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风歌且行
时间:2020-02-17 08:46:11

  池京禧趁着这个时间,将门边墙壁上挂着的虎头灯给点着了,周围总算亮堂了些。闻砚桐放眼看去,才发现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十来个人,手里都提着刀。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身边就已经躺了三个了。池京禧厉害归厉害,但是一个人跟十几个人打能有多大的胜算?
  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闻砚桐懊恼的咬牙。她要不是拖油瓶而是个闷油瓶就好了,这十几个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池京禧见她拿着刀的手抖得厉害,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闻砚桐吃痛低呼,就听他道,“蠢货,刀好好拿着,谁若是靠近你,你就砍谁。”
  “可是我……我从没砍过人啊!”闻砚桐颤颤巍巍道。
  池京禧沉吟一瞬,“就像你砍无惰鸡那样去砍。”
  闻砚桐眼睛一瞪,这人怎么能跟鸡一样呢?
  杀鸡是为了吃,可是杀人呢?杀人是犯法的呀!受过二十一世纪法律法规教育的闻砚桐,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迈不过这个坎儿,面对这些暴徒吓得两腿打颤。
  这大概就是一个现时代普通女性面临危险最真实的反应了。像中写的那种穿越的女主角碰上危险的场面,睿智冷静,手起刀落,杀人跟剁骨头似的,闻砚桐完全不沾边。
  她能够做到还稳稳的站着,好像已经顶天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周边的人再次杀上来,面目狰狞恐怖,手中的刀半点不留情面,就冲着肚子,脖子,头颅砍来,只要中一刀,不是被开膛破肚,就是被劈开头盖骨。
  闻砚桐哪能应付得了?
  池京禧身子一旋,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躲开刀刃,从袖中翻出一把巴掌长的短刀,刀锋一转,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出手的,就把人的喉咙割破了。
  但是即便他速度再快,喷溅出来的血还是染红了他精致华贵的外袍,点滴洒在了光洁的下巴上。
  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般转身,刀柄磕在另一人的侧颈上,一下就将人下颌骨敲出清脆响声,在往腹上补了一脚,将人直接踹飞。
  十来个人将走道站得很满,池京禧刚打倒一人,后面的人就补了上来,几乎没有任何空隙。余光就瞥见离闻砚桐越来越远,心中也着急起来。
  那些人见池京禧不好对付,大部分都去帮忙了,但也有少部分挤不到前面,自然是要来收拾闻砚桐的。
  旦见正面有一人持刀砍来,闻砚桐惊叫一声,凭着本能横刀抵挡,那人的刀就看在了刀刃上,巨大的力道震的刀刃嗡嗡作响,她的手臂也阵阵发麻。
  另一人见状便要砍她手臂,闻砚桐吓得丢了刀缩回手,就见那人一刀看在她面前那人的脸上,刀刃从鼻子往左边往耳根划过,当下把脸削成了两半。
  闻砚桐惊吓得后退了几步。后方一人见自家兄弟有失误,忙要补上来继续攻击闻砚桐,却不想那个脸被削了的人因剧痛而慌乱的挥舞大刀,一刀从后面那人的脖子斜砍进去,当下没遭住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了一会儿,就死在了闻砚桐的跟前。
  血腥味犹如铁锈一般,在空气中弥漫,粘稠的包裹着闻砚桐的鼻子。
  先前失手砍刀自己兄弟那人见俩兄弟都要挂了,提着刀再次朝她冲来,谁知道路上不知踩了什么,脚下一绊,整个人往下跌去,刀就横在脖子前,这一摔,人就没了。
  有人看见三个人都倒在了她面前,忙补上空缺,奔来对她攻击。却不想池京禧那边有个人被踢了肩膀,猛地转了两圈之后,大刀正好从这人的侧腹扎进,左进右出,人又没了。
  死之前,那人瞪着站再不远处一脸惊慌的闻砚桐,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这小子,有点邪门。
  闻砚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要杀她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因为意外倒在了面前,她摸了摸身上,发现除了溅了点血之外,也没缺胳膊少腿。
  转眼看见池京禧那边还被四五个人包围,便什么也来不及想,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死的人中抢过大刀,几个小步跑到池京禧的包围圈外。
  两三个人都是背对着她的,闻砚桐一咬牙,猛地把眼睛一闭,大刀就从那人的背后挥下。只听衣裳被刀刃撕裂的声响,刀刃触及皮肉时传来的触觉让她心头一震,脸上洒下温热。
  惨叫声响起的同时,池京禧就将人给踢飞了。
  甚至不给闻砚桐害怕的时间,就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整个往前拉了两步,然后身子一侧,挥着闻砚桐的手往前一送,刀刃就刺进恶徒的胸膛。
  这些恶徒惯会杀人,刀刃磨得无比锋利,即便是厚厚的棉衣也能轻易刺破。
  闻砚桐被池京禧掌控的期间,完全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血液溅进了眼睛里,只觉得身体被推来推去,各种声响在耳边炸开。
  她脑中好像只留下了两个念头:握紧手中的刀,和相信池京禧。
  随后风声落了,惨叫声也停了,只余下粗喘的声音,握着她手上的力道也松了。闻砚桐这才睁开眼睛,就见周围躺着全是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却还在捂着伤痛低吟。
  池京禧就站在身边,俊俏的脸上溅了不少血,顺着精致的轮廓往下滴着。染墨般的眉毛眼睛还蓄着一股子杀意,低眸朝她看来时,才慢慢消散。
  闻砚桐一下子丢了手中的刀,双腿一软,下意识抱住了身边的池京禧支撑。
  池京禧身上都是血的味道,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被闻砚桐抱住之后,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缓了口气,低声问,“可有受伤?”
