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鼠,绝不认输——吞鱼
时间:2020-02-20 07:21:06

  感到自己的少鼠心遭到了一万点伤害的姜小鱼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自闭了。
  下一秒
  ,敲门声传来。
  傅寒时将姜小鱼塞进抽屉里,“进。”
  被塞进抽屉里面的姜小鱼勉强露出一个脑袋,可惜太矮了也只能够看到一个白色的衣角。
  她就听见了那白衣服叫了一声,“局长。”
  白海生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可惜平淡无波。
  傅寒时没有说其他,将档案放在了桌上,“尸检报告和现场调查报告呢?”
  白海生显然是没有想到傅寒时并没有追究刚刚的事情,愣了一会儿才道,“死者的家属陈太太不同意尸检,认为凶手已经定下了,没有尸检的必要,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陈家正在准备办葬礼下葬,沈局就没有要求尸检了……这是现场调查报告。”
  傅寒时翻阅了一下,姜小鱼忍不住从钻到了他的手臂当中也凑上来要看,傅寒时这一次倒是没有把她塞回去,白海生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视线。
  然而就是白海生这一眼,姜小鱼却觉得仿佛是浸到了冰水里面,她偷偷看了那白海生一眼,缩进了傅寒时的手臂里面,心中泛着嘀咕,这人长得还蛮好看,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但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案发现场的报告给吸引了。
  陈如曼在自己的书房遇害,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腹部有一把匕首,流血量非常大,几乎把整块地毯都透湿了,墙上有血红的字迹,写着一行字,除此之外,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包括刀上面都没有发现指纹。
  姜小鱼正在连载的《奇案追踪》的第 一 章的故事里面的死者的现场,几乎能够和这个重合,除了墙上的字,从小说里面的变态杀手的“我,回来了”,变成了——
  “ 我来找你了 ”
 
 
第7章 土拨鼠·现场
  “你去过案发现场,有没有别的发现?”傅寒时手指点了点现场报告,坐回了沙发上。报告上面就简简单单几行字就收工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可以肯定致命伤是腹部的刀麽?”
  白海生没有想到传闻中大字不识一个儿的傅寒时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有些惊讶的,但是他一贯就没有什么表情,所以惊讶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
  “刀口肯定是致命伤,出血量很大,几乎整块地毯都是血,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那时候沈局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姜小鱼,所以我们很快就封锁了现场离开了。”
  傅寒时沉吟了一会儿,“派人下去,说服陈太太同意尸检,越快越好。另外,调查一下陈如曼最近的人际关系,我们现在再去一趟陈如曼的公寓。”
  **
  新民街,陈公馆。
  “陈如曼十分有钱,两年前从陈家出来之后买下了这个小两层,这小楼后面还带一个小花园。”陈产一边介绍这着,一边带着后面的傅寒时等人上了楼,这一上楼,大家都是一愣。
  这里已经封锁了三天了,但是现在封条都被人给摘了,脚上还有乱七八糟的脚印,走廊里头还有碰倒的花瓶的碎瓷片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些记者进来了。
  傅寒时看了陈产一眼,趴在傅寒时肩膀上的姜小鱼也不满地看了陈产一眼,被两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陈产脑袋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转头就开始骂自己的两个跟班,
  “让你们看好这儿!怎么还把记者放进来了?瞧瞧这,你们吃白饭的?”
  姜小鱼在傅寒时的肩膀上翻了一个生动的白眼。她当然清楚记者的尿性,知道他们干出破坏现场的事情还真的不稀奇,跳着让傅寒时赶紧进去。
  陈产擦了擦汗,抬头就瞪了那只局长的鼠一眼,心中直犯嘀咕——这个局长自己土匪也就罢了,养个宠物怎么也又土又凶一个……他怕局长,难道还怕了这只鼠不成?
