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客水
时间:2020-02-19 08:57:56

  姒琹赟轻颤的手覆在锦甯的手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包住那块玉佩。
  他唇角轻轻一弯,带起眼底蕴着的绵延柔情,灿若星河,“今日,我将其赠予你,可好?”
  他从来没有张皇过。
  先前仅有的一次,便是在打磨这一对玉佩之时。
  那是他初次亲自动手,一刀一划,一雕一刻,倾注了他太多的东西。
  而如今,这一整对儿玉佩,都在她那里。
  他愿将他曾经的拙笨,磨出的厚茧,过往的悲,心底的喜,一一托付给你。
  锦甯轻挣开姒琹赟的手,难掩慌张,“王爷大礼…甯和如何当得。” 她微微侧垂着首,手掌摊开,将那块玉佩递回去。
  姒琹赟没接。
  这是第二次的张皇。
  “你自然当得。”他指尖捻起丝绳,灵巧地将玉佩系在锦甯腰间那一串珠玉宝石结成的环佩上,叮铃当啷的,悦耳得动听。
  姒琹赟轻笑了一声,抬眸,“风摇玉佩清,今夕为何夕。”他隽秀的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却是看不出分毫慌张。
  “我欢喜于你。”
  所以,他愿将那些心惶与无措都压在心底,留给你的,是一世荣华安稳,与他余生,所有的欢喜。
  锦甯张大杏眸,面颊染上不自然的嫣红,无措地咬唇,“王爷……”
  姒琹赟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笑了笑,似乎想安抚她,可那笑意却免不了有几分苦涩。
  “无碍的。”他起身,指尖微动,轻轻触了触她皙白的额角,将她被风吹散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他望向她,眼眸里眸里倒映出女子清婉的面容,“若是你不嫌,先唤我一声字可好?”
  锦甯怔怔地抬首,嗓音带着轻颤,“我…不想诳骗你。”
  她咬着唇望着他,墨黑的眼眸漾着秋水般的哀柔,“王爷将来,怕是将要与禾氏女结姻的,只那人,当不会是我。”
  姒琹赟捻着她发丝的手一顿,心中腾起急促的跳声,一点点塌陷得柔软,最后抚了抚她的面庞,微微一笑,“你怎知那人不知你?”
  锦甯猛然抬眸,眼眶泛红,“怎……会?”
  姒琹赟微微弯腰,望进她的眼,眸子里满满是少女的楚楚泪容,心中似是也填满了什么。
  他温柔拭去少女黏在睫羽上的泪,安抚一笑,“若你信我,来日,定当三茶六礼,风光迎娶。”
  心咚咚在跳,他望着她,眼里是包容与爱慕。
  他尊重她,若她不愿,他定不会强求。
  可若她愿……
  他便将整颗心托付给你,可好?
  “丞烜。”锦甯蓦地嫣然笑开,牵动眼中盈着的泪水,她仰着头,努力不令眸中的泪滚落,“我信!”
  “我欢喜于你。”姒琹赟轻叹,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胸腔满满的情愫,“只求…日后若是有不虞之变……你能信我。”
  “你若不负我,我定信你一生一世。”锦甯摇着头破涕浅笑,晶莹的泪大滴落下,眸子却弯成了的柔柔的月牙儿。
  “嘉昱与你,此生不渝。”
  那满腔的情愫炸了开来,似乎应和着天上绚烂极了的烟花与不远处琳琅满目的阑珊灯火,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心口,朵朵数不清地绽开。
  “丞烜,定不辱命。”
  今日,红玉定情。
  来日,江山为聘。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潜水的必须出来了微笑\(//?//)\
  这白告的..我精疲力尽(讲真以后古言告白我选择放弃)然后这里说一下,男主可以算是王爷没错啦,但是女主坚定一万年不动心不动情嗯
  最后好奇一下你们...为什么...都认为...女主会掉马???!难道我的女主那么low嘛心碎(●°u°●)? 」
 
 
第65章 剑舞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外。
  锦甯一眼便瞧见了被围在中间的红裙女子正是禾锦华。
  禾锦华身旁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位女子, 其中一位面貌灵慧可人,小脸憋得通红, 双臂张开护着禾锦华,像是只护崽的母亲, 正是如今大理寺卿嫡幺女郑馥。
  而另一位颇为矜丽, 微微昂着下颚,眼神冷冽望着周围的人,倒与阮矝言有几分相似, 却是有“小琴绝”之称的兵部侍郎次女, 段琦波。
  正巧,这二人皆与她不合。
  “这便是京城贵女的教养?”只听一声冷呵, 段琦波面色讽刺,扬声道,“咄咄逼人心怀不轨,皆盼着见人出丑, 是否心中早已想好如何嘲笑了?”
