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想开了——墨九言
时间:2020-02-25 10:30:34

  赵小七叹道:“看来父王近日交代了重要任务给他。”
  南炎点头,同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红九那厮虽是武功高强,但……他也仅仅是武功高强而已!王爷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北焱,怀中抱着一把宝剑,依靠着栏柱道:“他刚才是从陆府回来。”
  南炎和赵小七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去赵府做什么?”
  “怎么空手而归了?”
  北焱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能猜透。
  ……
  红九推门而入时,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此时的赵澈状态并不是很好。他常年头疼不已,老天给了他窥听旁人心声的能力,也同时给他带来痛不欲生之灾。
  此前也就罢了,凭借他过人的耐力,尚且能忍。可一旦尝过那样全身心舒坦的滋味,他就一刻也不想煎熬了。
  红九噗通跪地,“王爷,我该死,我今晚没能完成任务,棠姑娘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今晚为了防备我,还在屋中放了一条恶犬!王爷……我、我怕!”
  闻言,赵澈怔住,他又想起了郁棠脖颈处的那枚盘扣……
  男人揉了揉眉心,内心焦躁。
 
 
第25章 
  郁棠完全不知,她昨天晚上将赵澈身边的大红人给吓惨了,她养小黑也是为了自保,谁知道赵澈的人将她弄晕了之后,又对她做过什么?
  好在昨夜一切太平。
  不过,让郁棠深感奇怪的是,赵澈每晚指派他的人过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郁棠一时间根本无法揣度出来。
  上辈子她虽是见过赵澈几面,但与他从未有过交集,纵使如今已经知道赵澈极有可能有某些不可言喻的癖好,她不会以为,赵澈非她莫属。
  即便他本身不行,又想要对女人做些什么,也用不着劳师动众的来掳走她。
  用过早膳,郁棠便带着侍月出门了。
  陆家老夫人几年前已经仙逝,婆母周氏也不待见她,甚至就连晨昏定省也缩减到每月初一十五,故此,郁棠有大把的时间。
  上次服用过血灵芝之后,再加上汤药调理身子,她只觉自己的身子骨渐渐有了好转,即便步子快了些,也断不会气喘不顺。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假以时日,她定然能痊愈。
  主仆二人在西市逛了一会,侍月问道:“姑娘,你为何要开铺子?这件事若是让陆大人知晓了,保不成又会数落姑娘。”
  郁棠莞尔,“且随他数落便是,我总不能待在陆府等死。”
  她手上没什么银钱,郁家给的嫁妆,她迟早要归还,眼下手头拮据,就先从粥铺开始。
  选择粥铺的食客大多数都是底层小贩,其实这些人见多识广,最是容易打听消息,或许能查出有关“明氏”家族的一些事。
  郁棠花了半天功夫租下了一间粥铺,取名为“棠记粥铺”。
  当做好的匾额挂上去时,郁棠自己不由得嗤笑出声,她其实就是一个没名没姓的人,到了如今还得继续在陆家苟活着呢。
  枉她心志高远,不服命运,但实际上,她面前的每一步都是寸步难行。
  ……
  郁棠的粥铺尚未正式开张,京城的郁将军府、归德侯府、晋王府,以及六部衙门那边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郁将军府内,当郁卿兰的得力心腹禀报时,她红唇一勾,终于露出了阴损卑劣的一面,“她想借此打听身世?我偏不让她如意!”
  与此同时,归德侯府的明远博也同样得知了消息。
  侯府护院如实道:“公子,属下按着你的吩咐,一直暗中盯着棠姑娘,至于她为何开粥铺,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明远博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丝忧虑。
  陆一鸣心系的人是郁卿兰,想来郁棠在陆府过的并不如意,只是……堂堂陆家三少夫人,却在外开粥铺,这要是传开了,对她并没有好处。
  明远博又想起郁棠看着陆一鸣的眼神,是那样的无温、毫不在意,或许她想开了?
