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又在孵蛋——迴梦逐光
时间:2020-02-21 09:29:41

  “天界都多少年没有神龙诞生了,今日可真是个大喜的日子。”神龙血脉越发稀薄了,尤其是冰夷,有烛龙的前车之鉴,作为天界之主,他也担心哪一日冰夷就从六界中消失了,届时怕是又要引起天地浩劫了。
  四大神龙虽然都生于混沌,但只有烛龙和冰夷是混沌神力孕育而生,应龙是由虺化龙,五爪金龙是由白龙变异而来。
  故而应龙、五爪金龙能和别的神族诞下应龙血脉、五爪金龙血脉;烛龙和冰夷却不行,孕育烛龙、冰夷血脉必须身怀混沌神力。
  可自上古后,身怀混沌神力的神女是越来越少了。
  也正因如此,烛龙和冰夷孕育子嗣艰难,血脉越发稀薄。
  行云殿中,栩栩如生的龙首香炉散发出轻烟袅袅的烟雾,铮铮琴音亦扬亦锉,时而悠扬悦耳,时而嘈杂刺耳。
  一旁的莫尧实在听不下去了,白玉为骨的扇柄敲击在案桌上,示意抚琴之人停下。
  琴音终于戛然而止。
  莫尧松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请我来不会是听你弹琴的罢?”
  逸虚双手依旧置放在琴弦上,不置一词。
  莫尧见状不由挑了挑眉道:“如今娇妻在怀,又喜得麟儿,你怎么看起来是这副——唔,心事重重的模样?”
  话落,似乎想到什么,莫尧惊呼道:“难不成是欲求不满?这可使不得,这要是被冰芜公主知道了,可就惨了!”
  逸虚脸沉了,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不是。”
  莫尧拍了拍心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良久,逸虚垂眸盯着手下的琴弦,忽道:“怎么才能让一个神女心甘情愿嫁给你。”声音极轻,不细听根本听不出。
  “什么?”莫尧等了半日倏地听到这么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一想,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冰芜公主?难不成她不愿意嫁给你?”嘶——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逸虚有些丧气道:“她只想要冰夷血脉。”
  莫尧闻言扇子也不摇了,难得正色道:“你一直知道?”
  “嗯。”她眼底哪怕是意乱情迷的时候都没有爱意,他岂会看不出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或许有什么不一样了,但还不够,他想着日子还长,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他,谁知出了意外。
  莫尧一脸无语:“那你还让她如愿了?”
  逸虚目光有些不自在,低咳了一声道:“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得这般快。”
  相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好友示弱,莫尧想了想,劝慰道:“这冰夷血脉哪里这么好得,你瞧昆仑山帝君整了几万年也就只得了冰芜公主一个,说不准公主怀的是应龙呢!”
  逸虚皱了皱眉:“万一是冰夷呢?”
  “……这不还有千年才知道冰芜公主怀的是冰夷还是应龙,千年内你把她哄好不就没问题了?”
  逸虚目光一动,“你向来懂神女的心思,可有什么法子?”
  莫尧忍着嘴角的笑意道:“每个神女的心思都不同,有的神女送她华服饰品,她便满心欢喜;有的神女喜欢清隽俊朗的神君,你往那一站,她就会投欢送抱……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投其所好!”
  “不过但凡是女子都会喜欢礼物以及甜言蜜语,就看你会不会用了。”
  逸虚闻言长睫动了动,若有所思。
  “还有,女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软,苦肉计也不失为一条好计谋;”莫尧说着忽地打量起对面坐着的人,“莫非你和冰芜公主相处也是这副模样?”
  逸虚不明所以,但依旧点了点头。
  莫尧嘴角抽了抽:“你成日板着一张脸,人家能看出来你喜欢她?”
  逸虚迟疑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能。”
  莫尧一噎,不客气道:“喜欢有什么用,成日里冷冰冰的,既不会哄人开心,也不会献殷勤,更不会花前月下那一套,我要是冰芜公主,也不见得会同意。”
  逸虚面冠如玉的脸阴沉不定,目光冷冷地看向莫尧。
  莫尧缩了缩脖颈,轻咳了一声道:“你自己问我的,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逸虚收回目光,脸色依旧很差,望着殿外沉默不言。
  “我若是你,就不会巴巴地望着,直接去天后宫接她,不是更好?”莫尧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好了,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走了!”