  “正是!”郑馥冷笑,不屑地斜眼扫了一圈众人,“怎么, 见锦华柔弱好欺, 便一个连个蹬鼻子上脸了呗!”
  铿锵有声,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人,本小姐护着!”
  吴洛妤嘴角笑意一僵,面色也不大好了, 没想到这几人闹得那么大,砸的确确实实是她的脸。
  锦甯月眉一蹙,忙缓步上前,柔声道,“郑妹妹言之过重了罢。”
  “大家皆是相识好友,如何有你说的那般不堪?想必是有什么误会罢。”她缓声宽慰,又将目光移向一旁吴洛妤,微微颔首示意安抚。
  吴洛妤脸色当下好了许多,锦甯一向威望颇重,想必她的话众人还是听的。
  “哪儿有什么误会?”阮矝言嗓音微冷,面色讽然,“不过是才教禾二小姐秀一秀才艺,这二人便生生跳出来,闹得个不开罢了。”
  郑馥眯了眯眼,呵了一声,“合着此事还是我不讲理了?锦华便合该被你等任所欺,任所取笑,任所瞧不起?”
  “郑妹妹这话便不大好听了罢。”姒乐耘温和一笑,眼珠子一转儿,随意瞥了她一眼,“我等本心无恶意,怎的教你二人一唱一和,便成了穷凶极恶之人了?”
  她迈着小碎步悠悠绕着众人转了一圈,“再者,才艺我等可是人人皆献丑了的,无一人道不满,饶是你二人也是一曲七弦一曲萧的,怎的到了禾二小姐这儿便是…咄咄逼人了?”
  众人皆有些摇摆不定,不过待听了姒乐耘一番游说,当下点头应是。
  “说的是啊……”
  “不愿便不愿,何必这般扭扭捏捏……”
  “说的好似是我等强迫似的,本便是图个喜庆,如今…真是晦气……”
  “嫡姐如斯气度,怎的这次妹竟一分也不似?”
  “你不知?这禾二小姐的母亲……”
  “好。”禾锦华眼神倏尔幽冷了起来,笑出声,“好好好!”
  听她语气不对,众人暗暗噤了声。
  “想必二位妹妹也是忧心锦华,本宫为锦华长姐,还要多谢你二人才是。”锦甯对郑馥与段琦波和善一笑,又拍了拍姒乐耘的手,一派和气道,“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诸位想必皆是不愿见此争锋相对之场面的。”
  “也是。”姒乐耘笑道,“本便是一场误会,罢罢,我等本便也不强求的,若禾二小姐实不愿…那边也罢了。”
  她说着应景地捻起手绢,掩唇轻笑一声,温声道,“诸位以为呢?”
  “不必!”还未待众人开口,禾锦华便眼神一冷,扬起下颚,“不就是才艺?你等且说要我做什么,我定不负所望。”
  众人嘘声,神色不屑暗含嘲讽。
  “好大的口气……”
  “这禾二小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甯和郡主且不算,便是懿尊公主与阮才女在前便不是说笑的,这禾二小姐怕不是气疯了脑袋?”
  “我等本都放她一马了,她如今又是要干甚么……”
  “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美人罢了……”
  四皇子闻言神色却未显出鄙夷,只徒增了几分兴致看好戏。
  不知何人扬声羞辱道,“算了吧!禾二小姐脑袋空空,这诺大的京城谁人不知啊!”
  禾锦华寻声望去,却见一位青衫公子讽笑地看着她,她心中冷呵,含眸中闪过几分杀意。
  “兄台此言怕是过了吧。”徐怀堂脸色微肃。
  旁人不知,他却是与恩人书信往来半年之久的,禾二小姐在外的名声实属荒谬!她能诗善辩,颇有大家风范,分明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虽说不一定及甯和郡主,但才气绝也不输她几分!
  他如今虽心烦意乱早已神游天外,开始怀疑恩人所言真假,毕竟甯和郡主这般良婉女子,又如何会是……
  但恩人到底是他的恩人,他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辱!
  “子睿……”一旁看热闹的田秩见徐怀堂竟掺和了进去,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莫要扯进此事。”
  “田兄,我知你一心为我。”徐怀堂歉意拱了拱手,严肃道,“可我不能眼睁睁——”
  “徐子睿!你莫要一意孤行!”田秩微恼,气呼呼瞪他几眼,“我告诉你,此事不是你说出头便出头的!”
