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池却等不及了。
他就想看到古天齐被他气的炸毛的样子。
白墨池一挥手:“无妨,那就对外宣称,本官又认了一个儿子!白棠可比古棠好听多了。”
郁棠:“……”(⊙o⊙)
白墨池直接吩咐了下人,将重金送去了一品阁,还将这个消息四下传播。
赵澈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是赵澈多疑,而是白墨池鲜少这般行事鲁莽。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郁棠的身份?
那四人若都知晓郁棠是淑妃娘娘所出,必然都会站出来抢女儿,届时他该怎么办?
晋王殿下抑郁至极,一个陆一鸣还没彻底摆脱,又多了四个强劲敌手!
赵澈不请自来,不管是白墨池,又或是白征兄弟三人皆有些防备他。
而且也皆知,赵澈是为了郁棠而来。
白墨池看出了三个义子的心思,不过这三个儿子也委实愚钝,郁棠如今成了白府的义女,他们三个谁也不能再娶她。
事已至此,白墨池只能在心里为三个义子惋惜。
白墨池起身相迎,抱拳道:“不知晋王驾临,是有何事?”
赵澈扫了一眼郁棠,少女刚刚喝过酒,小脸红扑扑的,水眸闪烁,即便是仅仅一个随意的眼神,也勾人心魄。
赵澈心里痒痒的,很想抱着她……
“本王恰好路过白府,就过来看看。”赵澈面色微沉,来时便已听说了郁棠已经认了白墨池为义父。
如此一来,白征几人就成了郁棠的兄长,自是可以排除白家兄弟几人的威胁。
但白墨池突然闹了这一出,让赵澈不得不提防着。
又说:“棠儿,你不是要参加机关大赛么?怎的不好好回去研习机关术?你可知,这次参赛的机关手皆有数年经验,你切莫掉以轻心!还不随师叔回去!”
郁棠:“……”
棠儿?
晋王倒真是将她当做是师侄了,竟这般唤她。
郁棠无言以对,她资历尚浅,能顺利报名,也是因为师父的名声在外。
而且,赵澈按着辈份的确是她的师叔,她无以反驳。
郁棠起身,朝着白墨池福了福:“义父,三位哥哥,那今日就到此结束,棠儿且先回去研习机关,日后棠儿再登门拜访。”
白墨池和白征几人面色各异。
赵澈明明是来抢人的啊。
真过分!
师叔就了不起了么?!
不过一想到赵澈是郁棠的师叔,几人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有这层辈份摆在这里,赵澈应该不会胡来。
白墨池朗声一笑:“哈哈哈,那今日棠儿就先回去吧,义父改日登门与你师父畅饮几杯。”
看着白墨池异常开怀的大笑,郁棠心里怪怪的,总感觉不管是师父,又或是义父,都是有故事的人。
……
郁棠是被赵澈捉到马车上的。
她也不晓得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人,他全程冷漠,气场骇人。
到了一品阁时,郁棠就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柳如是疾步而来,面露焦虑之色:“棠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劝劝你师父!”
师父不是一直都温润如玉,性子极好么?
郁棠忙问:“柳姨,发生了什么事?”
赵澈在场,柳如是不敢说太多,只道:“白指挥使方才命人送了大批金银财物过来,说是已经收你为义女,此事可当真?”
郁棠点头。
义父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闻言,柳如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情怎么会这样?!
白墨池好端端的收义女是甚么意思嘛?!
柳如是:“棠儿啊,去好好哄哄你师父,你师父一生未娶,将你当做是亲生女儿了,可不比你新认的那个义父差。”
郁棠秀眉微蹙。
直觉告诉她,师父和义父都有些小题大做,仿佛这二人是在故意斗气。
难道师父和义父曾经有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纠葛?
赵澈没有离开,他以师叔的身份,厚着脸皮待了下来。
见到古天齐时,他手中正举着价值连城的古董青瓷,柳如是看着一地狼藉,心肝肺都在抽痛:“阁主,千万别冲动了,你手里拿的是一千两啊!”
