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穿惊悚片保护大佬[快穿]——银烛鸢尾
时间:2020-02-25 10:22:20

  所以尹云回头了,他咬紧牙关猛然转身,与此同时,两旁的红烛迅速融化下去,直至全部化为烛油,光芒熄灭。
  “白鸟!”
  回答他的,是数以百计的亡灵怒吼,阴气化作有形利刃当胸袭来,被他堪堪躲过。
  尹云谨慎后退,发现刚刚在夜市中徘徊的镇民们,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自己。他们每向前行进一步,身上的血肉就枯萎一分,直到彻底变成一具被焦黑外皮包裹着的骨架,眼眶深陷,森森的牙齿尖利带血。
  可当他们已与尹云相距不过咫尺时,却仿佛忌惮着什么不敢扑过来,尹云低头看去,见霍银汀系在自己腕间的那条金色发带,正泛着幽幽微光——大概这群亡灵,惧怕雀灵的力量。
  但是,明明霍银汀是真正的雀灵,怎么还会出问题?她现在在哪?
  尹云环顾四周,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再出现,他只觉心口血气翻涌,油然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狠意。
  不管她在何处,自己掘地三尺,总能把她找到的。
  红枫手钏经他意念指引化作赤色长刀,他飞身一刀劈向地面,但见两指宽的裂痕以他脚下为圆心朝四面飞快蔓延,直到形成八卦图案,将整座荒镇都分割开来。
  “以吾之名,借神之力,三昧真火召来!”
  烈焰自每一重沟壑中拔地而起,带着如地狱般灼烧的气息,赤芒冲天,气势惊人。
  那群意欲夺取尹云性命的亡魂,无一例外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围困其中,它们慌忙想逃,却被尹云用符纸封死了所有的去路。
  在这一片茫茫烈火中,红枫手钏设下的结界将尹云很好地保护起来,他脊背挺直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望向前方。
  画地为牢,他就是要将这里燃烧殆尽。
  “银汀——!”
  这是自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不晓得到底过了多久,随着这一声几近破音的呼唤,汹涌的火势渐趋微弱,整座荒镇仿佛沉寂下来,幻化出来的夜市也已消失,视线中重归清晰,只余满眼焦黑土地、房屋废墟,以及狼藉尸骸。
  这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先前每一位踏进荒镇的外人,应该都成为了陪葬品。
  可是霍银汀呢?霍银汀还是没有出现。
  心脏剧烈跳动着,难以言喻的冰凉感一点一滴渗透骨缝,尹云在想,此刻似乎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了啊。
  就像当初和师哥生离,与师父死别,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孤单和绝望,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他错了,在荒镇之外,自己该坚持让霍银汀走在前面才是,至少他可以始终确定霍银汀在哪里,而不会连回头看一眼也来不及。
  如果霍银汀在这里的话,她会有办法么?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想法,此时霍银汀交给他的发带突然脱离腕间,随风朝前方飞去,他心中一凛,当即毫不迟疑紧跟上去。
  约莫前行了两炷香的光景,发带轻飘飘落在了一座庙的石阶上,尹云停住脚步将其拾起,抬眸望去。
  那落了灰的牌匾上书了三个大字:无常庙。
  这庙显然已经许久无人供奉香火,连里面的香炉都倒了两座,蒲团被随随便便扔在一旁,案前的祭品果盘空空荡荡,上面还有两三只不知名的昆虫在爬行,着实荒凉得很了。
  “银汀!”尹云高声唤着,“银汀你在吗?”
  庙中静寂,一时只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被耗尽了,不禁将冷冽的眼神投向上方两座黑白无常的泥像。
  或许把这两座泥像打碎了,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吧。
  谁知正当他向前一步,即将付诸实践的前一刻,忽听熟悉的清越女声自身后传来,及时制止了他。
  “喂,你手下留情,毕竟是自家兄弟,打碎人家泥像不太合适。”
  “……”
  尹云神色一滞,猛然转身。
  但见金光掠过,霍银汀身形已凭空出现在不远处。她旁边还跟着一位身材高瘦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袭长衫五官清秀,然而却面色惨白口吐长舌,观之渗人。他头顶官帽上书有“一见生财”四字,望向尹云的目光笑嘻嘻的。
  “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小家伙,胆子这么大,连我和老八的泥像都敢拆——老八,你跑哪去了?”
