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荣槿
时间:2020-02-18 09:38:56

  他顺着她长发,声音贴着耳廓:“我小时候不懂事,在我爸卧底潜伏、生存在刀光剑影里面时,我却总觉得是他不挂念我这个儿子,所以更加为所欲为,弄得我妈很头疼。”
  “那时候我爸一直待在缉毒一线,他一直对我缺少陪伴挺愧疚的,4.30那个案子是他计划内接受的最后一个任务,只要这个案子能顺利结束,他就可以退下来。”
  可惜没有,他不是在鲜花掌声中对着国旗敬礼,而是永久地葬身边境。
  父子之前,还有太多的话没说完。
  但褚恒生前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澜川,你长大了不一定要做英雄,但要做个迎着白昼而生的人。”
  一生坦荡,一生无畏。
  现在的他,或许能完成褚恒的心愿。
  褚澜川定神,眼含热意:“我们昭昭,也是迎着白昼而生的人。”
  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啊!
  云昭手指捏成拳,放在心口处,说:“褚澜川,我陪你。”
  他鼻息一窒,心里是夹心馅儿的蜜糖,一戳一下,软的糖汁四溢。
  “陪我做什么......?嗯?”
  陪他等一个真相,陪他在这红尘里坚守,陪他漫漫余生。
  少女双眼迷蒙,指甲嵌在肉里却感知不到疼痛。
  她说:“陪你等天亮。”
  从警这么几年,他从蛛丝马迹里寻找真相,也见识过人性的险恶,却只在这一刻,觉得大理的黑夜亮如白昼。
  -
  中缅边境,所有环节如密不透风的堡垒,工厂里环境复杂,正在提取制作冰.毒的主要成分。
  瘦猴贼兮兮汇报说:“老大,这批货肯定行,交接好了,过几天上路,中转江城。”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他按灭烟头,似乎对目前的进展还算满意。
  “那个警察怎么样了?”
  瘦猴目光闪烁,他知道目前Caesar失势,境外到境内毒品交易还得仰仗云伽。
  云伽没有自己的名字,他自小只有个双目失明的母亲,十岁就开始偷抢,这个名字是他跟了警察口中的“山鹰”后,云桉亲自给他取的名字。
  云桉能让他姓他云,就代表云桉差不多把他当半个儿子在养了。
  可是谁都知道,那场大爆炸后,云桉连尸首都找不到,唯一的亲生女儿也下落不明。
  云伽幸存下来,继续接管马来、缅甸一带的事务。
  所以在大家心中,他是合格的继承人,有足够的信服力。
  “那个警察在医院,但看样子醒不过来了......”瘦猴支吾着:“当初看这小子就觉得怪怪的,果然他妈的是个诱饵。”
  谢钊潜伏的半年内,跟瘦猴表面交情不错,但核心的业务云伽没让他碰过,尤其是毒品的押送,云伽在这上面很小心,每次都要亲自确认。
  冰凉的物件抵上了瘦猴的脑袋,他吓的立刻跪下,抖着嗓子说:“伽哥......老大,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子是那路子的,我什么也没跟他透露......”
  云伽收了枪,看着新一批的成品就晃了下脖颈:“这么说,我还挺后悔。”
  他拿出一旁的注射剂,眼见着要往瘦猴皮肤里钻。
  他冷笑着,没有犹豫地对瘦猴打完了一管,嗓音淬着寒意的蛊毒:“后悔没让那个卧底警察感受一下注射冰.毒的滋味......”