  同一时间的六部衙门里,陆一鸣闻言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他这人一惯是沉稳至极,即便心中波澜起伏,表面上的情绪也不会显出来。
  他对心腹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着三少夫人,一旦她与晋王接触,立即来报。”
  而晋王府那边,赵澈得知消息后,也陷入了疑惑。
  他首先想到的是,郁棠可能会缺银子。毕竟,换位思量一下,那个小女子既想与陆一鸣和离,又想与郁将军府脱离干系,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接受郁、陆两家的施舍。
  这时,红九强调了一句,“王爷,棠姑娘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只恶犬,我……我好像并不能靠近她。”
  赵澈给了红九一记冷眼,“你就这点出息,下去吧!继续盯着她。”
  ……
  郁棠根本不知,自己的小小粥铺已经受到各方势力的关注。
  甚至,还有一股令人不敢想象的强大势力,一早就开始盯着她。
  粥铺早晚都会开门做生意,因为这间粥铺之前便是茶肆,她租下之时,水燎子还是烧着的。
  寒冬腊月,夜晚来的格外早,西边的残阳刚下去,京中各条长街两侧就挂起了灯笼。
  郁棠的粥铺不大,今日只做了一锅粥,用的是今年刚产的小米,再配上几道腌制小菜,侍月蒸的萝卜肉馅的大胖包子也出锅了,几种香气杂糅,随着冷风吹过,阵阵飘香。
  不多时,便有食客登门,其实这些京中下层商贩和百姓,与其说是来吃粥的,倒不如说是好奇使然。
  郁将军府的养女、陆家的三少夫人,如今落魄到卖粥了?
  难道陆一鸣终于忍不住要休妻了?
  更有甚者,纯粹是来品尝郁棠的手艺。她好歹也当过大家闺秀,仿佛普普通通的小米,经由她的手,仿佛能煮出花样出来。
  郁棠就静坐在柜台,时不时会去后厨看看,来往的食客说了些什么,她皆细心记下了。
  她现在如果直接询问有关“明氏”家族的事,未免显得太过突兀,等到时机成熟,她再问也不迟。
  第一天收摊时,一切风平浪静,侍月欢喜的数着今日进账的铜板,“姑娘,婢子当真没想到咱们也能赚钱。”
  虽说士农工商,世家贵族多多多少都瞧不起市井赚钱的,但郁棠是经历过饥寒交迫的人,她太明白银钱的好处。
  如今更是没有必要为何任何人装作端庄淑女,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名门闺秀。
  还是钱攥在手里最为实在。
  郁棠淡笑,“日后咱们会赚更多,到时候我就将月儿的卖身契赎过来,许你自由身,让你堂堂正正嫁一个好人家。”
  闻言,侍月羞红了脸,“姑娘呀,你说这个作甚?婢子这辈子不嫁人,婢子要一直跟着姑娘。”
  郁棠笑了笑,她也盼着作为一个自由人的那一天呢。
  ……
  又是一晚安然无恙的过去了,红九没有出现,陆一鸣也没来寻她麻烦,至于陆家,更是不管她的死活,更是不会管她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郁棠知道,在陆夫人周氏看来,她就是一个弃子,估计巴望着陆一鸣休了她,然后再另娶。
  粥铺开的极早,四更天时,郁棠已经带着侍月到了铺子里开始忙活。等到手上宽裕些,她要考虑雇几个伙计才行。
  开粥铺不是长久之计,眼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一个多时辰后,食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但此时铺子外面却是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便有人朝着郁棠指指点点。
  侍月哭红了眼跑了进来,忿然道:“姑娘!出事了!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们岂敢污蔑你!”
  方才郁棠让侍月贴了雇工的告示,见她这般,忙问,“到底怎么了?”
  侍月咬着唇,根本说不出口,这时人群中一个嗓门高的悍妇道了一句,“真真是没想到棠姑娘竟然是这种人?陆大人不要你,你也不能勾搭人家鳏夫啊!”
  随着这悍妇话音刚落,前来看热闹的人更多,斥责辱骂的声音愈发强烈了起来。
  郁棠蹙眉,但还算镇定。
  她如今还没彻底和郁、陆两家撇清干系呢?
  谁这么大胆,敢这般污蔑她?
  是郁卿兰么?
  她的阴谋诡计最多,上辈子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郁棠没有解释,更没有躲,“方才这位大婶何出此言?不知你说的鳏夫又是何人?可否将他叫出来对峙?”
  她走出了粥铺,面色清冷,因着相貌天生娇媚,沉着脸色时,还真有几分狠色,又说,“若是再不出来说清楚,我就要报官了!”
  这时,人群中一穿着锦缎窄腰广袖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眼睛狭长,鹰钩鼻,薄唇齿白,乍一看便是风/流相。身形清瘦,面色白皙中透着一丝蜡黄,一看便是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致使身子空虚。
  此人上下打量了郁棠几眼,眸子溢出一抹惊艳与贪/婪,但很快就变了脸色,“棠姑娘,我知道那晚的人一定是你!你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了么?今日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骗我银钱,说是咱俩双宿双飞,可你迟迟不肯跟我走又是什么意思?”