  闻砚桐眼角夹着泪花,连忙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池京禧在原文剧情中是受伤了的,就赶忙抬头在他身上看,“你呢?有没有受伤?”
  话刚问完,就看见他右肩的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臂膀,顺着手臂往下滴,闻砚桐呼吸一窒。
  果然受伤了。
  池京禧知道她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道,“赶紧找到出去的路。”
  闻砚桐慌张道,“对对对,出去的路,咱们怎么出去?”
  在原书剧情里,池京禧最后找到了傅棠欢的房间,当时应当是害怕直接出去对傅棠欢的名声造成影响,他硬是在傅棠欢的房间里挺过了后半夜。
  傅棠欢简单为他处理了伤口,天快要亮时,他才悄悄离开。
  现在看来,竟是有点不合逻辑。池京禧在夜晚的时候没有从傅棠欢的房间中出来,为何待了半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来?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地图,你还拿着吧?”池京禧气息有些弱。
  闻砚桐忙点头,从怀中拿出地图,害怕手上的血迹粘上去,她用指尖捏着边角。
  但是方才受的惊吓太大,她的手惊不自主的在抖,十分明显。
  池京禧看了看,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一下就能把闻砚桐的手整个包住,掌心的温度滚烫,从血液的缝隙中能看出手背的白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息弱,说出口的话竟然温柔了许多,“已经安全了。”
  他是在让她别害怕。
  闻砚桐的心好似被撞钟木猛地一撞。
  她出乎意料的慢慢平息下来,问道,“我们从何处出去?”
  “寅虎道的尽头往左,就是你房屋所在的方向,那是最近的出口,从那出去。”池京禧说道。
  闻砚桐忙应声,拿出火折子照明,然后跟池京禧一块跨过满地尸体往前走。途中她注意道池京禧的脚步越来越慢,似有些吃力,猜想他肯能不止是肩膀受伤了,便把火折子塞到他的左手上。
  池京禧正想问她干什么,就见她把他的左臂扛在肩上,说道,“小侯爷,我扶着你走。”
  “不必。”池京禧拒绝。
  “不成,我这样扶着你,你能少用些力气,也能走得快些。”闻砚桐急了,以为是池京禧不愿跟她靠太近。
  “没什么用。”池京禧说道,“你个子太矮了,要把力气压在你身上更吃力。”
  “……哦。”
  原来是介样子的呀。
 
 
第49章 
  阴湿幽暗的地道中,池京禧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闻砚桐越发担心。
  好在池京禧的记忆没有出错, 沿着地道走了没多久, 就碰见了当时那少年带她走过的石门。闻砚桐忙把手中的火折子留给池京禧, 自己快走了几步, 走到石梯旁。
  她知道这地道的出口在床底下藏着, 十分不便, 就先一步爬上来,将床榻给挪开, 把地道口完完全全露出。
  池京禧跟在后面上来, 闻砚桐赶忙帮扶,将他从地道口扶上来。她接过火折子, 先把房中的灯都点燃,然后扶着池京禧坐在床榻上。
  两人身上差不多同样狼狈,衣袍上溅满了血,尤其是池京禧, 身上的血腥味十分浓郁。俊俏的脸还往下滴着血液,衣袖沉甸甸的, 还能拧出血水。
  他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脸色苍白得可怕, 气息有些微弱, 一坐床上便靠着墙。但他的眸光依然又深又沉,相当镇定,“去叫人。”
  倒是闻砚桐慌张得不行, 让池京禧坐下之后,也顾不得其他,冲进了张介然的房屋,奔到他床头前,伸手摇晃他肩膀,“张介然张介然!快醒醒!”
