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澈不知几时,已经兀自脱下了外袍,白玉冠也被他摘下,一头黑发倾泻,身上披着的中衣眼看就要掉落,他眼神朦胧深邃,如苍穹深处最深幽的那一方天际。
郁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发现赵澈的眼神很不对劲,仿佛是真的醉了,“她们……她们人呢?”
屋内没有一个下人,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赵澈生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他看着郁棠,美人才将将出/浴,雪腻的肌肤泛着淡淡的桃花粉,仿佛正散放着沁甜的果香,/引/诱/着男人一点点/沉/沦。
赵澈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眼神痴痴的看着郁棠。
他的眼神仿佛是淬了毒,迫使郁棠半分不得动弹,她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脑子里又浮现出淑妃的话,她告诉郁棠,“好棠儿,今晚回去就把晋王摁在榻上……”
郁棠咽了咽喉咙。
她很想按着淑妃说的去做,非常想……
就在这时,赵澈已经走到了郁棠跟前,他弯下腰,将郁棠打横抱起,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男人的嗓音喑哑的不行,从她的头顶传来,“棠儿莫要怕我。”
到了床榻,赵澈的脸缓缓靠近,郁棠在他眼中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棠儿,我……”赵澈低低一笑,突然趴在郁棠肩头,一动不动了。
郁棠:“……”
片刻,她伸手推了推赵澈,掌心放在他后背上,被他身上的热度吓到了。
赵澈……这是要烧着了么?
“赵澈?”郁棠唤了一声,身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她又连续唤了几声,“赵澈你醒醒!”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身上男人有些/醉意/的呼吸。
郁棠:“……”
晋王府,前院。
一道红色身影“嗖”的一下到了,奎老忙问,“小九,如何了?今晚动静大么?”
他的药,是不可能会出现失误的!
红九诚实作答,“就闹了片刻动静,然后就没了。”
奎老的老脸瞬间僵住,仿佛受了致命一击“……”王爷的问题……很大啊。
不!
他不能服输,他一定要让王爷顺利生下子嗣!
“没事,我再给王爷加重剂量!”奎老重新扬起了斗志。
北焱:“……”
喝药都不行么?!
莫非是因为王爷寡了太多年的缘故?
北焱想到了他自己,他都已经二十有五了,比自家王爷还要年长一岁,日后也是堪忧啊。
……
次日,郁棠醒来时,赵澈已经不在榻上。
赵澈昨夜是在床上睡的,郁棠以为他是真的醉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奎老的“茶水”出了问题。
侍月过来伺候她洗漱,纳闷道:“王妃,王爷今晨在后院荷花池里泡了半天,婢子还瞧见王爷训斥了奎老他们呢。”
泡荷花池?
他是还没醒酒么?
郁棠不敢想象那画面。
“王妃,白大人已经派人过来接您回门了,婢子伺候您洗漱。”侍月笑道。
郁棠点了点头,还在游神在外。
……
前院厅堂,赵澈身上着一身轻/薄的月白色夏裳,发髻还未干透,但已经梳的一丝不苟。
奎老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北焱皆站在外面,无人敢靠近。
赵澈沉着俊脸,本要喝下的降火茶,又放在了桌案上,“老先生,这当真是降火茶?”
奎老不敢扯谎了,方才给自家王爷把脉,差点被他体内的肝火吓到了,“回、回王爷,这次真的是降火茶。”
赵澈唇角一抽。
幸而他内力深厚,否则当真不知这次能不能醒来!
赵澈冷哼了一声,“本王是不是让老先生误会了什么?”
男人最是接受不了那方面有问题,奎老当即摇头,“不不不,是老朽愚钝,与王爷无关!”
赵澈并不想继续体验宛若烈火焚身的滋味,他觉得有件事很有必要说清楚,“老先生,这件事本王不想再遇见第二次!”
奎老努了努嘴。
这件事也不能怨他呀。
倘若王爷和王妃礼/成了,他还需要瞎操什么心?