  陈产心情郁闷极了,觉得大概是自己今天出门没有翻黄历。
  外面瞧着乱得不行,但是案发的房间里面,倒是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糟糕,只是多了几个脚印罢了,黄色的封锁带里头倒还是完好的。
  傅寒时拉下了封锁带,走了进去。
  整块地毯都被血水浸湿,已经从之前的颜色变成了暗黑的颜色,姜小鱼粗粗看了一眼,就知道为啥白海生那么肯定那刀绝对是致命伤了,毕竟这羊毛地毯都成这样了,可以见得这失血量应该是十分惊人的,她跳了下去,陈产刚刚想要叫,但是傅寒时瞥了他一眼,他就不敢拦那只鼠了,只能看着那只鼠乱跑。
  地上画出来的人形状,显然是侧着的,除此之外,整个现场和报告里面写的差不多,姜小鱼饶了一圈,除了在桌子下面扒拉出来一个装着心脏病的药瓶扒拉过去给傅寒时之外,啥也没有发现。
  陈产道,“局长,这个案子本身就很明显,我们在这儿也看不出点儿什么,您看是不是还是不要再这案子上浪费时间了……”
  傅寒时饶了一圈,盯着墙上的字看了许久,好一会儿才打断了他,
  “你们两个把之前的判断,重新和我说一遍。”
  陈产一愣,觉得是自己在新局长面前表现的时候了,抢着道,
  “您看着地上的血迹,失血量很大,尸体上只有一个伤口,所以凶器就是那把匕首。犯人就是在陈如曼开门之后,出其不意就将她捅死了的。”
  白海生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但是一个重点就是,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隔壁公寓的太太也没
  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所以说这个人应该是是陈如曼亲自开的门,凶手应该是她熟悉的人。”
  他们刚刚查看过了,的确没有撬痕,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白海生补充道,
  “陈如曼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今天只有三个人拜访了她。一个保姆张阿姨,一个是来拿稿子的小编辑,还有一个是姜小鱼,楼下的门房都有登记出入记录的。”
  “保姆是早上来的,她是每天固定这个时间来做家务的,中午十二点已经离开,小编辑则是一点多来的,待了半小时就走了,就剩下了一个姜小鱼,她大概就是在两点半左右来的。所以说,姜小鱼的到访时间和死亡时间是吻合的。”
  陈产点头,“对,而且姜小鱼和陈如曼常年不和,陈如曼为人尖酸刻薄,经常和姜小鱼吵架,所以说姜小鱼完全有作案动机,而且整个现场和姜小鱼的小说里面一模一样,所以我觉着啊,局长您看这证据齐全的,咱们也不能说不抓就不抓了……”
  姜小鱼一只鼠默默地爬回了傅寒时的身上,认真地听着——其实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甚至是惊讶大过了糟心,但是这一段时间她也是过得惊心胆颤的,和之前的舒心生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加让她伤心的是,按照陈产他们说的,她几乎是没有机会翻身了,人证物证齐全,就算是抓不到她,但是她却要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和“姜小鱼”这个身份告别,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够当宠物,最重要的是——
  她预付了三年的一周一次的牙齿保健,老贵老贵了!要是回不去钱还是小事,那她的门牙呢!她可爱完美整齐又大颗的漂亮门牙!
  整个鼠浑身写着“沮丧”,挂在了傅寒时的身上成了一张鼠饼,缓缓下滑。
  傅寒时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低落,捞起她往肩膀上一放,他反问道,
  “证据?”
  “谁说有证据了?刀上有指纹麽?有目击者见到是姜小鱼杀了陈如曼麽?现场有留下属于姜小鱼的痕迹,能够直接指认姜小鱼麽?”
  陈产刚刚想和傅寒时急眼了,一听这话,也沉默了,嘀咕了一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麽?她用了手套肯定就看不到指纹了……”
  但是白海生想了想,也开口了,
  “局长说的对,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确不能够就这么给她定罪,提交到最高法庭上这些证据全部都是推理,完全没有办法给姜小鱼定罪。”
  他们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傅寒时走过去,将窗帘猛地拉开,阳光瞬间倾泄了下来,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依我看,那天来的三个人都有嫌疑。”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就是姜小鱼都惊讶地睁大了自己的小黑豆眼儿。
  傅寒时走到了墙壁边儿上,摸了摸墙壁上面那字上面的血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不是人血。白海生你来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海生过去,也摸了摸,放在了鼻子下面闻了闻,“不是人血,应该是一种涂料。”
  “所以说,这就是姜小鱼涂的罗……”
  “不,这种涂料,爷在晋中的时候接触过这种涂料,被人拿来搞魔术的,涂上去之后看不出来,等到阳光充分照射之后,就能够显露出来。你看看阳光,大概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就会照到这边来,位置差不多就是在墙壁上面,所以你们来的时候,一推门就能够看到了这一行字了。”
  “白海生,一会儿采样带回去鉴定。”
  白海生应了一声。
  “根据这个线索来看,这涂料肯定是早就涂在墙上了的,那么,能够自由出入陈如曼的公寓,并且完全有机会涂上去的,你们说是谁?”