  张介然这会儿睡得正香,这一动静把他实属吓得不轻,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伏在他床头,当下惨叫一声,竟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闻砚桐惊恐的又喊了几声,还试图掐人中,“然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但是张介然着实被吓晕了,闻砚桐又是愧疚又是着急,想到池京禧的情况不容乐观,最终还是抛下了晕在床上的张介然跑去找傅子献。
  思及自己这恐怖模样,她跑的时候抓了两把雪,不顾夜间的雪冰冷刺骨就往脸上糊了几下,揉成了水好歹洗一些脸上的血。
  她跑到傅子献门边时,才发现门边守着侍卫,那侍卫见她模样可以,一把将她拦下。
  闻砚桐着急道,“我是傅子献的朋友,有急事找他,快些去通报!”
  侍卫哪信,毕竟大半夜了,突然冒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应该直接抓起来才是。
  闻砚桐见他们不动弹,自个化身陀螺,一个猛冲撞到门边,用力的拍门,“傅子献!醒醒!”
  牧杨被突然响起的拍门和叫喊声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榻上坐起来,险些翻下床。听见是闻砚桐的声音,他忙爬下来,连鞋子都没穿,撩开棉被跑到门边。
  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缭乱,身上满是血的人被侍卫拦着,正张牙舞爪的朝着冲来。
  牧杨本就是听了闻砚桐的故事吓得睡不着,特地跑来找傅子献的,眼下睡意还未消退,就被吓了个魂飞魄散,惨叫着往后退。
  闻砚桐喊道,“别叫别叫!是我,闻砚桐啊!”
  牧杨吓傻了,只一个劲的往后缩。
  随后跟来的傅子献从后扶了他的腰一把,将他的身形稳住,同时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闻砚桐露出喜色,“傅子献!关键时候还是兄弟你顶用,小侯爷受重伤,快让牧杨派人请郎中来!”
  傅子献拧起眉,见闻砚桐的模样,也知道她并不是在说笑,转头去拉想要逃跑的牧杨,“牧少,你冷静点……”
  牧杨吓得脑子都木了,哪有时间冷静。闻砚桐见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拽着他的衣裳往他背上抡了两拳,“叫你娘的头啊!你禧哥受伤了,马上就死了!快点派人找郎中!”
  闻砚桐是急得厉害。池京禧现在已经因为失血而虚弱,又身在念安寺,等郎中赶过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一秒都不能浪费。
  傅子献见状忙上前拉架,对牧杨道,“牧少,这是闻砚桐,你别害怕。”
  “闻砚桐……闻砚桐?”牧杨喘着粗气,脑子好似慢慢清醒了,捧着闻砚桐的脸仔细看了看,发现真的是她,当下抓着她肩膀惊道,“你方才说禧哥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你再耽搁就要咽气了!”闻砚桐脸上的惊慌失措没有一点作假的样子,把牧杨吓得够呛。
  他飞奔出房间,对侍卫道,“去把仟远哥叫醒!立即去请医师来!”
  侍卫领命立即行动起来,牧杨也没有停顿,拔腿就往池京禧的房间跑去。
  跑到一半的时候,闻砚桐在后面叫他,“他在我房里!”
  牧杨急急的拐了个玩,愣着头直接冲进了闻砚桐的房中,将门摔得轰然作响,大喊道,“禧哥!你在哪!”
  还不等池京禧回应,他就直接撩帘进了房,就见池京禧浑身是血的坐在床上,被褥也被血浸染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牧杨当即泪盈双目,哭喊着奔到床前,“禧哥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千万要撑住!”
  池京禧被他的大嗓门吵得耳朵疼,眉毛拧起,“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牧杨伏在床上,“闻砚桐说你快不行了!”
  池京禧眉毛微抽,“暂时撑得住。”
  闻砚桐随后跑来,见牧杨正大喊大叫,忙上去将他拽倒在一边,平息了下呼吸,放轻了声音对池京禧道,“小侯爷,你血流的太多了,医师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必须要尽快给你止血。”
  池京禧墨眸中凝着光,对她点了点头。
  闻砚桐转身去翻找包裹,找到了一沓备用的纱布。她右腿没有完全好透,需要包些药草在腿上,所以临行前带了不少纱布。
  她将纱布展开,叠成宽宽的长条,走到窗前,对牧杨道,“把小侯爷的上衣解开。”
  牧杨坐在床边,正是无措,听了她的话后忙动手去解池京禧的衣扣。但他太着急,下手难免控制不了力道,扯动了池京禧的伤口。
  池京禧尚能忍耐不叫出声,但是眉头拧起,看起来不好受。
  闻砚桐一把将他推开,“让开让开,让我来。”
  正巧傅子献拿了牧杨的外衣和鞋子赶来,让他赶紧把衣裳穿上,免得冻凉。
  闻砚桐把纱布放在一边,看了池京禧一眼。见他抬起的眼眸中仍然沉淀着平静,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慌张。
  闻砚桐跪在床边,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力道,快速又轻柔的将他的衣扣一一解开。血都凝在了衣裳上,解开时腥味便扑鼻冲来,她怕伤口黏住了衣裳,始终不敢太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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