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鼠,绝不认输——吞鱼
时间:2020-02-20 07:21:06

  只是沈家绝对不可能将死因公布,这一来二去,傅寒时一上台,谁都会怀疑是不是他们傅家做了什么手脚,傅寒时本来名声就烂得不行,这下子还不知道外头会怎么说呢。
  傅司令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今儿个就是通知傅寒时明儿个去警局报道。
  只不过傅寒时进去三分钟之后,就被傅司令给砸出来了——
  里头的老头儿气得七窍生烟,拿东西砸他,一边砸还一边骂着“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之类的话。傅司令脾气也不好,但是也不是爱骂人的,平常就爱板着脸,但是对上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一言一行都在挑战他这个老古板的神经,每每说话都能把他气个半死,将傅司令弄得暴跳如雷。
  傅寒时冷笑了一声,门都没给傅司令关上,走了。
  饶了两个弯儿,到了听不到傅司令骂人的走廊,叼了一支烟,正准备抽呢,一旁就有一个人给他递了火。
  他看都没看一眼,道了一声谢。
  “敬时,父亲上了年纪了,难免有些脾气,你别放在心上。这次给你安排的这个差事还挺好的,别和父亲犟……”
  说话的人,是傅锦时,傅寒时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傅寒时不给傅司令面子,倒是还是会给亲哥几分面子的。
  “爷说了不去么?爷就是气气他。”
  傅锦时一愣,失笑,摇了摇头,从西装口袋的上面摸出一支烟,靠着栏杆抽了起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这些年,大哥和父亲都很想你。”
  沉默中,傅寒时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打断了傅锦时的叙旧,他显然不愿意多提之前的事情,淡淡道,
  “现在这个关头上任,爷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这么急着推我出去,不就是为了先占住位子?要真为了爷好,爷瞧着还有挺多比这个局长管用的位置,犯不着现在上。”
  傅锦时一时间哑然,“那敬时你……”
  “爷叫傅寒时。”
  “爷是为了娘的事情才回来的,当年娘死的不清不楚,你忘了,爷可没忘。警察局长可不正好?”
  他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说完就捏灭了烟,摆摆手,走了。
  傅寒时以前不叫寒时,叫敬时,只是后来成年了自己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儿叫“寒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吃的苦头,他是拼着命儿得来的一切,和他们傅家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傅锦时在原地默默将那支烟抽完了。
  他的长相像母亲,比傅寒时瞧着要温和一些,有股子书香味儿,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
  傅寒时进门前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儿,似乎有股烟味,就先洗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在门边儿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那只鼠的哭声了之后,这才抬脚进了门。
  姜小鱼已经将聚宝盆儿给他放回去了,虽然有了他的保证,但是还是有点儿担心,一会儿想着自己要是被他拿去当什么怪物展览赚钱,一会儿想着他会不会把她送给德国人搞研究……翻来覆去,就始终睡不着觉。
  这下子,她终于盼到了大个子回来了,一直拿着小黑豆眼瞅他,只不过奇异的是,当看到那个大个子回来之后,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打消了。
  傅寒时今个儿心累,不想搭理鼠,收拾收拾就躺下来要睡了。姜
  小鱼瞧见他竟然啥表示都没有就要睡觉了,跳到他边上扯了车他的领子,
  “大个砸,咱们商量过四儿?”
  傅寒时低头,这个小东西还和他谈条件呢?傅寒时一向自认为自己还是蛮讲道理的,“爷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别给爷惹麻烦就没事儿,有啥事儿,你说。”
  姜小鱼瞧见他直接说了,也是一愣,想了想,晃了晃自己腿上的链子,
  “能给额解开不?”
  傅寒时对自己的宠物能说话这件事情接受良好,但是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儿。之前他是觉得这小东西应该是没有灵智的,所以给栓起来怕跑了,现在既然这小东西还挺聪明一个,应该就不会乱跑了。
  他用手指挑起来那链子,对上姜小鱼期待的眼神,眯了眯眼睛道,
  “解开可以,但是不能乱跑,只能跟在爷边上,知道了么?”