郁棠慌了,她原以为师父只是耍小脾气,见眼前此景,才知师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师父?可是棠儿做错了什么?”郁棠上前几步。
古天齐双眸赤红,一看见郁棠,就泪眼婆娑了起来,也不顾赵澈和旁人在场,随手丢下青瓷,一把将郁棠抱在了怀里。
这是他的崽啊。
是他古天齐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
谁也不能跟他抢!
柳如是一个疾步奔了过去,将青瓷抱住:不容易啊,救下了一千两!
古天齐抱着郁棠娇小的身子,内心无法压制的父爱,像澎湃的海浪般翻腾,恨不能把整个天下也抢来送给他的乖崽。
古天齐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他一抬头对上了赵澈阴冷锐利的眸子。
古天齐内心哼笑。
他的崽,他还不能抱了么?
赵澈凭什么不高兴?
古天齐继续抱着郁棠,叹息道:“乖徒啊,你知不知道白墨池是何方神圣?他杀人不眨眼、吃/人/肉、饮/人/血、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你如何能认他做义父?你要是缺了爹爹,不如就把师父当成你爹嘛!”
虽然郁棠很敬重师父,但到底是男女有别,她推开了古天齐,见师父依旧眸中含泪,不忍让他不悦,道:“师父,棠儿定当给您养老送终,您与义父在棠儿眼中是一样重要的。”
古天齐:“……!!!”
一样重要?
他才不要和白墨池平起平坐!
古天齐:“棠儿,你要知道,为师才是最重要的!”
郁棠:“……嗯,棠儿晓得了。”
赵澈:“……”-_-||古天齐这厮最重要?当他赵澈不存在了么?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
同一时间,归德侯府、陆府、徐卫骞,以及各路势力都陆陆续续听说了郁棠认了白墨池为义父一事。
归德侯府内。
明钰山在书房来回踱步,明远博过来时,也同样心绪不稳:“祖父,白墨池会不会知道了什么?他怎会突然成了郁棠的义父?”
明钰山反复叹气:“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明远博默了默,扪心自问,他倒是盼着郁棠能恢复身份,如此一来,她便是明家的孩子,是他的表妹,他能名正言顺的照顾她。
“祖父,当初您瞒着姑母,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虽是郁棠被您送到了扬州城的富商家中,可后来谁能想到那富商会在游玩的半路上被山贼截杀?郁棠后又沦为乞丐,她竟然一路乞讨到了京都,这一切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眼下咱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如何帮帮郁棠?”
明钰山眉心紧蹙:“帮?可日后明家出事,谁又来帮明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去了哪里?!他就是个混账!我归德侯府看似勋贵百年,但实际上处处暗藏杀机,你切莫像你父亲一样胆小怕事,只知临阵脱逃!郁棠的事暂且不要过多干涉,否则会更令人起疑!”
明远博明白祖父的意思,眼下只能如此。
若是郁棠的身世暴露,就单单是姑母,就不可能会原谅祖父和明家。
淑妃娘娘生了一对双生胎,但对五皇子一直不闻不问,独独对四公主疼爱有加,还不是因为念想着郁棠……
……
徐卫骞接到白府送来的帖子时,诧异了半天,问心腹道:“白墨池当真收了义子?”
男子道:“那一品阁的小先生分明就是郁棠,白府名义上对外宣称是义子,其实是义女,属下还听说,白墨池打算将郁棠的名字写进族谱。不过……一品阁阁主先一步给郁棠改了姓,那位小先生便是以“古棠”的名字报了机关大赛。”
徐卫骞手中捏着烫金大字的请帖,心头那股疑惑,到了这一刻变得愈发强烈。
他知道,白墨池和古天齐曾经抢过同一个女人,如今抢同一个女儿?!
徐卫骞敛眸,半晌没有回过神,好片刻之后才吩咐了一声:“去准备一份厚礼,三日后本官要亲自去赴宴。对了,白墨池还给哪些人发了帖子?”
男子如实禀报:“京都权贵之中,有九成都收到了请帖,白墨池包下了整个醉仙楼,就连押金都已经交了。醉仙楼从今日开始不招待食客,专门准备三日后的宴席。”
徐卫骞:“……”
白墨池这次是不是太高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墨池:糖糖必须要入我家的族谱,白棠,多看听的名字。
古天齐:糖糖是我的崽!!!
