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每日公务繁忙,东厂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云团子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因此,某团子一个人在京城玩儿的风生水起。
她还依照剧情线,额外结识了和亲王。老皇帝年轻时,并不是先皇属意的储君,多亏和亲王的帮助,老皇帝才能稳坐帝位。
和亲王在书中,前期只是个小透明般的人物。他喜好玩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生不曾娶妻,也没有任何子嗣。却极受老皇帝宠爱,即便和亲王没有任何实权,喜欢做些荒唐事情,京城中的皇亲国戚也没人敢得罪和亲王。
毕竟,只是个毫无实权的亲王,也不会跟他产生利益纠纷,大家表面上尊着敬着就是了。后期,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权力斗争日益白热化,三皇子由莫环宇辅佐,在其中浑水摸鱼,和亲王才慢慢显露出他的真正能耐。
原著中,三皇子能够登基上位,有极大原因是因为他得了和亲王的承认。只是,和亲王性情乖戾桀傲,他最初很不喜欢三皇子。到了最后,无人可选,才扶持三皇子上位。
云荭盘算着,先把和亲王拉过来。她一个小孩儿,和亲王不会顾及戒备。自己能够好好算计一下,令和亲王提前对大皇子二皇子失望,转而去注意三皇子。
大皇子,二皇子最后的那番争斗牵扯到了池烈,幸亏池烈技高一筹,躲过了明枪暗箭,否则,定会死在大理寺牢狱中,云荭不想让池烈受这遭罪。
这日,池烈依照惯例进宫面见老皇帝,禀报东厂情况。
正事儿说完,老皇帝没急着让他走,反而笑呵呵地拉起了家常:“池爱卿,朕听说你认了个干闺女?”
池烈眸底掠过暗芒,不知老皇帝为何刻意提起此事,面上平静依旧,淡淡躬身:“是,我替她取名云荭。原先是个痴傻儿,险些被父母卖掉。姨母见她可怜,领着她一块儿生活,却又遭到了张府灭门案。128口只剩下她一人,这孩子受了惊吓,也算因祸得福,脑袋清醒许多。却把我当成了她父亲,微臣念她年幼,索性带回京城,左右我提督府不缺这一口吃的。”
老皇帝眯着眼打量池烈,池烈表情淡然,淡漠不动。老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走下台阶,拍着池烈肩膀,哈哈大笑:“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总有些趣味。”
“正好,过几日便是朕生辰宴,你带那孩子一块儿进宫,来给朕瞧瞧。”池烈没一口应下,反而略有迟疑:“陛下,那孩子生于乡野,无拘无束,又是个跳脱的野性子。属下担心她进宫后会冲撞贵人。”
“野性子?”老皇帝露出古怪神色,挤眉弄眼:“朕听说,你还跟那孩子吵架?还没吵过她?”
池烈……面无表情低头,“陛下说笑了。”
老皇帝的眼神撇向池烈半垂在身侧的右手,虎口上的小小牙印清晰可见:“池爱卿,你没养过孩子,有什么不懂得进宫来跟朕说,朕可以教你啊!”
老皇帝大手一挥,超自信:“瞧瞧朕养出来的孩子,多么优秀!!”
池烈眼皮子跳了两下……呵呵。
争权夺利上是挺优秀的,简直无师自通,各种阴损恶毒手段层出不穷,真要让那俩人当了皇帝,这天下也就不用安生了。
老皇帝如今是昏庸了些。爱用帝王权衡之术,但他年轻时也算明君,心系天下,出台了不少有利于家国天下的政令。可惜到了晚年,脑袋不清醒。
池烈出皇宫,回到东厂,临近正午时分。他坐在桌边,悠哉悠哉等着闺女送饭。
东厂大门边儿,小顺子并两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往外头瞧。
“顺子哥,今儿个小团子还会来送饭的吧?昨天那道松鼠鱼实在太好吃了!”
小顺子瞪了说话的小太监一眼:“吃什么吃,就知道吃!”小太监略委屈地缩回脑袋,昨个,你不也吃的很开心吗!
“来了,来了,来了!”
远远的,小顺子便瞧见了街角拐进来一只雪白团子。团子抱着个超大号饭盒,只在饭盒上头露出半张胖嘟嘟小脸,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灵动又可爱。
从远处望去,就像是只团子推着饭盒往前走。
简直,萌煞人心。
小顺子刚准备踏出门过去,抱抱福团儿,旁边儿,大理寺衙里突然闪出一道挺拔俊秀的少年身影。
少年穿着大理寺少卿的官袍,脸上青春痘很明显,不等小顺子反应过来,直接扑过去,连团子带饭盒一块儿抱到怀里。
“小团子!”