  与此同时,凤藻宫
  天后不厌其烦的一条条叮嘱着孕中事项,却见同桌而坐的两个神女没一个在听,不由伸出双手,各自点了她们一下,笑骂道:“你们不好好听着,日后手忙脚乱的可别怨我。”
  金毓双手支撑脸颊,语气幽怨:“母后,我又没怀孕,你同我说有什么用,只管和表妹说就是了。”
  天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提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转头对着另一侧的冰芜忧心忡忡道:“你呀,这怀着神龙可不是一件小事,需得好好注意。”
  冰芜精神有些蔫蔫的,闻言指了指身后:“雪倾有在听,舅母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只管和她说。”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不耐烦了。回头要有什么不明白的传讯问我就是了。”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郑重道:“对了,怀神龙损耗的神力太多了,你若觉得神力不济,就让苍山帝君渡点神力给你。这孩子是你们两的,不能让你自己操劳。等龙蛋生下,让帝君自己孵,你闭关恢复神力就是了。”
  天后见她仍旧一副蔫蔫的样子,知道是孕中反应造成的虚弱,想到她明日就回昆仑山了,只得再次强调:“这条很重要,一定要记住了!”
  冰芜正想点头,忽然想起一事,疑惑道:“这孵蛋是不是谁孵的,就随谁?”
  天后“扑哧”一笑,“自然不是,你哪里听的歪理?珏儿和毓儿都是天帝孵的,钊儿是我孵的,毓儿还不是随了我,是尾紫龙;钊儿却是随了天帝。”
  天后拍了拍冰芜的手,“记好了,生产后本就虚弱,别自己孵蛋,回头伤了根基可就不好。”别和她一样犯傻,当年差点赔了半条命。
  冰芜点了点头,应道:“嗯。”知道不是谁孵的就随谁,她就放心了。
  从凤藻宫出来,已经是申时一刻了,天后竟然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怪不得她听完云里雾里。
  冰芜轻提裙摆拾级而下,自从有了身孕后,她连走路都小心了许多。
  忽然,身后的雪倾拽了拽冰芜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公主,帝君来了。”
  顺着雪倾所示意的方向,她看到一道清隽俊雅的白衣身影正缓缓走来。
  很快就到了她跟前,两人隔了一层台阶。
  一阶之隔,将两人的高度掉了个,她颇有些居高临下,四目相对,莫名觉得他今日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你怎么来了?”
  逸虚伸手扶住她,温声道:“长车已经备好了,我陪你回昆仑山。”
  冰芜诧异道:“不是说明日才走?”问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陪,不是送。
  不由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要陪我住昆仑山?”
  逸虚浅浅一笑,声音越发温柔了,“你不是在天宫待得不舒服?早日回昆仑山不好么?”
  话落,语调一转又道:“莫非只能公主陪我住行云殿,我不能陪公主住昆仑山?”
  冰芜:“……”怎么才分开了小半日,这人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许是她眼中的错愕太明显,逸虚解释道:“我问过药王,他说最好能给公主渡点神力,否则公主孕期损耗的神力过多会不好恢复。我陪公主回去,行事也方便些。”
  冰芜想起天后方才也是这么说的,于是点了点头。
  不想走了几步后,逸虚又道:“此处离南天门甚远,我抱你走罢?”
  冰芜又惊了惊:“……”
  还没等她同意,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冰芜本能的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仔细端倪了那张完美的俊脸几眼,狐疑道:“你今日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
  “那变成什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帝君想走温柔体贴路线
  今晚上夹子,不更啦,明天双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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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他低沉的嗓音中带了微不可查的期待, 脚步也缓了下来, 静静地看着她。
  冷不丁微凉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冰芜单手勾住他的脖颈, 另一手往他额头上探去,触手温凉的触感, 没有任何异常, 狐疑道:“没生病啊, 怎么今日如此不正常?”
  逸虚闻言定定地看着她, 不言语。
  直接把怀里抱着的人看得心虚了,冰芜偏了偏头,催促道:“不是说回昆仑山么?再不走天黑了。”
  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刚才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委屈!堂堂一个帝君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肯定是她看错了,冰芜想。
  身后跟着的雪倾一脸无语地听着她家公主和苍山帝君的对话, 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心中不由暗自悱恻:公主平日里多么聪慧的一个人, 竟然听不出帝君话里的意思,莫非真的同凡间所说的“一孕傻三年’, 那个公主岂不是要傻上好多年?