  这是……
  话音未落,忽觉庙内冷风袭来,暗光浮动间,一人已衣袂飘飘出现在摆放祭品的台案前——这人黑衣黑靴,头戴书有“天下太平”的官帽,面容阴冷俊美,不带一丝笑意,同样看着眼熟无比。
  七爷谢必安,八爷范无救。
  无常驾到。
 
 
第65章 皇城惊魂10
  毋庸置疑,随霍银汀一起到达的两位年轻人, 一位是白无常谢必安, 人称七爷;另一位则是黑无常范无救,人称八爷。
  尹云倒是没对这二位的身份表示好奇,他皱着眉把霍银汀扯到身边, 认认真真把她打量一回。
  “你刚才去哪了?我把这镇子烧了也没找着你。”
  谢必安夸张叹息:“我正要说你烧镇子这件事, 怎么说烧就烧了?如今的小崽子真是脾气差劲。”
  尹云不闪不避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把白鸟藏起来了, 我找不到她,当然只能烧镇子。”
  “所以你刚才气得要拆我和老八的泥像?那泥像铸的还挺好看的, 多可惜啊!”
  “……”
  霍银汀推了谢必安一把,转身平淡解释:“他没藏我, 就是故人相见,切磋两招而已。”
  她当然是不认识黑白无常的,但原故事里的雀灵认识他俩, 所以她也就顺水推舟的认识了。
  不仅认识,还把两位鬼差给带过来了。
  尹云淡淡应了一声, 没太大反应, 只是站在她前面, 挡住了黑白无常的视线。
  谢必安古怪地和范无救耳语,说是耳语,其实音量大到四人全能听见。
  “老八,你看这小崽子,不会是对小白鸟有意思吧?啧啧, 好像确实是小白鸟喜欢的类型。”
  霍银汀尹云:“……”
  七爷这信口雌黄的本领,也是很强。
  范无救面无表情:“不知道,我只对他的手钏感兴趣。”
  “噢,要说也是,我也感兴趣。”
  尹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枫手钏,下意识抬手护住,神色疑惑:“有什么问题?”
  “很奇怪的力量波动。”
  “那也正常,毕竟这红枫手钏是灵探的法器之一,自然是有些特别之处的。”
  范无救沉声道:“其实所谓的法器,也是冥器。”
  “此话怎讲?”
  “就是冥界用来镇守人间的工具,如今被实力高强的灵探所操控罢了。”谢必安悠然补充了一句,“若冥器落在了图谋不轨的奸人手中,便容易扰乱人间安定,也会影响阴间秩序。”
  霍银汀道:“法器在尹云手里,你们可以放心,他绝对不会为非作歹。”
  “是啊,就算我俩不信他,也该信你才是。”
  尹云沉默片刻,这时才想到还有另外的疑惑没有解开,他低声问道:“七爷八爷能否告知,这座镇子先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致全镇的人都化作了游荡亡魂?”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谢必安答道:“多年前这座镇子遭了一场天灾,全镇人无一生还,但那些亡魂执念深重,总认为自己还活着,非但不肯轮回,每到夜晚还会热热闹闹摆起集市,跟生前一样——为避免它们四处作祟,我和老八就直接把镇子封住了。”
  “但它们被困于镇中,也依然会害了过路人的性命。”
  “所以我和老八好容易腾出时间要着手处理此事,谁知刚来巡视,就看见小白鸟了。”
  “……”
  “不过多亏你这小家伙,你一场三昧真火倒省了我俩收拾残局的工夫——老八,咱们抓紧回去吧。”
  “等一等。”
  谢必安顿住脚步,扶着帽子转过头来:“还有事?你最好一次性把话说完。”
  修长五指在身侧一瞬收紧,尹云似是迟疑许久,这才在黑白无常的双重注视下,深深叹了口气。
  “敢问七爷八爷,是否能看到阴间的生死簿?”
  范无救:“能,但为什么?”
  霍银汀明白尹云的心思,于是帮忙回答:“他想确认他师哥是否还在人世。”
  谢必安点头:“行,说名字吧,看在小白鸟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查一次。”
  然后下一刻,霍银汀就听见尹云,清晰念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我师哥,名叫裴翊。”
  任凭霍银汀再聪明百倍,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来这个世界里尹云的师哥,竟然是裴翊。
  裴翊果然又随她穿越来了,而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尹云跟裴翊团聚。
  她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任务,意义何在。
  但退一万步来讲,她终究是还能有与他重逢的机会,不管重逢的时日是长是短,只要能见面就够了。
  毕竟他是她漫长艰难的旅程中,唯一的期待与甜意。
  “白鸟,黑白无常真能查到我师哥在生死簿中的记载吗?”