奎老对自己的医术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今天是回门日,白征亲自过来相迎。
白征一来晋王府,就察觉到了异样,又获知赵澈一早到就从荷花池跑出来,他一时间心绪复杂,难以想通。
回门的队伍到了白府时,古天齐和徐卫骞早就登门了。
白墨池虽有意见,但也制止不了这二人。
白府的回门宴办的很隆重,白墨池还在外面大办了三日的流水宴,从操办郁棠的婚事开始,他就恨不能掏光所有家底。
开席时,三个爹不动声色的偷瞄郁棠和赵澈。
只见女儿精神极好,女婿虽是俊脸紧绷,但丝毫没有/纵/欲/过/度的迹象,三个爹皆是神色微妙。
三个爹对子嗣一事都十分看重。
不管郁棠生的女儿,还是儿子,都是他们的嫡亲骨血,故此,如今三个爹对赵澈的“身子状况”也甚是在意。
一开席,白墨池就吩咐了下人端了补汤过来,“贤婿,日后在白府无需见外,这是我特意命人给你熬的,你喝了吧。”
其他两个爹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澈,递了一个“女婿快喝”的表情过来。
赵澈:“……”
其实,这汤药的方子还是古天齐送来的。
柳如是乃采花贼,采花派的大补汤自是效果甚好,三个爹一致认为,要给女婿好好补补。
古天齐见赵澈迟疑,道:“王爷,你可莫要辜负了我们三人的一片心意。”
徐卫骞点头,“棠儿还年轻,王爷这都二十有四了,是该补补。”
赵澈:“……”
白墨池继续施压,“晋王府的世子,只能是棠儿生出来。”
一旁的郁棠眨了眨眼,就见赵澈沉着脸,当着三个爹灌了一碗参汤下去。
郁棠:“……”
出嫁的姑娘很少会留在娘家过夜的,白府的回门宴结束后,郁棠就跟着赵澈回了晋王府。
今晚,郁棠刚从净房出来,又看见赵澈不着上衣,赤着膀子在房中踱步,步子带风,似乎很急。郁棠瞪了他一眼。
赵澈无力苦笑,“棠儿,我太热了。”男人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又似乎委屈的不行。
眼下正值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树梢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叫着,纵使日暮降临,也不知停息。
作者有话要说: 古天齐:十全大补3.0已上线~
白墨池:女婿还能生么?担心……
徐卫骞:实在不行,就让棠儿换一个吧,子嗣问题很重要。
淑妃:什么?!女婿真不行么?本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赵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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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赵澈一改往日的冷硬无温,他上身不/着/寸/缕/,白皙的肌肤上有成年累月留下的疤痕,但丝毫也不影响他肌理的美感。
他朝着郁棠走来,明知她看见了自己,不亚于是妖娆的馋猫看见了小鱼干,他还偏偏故意在郁棠面前展露男子的独特之处。
郁棠今晚所穿的玫红色薄纱睡袍也是他亲自准备的。
衣料轻透,能看见里面小衣系带的轮廓。
这样的料子最适合这个时候穿。
此情此景,灯下美人半敛眸,似是慌张,又似是娇羞,赵澈仿佛盼着眼前这一幕,已经盼了良久,久到了宛如隔世。
“棠儿,你义父今日灌了我太多大补汤。”赵澈哑声道,毫不保留的告诉郁棠,他此刻是有多难受。
她是他的妻,理应“照料”他的身体。
郁棠竟然无言以对,她的确是亲眼看见赵澈在白府喝下了几碗大补汤,此刻她也看见了赵澈额头的薄汗,和他修韧肌理上隐约散发出的强烈/雄/性/气息。
郁棠身子一僵,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屋内已经没有旁人了,赵澈的意思昭然若揭。
郁棠不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姑娘,她已经和赵澈成婚,当然明白她应该和赵澈做什么。
但她怕了。
若是大婚头一天晚上,两人就礼成,也用不着这般恐慌。
似乎事情越拖,她就越怕、越慌。
郁棠看向别处,故作镇定,道:“你、你既然这样热,我去让人添冰块。”
郁棠刚从净房出来,她此前被淑妃“喂”过一颗香肌丸,一旦沐浴之后,幽香撩人。
赵澈又是五感极为敏锐之人,此时此刻,楚楚女儿香萦绕鼻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他亲手准备的睡袍,什么劳什子冰块也降不了他的火了。
郁棠正要逃离,被赵澈一把捏住了手腕,他稍稍一带,就将人拉入怀中,温香软玉叫人沉醉,赵澈到了今天方才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真谛。
赵澈提着郁棠的腰,让她站在自己的脚背上,如此便能够稍稍缩短二人之间的身段悬殊。
其实,赵澈也害怕。
他知道自己“天赋异禀”,郁棠生的娇软,一把小腰纤细如柳,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被他折断了似的。
见郁棠躲闪,赵澈一低头,唇故意落在了她耳边,玩火一样的撩拨,“棠儿,我不要冰块。”
他都成婚了,美人在怀,他何须冰块消火?
