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提高了音量,“介个要注意哈!是谢骏认为滴!姜小鱼辣么善良滴小女孩,咋滴还能似过变态咧?”
傅寒时对于那个“小女孩”不置可
否,合上了书,靠在椅背上思索了起来,
“小傻你知道谢骏的背景吧?”
姜小鱼点了点头,“额知道!”
“谢骏从小家世优越,父母双全还特别恩爱,就他一个孩子,自然是百般宠爱。”
“爷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种变态杀人犯,在晋中的时候就发生过几起,当时孙司令还特别头疼,让爷处理了几次,爷接触过两次留洋回来的心理医生……医生说,他们都是幼年的时候受过刺激的,家庭也不幸福,多种因素造成的心理扭曲,像是谢骏这种的,爷还真的的是第一次见。”
那只鼠慢吞吞地转过来,一分钟不见又磕上了瓜子,
“介个呀,额知道!”
“尼知道有那种,天生滴反社会人格不?”
“这种人可能家庭幸福啥毛病也没有,但似他就是一出生之后基因就决定了他是一个天生反社会人格——典型特征就是缺乏同理心,所以杀人对他们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是不会引起他们巨大情绪波动滴。而且他们都很聪明,擅长伪装,就算是说谎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是天生滴伪装者……”
“额觉得,谢骏完全符合上面滴特征嘛。”
姜小鱼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咳嗽两声表示阐述完毕。
“不错嘛,小傻,跟在推理小说家身边也还学了点东西呀?”
“所以尼能不叫额小撒了不?额可聪明咧!”
“嗯……是不是可以这么推论——谢骏就是一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然后他从小就有杀戮的**,但是他一直压抑,而且据我所知,推理小说在国内火热,也只是局限在沪市北平等较为安定发达的地方,而且是这几年内发展起来的,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姜小鱼。很有可能,姜小鱼的小说当中的作案手法和杀人的思路,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所以说也激发了他潜在一些想法,让他觉得姜小鱼和他是知己,他觉得姜小鱼也是和他的同类。”
对对对,善良的小女孩·鼠的点头如捣蒜。
“所以说他才会选择模仿小说当中的内容作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是说得通的……”
傅寒时淡淡道,“好了,既然知道了这个,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爷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不会亲自动手,咱们看完就赶紧回去,爷怕陈产那个蠢货守住不人……”
姜小鱼却突然间瓜子都掉了,呆呆道,“服焊丝,不用怕咧……”
“嗯?”
“谢骏已经跑咧!他肯定已经跑咧!”姜小鱼指了指傅寒时背后的墙壁,窜进了傅寒时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脖子——
傅寒时转头看去,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阳光照在了墙壁上,出现了一行简单的字迹——
“嗨,游戏开始了,准备好了麽?”
这字,显然也是用和之前在陈如曼的案子当中使用的是一样的办法,都是红色的鲜艳如同血迹的特质油漆。
傅寒时都要被气笑了——这已经是光明正大地承认了,陈如曼就是他杀的,那种暗藏的炫耀,简直压抑不住。
“傅局!外面有人送了一个信封进来要给您!”
傅寒时打开了信封,上面的字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就是和谢骏的字迹是一样的。
“给你们二十四的小时的时间,将姜小鱼带到我面前,拿姜小鱼换叶茜茜。如果做不到的话,可怜的夜莺将会出现在首演的现场里。放心,我爱她,我只是想要见到她而已,她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最幸福的……”
这个“她”,显然不是叶茜茜,而是这屋子里面挂了满墙的少女。
傅寒时骂了一声娘,将纸揉成了一团。
姜小鱼也吓傻了——问题是,她现在是鼠,要半年才能变成人呀,最快变成人,还要快两个月才行,就算是她想要去换叶茜茜,她也是有心无力啊!要是真的是拿她就可以换叶茜茜的话,姜小鱼当然麻溜地答应了,反正她只要变成了鼠了,溜走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可是现在横在她面前的问题是,不是她愿不愿意,是她没有办法做到。
姜小鱼急得揪住了自己的毛,“服焊丝,额也布吉岛姜小鱼滴下落,额找不到她咧,那叶茜茜咋办咧?”
傅寒时冷笑了一声,“这么简单就想要要人,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不用找,爷就压根没有打算拿人去换。”
“他不会提前动手的,只要在那之前找到叶茜茜制服谢骏,换什么人?”
