还怕我们担心呢。今日我去看他,发现他用胭脂在脸上唇上润了色,一靠近就是一股子香味。”
  池京禧听后沉默了良久,而后慢慢道,“他自己比谁都害怕。”
  池京禧跟牧杨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自然对牧杨十分了解。尽管他强颜欢笑,但是池京禧看得出来,牧杨心里其实很害怕这个病,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而已。
  这几日池京禧已经竭尽所能,每日就睡两三个时辰,就是为了翻看祎北所有的病疫录,还让人到处走访,询问这种病症可有过前例。
  闻砚桐也一直想着这事。她在原书中记得长安曾有过一次瘟疫,是池京禧的朝敌故意在长安城投放的,病症也是满身长红斑。
  但是不一样的是,原书剧情中的那场瘟疫不仅仅是有红斑出现,而且伴随着头痛、咳血、皮肤出血、高热不退等症状。但是牧杨除了出现红斑,和日渐消瘦之外,其他症状一概没有,所以她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场瘟疫。
  她拧着眉叹气,面上是化不开的忧愁,池京禧便走到她面前,用柔软的指腹揉了揉她的眉心,“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
  闻砚桐忽而感觉鼻子酸,想到牧杨平日里活蹦乱跳,这会儿染病后竟虚弱至此,眼眶发热。
  她忍着泪意,抬手抱住了池京禧的腰身,闷闷道,“一定要想到办法就他。”
  池京禧只能温柔的抚摸的着她的头,低低道,“会的。”
  夜深了,宅中安静下来,偶尔有侍卫巡逻走动的声音。
  牧杨睡不着,抱着枕头下了榻,下人忙凑上来问他作何,他只一拂手,并未作答。
  他开了门,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走到了傅子献的门前,两旁的侍卫纷纷让开。
  牧杨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傅子献,傅子献,你睡了吗?”
  傅子献自然没睡,听见牧杨的声音之后立即从床上下来,亲自给他开门,见牧杨一脸苍白,赶忙将他拉进房中。
  “是身体不舒服吗?”傅子献一边让人递一盆水进来,一边让牧杨坐下。
  牧杨瘦了很多,手腕的骨头都变得明显,他道,“不是。”
  傅子献软声细语,“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
  “我今夜想跟你一起睡。”牧杨巴巴的看着他。
  牧杨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不过以往都是趾高气昂的,甚至有些蛮横的命令,这是头一回带着请求的意味。
  傅子献当即笑弯了眼睛,“好。”
  水不一会儿就端了进来,傅子献亲自蹲下来给牧杨擦脚。
  牧杨的两腿包括脚丫子都遍布红斑,下人其实怕这病传染,平日里压根不敢靠近牧杨。所以傅子献才亲自动手。
  擦干净之后牧杨就主动躺在榻上,把薄绸搭在身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
  傅子献躺下之后,房间熄了灯,他知道牧杨有话要说的,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没过一会儿,牧杨果然动了,张口第一句是,“人死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傅子献心中略惊,声音却平稳,“我不知道。”
  牧杨道,“也是,这可能只有死人才知道了。”
  傅子献道,“是呀。”
  牧杨沉静了片刻,又道,“我觉得我快死了。”
  傅子献立即接道,“别瞎说,不会的。”
  “是真的。”牧杨说,“我能感觉到的。”
  傅子献听出他声音里有颤抖,知道他是害怕,便温声道,“牧行屹,你肯定会没事的,我和小侯爷都在找给你治病的方法,绍京的名医那么多,定然有一个能治好你的病。”
  “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牧杨带了些哭腔道,“我当初不顾我爹的反对来祎北时,已经想好了,哪怕战死在这里,只要跟你们一起我也愿意,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病死,我脸都要丢光了。”
  “胡说。”傅子献皱眉。
  牧杨道,“这里离家太远了,我不想死在这里,到时候尸骨运回去怕是都要臭得招虫子了。”
  他吸了吸鼻子,悄悄抹了把泪水。
  傅子献不知如何安慰,只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治好你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又有人敲门。
  傅子献坐起身,叫下人去开门。而后就见闻砚桐和池京禧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房中又燃起了灯,牧杨红了的眼睛被看得清楚,眼睫毛还是湿漉漉的。闻砚桐见了便弯眸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这,来,我给做了甜粥,都来尝尝。”
  牧杨强打起精神,“你还会做甜粥?”