男人的臂膀太过结实,硬如烙铁,郁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甚至想着不如立刻就把该办的事情办了,省得她生生煎熬。
赵澈没有僭越,但也没有放开郁棠。
他的唇几乎已经贴近了郁棠白皙的耳珠子,似及若离,像一个调/情的高手,故意道:“棠儿,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么?倘若我真不敬重你,又何必忍的这样辛苦?”
他说得如此直白,郁棠反而无话可说。
况且,事实上,郁棠总觉得她比赵澈还要渴/对方的身子……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孟浪了,堕落了。
郁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顺着赵澈的话,说道:“那、那你以后不可再有事情隐瞒于我。”
少女的声线柔柔的,细一听还在轻颤。
这无疑又激起了赵澈内心深处最为原始的心思。
赵澈最想要的是郁棠的心,他已经拿出了少有的耐心,此刻尚可能继续忍一会,道:“那棠儿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郁棠:“……”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赵澈若说是一开始就非她不娶,她也是不会信的。
再者,他的确不曾伤害过她。
相反的,这阵子以来,都是赵澈护在她身边,给她遮风挡雨,否则没有找到娘亲和爹爹们之前,她的小命都未必能保住。
郁棠轻应了一声,“嗯。”
她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了,感觉到耳边有一股温热擦过,郁棠的心又开始狂跳。
赵澈极致的温柔,但这种温柔根本没有持续多久。
郁棠被他抱着放在桌案上时,她大吃一惊,“你、你这是做什么?”
赵澈轻笑,眼睛里淬了最烈的酒,他亦然醉了,看着他自己方才留下的红梅缀雪,他低低哼笑,“我想把你看清楚。”
郁棠怎么都不愿意的。
她才不要在桌上……
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很快就被赵澈撩的迷迷糊糊,就在她以为赵澈不顾她反抗,偏要“一意孤行”时,赵澈却停了,幽眸看着她,喑哑道:“棠儿,我赵澈对天发誓,必然此生不负你。”
郁棠胸膛起伏,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赵澈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变化,男人脸上溢出一阵狂喜,“棠儿休惧,你怎样我都喜欢。”
郁棠闭着眼,根本不敢去看此时的赵澈,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些梦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时常会做/春/梦……
梦里的一切细节被无限放大,她即便不看赵澈,也能想象的出他修韧肌理上薄汗。
郁棠暗暗告诉自己,是时候了。
她心里有他,她也想与他共度此生,同赏明月朝花。
“棠儿,看着我。”赵澈的嗓音已经喑哑的不行。
郁棠像是被蛊惑,她睁开眼来,赵澈当着她面开始解/腰/封,男人的目光却是没有移开。
……
红九火急火燎去见了奎老,她面颊赤红,气息十分不稳,道:“老先生,王爷和王妃今晚有动静了!”
奎老一听这话,脸上瞬间绽放欣慰的笑容,贼嘻嘻的问了一句,“那……动静大么?”
红九如实答话,“动静甚大!我听见王妃惊呼了一声,像吓的不轻,还有茶具落地的声音,老先生,王爷和王妃此刻在屋内作甚?”她真是太好奇了。动静闹这样大,和打架没甚区别嘛。
闻言,奎老挺直了胸膛,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忍不住一番感慨,“小九啊,你今晚莫要再去后院了。”
红九纳闷,“为何?老先生不是让我随时留意王爷和王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