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窗上突然溅起了泥浆,就在刚刚韩执失神后车碾进了一个水洼,韩执踩了一下油门,车向前行了几米又快速后退陷入坑里。
韩执这次将油门踩到底,表盘指针猛地上升,车身发出“哄——”的噪声。
左后方的轮胎陷入了坑里,每轰一次油门,轮胎打滑转动着,往外溅起大量的泥浆。
韩执拧着眉,打开车门,刚下地马丁靴就踩进了水泥里。
他很不爽的踩着水泥走到后轮然后蹲下查看,轮胎陷入三分之二,轮胎打滑和下陷很麻烦很危险,就如同在高原结有薄冰的公路上,油门显得软弱无力,轮胎消失了纹路一样。
他拂了拂头发后,眯起眼抬手摸着扎手的下巴,此刻他正在想办法。
后备箱里没有准备铁链,他回头看了眼副驾驶的蒋沅,如果让她开车,自己推车,也不一定成功,后备箱装了很多东西,一个人的力气太单薄。
“嘿,兄弟,需要帮助吗?”一辆山地越野车开到他身前,驾驶室里的一个男人本戴着墨镜在和韩执问候时,他将墨镜上移卡在发间。
韩执缓缓起身,手撑在后备箱上,嘴角微微上扬。
车上的人是一个摄影小组,也是拍记录片的。蒋沅是在和他们组里的其他人交谈后得知的。
他们将绳子的两段分别栓在山地越野的后备箱上和JEEP的引擎盖前。
山地越野一轰油门,韩执坐在驾驶室里也轰油门,随即后轮开始转动,有泥浆不断溅出,绳子被拉直,就这样保持了有一分钟的样子,后轮终于从坑里被拉了出来。
JEEP车身已经被泥浆包围的面目全非,韩执从车上下来,那个男人也从车上下来。
“你好,叫我奥戈就行了。”男人主动问候。
“嗯,你好。”
他问好后别过头就看见蒋沅和奥戈组里的男人们聊的很火热,韩执用舌尖抵了抵腮帮。一个男人也不知道听蒋沅讲了什么,带着蒋沅去了后备箱。
蒋沅在众多摄影机里发现了什么,目光突然一顿,她抬手翻开挂在摄影机上的一个小牌子,上面写了一个“沅”。
这不是汪主任说的被偷的那个摄影机吗?怎么会在这?
“请问这摄像机是你们的吗?”
“你说这个啊,不是,我们在半路捡到的。”
蒋沅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那可以给我吗?”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奥戈,用英语道,“奥戈,这位女士想要这个摄像机。”
奥戈和韩执一同走来,他看了眼是那个捡来的,于是欣然答应了,“既然这位女士感兴趣就那去吧。”
听后蒋沅向奥戈道了谢,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摄像机,路过韩执时,她察觉到韩执灼热的目光。
她抬眸时,韩执已经看向了奥戈,她感觉自己是产幻了于是抱着摄像机坐进了副驾驶。
她想打开摄影机,但是发现电池没电了,她往后座的背包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充电宝然后充上了电。
后来韩执和奥戈道别,他坐进车里,蒋沅见他脸色不好,他一句话没说重新启动车。
“你这又怎么了?”
蒋沅忍不住先开了口,毕竟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氛围实在是很压抑。
“你觉得呢?”他睨了她一眼,语气冷冷的十分不友好,不爽,不耐烦。
“你这眼神语气很容易让我产生误会。”
“什么?”
“你对我动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蒋沅:“你就说有没有对我动心。”
下一秒枪口抵着她的额头。
韩执:“一句话,想死还是想活?”
下一秒她将韩执放倒。
蒋沅:“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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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蒋沅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车上就剩她一人了,她身上还有一件毛毯。
蒋沅揉了揉头发,打开车门,阴风阵阵,吹的比人高的荒草沙沙作响,吹的她头发凌乱的飞舞着。
看来又变天了。
她挽着头发前后左右的寻着韩执的身影,但是除了荒草还是荒草,冷漠萧条,给人一种畏惧感。
“喂,”她往前走了几步便回头看一眼,然后将手放在嘴边喊话,“野蛮人?”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拉开眼前高高的荒草。
韩执手里拿着麻醉.枪正对着九点钟方向的石头,这时他听见身后有声音,于是侧目警惕起来。
当蒋沅彻底将荒草扒开,下一秒抬眸就愣在原地,倒吸一口冷气。
那枪口正对着自己,枪口里的深幽与冰冷仿佛会吃人,她睫毛微颤,目光渐渐从枪口移到拿枪的人身上,韩执眼里的淡漠,并没有因为眼前人是蒋沅而有所不同,他偏了偏头,嘴角有一丝很淡的弧度,枪在他食指上打了个转,被他插进皮带里。
沉稳中带了点痞帅。
“喂,野蛮人,”她努了努嘴指了指他腰间的枪,“教我用枪吧。”
万一以后韩执不在她身边遇到狮子或者其它猛兽也当是防卫用。
“野蛮人……呵。”韩执冷笑一声。
“那野人?”
