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道观——小时你个渣渣
时间:2020-02-24 09:41:06

  她本来想过来安抚产妇,结果进来,就见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我看看。”稳婆过来看着产妇,惊奇道:“这位夫人体格竟然这么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孩子这么顺畅的人。不过这后面还有些事要做,你们都回避一下。”
  三娘和瘦男人出了房间后,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产妇的惨叫声。
  “这是在做什么?”瘦男人吓得还以为稳婆是以前的仇人,如果不是被三娘拉着,现在只怕已经冲了进去。
  “大惊小怪什么,”傅杳踱步过来,抱起了小银杏,“当女人生孩子那么容易?孩子生出来后不代表就完事了,一个弄不好,这辈子在病床上度过都有可能。”
  “可是……”听着里面妻子的哀叫声,瘦男子自责地蹲在了地上,“都怪我,其实不生孩子也没事的。”
  傅杳才懒得听这些话,生都生了,还能塞回去不成。
  因为有喜事发生,道观里众人一夜没休息。
  次日,方二夫妻提着两篮子鸭蛋上了山。
  这再怎么说也是道观的喜事,他们也猜到沈氏夫妻估计不知道生孩子要分红鸭蛋的习俗,于是主动提了鸭蛋上来帮忙准备着。
  除了方二夫妻,周围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一来是想看看孩子,二来也沾沾喜气。于是这一天络绎不绝的,一直都有人上山。
  一直到下午,江掌柜也听到消息,带着缝制好了的一大包婴儿衣物过来了。
  “我早就在准备着了。”江掌柜抱着孩子,眼睛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我上次来看到你不太会针线功夫,就回去自己买了棉布准备着。从他一个月到一岁的里衣都缝好了。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对了,有没有取名?”
  “有的有的,叫沈一诺。希望他以后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瘦男子连忙道。
  正说着,外面进来的六安先生和黎逢年就听到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六安先生赞道,“大丈夫就当一诺千金。”
  黎逢年则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襁褓里的小人儿,江掌柜见他看着,把孩子让给他,“你来抱抱。”
  怀里突然被塞了个香软的孩子,黎逢年有些手脚所措。
  就在这时,还没开眼的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睛,来到这人间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
  ……
  因为新生儿的缘故,道观里的热闹持续了好些日子。就在孩子的热闹平复下去没多久,被抬回去的苏林秋又醒了。
  杜县令这几天下来已经知道苏林秋很有可能是先生亲孙子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
  一听到苏林秋醒了,他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写了封信。
  “来人,把这封信给我爹送去,一定要快。”
  青松观里的沈氏夫妇身上的案子本来就疑点多多,而且死的又是一些偏门左道的江湖人士,官府这边想不管也容易,只是要看谁出面了。
  他只是一个小县令,没这么大的面子,但是他爹可以。
  虽然这样是有假公济私的嫌疑,甚至将来有可能会被御史弹劾,但如果能拉拢一位奇人异士,也值了。
  六安先生这边,苏林秋醒来后,见到身边的好友,眼神不由有些迷糊,“我这是怎么了?”等他想起身,却又发现自己身上无处不痛。
  “你小心点。”黎逢年忙扶着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小心伤口裂开。”
  “伤?”苏林秋一脸的迷茫,“我为什么会受伤?”接着他又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家里,“这里是哪?好像不是我家。”
  黎逢年见他这样,心里生出某种猜测:“苏兄,你都忘了吗?”
  “什么忘了,我只记得我和往常一样洗漱睡下了。怎么醒来就变成了这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苏林秋一脸痛苦道。
  黎逢年看了眼身边的先生,六安先生这时取出那半块玉佩问他:“这玉佩是你的吗?”
