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时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啰嗦,带了一小队人去了顶楼。
第21章 土拨鼠·坚果
姜小鱼沿着扶手爬到六楼的时候,顶楼已经有警察在守着了,但是,似乎守与不守也没有区别——
因为顶楼的铁门是锁着的。
傅寒时也到了,问了那两个巡警两句,他们是在跳楼事件一发生之后,就被派上了楼的,那个时候大门就是锁着的,问了五楼的商户,钥匙只有商贸大厦的老板有。
商贸大厦的老板住在另外一栋洋楼里面,知道了跳楼事件之后,也急忙带着人过来开锁了。
傅寒时问道,“你们这个顶楼,什么时间段是开放的?”
老板也很急,自己的大楼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十分郁闷了,听到了傅寒时问题,立马回答道,
“我们只有早上快中午的时候会开放两个小时,主要是给一些商家晒晒东西的,但是最近天气阴,我们也不经常开,就是怕人跳楼呀,这不,今天早上开了一会儿,怎么还真的出了事呢?”
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管钥匙的是谁?”
“钥匙都在我这里的,开门的时候门房从我的办公室里面取走的,我一直都在办公室里面的,我是确认看着老陈拿着钥匙走的,他也还回来了,之后钥匙一直在我这里。”
“那中间的时候,你离开过钥匙么?”
“中午的时候我和开发银行的经理吃了个饭,我把房间门关好了的伐,不可能有人偷钥匙的!”
姜小鱼将这一条条全部都拆开,托腮用小肥爪子在傅寒时的衣服上面写写画画起来——殊不知因为这特别拟人的动作,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了这只鼠几眼,当老板讲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小鱼终于忍不住讶然地抬起了头来——
所以当死者跳楼的时候,整个顶楼是空无一人的,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推他?
在姜小鱼的印象当中,要是没有一个力的话,怎么可能让已经死去的人自己跳楼?
就像是在姜小鱼看过的小说当中,就有过这样的作案手法:使用安眠药让被害人熟睡,之后借用轮椅或者其他工具抬到露天的阳台上,等到被害人醒过来,一翻身就会掉下去。
但是这个案子里面,被害人已经死了,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跳下去……除非,凶手藏在天台的某个地方一直等待潜伏着……?
这个时候门也开了,为了不破坏现场,傅寒时只带了姜小鱼进去。
姜小鱼忍不住东张西望,还跳到了栏杆上面,想要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杀手之类的,只是还没看清楚,就被傅寒时拎了回来。
正如老板所说的,上面的确晒了不少东西,还有辣椒什么的,应该是楼下的酒店厨房晒的,生活气息很重。而死者坠楼的地方,则是在的东边的栏杆处。
傅寒时检查了一下,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地面因为不久之前下过雨,十分干净,只有在栏杆外面,有一双脚印,傅寒时对比了一下,正是死者的脚印,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仿佛真的是这个早就窒息而死的人,自己跳下去的一般。
傅寒时再次问了一遍,“在跳楼发生的时间之前的两三个小时里面,你确定门是锁着的麽?”
老板点头,“确定,我们早上就锁了门的呀!”
傅寒时点了点头,让人继续守着,带人先下去了。
“有什么发现麽?”
“那过银滴脚印所在地后方滴栏杆上,湿印纸要比旁边浅一些。”姜小鱼托住胖胖的两腮道。
刚刚下过了雨,脚印所在地点后面的栏杆,湿印似乎要浅一些,按照道理来说,死者应该是背靠着栏杆的,所以多多少少衣服的存在会让印子变
得浅一些的,尸体又是仰面倒下的……
傅寒时道,“爷刚刚也注意到了,尸体的衣服的确是有些潮的,爷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衣服,现在却是对上了。”
姜小鱼点了点头,伸出爪子指了指,“服焊丝,尼嗦费不费似凶手作案之后依旧藏在这里呀?”
傅寒时看了看姜小鱼指的地方,伸手就是一个爆栗,“脑子进水了?你当是妖怪呢?这么高的地方,附近也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凶手是人又不是妖怪……”
说完这话傅寒时就顿住了,和姜小鱼对视了一会儿,“难道你还有同类?”