“……”
韩执没理她,从她身前走过时,便急忙拉住他手臂,“教我吧。”
韩执回头就见她一副真诚的模样。她额头贴着几根发丝,眼眸里有珠光在闪动,一如既往的迷人,只是唇失了色,精致的小脸十分憔悴。他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的样子了。
若不是她强迫自己每天在高度警惕和缺食下故作精神,让韩执觉得她还有用处,只怕现在病怏怏的她该带棺材入土见祖先爷了。
韩执目光仍落在她脸上,手已经从皮带里抽出枪来,然后抵在蒋沅额头上。
“怕吗?”
蒋沅深吸一口气,手心全是冷汗,她紧紧攥住,垂眸片刻抬眸看他,极力抑制内心的恐惧,僵硬的吐出两个字,“不怕。”
“很好。”他抬起蒋沅一只手将枪放在她手心,然后很自然的立在她身后,下颌贴着她的右脸颊,他满是茧的手牵引着她的手慢慢抬起,从手腕一直到握住她冰冷细润的手,食指和她的食指重叠紧贴着扳机。
“你的懦弱也许会躲过死亡,但勇气不会。”
“当你拿着枪的那一刻,就要想到有一天冰冷的枪口也会要了你的命。”
“明白吗?”
蒋沅身体处于紧绷状态,她很僵态的点了点头。
韩执微微侧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轻盈的像一只蝴蝶。
他察觉到蒋沅身体的紧绷,声音压低了些,仅够她一人可听,“放松。”
蒋沅睫毛扇动的更频繁了,她侧目寻着了韩执,想偏头,却被韩执堵回去,“看前方。”
她垂眸闭了一下眼,然后身体放松抬眸看前方。韩执将她的手抬平与肩同高。
“看见你左前方九点钟方向的石头了吗?”
“嗯。”
“凝神,聚睛,用你的感官去找石头的存在,然后,就想这样......”
“砰!”
韩执带着蒋沅的食指猛地按下扳机。一支水剂从枪□□出,那一瞬的反冲力使蒋沅后退一步,更贴近韩执。
韩执这时松了手,蒋沅低头看着手里的麻醉.枪,刚刚的感觉好奇妙,有种四周的一切被打碎再虚化,模糊不清支离破碎却深感他在。
真是前所未有。
“该你自己悟了。”
蒋沅抬眸四处寻着目标,她眼尖,看见荒草里有东西在移动,有了韩执第一次指导,她很利索的抬起手,紧抿着唇,丝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只听一尖锐的叫声,韩执拧着眉头看了眼蒋沅沉默着疾步上前扒开荒草,只见一只灰色疣猪侧瘫在地上,背部正扎着针筒,他趁镇静剂还没有注射完便拔了出来。
疣猪叫了几声,想要用脚支撑起自己,但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韩执微微低头嘴里说着忏悔的经文。
蒋沅没想到自己会射中动物,还是很担心的会不会出事,于是走到他身边查看,却听见一段忏悔经文,她没有打断。
她不懂,不理解但不会无知的嘲笑。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神,贪念也好虚妄也罢,是好是坏,由心而生,由死而灭。
疣猪折腾了好一会儿在药效过去后,渐渐有从地上站起来的势头,韩执起身拉住蒋沅往后退。
疣猪毕竟是野生动物,野性是有的,它现在清醒了,很容易攻击人。
韩执带着蒋沅返回了车上,在车上蒋沅从刚刚的场景里解脱出来,直接瘫在副驾驶上。
她抬手,麻醉.枪在她手里翻转着,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伸到韩执眼皮下,“枪还你。”
韩执接过枪正准备插.进自己的皮带里。
“谢谢。”
他手一顿,还是将枪插.了进去,只不过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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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译警局坐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可以让他车检的消息。
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个露天停车场,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车,颜色也很丰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带着轮胎锁,大部分是违法停靠后拘留在这,只有一小部分是车祸后遗留的车残骸。
“就是这辆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用喷漆写的标号说道。