“急什么急,好好嗑你的瓜子儿。”
“收队!回警局!爷倒是要看看,陈产到底是怎么给爷看着人的!”
***
“说吧,你怎么就又给人放走了?”傅寒时回来就臭骂陈产一顿,姜小鱼就搁在一旁听着,好一会儿傅寒时说累了才狗腿地递上了茶杯。
傅寒时也气头过了,冷静了下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陈产,他知道陈产不靠谱,就不该把这事交给他,而且按照谢骏的狡猾程度,陈产关不住人也是正常的。
“好了,你不是说人给你了一张名片麽?名片呢?”
陈产递了过来,傅寒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表面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确定派人去核实过了?是去市政厅核实的?”
“是的!我保证找人确定核实过了!”
傅寒时看了他一眼,回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傅锦时,问了问,回来就将名片摔在了陈产脑袋上,
“你说你让老子说什么好??今儿个市政厅调休,你说说你在哪儿找到的人核实?啊?!”
陈产懵了,调……调休?
姜小鱼挪了挪屁股,不着痕迹地离气得想要打人的服焊丝远了点儿……
当然,这能逃得掉被撸的命运麽?下一秒这只想要扭着屁股偷偷溜走的鼠就被提溜了起来,一通乱揉之后,已经成了一只风中凌乱的乱毛鼠——
当然了,在发现自己被揉掉了三根宝贵的毛之后……
“呜呜哇啊啊啊啊!!!!”
她不跟服焊丝好咧!她要秃了哇!!!
第33章 土拨鼠·限时
姜小鱼抱着自己的脑袋, 精心地重新把毛给梳好, 扒拉清楚之后, 还在墙角不停地碎碎念, 大抵就是自己跟着服焊丝不光毛秃了还不光滑了, 牙齿保健都没得了,过得多艰苦艰苦什么的……
傅寒时听得都快气笑了, 从桌子底下摸了一个比姜小鱼的脑袋还大的石榴递过去才勉强堵上了她的嘴。.
陈产倒是第一次看这只鼠顺眼了点儿——能分散了傅局的注意力就很好, 免得他还要继续在下属面前被训话,他这长官还要怎么做啊……
他瞧着傅寒时的注意力被鼠给吸引了, 就准备抬腿先溜了……
“等等, 你给爷去哪里?爷说你呢, 陈产!”
“唉唉唉傅局来了来了, 我这不是想上厕所嘛……这一回是我错了, 您就给属下一点点面子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属下还要管人呢……”
傅寒时还没有想要继续说点什么, 那厢就来人了, 正是刚刚查完回来的白海生——再次拯救了即将被继续臭骂的陈产。
“你说,谢骏的名下一共有十多处的房产?”傅寒时也有些惊讶,“那郊外比较僻静的地方呢?”
“那也有八处, 因为谢骏喜欢安静点儿的地方。”白海生道,“而且和谢骏走得比较近的人的名下的房产我也查过了,数量还真的不少, 我们的警力有限, 根本不能一处处守着, 而且谢骏随时可能会换地方,我们防不胜防,所以还真的挺难办的。”
傅寒时点点头,正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狡兔三窟,像是谢骏这样的人,如此设置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傅寒时看了看钟,这也快晚上十点了,“现在这么晚了……”
陈产顺口接道,“傅局你看我家那口子估计又要念叨我了,所以我……”
“站住,爷说了让你走了么?”傅寒时淡淡道,“陈产去给爷继续查车的事情,现在这是唯一的切入口,谢骏只给了二十四小时,你说要不要抓紧?要是叶茜茜出了什么事了……”
自知理亏的陈产只好站直了,苦哈哈道,“得令,傅局我这就去这就去……”
看着陈产走了之后,姜小鱼才揪住了服焊丝的头发,
“服焊丝,尼说他就给额们24个小时咧,额们现在咋办呢?”
傅寒时伸了一个懒腰,“急什么,这不是还有24小时,老白也回去睡觉,明儿个早起点儿,早点儿来警局,咱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姜小鱼急了,“服焊丝,可系叶茜茜咧?额们费不费来不及咧?”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休息的嘛,爷觉得明天是场硬仗,好好休息,不然明天脑子转不动了,还能咋办?大半夜的咱们能查到什么?一个个把人全部从被窝里面叫出来干活呀?爷可不想明天或抓人的时候,咱们局里面一个个眯着眼睛给爷打哈欠。.”