徐卫骞:你们瞒的我好苦o(╥﹏╥)o
慕容焦:又是没露脸的一天,爹爹心里苦啊~
炎帝:朕的帽子颜色有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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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白墨池当初是踩着同僚的头颅上位的。”
“这人贪墨腐化、营私舞弊、枉为国之栋梁!”
“为师的叔祖的表姐的哥哥的二姨娘家中的伙计,曾经亲眼看见白墨池吃/孩童,尤其是棠儿你这样的小姑娘!”
“……”
古天齐连续不断的“讨伐”了白墨池整整半个时辰。
郁棠根本插不上话。
起初时她还颇为诧异,但越到后面,就发现师父越是胡扯。
白征、白杨还有白淮的确是被义父所救,而且义父待他三人也是极好的。
她不明白自己认了义父这件事,为何会让师父反应如此激烈。
而且郁棠也是第一次发现师父的口才竟是这样好,若非她尚能辨别事理,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郁棠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师父。
她乖巧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古天齐说完,直至古天齐说到词穷,再也找不出任何骂人的话来形容白墨池时,他终于停歇了。
一直坐在藤椅上的赵澈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饮着茶,大约能猜出,他不在的时候,古天齐是如何在郁棠跟前说他的坏话。
古天齐喘了几口气,这半个时辰下来,他仿佛跋山涉水而来,嗓子都哑了。
怀揣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古天齐问道:“棠儿,为师跟你说了这样多,你可看清楚白墨池那厮了?”
郁棠:“……”
师父还是老小孩,需要哄着点才行。
离着机关大赛的日子更近了,郁棠没有时间浪费,而且她日后要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立足于世,她需要白墨池这样的义父。
就哄道:“师父,棠儿既然已经认了义父,就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这也是师父平时教我的,做人不可言而无信。师父放心,棠儿会一直孝敬您,在这世上,谁也没有人比师父重要,那……师父现在就开始今天的授课吧,徒儿最是喜欢跟着师父研习机关术了。”
郁棠长相娇媚,一把小嗓子更是细细柔柔,她的乖巧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
古天齐可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听见郁棠这样说,他只觉自己轻飘飘的,下一刻就能拯救世界。
“好棠儿,为师就知道你厌恶白墨池,一定是白墨池逼迫你认他为父的!”这个问题,对古天齐似乎很重要。
其实,郁棠并不厌恶白墨池。
为了安抚师父,只好昧着良心:“师父,义父他与师父不同,不可一概而论,师父心善阔达,是徒儿效仿之楷模。”
这话是最好的灵药。
古天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顺畅了。
安抚好了古天齐,郁棠正松了口气,却发现赵澈一直不曾离开,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郁棠心惊了一下:晋王今日一直很古怪,从离开白府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莫不是生气了?
为何?
难道师叔也与师父一样?
郁棠不想多事,即便赵澈是她的师叔,可她隐约感觉,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是师叔的对手。
赵澈见小女子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男人哼笑了一声:“棠儿现在是贵人多忘事了?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若非他需要她,他真的会好生惩戒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见异思迁的小女子!
郁棠转过身来,古天齐自是没有直接离开,他现在不仅要防备着那几个可能是郁棠爹亲的人,连带着赵澈、白征、明远博等人也需得防备!
郁棠面上笑了笑:“王爷……不,师叔,我还需钻研机关术,今日就不与师叔多言了。”
赵澈很少去窥听旁人心思。
一次窥听,会让功力大损,且会带来剧烈头痛。
不过郁棠不一样,他靠近了她,本就会治愈头疾,窥听她的心思易如反掌。
赵澈稍一凝神,就听见郁棠内心的小九九。
郁棠:【晋王虽是我师叔,可他委实不该那样靠近我,今日从白府归来时,他岂能拖着我的腰上马车?日后还是远离一些为妥。】
毕竟赵澈前科颇多,郁棠不是没心没肺,只是赵澈的种种行径都太过明显。
今日上马车时,他不仅拖着她的腰,甚至还差一点就碰到了她的胸脯……
赵澈俊脸黑了。
郁棠到了如今还是想远离他!
好!
好得很!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筹码。
赵澈道:“棠儿,师叔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幼时那会,身边可是有六个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