“我就知道,你铁定会过来看哥哥的!”大理寺少卿燕云峰伸手把团子抱了个满怀,身后,还跟着两个大理寺的书记官。
团子艰难地从燕云峰怀里挤出脑袋,可爱小脑门上顶着三个问号。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得:“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想骂爹爹,结果摔了个狗啃泥的……”
燕云峰尴尬地捂住团子嘴,他是京城闻名的少年英才。只是,这家伙不喜欢争名夺利,不喜欢往上爬,就喜欢埋在大理寺里查案子。
“小团子,别这么说嘛。”燕云峰自然而然地抱起团子,往大理寺的门口走,“你上回给你爹爹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团子想了一会儿:“哦,宋慈的故事?”上回,团子为了证明自己是只有文化的团子,才在池烈面前显摆,讲了几个宋慈破案的故事。
恰好被一直看东厂不顺眼,看池烈更不顺眼,想上门找茬的燕云峰听见了。
“干嘛啊?”团子抱紧自己的大饭盒:“我要给爹爹送饭,没空给你讲故事。”
“你快放我下来。爹爹还在等我呢。”团子努力挣扎,少年抱紧团子死活不撒手,一步踏进大理寺的衙门:“哎,东厂有什么好玩儿的,哥哥带你到大理寺玩好不好?”
“大理寺里可好玩了!”燕云峰准备了好久,终于截胡成功,抢到一只送饭团子,死也不会中途放弃,放低了声音骗:“团子想办案吗?办案可好玩了!哥哥带你去办案,好不好?”
团子似乎有些异动,但她很快低头,抱紧饭盒:“我还要跟爹爹一块儿吃饭。”
“不要紧!我派人给你爹爹送个信儿,哥哥陪你吃!”
大理寺少卿成功把团子截胡进了大理寺,东厂门口小太监反应过来,想追过去,已经晚了。
东厂跟大理寺相邻。大理寺的人自诩正义,看不惯东厂滥用私刑的行径,东长人认定大理寺自命清高,两个衙门同处一地,相互鄙视。
还因为时不时在老皇帝跟前抢案子,导致双方人员不和。
小顺子脚还没踏进大理寺,已经被人拦住,“大理寺办案重地,闲人勿进!”
小顺子捏着兰花指,声音尖利得冷笑:“咱家可是东厂的人,你敢拦我?”
“哼!若是督公来了,我这等小角色真不敢拦,你嘛……赶紧给我滚!!”
小顺子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把团子还回来!你们大理寺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东厂的人都敢带走。”
“你没听见吗?少卿大人说了,带那小姑娘到大理寺转转,观赏一下风景。”
小顺子:“那我也要进去转转!”
“很抱歉,办案重地,闲人免进!”
小顺子碰了一鼻子灰,领着几个小太监转回去。
“顺子哥,咱们要不禀报督公?督公大人还在等小姐的午饭呢!”
大理寺的人果真可恨!
大理寺两个守门的双手环胸,洋洋得意。以前都是东厂这群王八蛋跑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这回,终于能扬眉吐气,让他们滚出去了。
大理寺府衙当差的许多官员中午不回家,会在府衙吃饭。燕云峰最开始一个人领着团子四处乱逛,莫名其妙的,从一大一小变成了一群人带团子乱逛。
大理寺卿年近六旬,性格孤傲冷僻,家中子嗣众多,可个个都是儿子,儿子也只生出孙子。偌大的家里,没个小女娃儿。
一看见圆滚滚的云团子,大理寺卿郑恪老脸笑成了菊花,强制挤开燕云峰:“这是哪来的女娃娃?”
“瞧着就灵巧聪慧。”
“我是郑爷爷。”郑恪揉了揉团子发髻,燕云峰在后头,翻着白眼冷声冷气:“隔壁家抢过来的。”
隔壁?郑老头儿脑袋蒙了下。大理寺右判是个中年文士,他捋着胡须笑:“咱隔壁可是东厂。”
那群没了根的哪能有这样漂亮的娃。
“你们没听吗?池大人最近认养了个干闺女。就是你面前的这只。”
郑老头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周围一群老头大叔,笑容也完全消失。
唯有云团子不解地眨了眨眼,歪头:“郑爷爷,你怎么啦?”
“你们干嘛都看着我?”云团子用小胖手擦了擦脸:“云云早上洗过脸的。”
胖乎乎的小娃娃双眸纯稚,满眼天真可爱,大眼睛灵动的转着,说不出的机灵讨喜。
只是……为啥是池烈那阴损提督的干女儿?!
第152章 督公爹和胖闺女【30】
大理寺衙门一众官员痛心疾首:娃娃天真单纯!铁定是被池烈那个阴损小人欺骗了!
池烈这等阴狠小人,连小孩子都骗!表脸!