  要不然怎么能效仿的来云桉呢。
  云桉可最会折磨人了,他还不及云桉的万分之一。
  瘦猴双目失神,抖着肩头跪在地上,看样子是站不起来了。
  云伽从他身边绕过,对手下人吩咐说:“拉下去把舌头割了吧。”
  身边人点点头,像拖尸体一样把人拉进屋子,云伽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拿着钥匙,云伽独自去到顶楼天台,凌晨的天空,边际是铅灰色的。
  杯中晃荡着醉人的红酒,跟血一样的颜色,很能令他愉快。
  Caesar大权旁落,又被严密监视,已经是一枚废子了,所以他最近一直在尝试跟谈家二公子联系,企图让谈厌为这些交易提供可靠的庇护伞。
  谈厌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厌恶Caesar,自然对云伽抛出的枝头没有任何兴趣。
  但交易这事儿急不得,人都是趋利性生物,他相信谈厌会跟自己合作的。
  喝完红酒,云伽走进卧室,没开灯,凭着感觉摸到那一方相框。
  那是他留着的唯一一张合照,照片里的小姑娘不过四五岁,左手拿着镇上买的棉花糖,右手被他牵着,毫不露怯,嘴边蕴着甜甜的笑意。
  但是都是过去了,从他选择诱导那场大爆炸的发生,他就是个背叛者。
  是了,云桉可以一手掌控的,他同样可以,至于所谓的妹妹......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只有成为主宰者,才能不会任人摆布。
  云伽把立着的相框压下,如同压下过往灰色的回忆。
  -
  大理的清晨,枝头的鸟儿低语,扑棱着翅膀从树枝飞到电线杆上。
  云昭转醒,发现自己居然依偎在褚澜川怀里。
  男人的手臂压在她腰际,身下半分都挪动不得,小姑娘不懂,清晨的男人会有多么撩/拨不得。
  她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缓缓的,冲他眼睫吹气。
  他睡眠浅,见小姑娘这么不安生,喉头一动,把她抱的更紧。
  云昭脑子里像烟花炸开,涌上瞬间的绚烂,身体更是僵的不敢动,明显感知到了什么,稍稍抬腰。
  耳根子却红透了,暗想着他肯定是故意的。
  难得,褚澜川起床时还泛着懒洋洋的气息,他惺忪着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没有任何预兆,浴袍下滑,他拿起旁边的短袖,准备往头上套。
  云昭尖叫一声,慌忙之中捂了眼。
  怎么能一茬还比一茬过分......?!
  但她必须承认,她看见了形状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比想象中还要劲爆。
  他穿衣动作很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所以在少女捂眼的瞬间,短袖长裤就熨帖在了身上。
  褚澜川扯开她捂眼睛的十指,嗓音含笑:“还不睁眼?”
  她真的是太不争气了!!!
  云昭同样去卧室换上裙子,走出去时发现褚澜川不在屋内,而窗边镀了一层金闪闪的光芒。
  她眯了迷眼,站在窗户前,朝阳露出了头,从云层里投射下耀眼的光线。
  一连几天雨之后,今天的大理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褚澜川去楼下带了两份早餐上来,从昨天开始云昭就觉得很不真实,但现在的烟火气是真真切切的。
  这一切不是十三岁时的瑰丽梦境。
  “来吃早餐。”他打包了两份蟹黄包,还端了份热汤。
  食物的香味令她更加欢愉,雀跃着凑到他面前。
  大多数时候,褚澜川周身没什么烟火气,他理智入骨,总能理智判断,危难面前也有杀伐果断的气魄。
  现在的男人端起一碗汤,眼里含着的,是隔着热气腾腾都不能消弥的温情。
  少女没穿拖鞋,十个脚指头蜷缩在一起,她喝了一小口汤便拉着褚澜川到床边。
  此刻,苍穹在头顶,白云绵软,日出时刻,壮观十分。
  她弯着唇,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哥哥你看......天亮了。”
 
 
第50章 独发
  50独发
  他同样看见了。
  金色的阳光如同打翻了的蜜糖罐子, 浇在浓稠绵密的云层。
  而后日出东方,天光大亮。
  少女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愈显浅棕, 她赤足时,身高比平时还要比他矮上一截。
  正悄悄估量自己踮脚能不能够上他的唇边,云昭就感受到了一阵陡然的失重。
  她小声讶异了下, 两只胳膊环绕着男人肩颈,气息相交,小姑娘在怀里不得已扭捏了下。
  褚澜川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这样的姿势, 他仿佛从后拥着她。
  少女身形纤细, 肩背单薄,他摩挲着小巧的骨骼,语意丝毫不见不耐:“说了多少次, 起床记得穿鞋, 这么不听哥哥的话, 嗯?”
  下一秒,她就看着褚澜川弯腰,将她凉鞋拎过来。
  趁着空隙,她才嘟囔说:“知道了,之后肯定听话......”
