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回来了——妙利
时间:2020-02-24 09:24:34

  敬砚姝也坐直了身子,有些迟疑道:“我当然想过,但是她用龙胎换贵妃失宠,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圆圆嗤笑:“若是龙胎健康,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可要是那个孩子本来就怀不住了呢?”
  敬砚姝这回是真惊了:“怎么可能?太医院的脉案明明写的——”
  “太医院院正与陈家是故交,早些时候就看出她脉象不对了。因她苦苦哀求,又有陈太尉再三托付,院正才对医女用药勉强保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怪有段时间看她胎位略有不稳,却又查不出原因,太医只当做是天凉了不适应。”敬砚姝后知后觉的回神:“她这招可好,一石三鸟之计,瞒下了保护龙胎不利的罪责,还顺带把贵妃和云浅杉给拖下水了。”
  圆圆抖了抖耳朵,继续与她说道:“非但这一件事,之前明纯宫里死的那个小宫女翠芯,其实也是陈妃安排的人。”
  “那她又是想干什么?”敬砚姝虚心求教。
  小猫咪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她之所以会胎像不稳,正是因为陛下独宠贵妃,心里不平衡夜不能寐损了心神的缘故。可是孕妇的情绪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嘛,哪怕身边的宫女姑姑再三劝说,还是没让她缓和下来,到底是伤了肚子里的胎儿。”
  “事情因贵妃而起,她当然要怪到贵妃头上。”敬砚姝点头:“可是怎么仓促就把人弄死了?”
  圆圆解释道:“陈妃本意是让翠芯暗中挑拨贵妃犯蠢,让人都觉得贵妃独占陛下,也就有理由嫉妒她怀胎而对她下手。她还早使人想法子偷出了一些云浅杉的旧首饰用来嫁祸,便是有人怀疑到翠芯头上,也可让翠芯以死泼云氏一身污水。谁知道翠芯手脚不干净,竟然打上了贵妃私库的主意,还摸出了两样东西。恰巧贵妃隔日就准备重新盘点库房,翠芯一时慌了手脚,求陈妃帮忙遮掩。陈妃看翠芯如此不得用,索性将错就错的安排她畏罪自杀,既没留下什么痕迹,也就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难怪这一桩案子做的十分违和,竟是布局未完就勉强终止了。”敬砚姝还是有些不解:“翠芯又是怎么和陈妃搭上线的?”
  “世家大族在宫廷之中总有些手段的。”小白猫淡定道:“翠芯说是孤女,其实是在战乱中与家人离散,而陈太尉手下管着户部,正好寻到了她的亲人,可不就抓住她的命了么?”
  总算是把所有的谜题解开,敬砚姝摸一摸圆圆的小脑袋:“你这是连着半个月在长乐宫偷听么?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你不如旁的系统,你就非得这样冒险发奋?”
  她将脸埋在圆圆的肚皮里蹭蹭,一边笑道:“以后可不许啦,这后宫斗来斗去的咱们当个看客就好,你要是把自己折进去,我可找谁哭去?”