  郁棠都不想多看此人一眼,“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男子又说,“你、你休要狡辩,我这里有你我相/好的证据,我知你喜欢穿玫红小衣,胸/口还有胎记,你这样骗我,良心就不会痛么?”
  郁棠只恨自己太过懦弱,此刻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流言蜚语像层层漩涡,钻入了她的耳膜,令她好生愤怒。
  她握着拳头,从未像这一刻渴望过权势和强大。
  这个世道,想弄死一个女子,简直是了如指掌,单单是一条流言,又或是一次诽谤污蔑,足以诛心杀人。
  “你多说无益,见官吧!”郁棠道。
  一个刚嫁人的新妇,遇见了这种事情,即便是见了官,证明了清白,这名声也是好不了了。
  那鳏夫似乎无所畏惧,“好啊,见官就见官!我倒要看看官老爷如何给我住持公道。”
  就在这时,一低沉醇厚的男音传来,“棠姑娘从不穿玫红小衣,至于胎记,本王府上的嬷嬷会亲自验证!”
  赵澈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缎袍子,白玉冠束发,如果撇去他的身份,当真像极了书院里的翩翩儿郎。
  他眉心蹙着,周身上下像是笼罩了一层寒意,唇角无半分笑意,哪怕假笑也没有。
  众人惊愕住,一切嘈杂声瞬间消散:“……??”
  郁棠穿什么样的小衣,晋王殿下为何会知晓?
  而且,“从不穿”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晋王殿下知道郁棠里面每天穿什么?
  郁棠:“……”
 
 
第26章 
  赵澈的突然出现无疑就像是,一桶火油抛进了水中,必然引起惊涛骇浪。
  但碍于赵澈的威慑力,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赵澈看了一眼郁棠,其实她还很小,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比自己小了足足九岁,内心却是强韧的像是攀岩的荆棘。
  她将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实则还是娇花一朵。
  赵澈并不知道郁棠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如今竟这样的心性。
  发生了这种事,她不哭不闹,甚至还理智应对,这让赵澈对她又好奇了几分。
  男人的目光移开,低喝道:“来人!将所有人都给本王围住,这件事本王要彻查到底!”
  晋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问心无愧的百姓们继续看着好戏,内心按耐不住想入非非。
  总觉得郁棠和晋王之间有着不可言喻的秘密呢……
  晋王府的护院将百姓团团围困,红九则上前将那鳏夫反手钳制,“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红九喃喃了几句。
  鳏夫这个时候终于不再镇定,他狠狠吞咽了几声,似乎到了这一刻,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行至赵澈跟前,恭敬道:“王爷,老奴这就带着棠姑娘去验身。”
  赵澈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郁棠微红的双眼,但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而装出来的倔强。
  郁棠调息了几刻,让自己极力镇定。
  赵澈身边的嬷嬷曾经跟过先皇后,身份尊贵,还曾是赵澈的奶娘,让她给自己验/身,倒也不至于折/辱了自己,况且,按着眼下的情况,她必须要验/身,也必须要堵住悠悠之口,然后才能去查出谁人害她。
  郁棠对赵澈福了福身子,带着嬷嬷入了粥铺里面的小间。
  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在归德侯府大门外时,赵澈已经暗示过,郁棠是他罩着的人,今日那鳏夫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来找郁棠的麻烦。
  再者,不少人认得这鳏夫,他是个瘾/君子,常年流连花丛,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人人都以为他的娘子是失足落水,其实还有传言,是这人要将他娘子卖了,结果那女子不从,就跳河自尽了。
  退一步说,郁棠的夫君可是陆一鸣啊。
  京城一等一的美男子!
  郁棠怎可能看得上鳏夫?!
  赵澈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到了极致,脑中一阵阵嗡鸣作响,他身边站着多少人,他便能听到多少人的心声,这些声音杂糅在一块,仿佛带着刺,沾着毒,让他的神经无时不刻都经受着折磨。
  红九知道自家主子的病,故此,他恨不能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五马分尸了,嘴里不停的喃喃告诫,“我跟你讲,你完了你,一会我让你死的很有创意。”
  鳏夫的双膝跪地,衣摆下面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屋内,郁棠开始解衣,从嬷嬷的角度去看,能发现她微颤的唇角,但她面色镇定,即便有委屈,也不曾表现出来,微红的眼眶也一直不曾落泪。
  单凭这一点,嬷嬷对郁棠就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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