  姜小鱼脑袋点得和捣蒜似的,本来她就准备在他边上就是想着要调查清楚自己的事情的,她就没有打算自个儿跑了,而且这个大家伙瞧着挺好说话的,看着凶,但是对她能说话这件事情好像没有啥异样的表现——她一瞬间就把之前被看光光、被踩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只觉得这种能聊天好说话还管饭的冤大头哪里找,当然恨不得不停地点头了。
  姜小鱼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拿钥匙解开,傅寒时捡起那根对于姜小鱼来说还算是有点儿粗的链子,也懒得捡东西了,伸手嘎嘣一掰,链子就断了。
  姜小鱼默默地缩了缩脑袋,平静了好一会儿,姜小鱼才从被子里面探出脑袋,
  “额睡哪鹅呀?尼分额一半滴枕头成不?尼床好硬膈死鼠咧……”
  傅寒时刚刚有点儿睡意又被吵醒了,有点儿不耐烦,就干脆把那只鼠提溜起来往他胸口一放,被子一盖,世界安静了。
  姜小鱼伸爪踩了踩,其实内心有点儿嫌弃不够软和,但是瞧着他都快睡着了,有点儿害怕自己要是再罗里吧嗦会被拍死,就没有哔哔其他的了。
  一人一鼠,没一会儿都睡着了。
  ***
  傅寒时早上一起床就忘了自己身上还趴着一只鼠,一站起来,姜小鱼睡得正香就从他身上掉到了床上,摔了一个屁股墩儿,整个鼠都是蒙的。
  傅寒时将她提溜到了水盆儿边上,自己去洗漱去了,姜小鱼虽然是鼠,但是也是一只爱干净的鼠,洗吧洗吧之后,被傅寒时塞了两个胡萝卜。
  今天这是第一天,傅寒时要去警局上班了。
  姜小鱼看到了傅寒时换了一身黑色的警服,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尼穿警服干啥?尼要去警察局当局长啦?”
  姜小鱼就是随口一问,傅寒时倒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姜小鱼懵了,“真的呀??”
  傅寒时嗯了一声。
  于是他出门的时候,肩膀上就多了一只鼠。
  “撒手。”
  “额不!”
  “你撒不撒手?!”
  “额就不!”
  “你跟着去干啥?老子去干公的带只蠢鼠像个啥样儿?”
  “尼才四蠢鼠!尼全家都蠢!”
  “老子数三下,你下不下去?”
  “一……”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
  “行行行老子带你去带你去!”
  姜小鱼光速收声,乖巧坐好。
 
 
第6章 土拨鼠·上任
  新任局长是昨天下午公布的,第二天就要上任,整个警察局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若是别人还好说,大家的抵触情绪还不会太大,但是这人偏偏是傅寒时。
  这傅寒时在沪市也有挺大的名气的,毕竟他在华北那一块儿,也是恶名昭著的军阀之一。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竟然是傅司令走失了十多年的二儿子,傅寒时回到了沪市的傅家之后,惊动了整个上海滩。
  这人的行事作风吧,整个儿都透着一股子的匪气儿,怎么看都不算是一个正派的人物,现在这位傅旅长,竟然要来警察厅暂代一年的局长之职,整个警局都炸开了锅。
  之前的沈局当了三年的局长,这人手都培养好了,大家心中也服气他,可这大好的人,说没就没了,警局里面的人也不是和沈局没感情,到底是有些难受的。
  而且这前脚傅寒时威胁局长说了类似于想要当局长的话,后脚局长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傅家在沪市这一块的势力之大,让人咋舌,傅寒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稍微联系一下,这局长的死因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倒是陈产对于傅寒时的到来十分热情,陈产其人,就标准的狗腿子,在沈局在的时候就是拍马屁先锋,但是这人就是坐到了巡捕队队长的位置,实打实的二把手,其他人觉得他狗腿,也就敢私底下说说。
  陈产起了一个大早,来到了警局就开始对底下的弟兄们训话,“大家等会儿见着新任局长之后,要齐齐立正敬礼叫一声\'局长好!\',给咱们新任局长看看咱们警局的精神面貌,听到了没有?!”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声,“听到了……”
  陈产火气上来了,大吼一声,“听到了没有?”
  他们也是一个激灵,“听到了!”
  但是显然神态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还不时嘀咕几句。
  傅寒时来的时候,在陈产的带领之下,大家齐齐敬礼大吼“局长好”,差点儿把躺在傅寒时的大口袋里的姜小鱼给吓得掉出来。
  傅寒时来得挺早,一身挺括的黑色警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显得他高大极了,带上警帽儿,匪气都压下去了好几分,瞧着俊朗帅气,就是口袋那儿鼓鼓的——
  当然是因为揣了一只鼠的缘故。
  傅寒时费了不少劲儿才把这只鼠塞进去的,并且警告了姜小鱼,要是不减肥,下一次绝对不带她出门,姜小鱼超级委屈,闷在口袋里面正生闷气,谁成想他们这一嗓子,吓得她探出来了一个脑袋,不过很快就被傅寒时把脑袋按了下去。
  陈产带着傅寒时参观了一下警局。其实警局还是挺大的,装修也不错,毕竟是繁荣的沪市,里头的设备和配备都是全华国最好的。
  陈产带着傅寒时去办公室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没有写标签儿的办公室,大门紧闭,门上挂了一个“下班”。
  “这是……?”