  小白猫“哼”了一声,山竹爪拍在她头顶,十分骄傲道:“就凭这些凡人也能抓得到我?我可是堂堂位面观察员,什么场面没见过。”
 
 
第23章 抢风头
  才给铲屎官上了一课的堂堂位面观察员帅不过三秒,在一枚装了猫薄荷的香囊被拿出来晃了晃之后,又进入了逗比二货神经病的贤者时间。
  佳楠无奈的抱起上蹿下跳到筋疲力尽的小白猫,忍不住对敬砚姝抱怨几句:“您也真是的,看不到她的时候想念的紧,看到了又这样欺负她。”
  敬砚姝忍笑看天,任由佳楠把小猫咪带走洗个温水澡。圆圆趴在佳楠怀里闭着眼装死,她到底是多想不通才为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打探情况,早知道就该让她想破脑袋去。
  脚步声渐远,偏殿中一时安静的过分。敬砚姝随手翻开一本书册,却并未看进去一个字。圆圆戳穿事情真相后,她回头想想,确实有蛛丝马迹隐约隐约牵出陈妃的手笔,只因她将胎儿不稳的秘密藏的好,才无人往她身上联想。
  便是被她陷害的安贵妃与云昭仪也料不到主谋正是陈蕴玉自己。敬砚姝想起长乐宫里哀怨悲泣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自以为重生一回,无论演技还是心计都比后宫诸人强一手,连冷枭言都被她忽悠的团团转。陈蕴玉自导自演的陷害流产戏码却及时给了她敲响了警钟——后宫女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而她的位置,正是这些人虎视眈眈的一块香饽饽,由不得她有丁点儿疏忽大意。
  一杯滚烫的红茶慢慢啜尽,略带苦涩的暖热融化了心间一抹冰封寒意。忽而又想,其实冷枭言与陈蕴玉倒是挺好凑作对,一个虚伪一个毒辣,偏要伪装成无辜且情深的模样,也不知两人斗在一处,又是谁能胜过谁。
  “罢了罢了,且与我无关,我只作壁上观就好。”敬砚姝扶额苦笑,幸而她这一世对冷枭言早已没了丝毫期待,早早儿站在了冷眼相看。否则真下场湿了鞋,怕是一辈子都上不了岸,结局要比上辈子更凄惨几分。
  她劝自己良久,总算平复心情。只是想到长乐宫那位娇柔伤悲的女子,仍是有些不寒而栗。连冷枭言都察觉出她恹恹的没甚精神,特意让曾院判给把了脉,老太医说是思虑过度,又给她开了好些苦汁子,喝的她越发日日皱眉头。
  主位中宫病着,妃嫔们理当侍疾,好在冷枭言还算懂事,让她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皇后跟前找不痛快。安贵妃勉强在赵氏的说服下同意“曲线救国”,去敬砚姝跟前卖好来求得陛下的原谅,谁知心理建设还没做完就被陛下一句话堵了路子,气的她在明纯宫里摔了一堆东西。
  同样想法的还有云昭仪。除夕一场变故让她彻底从自艾自怜中脱身,更明白这皇宫里不仅有锦衣玉食,还有杀人不见血。冷枭言早已不是十年前与她相敬如宾恩爱两不疑的那个人。他是生杀予夺的帝王,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早被当今皇后填满。而她自己——除了皇长子生母的身份外,在陛下心里或许根本没有任何地位。
  都说为母则强,况云浅杉不仅为了儿子,还为了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她必要争宠,然她看似位份不低,在这后宫却比陛下新纳的两个更衣小主更尴尬。年纪比鲜嫩娇花长了近十岁,再美的容颜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论出身论教养远不如薛妃陈妃这样的贵女,甚至放低了姿态伏低做小的讨好,柳贵人也比她做的更自然。
  她茫然无助,对着冷清清的红砖碧瓦一看就是一整天。华丽的宫闱仿佛一座牢笼,将她骗了进来,却毁了她全部的幸福和梦想。
  有贵妃和云氏这样希望借着机会挣一把的,自然也有淡定接受的。薛妃自持身份,且这大半个月里有一半日子是她伴驾侍寝,倒是乐得免了去坤和宫卖乖。至于坐小月子的陈妃和毫无存在感的柳贵人更没什么意见,让在自己宫中呆着,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关禁闭——美其名曰供了佛堂,为皇后娘娘祈福。
  连冷枭言都少了翻牌子宠幸后宫,得空就往坤和宫里陪着敬砚姝。一众宫妃更不敢放纵,鹌鹑般老老实实关门闭户的过日子。
  一直到二月初,敬砚姝宣布“病愈”,后宫上下才渐渐缓过来。冷枭言怕她这阵子闷的厉害,索性在御花园办了个小小的花宴,主旨便是一条——所有人一块儿哄皇后娘娘开心。
  早春的玉兰花与迎春花开的正好,依托着假山亭台,倒也是不错的风景。暖阁里摆开两张圆桌,冷枭言与敬砚姝单坐一桌,余下七位妃嫔并赵氏凑在一桌。
  一个来月未见,赵氏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不少,敬砚姝看过太医院的脉案,说是她大约有些心疾,须得好好保养着。偏贵妃不省事,得她跟着担惊受怕,只得这样慢慢熬着,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安素仙蠢归蠢,对亲妈还是十分孝顺,看一道鲈鱼烧的十分鲜美,忙让宫女给赵氏夹一份过来。只是菜端过来,她又先皱了眉,捂着鼻子挥手道:“拿开拿开,好大的腥味,是御膳房没做好么?”