  嘴上乖巧着, 云昭内心还是欢喜的很, 没有人会拒绝的了来自喜欢的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脚腕被他捏着,光洁如绸的手感,令人很是爱不释手。
  两只凉鞋被他一左一右穿好, 扣带扣牢,他又轻拍了下小姑娘的小腿:“好了。”
  云昭却没从褚澜川腿上下来,反而侧过身,与他正面相对。
  少女整个人如同受伤的小兽,亲昵靠在他怀里,头顶顶着他下颌。
  两人之间没有人先开口,这会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云昭知道这回走了,可能得有段日子见不到褚澜川。
  更关键的是,他要完成那么危险那么隐秘的任务,她除了等待与祈福,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那就静静地多抱一会儿,但愿能化解以后的思念。
  当她起身,怔怔抬眸时,毫无征兆的,褚澜川扣着她脑后,唇角印着她眉心,接下来一路下滑,带过鼻梁,柔软相对。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软了,双眼迷蒙,只能任他宰割,放任眼下的天翻地覆。
  难舍难分了好一阵,褚澜川及时制止更过分的念头,埋首在那一片软糯之中。
  居然生出几分可耻的欲/壑难填。
  云昭还是第一次摸褚澜川的头,尽管这样的念头在脑内磨练过多次,但上手后还是紧张的不行。
  “什么感觉?”他语意淡淡。
  小姑娘腾地收回手,只觉发丝并不柔软,跟他一样坚韧,慌不择路下随口道:“挺好的。”
  不得不说,云昭摸他的手法,还真挺......在像摸一只狗。
  褚澜川没明说,起身站在床边,斜靠在墙上,孑然一身,居然有几分落拓。
  两人吃完饭,他才打破沉默,“收拾下,我送你回去。”
  云昭拦下他的步子,动作迅速地解下脖颈间的玉佩,这玉佩这一带也是一两年。
  玉佩通体温润,捏在手心还残留着余温。
  她郑重交到他手里,拽着他手臂:“伯母给我求的平安符,我觉得你现在带着,我能安心。”
  很多时候,不是要信神佛,单纯图个心安,这就够了。
  褚澜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那枚玉佩攥在手心,手指蹭了下小姑娘的面颊:“放心。”
  下楼后,他也不知哪儿来的本事,弄来一辆摩托车,转过身说:“上来。”
  十四岁之前,这种飙车竞技类运动曾是他的心头好,舍弃这么多年,再次尝试还是得心应手的。
  云昭环着他的腰腹,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背脊,感受着风在发丝、指间穿梭。
  晴天的风是带着温度的,熏的人眼酸,后来她就干脆紧紧闭眼,听着风声呼啸了。
  离酒店还有几步路的路口,褚澜川停了车,摘下摩托车头盔后,远望了一眼无边的海际。
  到了分别之际,云昭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嗓音发颤:“褚澜川,我只要你安全。”
  这是最平凡的奢望了。
  在来之前,褚澜川跟冯常舒还有韩局签下生死状,这一次来大理完全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可是他没有告诉云昭这一切,只能在阳光中温煦地轻笑:“好啊,一言为定。”
  云昭娇嗔了声:“那还不够。”
  褚澜川掩盖住那些阴霾,耐着性子问:“那你还要怎么样,哥哥都答应你。”
  她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付诸行动,主动拉起他手指,断断续续地说:“那......跟我拉钩好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那一种。
  他配合她突发的幼稚念头,眼尾笑意勾着。
  做完一切后,蒋巧跟她打来了电话,问她回来时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云昭握着手机,边回答边走远,走几步一回头。
  她能看见褚澜川如松柏的身影,永远高昂、挺直,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褚澜川见着小姑娘越走越远才抽了根烟,兴许是吸的太急,他居然也像新手一样被烟呛着,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
  十几年的背负,无数人的冲锋陷阵,生死一线间,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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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巧一行人正在吃早餐,见云昭回来了,蒋巧放下手中的牛角包,呜哇呜哇地扑过来。
  云昭笑嘻嘻抵着她额头,清了清嗓子问她:“怎么了,想我了......”
  蒋巧嘟着唇,嘴边还有牛角包的面包屑,像一只小花猫。
  “对啊,我可担心我的崽崽了。”
  云昭用纸巾帮她擦拭掉面包屑,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口中的“崽崽”了。
  蒋巧是个耳聪目明的,一下子就发现了云昭跟昨天的不一样,奇怪地咦了声:“昭昭,你带的玉佩不见了?是不是掉在换衣服的店子里了?”
  她面红心跳地撒着谎:“没有吧......今天不是要下海嘛,我提前给摘了。”
  “噢噢噢,这样啊。”蒋巧没有过度深度探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你昨天睡觉的时候旅馆有蚊子吧,脖子上有被咬的痕迹,等会儿去我房间抹点药。”
  云昭一时语塞,只能敷衍地应下。
  内心却咆哮的厉害,她早上去浴室换衣服时都没注意,脖子上的红痕肯定是褚澜川留下的“杰作”!!!
  她坐在床边,边上药边埋怨了句:“我昨晚睡觉有只可大的蚊子了,没想到咬了这么多地方。”
  被说成是“大蚊子”的褚澜川突然浑身打了个机灵。
  好不容易赶在旅行期间来了个晴天,逼着众人换上泳衣的蒋巧撒欢的最厉害。
  云昭虽然带了随身的泳衣,但是是最保守的款式,既然这样,小姑娘还在肩头披了件浅粉的罩衫,裹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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