  苏林秋看了眼,摇头道:“不是。”他家境一般,这么好的羊脂玉佩怕是价值不菲,他又怎么会有这东西。
  听到这话,六安先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又不死心道:“那这玉佩又怎么会从你身上掉出来。”而且还那么凑巧,掉到他的面前。
  苏沐秋就更糊涂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东西。”
  “老爷,”这时管家道,“这是与不是,您带着这位苏公子去观里拜拜不就知道了。”
 
 
第59章 
  被管家这么一提醒,六安先生虽然有心想现在就知道答案,但是见苏林秋这虚弱的样子,也就只好先按捺住,等他好起来再去。
  “什么上香?”苏林秋却奇怪地问道。
  他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却感觉是睡了很久一样。
  接下来,黎逢年将这事大概给他说了一遍,包括这段时间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苏林秋越听越惊奇,但是所有人的表情,乃至他身上的伤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花了几天的时间接受这些时候,苏林秋虽然觉得自己和六安先生不会有关系,但为了安老人家的心,于是在稍微能动些的时候,就让黎逢年弄了个轿子把他抬了上山。
  他们上山之后,道观里其他人都不在,但是香烛都在旁边摆着。
  六安先生和他站在三清像前,一人点了三炷香,各自拜了几拜,然后把香烛往三清像前的香炉里一插。
  很快的,白色的青烟升起,一路笔直往上,半点弯曲都没。
  “这……”六安先生想到傅观主说的,不由看向旁边的苏林秋,眼里的激动几乎难以自持。
  这段时间他泛起了希望,又陷入绝望,从绝望中再次萌生希望,反反复复的心情,现在终于尘埃落定。
  苏林秋却有些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父母待他极好,家里爷爷奶奶还健在。现在却突然告诉他有个亲生爷爷……
  这个爷爷是亲生的,那另外的呢?
  他们都是假的吗?
  黎逢年明白好友的心思,他道:“你先这里好好养伤,这件事情究竟如何,我写信让人送会金陵,一问便知。”
  里水距离金陵虽然有点距离,但来去如果快的话,也不过就半个月的时间。
  “好,你帮我去好好问问。”苏林秋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是这样了。
  就在他被抬着恍恍惚惚出道观时,道观门口,方家的大女儿却从山下跑了上来,累得小脸通红,额头全是汗水。
  她喘了几口气,看着一脸苍白的苏林秋,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身后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递给他,道:“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吃的,还请你收下。”
  苏林秋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没有印象。他下意识看向好友,见好友看着他,道:“这是被你救下的方家小妹。”
  原来是被自己救的。
  苏林秋不好拒绝她的心意,只好就收了下来,“多谢,我会把它吃干净的。”
  听到他这回答后,方小妹这才露出了笑脸,“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这话苏林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还是黎逢年解围道:“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先下山。”
  “好。”
  在他们都离开后,旁边的大石头里,‘苏林秋’气得挠墙,“明明救她的人是我!”
  “但你身体是苏林秋的。”三娘不知何时撑着把伞走了过来,“不可能做好事的就是你,做坏事的就是他,这样对他不公平。而且,你现在把他的气运全都败光了,以后他只会成为一个没有半点运气的倒霉鬼,这些你都要负责。”
  听到这话,苏林秋不答了。
  过了会,他道:“你来找我什么?”
  “观主让你安静点。说你如果再吵的话,她不介意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每一块都丢进茅坑里,让你好好享受……沐浴的感觉。”
  “……”
  苏林秋这回彻底安静了。
  见警告已经达到,三娘撑着伞回去,没走几步,就听身后苏林秋突然道:“其实我知道,我这样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只要我耐得住,我迟早都会回去。我就是觉得好孤独好寂寞,没人陪我聊聊天,我可能会疯。”
  “不会的。”三娘道。
  “什么?”
  “晚上会有人来陪你的。”
  “真的?”苏林秋有些狐疑。
  晚上,苏林秋见道观门口烧起了纸钱。很快的,就有一道道影子出现在他的周围。
  那些来抢纸钱的影子发现了他被困在石头里,甚至还热情的要分他一些,“哥们儿,你这是咋进去的?”
  苏林秋突然明白了三娘说的有人陪是什么意思。
  “咋地不吭声哪。”那鬼又道。
  苏林秋逼回了要掉出的眼泪,道:“兄弟,你东北的吧。”
  “咋,难道你也是?”