年迈大理寺卿郑老头儿蹲身到云荭跟前,揉揉她头顶的小发髻,满脸慈祥和蔼,打定主意要把胖娃娃从池烈那厮的魔爪中救出。绝对不能让小萌娃落到池烈这等行事酷烈变态之人手里。
郑老爷子还有点儿其他想法:把小娃娃从池烈手里抢过来,到时候,池烈铁定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好能把他鼻子气歪!让这家伙每日跑到皇帝面前打小报告,跟他抢饭碗抢案子!
大理寺审查的许多案子都是大案要案,朝廷有官员犯事,都要被压到大理寺审问。但自从有了东厂,皇帝把那些事儿全给东厂人办了,搞得大理寺一天到晚没事儿干。郑老爷子上朝时还被同僚嘲笑,说他每日游手好闲着,这个大理寺卿做得很是舒爽。比他们这种要累成狗的职位强多了。
啊呸!
脾气暴躁耿直的郑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当场把口水喷到同僚脸上。从此以后,见到东厂人,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双方住在一块儿,反而更加剧矛盾,你看我不顺眼,我给你使绊子。
郑老爷子算盘打得啪啪响,笑眯眯的模样像只老狐狸:“云云陪爷爷在大理寺吃饭好不好?我们把你爹爹叫过来,一块儿吃。”然后,当着他的面抢娃,气死那小王八蛋!
云荭揪了揪发髻上垂下来的细碎流苏,晃了晃流苏上的珠串,跟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可是,我爹爹不喜欢跟很多人在一起吃饭诶。”
她家爹还有洁癖,跟很多人在一块儿吃饭时,很少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
“没多少人,就几个,而且,我们跟你爹爹都是老相识了。大家同朝为官,多年情谊,你这小娃娃不懂。”郑老爷子瞎话张口就来。
大理寺右判捋着八字胡须笑,燕云峰站在后头,直翻白眼:是啊,多年情意。十丈外看见对方都得冲过去,相互冷嘲热讽一番的深厚情谊。
郑恪每回见到池烈都得阴阳怪气儿说上几句:“将来,池大人进了大理寺衙门,你我邻居多年,念在我等的深厚情谊上,我定会对池大人多加关照,不必谢我。”
池烈每回都面无表情从老头身边走过,全当他是空气。
每回有案子,郑老头都第一个冲到皇宫去,想把差事揽过来。老皇帝这些年把大事小事交给东厂办,导致大理寺被边缘化,反倒成了个资料存储库。
总之一句话,大理寺与东厂之间的相恨相杀延绵数年。上到大理寺卿东厂提督,下到普通大理市差役,东厂番子,见了面都是冷嘲热讽。
整个朝廷都知道,大理寺卿郑恪与东厂提督池烈不合,连点儿面子情都没有。
云团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肥下巴:“真的吗?原来,爹爹不是人缘差,爹爹还有很多好朋友?”
屁!!
你爹走到哪里,抄到哪里!满朝文武畏他如虎,除了那些溜须拍马的,谁见了他都恨不得躲八丈远!
可惜,郑恪说了刚才那番话。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跟肥团子胡说八道:“爷爷是爹爹的好朋友,就是云云的好朋友。”
“大家一块儿吃饭好啦,反正,我带了很多很多呢!”云团子终于放心地把宝贝大食盒放到地上。
郑老爷子使了个眼色,燕云峰会意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亲自给池烈送信儿去了。
燕云峰在东厂番子们诧异、惊异、不欢迎的目光中,一路走到池烈房门外。
听完小顺子禀报的事情,池提督眉头微怔,抬手示意,吩咐放燕云峰进来。少年故作潇洒,“啪”地打开扇子,一边扇扇子,一边似笑非笑:“池提督,团团在大理寺玩的很开心。她派我来告诉你,今儿个午饭就在大理寺吃了。你自己随便找人弄点儿东西吃吧。”
池烈手中捏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凤眸淡漠冷然。瞧着仿佛孔雀开屏般趾高气扬的少年郎,面无表情:“现在,已经入冬。”
燕云峰??
转移话题?
池烈目光自然而然落到燕云峰手中的扇子,语气悠然:“少卿大人,如果身有隐疾,我东厂中有医道高手,可替你诊脉。”
“池烈!”这老王八竟然骂他有病!燕云峰是破案奇才,但他素来性情耿直,不爱跟人玩那些弯弯绕绕。
“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水乱颤,还有两只茶具咕噜噜顺着桌子边缘滚到地上,砸开:“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池烈,有能耐你跟我单打独斗啊!!”
燕云峰少年意气,得意洋洋得逼近池烈。长着青春痘的少年脸上写满——我抢了你家团子,抢了你的饭,你就气吧,气吧,气死你吧!
池烈长身而起,开始撸袖子。
“你、你干什么?”燕云峰见过池烈的武功,看到他的动作,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告诉你,就算你恼羞成怒也不能殴打同僚,我乃大理寺少卿,当朝正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