  赵氏听的一愣,接过碗来闻了闻,没好气的嗔道:“你又闹的什么脾气!不想吃就别吃,非得怪到御膳房上去。”
  可安素仙是真受不住,一转身捂着嘴就干呕起来。敬砚姝反应最快,站起来连声道:“看这样子莫不是有孕了?鲈鱼撤下去,快快找个太医来。”
  赵氏在她开口时也想到了这一茬,胸腔中一颗心狂跳起来。强忍着一股子突如其来的闷痛,忙招了安素仙身边的大宫女来问:“你家主子的小日子可来了?太医什么时候诊的平安脉?可有说过什么?”
  安素仙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一边喝水便答道:“平安脉五日一次,上回正好是五天前。我半个月前来过小日子,只行经不太正常,太医把脉后也没给我开药,让我好吃好睡放松心情,说是等过几天看看。”
  说话间,曾院判也带着两个小药童来了。请安问礼后,老大人隔着帕子给安素仙把了好一阵子脉,才捋着胡须慢条斯理道:“贵妃娘娘本有些不调之症,如今孕相尚浅,老臣也只有六成把握。最好是再过三五天的看看,应当就能诊出是有孕还是身子不适需要调理了。”
  赵氏心想安素仙这一个月都没被翻牌子,若是有孕也是年前怀上的,忙多问一句道:“贵妃说她之前来了小日子,若是真有身孕,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曾院判老神在在的摇头:“国夫人不必担心,便是有了身孕,前一两个月来小月子也是有的。贵妃脉象并无滑胎不稳之兆,只是还得过几日才好确诊罢了。”
  赵氏总算放下心来,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冷枭言更是心头阴霾一扫而空,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他又要有儿子啦!
  安素仙兀自征楞,满脸都是不真实的表情。一手轻轻抚着小腹,一边轻声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怀孕了?有陛下的孩子了?”
  “傻孩子,你好好养几天,等院判大人再来复诊,就能把好消息落到实处了。”赵氏笑逐颜开的将她拉到陛下身边,慈爱的看着两人感慨道:“陛下当年到我家来,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我就盼着你长大了,娶了素素,挑起咱们两家的门楣。后来咱们失散,素素执意要等你,我也未尝不是仍存着这个念头。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连孩子都要有了,我就算是立时下去,也对得起你娘亲的托付了。”
  “姨母……”冷枭言动容,一手拉着赵氏,一手拉着安素仙:“姨母您放心,您对我的好,我始终记着呢。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表妹,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您也千万保重身体,还得看着我和表妹儿孙满堂呢。”
  三人执手相对,敬砚姝看的牙酸,轻咳一声道:“要不然陛下陪贵妃回明纯宫去吧,本宫带着妹妹们再热闹一会儿?”
  无论怎么说,今日这花宴是专为皇后开的,贵妃抢风头已经是大忌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当她是死的么?