  “我不是,我只觉得你这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要不你多抢点。”
  “那可不,老远了,走了我一晚上。”
  “……”
  他们俩在说着的功夫,不一会儿又有两只鬼凑了过来。
  被一群鬼包围着的苏林秋表示:嗯,他确实不用担心孤独了……
  道观里,三娘对傅杳道:“前些日子上香的人多,我就暂停了烧纸钱。没想到今天一开张,就来了这么多。”
  “嗯,这里你盯着。”傅杳让她照看着这里,自己则起身,让赵兴泰跟自己出门。
  赵兴泰已经很久没有半夜出门了,见状第一件事就是先回房拿银子。
  “我们今晚去哪?”赵兴泰问。
  “京城。”
  ……
  次日一早,柳赋云正在城郊外与亲友道别。
  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不过不是在江南,而是在江南以南的地方。下次再回来,少说得几年之后,因此前来给他送别的人不少。
  与亲朋好友一一道别后,他看向最后剩下的那个,道:“您就送我到这吧。”
  “我本来说要和你一起去江南,但这个月怕是不行。”小侯爷抱歉道。
  柳赋云知道,宫里的皇后娘娘即将临盆,但却在前几天摔了一跤。虽然不知道这摔跤的原因,究竟是娘娘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小侯爷作为皇后娘娘唯一的弟弟,这时候离开京城逍遥,怎么都说不过去。
  “以后还有机会的。”他也知道小侯爷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去江南也并非是为了自己,他考虑再三,道:“其实那位观主您也不一定要去江南才能见到她,偶尔她也会在京城出现。她姓傅,剩下的只能看缘分了。”
  有缘分的话那就能见到,没有缘分的话那只能去江南走一趟。
  “傅?”小侯爷琢磨了下,抱拳感谢道,“我知道了。柳兄你一路顺风。”
  “会的,小侯爷您也多多保重。”
  说着,两人就此道别。
  一直到柳赋云的马车走的见不到影子,小侯爷这才策马而归。
  在他们走到城外路边时,突然从旁边跑出一小孩,他连忙勒住马绳,马儿受惊,不知怎么回事,竟把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场一片狼藉。
  “主子您没事吧!”随从们纷纷跳下马来,看他有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其中一个随从见人群里面跑来一对夫妇抱孩子,呵斥道:“两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一孩子,干脆别养了!”
  那对夫妇把孩子藏在了身后,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而小侯爷这时从地上抬起头,却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黑衣女子。
  接着他就听那黑衣女人调侃他道:“哟,给我行这么大礼呢。不过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可以施舍其他的东西给你。”
  随从听后,正要发怒,小侯爷却让他们把自己扶了起来,看向那女人,蹙眉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女子丢了枚纸鹤进他怀里,“你姐姐应该快要生了吧。她临盆的时候,若是有任何问题,你就把这纸鹤点燃,到时,她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说完,女子转身进入了人群当中。
  小侯爷拿着纸鹤,再一看,却见人群里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主子,这……”
  “无事。”小侯爷重新翻身上马,他又往周围瞧了瞧,依旧没见到那女子的身影。
  接着,他看了看纸鹤,一夹马肚子,继续进城。
  回到侯府,小侯爷拿着纸鹤就朝着正院走去。
  府里的下人见到他纷纷行礼,但在他走到正院大门时,却被拦了下来。
  “世子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
  小侯爷脸上表情不变,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都在外面等候。
  很快的,那奴婢就过来把他请了进去。
  “你来有什么事?”内室,侯爷夫人眼睛闭着,手里捏着佛珠,面前放着一本佛经,屋内也点了檀香。这种种一切都显示她刚刚在念经。
  小侯爷对这些见怪不怪,他行礼后道:“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奇人,她说皇后娘娘即将临盆,若是中间有什么问题,只需点燃这纸鹤,就会迎刃而解。儿子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将纸鹤给你送了过来。”
  侯爷夫人这会儿睁开了眼睛,道:“你这是在诅咒你姐姐会出事?”她这话没有半分责备的语气,却但也没半点温情可言。
  “儿子不敢。”小侯爷垂首道。
  “出去。”侯爷夫人道。
  小侯爷抿了抿唇,拿着纸鹤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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