  徐怀堂抿了抿唇,向他一拜,“抱歉,田兄!可我不能撒手不管!若是届时出了事,便由子睿一力承当,定不会牵连田兄!”
  “你当我是怕你牵连?”田秩拔高嗓音道,“在你眼里,我便是那般小人?”
  “自不是。”徐怀堂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只田兄待子睿乃真兄弟,子睿也当田兄为至亲兄长,断不能连累田兄!”
  他说完便又向那青衫公子拱手道,“大丈夫何苦为难女子,兄台若是心胸宽阔,望向禾二小姐致一句歉罢。”
  禾锦华望向他,眸中划过一抹感激。
  青衫男子有些挂不住脸,心中气急,面上却一派笑道,“这位兄台怕是也有些过了罢,我本便是一句玩笑话。”
  徐怀堂捏了捏拳头,“若是兄台执意要这般强词夺理,那子睿也不必给兄台留面子了。”他望向周围的一圈人,“在场众人皆听闻你方才所言,那般侮辱言辞实在不堪入耳!”
  有些看不过眼的端方君子也轻声议论了起来。
  “就是啊……”
  “众人都听见了,何苦赖账?”
  “这般对一介女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小肚鸡肠……”
  众人悄悄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青衫男子面色沉了下来。
  “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徐怀堂皱眉望他,“望兄台能自顾颜面,向禾二小姐致歉!”
  男子眉宇颇为阴沉,倏尔一笑,道,“方才是张某之过。”他朝禾锦华拱了拱手,言语轻挑道,“对不住了这位美人儿妹妹——”
  “呀!”他仿佛才发觉不对,忙笑着开口道,“对不住对不住了,是禾二小姐,禾二小姐。”
  “不必。”禾锦华冷笑一声,“人由心生,你瞧旁人是什么,心中便有什么。”
  “你瞧我脑袋空空,”她微微一笑,姝丽非常,“而我如今瞧你,却是准备大度原谅。”
  她一席话教众人心中连连叫好,不禁想到这般气度的女子,又怎会是传言所说那般…不堪。
  那青衫男子尴尬一笑,灰溜溜仓皇而去。
  徐怀堂闻言不禁与禾锦华对视一眼,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锦甯也轻轻笑了笑。
  这徐怀堂却是为一方人才,可惜了。
  “二妹妹……”锦甯动容地长吸一口气,满含欣慰道,“父亲先前予我等姐妹的训导…你…你竟终于听进去了?”
  徐怀堂笑着的面色一僵,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首,不知该望向禾锦华还是锦甯。
  众人闻言一窒,却是很快释然。
  “哦……”那青衫男子不知何时又回来的,只倚在暗红的栏杆上,别有深意地道了句。
  靛黑色的水面在远处阑珊的灯火下染上星点,鬼火一般映在男子阴沉沉的眼底。
  众人望向禾锦华的眼神也意味深长了些。
  难怪呢,禾二小姐那般脑子,哪里有这般才情,原是顺文郡王大人谆谆教诲啊。
  “只是…”锦甯忽地一顿,神色微忧,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你又何必赌气?”
  禾锦华抽回自己的手,极力掩饰心中嫌恶,面上无异笑道,“既诸位想看,妹妹又如何敢违背众人意见?”她轻笑,“若不然,我明日怕是又要落得个仗势欺人礼仪不当的名声罢。”
  锦甯抿了抿唇,拢着月眉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她抬首看向姒琹赟,水眸中几分无措轻愁,无助地望着他。
  姒琹赟心中一软,叹气,遥望着对她做了个口型。
  放心,她必当无事。
  锦甯眉心依旧蹙着,向他点点头,几分赧然地微微也动了动唇。
  我信你。
  姒琹赟眸中霎时间便漾起笑意,心头酥麻麻的。
  “甯和郡主舞艺高超,想必禾二小姐也是不差的罢。”有人高声道。
  话音刚落,便有数道幸灾乐祸的笑声。
  禾锦华却是面色依旧,她低垂着眼眸,眼里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没人知晓,她前世并不善舞,便是为了荣瑾,最后也只赌气般习了琴棋书画,至多也只是多背了几首诗词罢了。
  可……
  她最后一步步沉沦,甘愿为了他越来越丧失自我,不眠不休习了一支舞,本…只愿跳给他一人看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