韩承译的目光才从一旁只剩架子的车遗骸移过来,眼前的车外观已经变形尤其是引擎盖,车漆烧焦后遇冷凝结的黑色物质大量粘贴在车的每一个部位,导致无法辨识原来的颜色。
韩承译戴上白色手套,在听之前那个男人说的是引擎盖的问题后,他先打开了引擎盖,引擎盖严重损坏到就这样轻轻抬一下都会散架。
引擎盖的内部几乎都是漆黑一团,很多零件七零八散的,他弯腰用手指轻轻拂去一处的黑灰,还能看见盖子上的文字,通过文字他猜测这应该是动力转向油,然后他接着又找到雨刮器的注水口,唯独在寻补液箱时发现不对劲了。
补液箱的箱子有个很大的洞,边缘呈锯齿状很扎手,还勾掉了他手套上的绒毛。而且离它最近的蓄电池,制动液都不见了。
他往里摸出一手的黑灰,在手里捏了捏还有颗粒感,于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在嗅闻的过程中他蹙眉低头看了眼这黑灰,就在刚刚他闻到一股□□味儿,很少量。
他长期在国际上行走接触过最多的就是弹药类,这个气味再小,他也能闻出来。
设计这场车祸的人很聪明,这是韩承译的第一感觉,为了将这场车祸弄的看上去属于正常车祸事故,对方故意将炸药的量调的很小,仅炸起一个引擎盖,再多一点就是炸毁一些内部零件。
他绕开引擎盖,就发现挡风玻璃已经被震碎完,还剩一些玻璃渣子。
柯利福是来调查大象被猎.杀的案件,还没到帕宁就被灭口了,只能说凶手想要掩盖他的罪行而故意杀人,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
“请问在肯亚有卖□□的吗?”
那警官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有,就算有也早被我们抓了,之前不就抓了两个。”
韩承译摘下手套时嘴角勾了勾,“那不一定,能把那两个人的地址发我一份吗?”
“可以。”
肯亚第三大街。
这里地偏,属于城最边缘的位置。
今日没有太阳,天空中的云特别繁冗,像一片压城的海面,只不过这是死灰色的。
几只乌鸦从上空飞过,快速的落在土墙上,漆黑的眼珠如同暗夜的深幽与寂静,可吞噬一切光明带来长眠。
韩承译将车停稳,打开车门下了车,在他眼前是一条小巷,这条小巷是没有尽头的,两边皆是土墙。
他抬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在他身后的门缝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很快那人把门合上了。
韩承译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于是转身,就看见一个通往一间院子的小门,他将手里的地址和眼前这院子的门牌号一对,刚好吻合。
他轻轻的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半眯着眼睛,手已经准备去拿腰间的枪。
他敲了一下门,“有人吗?”
“咣啷”
院子里有金属物品倒了。
韩承译一脚踹开门抽出枪,对准院子里的那个掉在地上的铁盆子,他皱眉,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已经翻到墙的另一边。
韩承译急忙将枪放回腰间,疾步上前手撑着墙面也翻了上去,那个男人已经跳到另一个土墙上,男人回头看了眼韩承译,急忙翻上了别人家的天台。
眼看那个男人越跑越远。
韩承译干脆跳下土墙跑去开车,他档一挂,油门一踩,车快速的驶了出去,他驶进另一个小巷,摁下车窗,一直关注着那个男人的逃跑路线,跟着他的逃跑路线韩承译不停的改变方向,最终驶进第二大街的一个小巷。
那个男人顺着一家人的水管爬下,落地后正准备跑,却被人抓住手臂猛地拧在背后,男人疼的咬牙,抬起另一只手准备给身后的韩承译挥过去,下一秒韩承译攥住他另一只手,男人的两手就这样被锁住在背后。
男人用肯亚语大喊一声,“放开我!”
韩承译踹了他一脚,对方老实跪下,但嘴里咬牙切齿很不服气。
“为什么跑?”
男人没回答,韩承译从腰间掏出枪抵在男人的后脑勺上,他低沉着怒吼一声,“说话!”
男人也感受到枪口的冰冷,他开始颤抖,在求饶,“别杀我,我说,我说!”
这世间唯有死神的吻能让你颤栗,使你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有多少朋友是感情流有多少是剧情流,有朋友说改文案的事,改文案是因为被编辑和谐了,仍是完结v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