姜小鱼嗷了一声,“尼当妖怪似大白菜呀?哪里滴妖怪闲着则莫无聊?还要这么复杂?额们妖都似很直接滴!”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声没什么强腔调起伏的声音,“傅局。”
两个人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海生,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身的白大褂,浑身都散发着冷气,乍一看和白无常似的,把一人一鼠都吓了一跳。
但是白海生一开口,那副冰山脸就维持不下来了,
“局长,我是顾问,心理学和法医的事情归我管,但是这审问的事情却不归我。您老是把这事交给我……”
傅寒时走过去,语重心长道,“这不是看你做事踏实麽,你觉得陈产能问出来个什么?”
白海生一时语塞,主要是他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偏生傅局上任之后,他天天干的都是和人打交道的活,关键是这本职工作也没有少干,怨气就大了点儿……
白海生还想说点儿啥,傅寒时顺手就提溜起来了挂在他肩膀上准备以一个艰难的动作海底捞月捞到他口袋里面瓜子的蠢鼠,塞进了白海生怀里,
“帮爷拿一下,过来说说案情。”
白海生的抱怨全部都咽了回去,咳嗽了两声,伸手去抱姜小鱼的手都是颤抖的,“她、她,我不会抱……”
“随便了,她很乖也不咬人,你随便怎么抱。”
姜小鱼难以置信地抬头,服焊丝竟然为了收买部下出卖了她的美色!
白海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本来冷冰冰的眼神都温柔了下来,浅褐色的头发垂下来,看起来十分温柔,小心翼翼极了。
姜小鱼看的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狂热粉丝一样,习以为常了,抬抬爪子,昂昂下巴,白海生一愣,马上会意伸手给她挠了挠,瞧见姜小鱼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姜小鱼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还不忘记漏出一个缝儿观察服焊丝,可惜,服焊丝只给了她一个眼神,理都不带搭理的。
姜小鱼怒了,一拍爪就想要离开去挠傅寒时,白海生怕她乱跑,一急,赶紧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坚果给她吃——还不是普通坚果,还是五香味的杏仁呢,姜小鱼心花怒放,一时间连挠傅寒时都忘记了,摊开成了一张鼠饼随便他揉。
只是傅寒时多看了白海生一眼——他可是记得,白顾问可是对坚果过敏呀?这随身携带的,难道是蓄谋已久??
而同时,他们也在紧张地交流着刚刚得到的线索。
死者叫成阿明,是华庭大酒店的一位跑堂,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年了,未婚,家里面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平常老实憨厚不与人结仇,没有不良嗜好。
他负责的工作就是给大厅里面的人提供服务,要是有啥需要过去满足客人的需求就行了,早上他还在这里面的工作,午饭的时候还在厨房有人见过他,下午并不是他当班的,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回去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
然而问到了这里,就出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死者在中午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但是那个时候门已经锁上了,那么他是如何进入到里面,然后被杀,被推下去的呢?”
“第二个问题,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无论如何问,都问不出来死者有什么仇人——死者的人际关系特别简单,甚至认识的人都不多,在沪市长大,一穷二白也没有可能参与到什么事件当中,排除了情杀和劫财害命,显然从这个作案手法来看,也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杀人,也就是说,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不明确的。
第22章 土拨鼠·绳索
“等明天陈产查到东西再说,天都快黑了,先回去休息吧。”
白海生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伸手摸摸姜小鱼的脑袋,将姜小鱼递了过去。
傅寒时将鼠拎了回来,放回了肩膀上,双手揣进了大衣兜里,淡淡道,“我带她回家了。”
白海生的目光还黏在那只鼠上面,显然有些舍不得,姜小鱼回过小脑袋,摇了摇爪子,和自己的大粉丝告别,白海生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可真是……好可爱一只啊。
“对了,那个坚果是哪里买的?”
“周记……”
傅寒时点点头,盘算着给自家鼠换换零嘴儿,带着鼠离开了。
“你个没出息的,一包杏仁就收买了。”
“可似某银连一包杏仁都莫得,还要出卖额滴美貌!”
“美貌??你是说你偷吃没擦干净的嘴麽?”
“??”
“行了,下次不会了,爷寻思着什么时候给老白送只狗什么的宠物过去,免得成天惦记你,对了,回家好好给爷洗干净,那老白成天一股儿药水味……”
“服焊丝……尼看!!!”