  闻砚桐让下人将木桶放在桌上,亲自盛上一碗,“这是我小时候我娘教我的,这回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我才不做呢。”
  池京禧在一旁道,“杨儿,过来。”
  牧杨便若无其事的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下来,“禧哥,怎么大半夜的你也来了?”
  池京禧揉了一把他的发顶,“来看你偷偷哭鼻子。”
  牧杨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有。”
  闻砚桐顺势将一碗甜粥递到他的手中,于是几个人并排在软榻上坐着。
  闻砚桐和傅子献大多时间都在沉默,静静的听着。就是牧杨和池京禧在聊,起初是池京禧说的比较多,说起了以前的事,又说起了牧杨曾说想要做的事。或许是这些话又勾起了牧杨的兴致,他虽精神虚弱,但是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说到后来,牧杨实在没什么精力了,声音越来越小,捧着甜粥昏昏欲睡。
  其他三个健康的人也沉默起来,默默的喝着手里的甜粥。
  许久之后,牧杨似乎睡着了,脑袋歪在池京禧的肩膀上,手中的碗依旧捧的紧。
  闻砚桐将碗中最后一口喝尽,嚼着甜丝丝的果肉,声音轻柔,“你放心吧,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池京禧的小小日记】
  八月十四:
  粥……有点太甜了。
  跟她说的话一样甜。
 
 
第119章 
  当晚睡的最香的就是牧杨了, 其他三人都各怀心思,想到深夜难眠。
  隔日牧杨就起了个大早,说要出门。
  自打牧杨病以后,就一直在宅中, 一是因为他因病没什么心情, 二是没什么精神。
  但是这次却突然要求出门。闻砚桐见他面色不佳, 劝了两句, 让他在屋中休息, 别乱走。
  可牧杨却不愿意,他道, “来祎北那么长时间, 还没好好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模样呢。”
  闻砚桐道, “等你好了再看也不迟啊。”
  牧杨微微笑了笑, 没有接话。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没几日能活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跟闻砚桐抬杠,只是有些可怜的央求,“就让我出去看看吧。”
  最后还是池京禧允许了。
  闻砚桐自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牧杨,两人一同去了祎北城内最高的一座塔上,塔内的楼梯一层接着一层,要想上塔顶, 只能走楼梯。
  闻砚桐平日里是最缺乏运动的一个,但是没想到上楼的途中,牧杨比闻砚桐表现的还要吃力。他起初还好,但是走了一段之后喘气明显重了, 走几步就要歇一会儿。
  牧杨满头是汗,似乎对自己的虚弱有些泄气和恼怒,双眉微微皱着,透出烦躁之色。
  闻砚桐见状,便下了几层走到牧杨边上,掏出锦帕给牧杨擦擦汗,牵着他的手说道,“慢慢走,不着急。”
  牧杨的手背都是红斑,看起来有些骇人,宅中的下人都害怕他会传染,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闻砚桐却一点也不嫌弃的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掌心相贴。
  闻砚桐难得温柔。
  虽然牧杨平日里总是与她拌嘴斗气,但是很多事他都能为闻砚桐想得细致。他脾气骄纵但不会轻易无理取闹,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如何而苛待。
  闻砚桐早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一个正在成长的弟弟。
  牧杨把闻砚桐的手当做一个支力,另一只手扶着墙,跟着她的安慰慢下来,一层层的往上走。
  走到塔顶上时,牧杨身上的衣物几乎湿透,一阵微风吹来,满身都是黏腻。
  塔顶是能够瞭望的阳台,两人站再栏杆旁放眼远眺,祎北城中的繁华多姿皆被收入眼底,城中街道行人络绎不绝,隐约能听见喧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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