  冷枭言被她古井无波的一眼看过来,心中莫名一滞,再看时她依旧言笑晏晏,不过带着几分自嘲。
  赵氏向来圆滑,先前是一时激动,被敬砚姝一句话拉回来,也明白她们母女做的不妥。忙拉着安素仙就要行礼请罪,被敬砚姝一手扶住了。
  “贵妃有孕,那可是宫中一等一的尊贵,这些虚礼咱们就免了吧。”她说的贵妃,看的却是冷枭言:“只陛下也知道,我最近精力不济,怕是没法全心全意的照顾她了,不若您请国夫人搭一把手,无论中公库房、御膳房还是采买,皆听夫人的吩咐如何?”
  见赵氏面色又白了一分,敬砚姝更笑:“您知道我是个实心眼儿的,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当初陈妃有孕,我也是请了陈夫人时常来往。您老人家行事有分寸,比我这个没生养过的强多了,就算看在陛下皇嗣的面上,还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第24章 三章合一
  赵氏纠结许久, 到底是护着女儿的心思占了上风,不尴不尬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包括冷枭言在内,都看出敬砚姝是给这对母女甩脸子了。实则她就算不说, 赵氏也肯定会看护贵妃, 可这样大咧咧摊开来甩锅, 倒显得赵氏母女鸠占鹊巢,明明一个妃妾一个外人, 生生把正宫皇后国母给挤开去。
  冷枭言听她这般顶撞, 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只顾及敬砚姝的面子, 并未当场发作, 而是亲自送了贵妃回到明纯宫, 才往坤和宫“兴师问罪”。
  谁知等他到坤和宫时,敬砚姝竟还在御花园与妃嫔饮乐。冷枭言黑着一张脸等着敬砚姝回宫, 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才见皇后娘娘微醺浅笑的走进来。
  “你——”冷枭言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出声责问,谁想敬砚姝先甩手转身:“陛下不与国夫人母子情深去, 来我这孤家寡人的宫中作何贵干?”
  冷枭言闻言一愣。
  他也是父母双亡,也曾看不得别人父慈子孝。姨母与表妹当着敬砚姝的面母女情深,虽是情理之中,可到底是伤人伤心了。
  正要劝一句, 敬砚姝却继续冷笑:“我本以为你是明白我的,可如今才知道,咱们到底不一样, 命苦的唯有我一个罢了。您可是有姨母照顾的人,如今功成名就,合该将国夫人如亲娘一般供着。太后住的延福宫给了她不够,连这后宫宫权也该交到她手里才是孝顺。”
  冷枭言好不容易下去一些的火又上来了,皱眉道:“今日虽是贵妃抢了个风头,然子嗣是大事,你何必无理取闹?姨母好歹是长辈,照顾表妹是母女天性,你又看的哪里不顺眼,非得当面让她下不来台?”
  敬砚姝斜眼一挑,似笑非笑:“是我让她下不来台?分明是她让我下不来台吧!听听她的话说的,仿佛只有你和贵妃生儿育女,才是圆了您生母的心意一样。她怎么不索性把你栓在明纯宫与贵妃朝夕相处去!我以往还当她是个明事理的大气人,今日才知道人有远近亲疏,不过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话里的坑太多,冷枭言一句句思索,竟连发脾气也忘了。
  敬砚姝默默的松了口气,瞅他一眼,再接再厉道:“你先想想清楚,我是个会因为妃妾有孕就气她抢风头的人么?要是因这个生气,贵妃才露出点子不适,我就该将人骂出去。”
  冷枭言想起敬砚姝一叠声叫太医的架势,先心虚了两分。
  “可贵妃再和你有情分,我眼中也就是个妃!好端端的非要往我那已故的婆母大人身上扯,生怕人不知道她与你有过婚约,是她贤惠大度的将这皇后之位让给我么?”敬砚姝无所不用其极的扭曲事实:“陈妃有孕时怎么不见姨母关怀备至?你那位原配嫡妻的儿子怎么没见她过问一二?她只是把你当女婿,心里系着的仍是她闺女,自是只有从贵妃肚子里出来的才能得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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