  冰芜可不知道雪倾的暗自悱恻,她正想着昆仑山玉清宫的那一堆糟心事,她期盼这孩子的到来, 可不代表别人也期盼。
  为了万无一失, 她必须好好想想怎么处理玉清宫那堆糟心事。
  一路无话,也不知他身上熏的什么香,走了好一会儿后就熏得她昏昏欲睡,等走到南天门时, 早已沉睡不觉人事。
  南天门外停着一辆古沉木打造的长车,通体乌色,四翼雕刻着蟠龙纹。淮笙一见到自家帝君横抱着一个神女走出南天门,立即拉开紧闭的长车。
  瞬间一股冰寒之气从长车内溢出,伴随着清新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淮笙躬身行礼道:“帝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逸虚皱了皱眉,垂眸发现怀里的人依旧沉睡,声音极轻的应了一声:“嗯。”
  长车内的软塌上铺了一层软软的白毛,逸虚把怀里的人轻轻地放上去,维持半俯身的动作,抬手握住她的双臂从他脖颈后拉下,又扯过一旁的软被给她盖上。
  这才顺势坐在软塌边上,见她双眼始终紧闭,逸虚长睫敛下,遮住了眸底忽暗忽明的变化,明明对他毫不防备,却又始终不肯对他敞开心胸,这究竟是为何?
  本以为她一向如此,可她对造不成威胁的凌云防备有加,对他却毫无防备……
  长车外雪倾见苍山帝君将自家公主抱进长车后,才抬眸打量起这辆漆黑的长车,里头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虽不如玉清宫,但也不差多少,她也是好奇得紧。
  要知道昆仑山上的冰川可是自混沌起就存在的,经年不化,玉清宫屹立在昆仑山冰川之巅,寒气更是冷冽入骨,一般的神仙根本靠近不得。
  唯有修为高深的上神或者本身就是冰、水属性的神仙才能受得住的那股寒气。
  这长车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使长车里的寒气如此浓郁。
  目光扫过,很快雪倾就发现了寒气来源,长车中央有一樽龙首鎏金的小鼎,冰寒之气就是从那里头散发出的。
  淮笙见雪倾迟迟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了然道:“那是无尽海海底凝结的天玄冰,至寒之物,水火难融。”
  雪倾闻言有些诧异,随即恍然大悟道:“天玄冰,怪不得。”无尽海那地常有凶兽出没,且又常年暴雨不息,久而久之无尽海就成了六界的十大险地之一,鲜少有神仙踏足。
  也不知这块天玄冰如何来的,不过用在取冷上倒是可惜了,雪倾有些可惜地看着那樽小鼎,这若是用来修炼想来应该能事半功倍罢?
  淮笙可不知雪倾内心所想,以为她畏天玄冰的寒冷之气,遂善解人意道:“神女不必担心,古沉木制成的长车能隔绝严寒酷热,车门合上,你我二人坐在长车外是不会受冰寒之气的影响。”
  雪倾无语地看了淮笙一眼,头一次见到比花音还不会看脸色的神官,他是哪只眼看出她畏寒了?昆仑山的神族能畏惧这点寒冷之气?
  “走罢。”
  此时长车里正好传出一声极轻的低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通体漆黑的古沉木长车驾着白云远去,很快便从气派的南天门门前消失。
  长车离开后,从云镜中破开走出来一个身材修长,英俊不凡的神君,他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长车消失的方向,眸中怅然若失,连眉间艳丽的火纹都暗淡了不少。
  身后的神侍不解的提醒道:“神君?朱雀真君还等着呢。”
  这位备受真君和夫人宠爱的小神君也不知怎么了,方才从南天门出来还好好的,谁知见到苍山帝君抱着一个神女从南天门走出就怔住了。
  且一愣就是许久,在云层里看到那辆长车消失才有了动静。
  年轻的神君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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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玄冰的作用很明显,这几日她睡着了也不安分,翻来覆去的折腾,今日在长车这样的地方竟是难得的好眠。逸虚坐在软塌边上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唤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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