  “嗨,这是白海生的办公室,他不爱接触人,但是脑子挺好使的一个,眼睛比法医还毒,他这段时间家里面有事,大概下午才能回来,您别介……”
  傅寒时没有说啥,眯起眸子,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走了。
  局长办公室是整个警局最豪华的地方,边儿上就是档案室,傅寒时一进去,正在办公的人一看陈产,就知道这位估摸着就是新任局长了,都起来叫了一声局长。
  傅寒时转了转,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面的档案,上面的,正是姜小鱼的档案。
  傅寒时对这个姑娘的印象深刻,就多问了几句,“这个姜小鱼的案子怎么样了?”
  姜小鱼一瞬间支棱起来了耳朵,趴在了口袋沿儿上想要打听出来点儿消息。
  陈产不奇怪傅寒时问这个,毕竟第一次还是傅寒时帮忙找到的姜小鱼来着的,“哎呀,这证据确凿的,就是这犯人逃了,我们下了抓捕令,整个上海滩都在找她,相信没几天就能够抓来到了。”
  傅寒时挑眉,“还没抓到呢?你们可还真是废物。”
  陈产赔着笑,“这不是这人狡猾麽?我们肯定能抓着人!您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一定……”
  傅寒时打断道,“不用抓了,她不是凶手,撤销抓捕令吧,一会儿把尸检报告和其他的资料给我放桌上。”
  陈产懵了,不是,这人说不抓就不抓了?那外头的媒体还不能拿口水淹死他们,这证据确凿的,她不是凶手谁是啊?
  “局长,您说这……”
  “对了,顺便把白海生叫进来。”
  陈产连忙道,“白海生还没有来……”
  傅寒时挑眉,锋利的视线定在陈产的身上三秒钟,“十分钟,给老子把人叫进来,不来就让他滚蛋。”
  他说完话了,陈产还没有说啥,门就嘭地关上了。
  陈产愣了三秒钟,恨恨地小声说了一声“土匪”,怒气冲冲地去找白海生了。
  这白海生当初很受沈局的器重,和陈产的地位差不多,本来沈局走了,最看好当局长的人就是白海生了,毕竟白家也是蛮有人的,结果空降一个傅寒时,能乐意就有鬼了。
  今儿个白海生来了就和陈产打了一声招呼,陈产答应了,知道他不爱见这新局长,也没说啥,结果谁知道这傅大土匪从哪儿知道的,让他颜面扫地,陈产当然气不过了,他想要两头不得罪,结果这一下子,两头都没讨好!可真的是晦气。
  傅寒时一关上门,口袋里面那只鼠就从口袋里面爬了出来,他没有搭理那只鼠,拿着那份案件报告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
  不过只看了一会儿,他就有点儿受不了那只鼠的视线,那闪闪发光的星星眼,就算是傅寒时的定力惊人,也没法忽略这堪比灯泡的存在感,于是移开了档案,看着那只鼠,“干啥?”
  姜小鱼那双小黑豆眼亮得吓人,“尼嚎聪明啊!尼竟然康一眼就造不四她撒的人,还造白海生已经来上班咧!好泥孩!”
  傅寒时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姜小鱼连抽大烟都学不像,顶多有点儿小聪明,撒谎还爱眨眼睛,蠢得没边了,要是真是她,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
  姜小鱼:???
  “尼嗦哈?!”她鼓起来脸颊,正想要跳上去和傅寒时理论,就看到他话音一转,
  “虽然蠢是蠢,但是长得还蛮好看的。”
  他回忆了一下那姑娘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补充了一句,
  “爷这辈子见过不少姑娘,就她最好看,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姜小鱼刚刚的怒火一瞬间被熄灭了,自动过滤了最后一句话,被夸好看了到底还有点儿小害羞,两只小爪子拍在脸上遮住了脸,就露出了两只小黑豆眼儿,咳咳两声转移了一下话题,
  “那尼咋知道白还僧(白海生)来了咧?”
  傅寒时抖了抖报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姜小鱼,“爷刚刚翻了考勤本,他今天早上签到了。”
  翻译过来:你是傻子么?
  姜小鱼抓住自己脑袋上的短毛,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等等,他四不四说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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