  “他们是鬼差,要查个生死簿不算什么难事,你不用担心。”霍银汀道,“等他们查到了,自然会来找你。”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尹云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考虑到了另外的问题,“我们现在到哪了?”
  自从离开了那座亡魂荒镇,两人已经步行走了两天一夜,携带的干粮都快吃完了,却还没找到地方落脚。
  霍银汀化作白色雀鸟本体,振翅高飞眺望远方,半晌重新落地,神色略显凝重。
  “不出三里地,就有一座城池。”
  “那是好事啊,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因为那座城,似乎没有活人了。”
  “……”
  两人到达的这座城,名为桐城,又被称作水城,顾名思义,曾经也是小桥流水、风景秀丽的宜居之城。
  只可惜也掩盖不了满目萧瑟荒凉之感,此处早已渺无人烟,空余冷风阵阵,阴气侵袭。
  “这里戾气太重了。”霍银汀沿着那些傍河而建的古宅一路走去,目光掠过落满灰尘的斑驳砖墙,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尹云,低声嘱咐,“银坠子戴好了吗?”
  他天生通灵,体质虚弱,不戴着那枚银坠子,怕是又会被阴气侵袭。
  “戴好了,放心。”尹云深深看她一眼,“你这就随便挑一间房屋吧,咱们今晚先住下。”
  鬼屋鬼城,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也算艺高人胆大了。
  霍银汀打了个哈欠,随手推开了旁边的一扇木门,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嫌弃蹙眉,用衣袖遮住了脸。
  “看来今晚不变回原形是没法睡了。”
  借着月光,尹云看到屋中摆设一应俱全,只是死气沉沉,令人背脊生寒,他掀开床单抖了两抖,见蟑螂遍地爬行,有只硕大的老鼠从霍银汀面前蹿过,被霍银汀一脚踹飞了。
  “只能将就一下。”尹云略一耸肩,漫不经心对霍银汀道,“我知道你爱干净,待会儿就先垫着我的外衣睡吧。”
  霍银汀难得见他这么细致体贴的一面,想了想倒也没推辞,只点头答应:“好,谢谢。”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太天真了,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安安静静地睡一觉?深更半夜朦胧间,便听到屋外水畔隐约有妇孺哭声传来,夹杂着老者语不成句的嘶哑念诵声,以及窸窸窣窣牙齿摩擦的奇怪响动,绕梁不绝森然可怖。
  尹云终于受不了,叹息着坐起身来:“烦得很了真是。”
  霍银汀并未变回原形,看样子是根本就没睡,她搬了把破旧的椅子坐在门口,托腮望着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水出神。
  “这河水有古怪,不晓得藏着什么。”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去看看。”
  “怎么去?”
  尹云朝屋外一指:“我刚发现岸边靠着一条船,恰好够咱们俩坐进去。”
  “你眼力还挺不错。”
  “过奖。”……
  月色清冷,夜风寒凉。
  于是尹云划着小船,慢慢去往河流中心,眼看着离那座石拱桥越来越近,阴气也愈发浓重起来,他顿了顿,随即转头向霍银汀投去一瞥。
  “你问没问到一股腥味儿?”
  霍银汀平静点头:“是鱼的味道。”
  “可我这半天也没看到一条鱼啊。”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错误,下一刻便忽然听到不远处水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两人同时抬头望去,见涟漪泛起的地方,隐约有一点光亮渐渐清晰,而后光晕里就出现了一张柔美的女性面庞。
  那女人柳眉杏眼,如墨长发,眼神里似含着意味难明的笑意,最重要的是当她直起身体时,一条璀璨的金色鱼尾瞬间扬起水花如雨,遮迷了两人的视线。
  鲛人?
  尹云惊道:“这可就奇怪了,我这些年还从未见过鲛人。”
  “我也没见过。”霍银汀蹙眉,“有点不对劲,她好像故意在吸引咱们过去。”
  “先停在这,看她要做什么。”
  那美鲛人游动半晌,见两人并没有靠近的意思,慢慢地便有些不安急躁,索性自己朝小船的方向游了过来。尹云本欲持桨后退,但这是顺流而下,要逆水而行自然比不上她的速度,不多时双方的距离便拉近了。
  那鲛人抬起头来,沾满水珠的姣好的面容,蓦然间便呈现出几分狰狞之色,她忽而尖利地长啸一声,自额头到下颌,乃至上身的每一寸雪白肌肤,霎时已被漆黑的鳞片覆满,只余一双含着血丝的眼睛,仍直勾勾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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