白海生也点了点头,“傅局说得对,小傻你也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救出叶小姐的……”
姜小鱼猛回头,大声反驳,“咋地啦,尼咋地也叫额小傻咧,尼才撒,尼和服焊丝一样撒!”
白海生无辜中枪:……
傅寒时一把按住鼠头,“罗里吧嗦,回家睡觉。”
“额不!额不!”
“吃你的石榴,小嘴叭叭的,就不能消停会儿?”
……
这天晚上,傅寒时本来非常睡得非常香——主要是他心理素质特别好,毕竟也是大风大浪里面过来的人,丝毫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是啥大事,回家倒头就睡。
姜小鱼就不一样了,这只鼠的前半生都是顺顺利利和平友好的
,在鼠中长辈的呵护之下,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姨妈拿刀要阉了那只意大利鼠(还没有阉成功),虽然写推理但是还真的全部靠想象力,但是面对好友变成迷恋自己的杀人犯的事实,小脑瓜还真的很难一下子消化完。现在又要面对这么刺激的事情,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会儿想着自己明天英勇破案,服焊丝震惊地的夸她聪明,一会儿想着此时的叶茜茜会不会瑟瑟发抖地想着有人来救她……
总之从服焊丝的脑袋滚到腿,从腿滚到头,可惜服焊丝睡得和猪一样就是不搭理她,她就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玩了半夜准备睡觉的时候,服焊丝睁开了眼睛。
服焊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伸手,用一边的小毯子给姜小鱼披上,然后圈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最后把姜小鱼圈得只剩下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之后,摸了摸被捆成了毛毛虫的鼠,笑得咬牙切齿,
“给老子,安静地,睡觉!”
姜小鱼:……??
毛毛虫鼠在床上滚动挣扎可惜某人打了死结,在差点儿滚到了床底下之后,她才消停了下来,滚回了服焊丝的身上,终于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某只鼠当然,光荣地赖床了。
“小傻,出来,太阳晒屁股了!”
“额不嘛……不嘛不嘛……”
“小傻,爷倒数三声……”
“zzZZ”
“刷牙洗脸,不然今天没有瓜子吃!”
“zzzZ”
有石榴了谁还吃瓜子嘛~
鼠饼意念回答,翻了身,吹了一个泡泡,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小傻,谢骏登报了,宣布了在今天午夜之前救不出来叶茜茜,就会亲手杀了她,你说要不要起床了啊?!”
“啥?服焊丝被谢骏撒了?”姜小鱼猛地惊醒,一个肥鼠打挺,坐了起来,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懵懂表情,“服焊丝咧?被撒了???”
傅寒时:……
别人生气我不气,我若气死谁如意!
傅寒时默念了三遍才平复下来了心情,咬牙切齿道,“爷好着呢!”
他揪住鼠毛把睡得糊涂还在嘀咕“服焊丝咋了咧”的鼠拎起来一通洗,完事往口袋一塞,就直接去警局了。
是的,傅寒时一大早起来,金安就送来了今天的报纸,本来傅寒时还不紧不慢准备喝粥吃根油条啥的,结果随手一翻,就看到了几份报纸那非常醒目的斗大的头条——
“沪市大明星被绑,凶手发出二十四小时威胁,警局仍不作为!”
“叶茜茜失踪!”
“绑匪宣布今晚首演将是的叶茜茜绝唱,警局毫无反应!”
傅寒时仔细一看,原来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几个报社都接到了匿名信,还有有理有据,正是谢骏派人送去的信。
叶茜茜的确这两天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结合了一下警局最近动不动封锁的架势……这不是就是人被绑架了无疑了么?毕竟那可是叶茜茜,平时就算只是花边新闻都能够吸引不少人,更何况只是说是被绑架了呢,凶手还在信里面说了,如果警察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之内破案,今天晚上的首映就是叶茜茜丧命之时……
凶手的气焰不得不说是十分嚣张,如此劲爆的新闻一旦成为头条,可以想象这个动静,比当初陈如曼的死还要轰动上海。好几个版面全部空出来放这个消息,一副要跟踪到底的架势,瞧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演出就在晚上,想必在那之前,不知道多少人要度过一个无法安心的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