姜小鱼的小黑豆眼一亮,突然间站在了他肩膀上,拍了拍服焊丝的脸。
一人一鼠停了下来,男人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墙上一块濡湿的痕迹,应该是外面的雨进来的时候打湿的,但是他站在了墙前面端详了半天,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皱眉道,“怎么了?”
姜小鱼脑子快速地闪过了之前闪回时候看到的东西,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越发明显,她伸手着急地拍傅寒时,“额知道似怎么回事咧!傅寒时额们快回去找找东西!”
大楼上,姜小鱼从傅寒时的肩膀上跳到了栏杆上,
“服焊丝,额们刚刚看到了水印,但是有的地方深,有滴地方浅一点,和这里是一样。”
“是绳汁!绳汁!”
“绳子?”
“额之前看到了闪回,但似这一次布吉岛为什么看到一捆绳子,现在额知道咧,凶手似用绳子把人绑住滴!因为下过雨,再将尸体绑桑来之后,绳子印在栏杆上,这一块的湿印子就会浅一点鹅!”姜小鱼道,“快点看看,绳汁肯定在附近,说不定就被藏在哪里了!”
傅寒时微微思索了一下,虽然姜小鱼说的比较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傅寒时相信自家鼠的特异功能,而且,要是真的是用绳子的话,是完全可以说得通的……至少傅寒时目前没有找到更加有说服力的其他说法。
只是……
傅寒时看了看四周,断定道,“不,绳子不在这里。”
傅寒时拎回来了姜小鱼,指了指这栋大楼,“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他肯定要设计一个能够最后让绳子藏起来的办法,要是绳子在楼顶的某处或者掉下去,都会被人发现,凶手既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可能留下一个这么明显的漏洞——”
“那绳汁咧?”姜小鱼挠挠头。
傅寒时目光凝在了对面的大楼,突然道,“小傻,你发现了没有——”
“啥子咧?”
“对面的大楼,三楼以上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只有五楼的第三个、第五个窗户是开着的。”
姜小鱼点点脑袋。
傅寒时微微颔首,“爷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随手捡了一块石头,蹲了下来,画了一张简单的示意图,两栋大楼——也就是商贸大厦和对面的楼,还有商贸大厦楼顶被绑住的小人,他用石头画了一个三角形,连接起来了两栋大楼和被绑着小人。
“要让绑着被害人的绳子消失,那么其中的两端,应该是在对面的大楼。”
“爷觉着,应该是有一个类似于滑轮的装置,绳子的长度是计算好了的,这个装置分三个部分,对面的滑轮、固定器,还商贸大厦的被害者。”
“当滑轮慢慢转动的时候,绳子也在慢慢地抽回来,等到抽到了一定的长度的时候,尸体这边的绳子松开掉下去,另外一个固定器也会立马启动,将滑轮、绳子,一起抽回去。”
“要是爷没有猜错的话,”傅寒时站了起来,用石头指了指对面五楼第三和第五个窗户的位置,“滑轮和绳子就在那两个地方。”
姜小鱼略微一思索,觉得服焊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她立马跳上了傅寒时肩膀,
“额们快去!额觉得凶手还会去的取东西的!不,他第一会取回来的!”
……
……
陈产还在下面收拾残局呢,局长都说了收队,他也不想久待了,想回去安慰自己有些失落的老父亲来着呢。
傅寒时急匆匆地下楼了,抓住了正在训话的陈产的肩膀,
“让现在还在的警员全部集合!”
“派一队人埋伏在对面大楼的楼下,千万不要声张,注意每一个从大楼里面进出的人,一个可疑的都不要放过!”
“另外一队人现在跟爷上楼,守在各个口子上!”
傅寒时回车里拿了把枪,插进了腰间的枪袋里面,就径自上楼了。
陈产和部下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部下的脑袋,
“耳朵聋了么?局长怎么说的,快去安排!!”
傅寒时上了五楼——这栋楼是居民楼,但是新建没有多久,房子还没有卖出去,五楼还没有装修,连一个门都没有,傅寒时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凶手实在是会找地方——
这栋楼根本没有几个住户,要找人问问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员都十分困难。
傅寒时朝五楼的第三个窗户走去,“小傻,你在闪回的时候,还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