  “保姆?”
  “对。”
  傅寒时转头头来,继续问道,
  “你说姜小鱼是捅了她的腹部一刀——那么她应该是仰面倒在地毯上的,而不是侧着、微微蜷缩的状态。这个暂且不提,按照白海生的说法,陈如曼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一击致命,说明来者应该力气比较大,只少要做到三点,快、准、狠。”
  “但是姜小鱼,作为一个不事生产的作家,力气应该和同为作家的陈如曼差不多,她根本做不到一击致命,就算是她精通谋杀套路,又有出其不意的加持,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干脆利落。”
  “但是另外两个人,一个小编辑,他是男人力气大;保姆常年做事,力气也不小,这么说起来,两个人都有的嫌疑。”
  姜小鱼狂点头。
  “但是他们没有作案动机呀!而且这时间也对不上……”
  “爷之前看陈如曼的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些内容,陈如曼喜欢拖稿,导致小编辑经常被骂;陈如曼的性格尖酸,保姆难免被苛待,这是有邻居的证词的,也有作案动机。”
  陈产懵了,这么一下子,他们之前的想法都打断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三个人都有嫌疑,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人去啊!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就说是寻常问话,都给爷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傅寒时让人拍了几张照片,就准备带着人离开了。
  白海生看了傅寒时许久,好一会儿冷冷淡淡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我可以……摸摸她麽?”
  他说的是挂在傅寒时的脖子上乖乖当围脖的姜小鱼。
  傅寒时拍了拍她的脑袋,“听到了么?”
  姜小鱼本来还觉得这个家伙挺讨厌一个的,但是鉴于他刚刚帮她说了两句话的份上,也给两个人面子,高傲地伸出了自己的小爪爪,捏住了他的手指晃了晃。
  白海生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在口袋里面摩挲了一下手中软软的触感,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来,
  好……好……
  好可爱啊……
  白海生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就被陈产拍了一巴掌,“姓白的,晚上新局长还有接风宴呢,你可别忘了啊!”
 
 
第8章 土拨鼠·接风
  ***
  晚上的接风宴,是历来的传统。毕竟新人警局局长上任对于沪市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要好好操办的。
  这可不,这一回,上海滩上的黑白名流都来了,毕竟都是要和警局打交道的,这新局长上任,就是新的一波的权利交接,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得罪人家新局长,上赶着来混个脸熟的也蛮多的。
  当然了,也因为这一次当局长的是傅寒时,加上最近的那个轰动上海滩的案子,记者也来了不少——
  要是像是上一届沈局那样,喜欢这记者在报纸上说说好话吹捧吹捧的,他们一准能够进来,但是这新局长是傅寒时,油盐不进,就让陈产全部给拦下来了。
  傅寒时不像沈局那样注重名声,他手上有实权,谁的面子也不给,更何况那些媒体?连个门缝都没有给留,让端着□□短炮来的记者恨得牙痒痒的。
  姜小鱼知道下午有傅寒时的接风宴,高高兴兴地刷白白了牙,梳了梳毛,给自己打理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团儿,兴奋地趴在了傅寒时的肩膀上。傅寒时搞不明白姜小鱼的兴奋,但是也随她去了。
  要是说,今天晚上的主角本应该是傅寒时的,但是他长得凶,又油盐不进的,嘴里也没有一句好话。
  要笼络他,人家也没有啥缺的,反而嫌弃你话多;来寻求庇护的,三两句“只要不犯事儿爷抓你干啥”打发了事;来打听消息的,理都不带理的;至于来威胁的,傅寒时刚刚丢了两个青帮的从窗户上出去。
  人也不和你客气,打机关也不耐烦,暗示就当听不懂……让不少人叹为观止,不住地觉得,这个局长,是个硬茬儿,之前有些小心思的人,也都收起来了那些小九九,一个个警醒了起来。
  在傅寒时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的众人当然不甘心,就把目标转向了傅寒时的宠物——
  傅寒时肩膀上趴着一只鼠趴了一整天了,一个下午整个警局都知道了新局长的宠物是只土拨鼠,在场的非富即贵,都神通广大,很容易就得到了消息。
  既然傅寒时不好接近,他们就接近这宠物呀,一人一句,什么“这皮毛可真的水滑”“这小东西真可爱”之类的称赞简直是不要钱一般地砸过来,砸得那只鼠飘飘然地,下来走路都想走猫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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