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掰弯手札——蔬菜丸子
时间:2020-02-26 09:10:19

第39章 回家
  谢应黎傻了,“苏先生……您……可是, 绮曼她现在是公主啊!”他越说越没底气, “我怕我配不上……”
  “什么公主!”苏先生冷哼一声, “那个狗皇帝当年囚禁了兮言公主,如今还要再囚禁绮曼不成?更何况绮曼根本不愿认他!既然绮曼出宫了,便绝不可能再回去!”
  谢应黎放心了, 嘿嘿傻笑道, “我明白了, 我保证一生一世都对绮曼好!”
  苏先生拍拍他的肩膀, “傻小子,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的承诺留着对绮曼讲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
  谢应黎手腕儿上带着的一串铃铛响起, 回过头就见到了笑意盈盈的苏绮曼。
  ——这是皇帝拿来哄她开心的一对儿铃铛手镯,两个人分别佩戴在身上, 一方摇晃镯子, 另一方的镯子也会响个不停。
  他当年送给过苏兮言一只, 可惜苏兮言不要。苏绮曼原本也不想要,可是这次和谢应黎猝不及防的分开, 让她有些害怕。这对儿镯子倒是好东西, 有了它, 他们以后便不用害怕找不到对方了。
  也不知皇帝若是知晓苏绮曼拿来送给了一个平民百姓小商人,该作何感想。
  “绮曼。”谢应黎走上前,满心虔诚地问道,“你可愿嫁给我?”
  苏绮曼没有回答, 只是笑个不停,最后踮着脚在谢应黎脸上亲了一下,成功让谢应黎变成了一块儿大红石头。
  符遥他们回府时,孟惜颜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她看到薛冉身着粗衣粗布男子衣衫从马车上下来的一瞬间,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扑过去抱着薛冉,泣不成声,更说不出话。
  薛冉拍拍她的肩,以做安慰。多余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讲。
  符遥看得出来,这母子二人之间状似亲密,实则始终有一层隔阂。若是不打破,怕是会越来越疏远,薛冉虽然不说,但肯定会难过,而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薛冉难过。
  于是晚上用过晚膳,符遥第一次主动去找了孟惜颜。
  “遥儿?”孟惜颜自从知晓符遥的女儿身后,对符遥便更加喜爱。因此即使此时她已经洗漱完,准备休息了,听到符遥敲门,还是急忙披上衣服来开门。
  “快进来暖和暖和,夜深了,小心着凉。”孟惜颜笑着拉着符遥的手进了房间。
  “遥儿你来的正好,我给你和冉儿绣了个荷包,你稍等,我去拿过来。”孟惜颜说着进了内间。
  符遥点点头,打量着这间屋子,孟惜颜不喜欢让人伺候,自住进符家之后,房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收拾的。
  干净,整洁,就如同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而包容。
  符遥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副画像吸引了目光,她慢慢走过去拿起来,而后便愣住了——这是瑜王的画像。
  符遥说不清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受,对薛冉的心疼,对孟惜颜的怜悯甚至一丝丝的怨恨,或许兼而有之吧。
  她放下画像,叹了口气。
  “遥儿你看,我……”孟惜颜笑着走出来,见符遥盯着画像看,身体僵了下,颇为不好意思。
  孟惜颜快走两步过来,急忙把画像卷起来收好,又拉着符遥到一旁坐下。
  符遥抿唇,缓缓问道,“您就真的这么在意瑜王吗?”
  孟惜颜脸色微红,似乎觉得与小辈谈论这些十分别扭,温声细语道,“我只是习惯了,我不知道除了想着他,盼着他,还能做些什么。”
  “哪怕这种习惯是以冉儿为代价,您也不在乎吗?”符遥淡淡道。
  “此话怎讲?”孟惜颜愣了下,问道。
  “您知道瑜王被救,逃出宗人府大牢了吗?”符遥道。
  “我知道,听说他现在正在被重金悬赏通缉。很多人都想将他缉拿归案。”孟惜颜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明显的焦急。
  符遥的神色更加淡了下来,“您希望他逃掉是吗?”
  “我……”孟惜颜抿唇,缓缓道,“他毕竟是我夫君,我不希望他在狱中受苦。”
  “那您就希望冉儿受苦是吗?”符遥皱眉,险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您以为这次我和冉儿遇险是谁的手笔?是您的好夫君,是瑜王!虎毒尚不食子,他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想杀!您还要对他心存妄想吗?”
  孟惜颜手中的荷包掉在地上,面色一瞬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嘴唇道,“遥儿,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瑜王派人来追杀冉儿和我。因为我们帮过顾丞相找他谋反的证据,他知道后怀恨在心。若不是我和冉儿幸运,今日您见到的便是您亲生儿子的尸体!”
  符遥终究没控制住自己,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孟惜颜怔愣半晌,低下头掩面失声痛哭。
  符遥揉了下额角,努力平复心情,“对不住,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希望您多站在冉儿的角度考虑一下,您当年让冉儿扮作女子活下来,就仅仅只是为了让他活着吗?他活的开不开心一点都不重要吗?”
  “把你们逼到这步境地的罪魁祸首是谁?是瑜王妃吗?不是啊!就算没有卫容,也会有王容,李容!您和冉儿在王府举步维艰,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瑜王!是他无能!是他从未将你们母子二人放在心上!”
  “就算不考虑冉儿,您想想自己,瑜王心中始终还藏着另一个女人,您为他赔上一生,真的值得吗?”
  符遥叹了口气,淡淡道,“您仔细想想吧。”说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孟惜颜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月光如练,薛冉斜倚着门框,望着气鼓鼓走过来的符遥,轻轻勾了下手指,“过来。”
  他今日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去置办衣裳,符遥又不准他再穿女装,只得借了符远的衣服,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符遥只是看着,内心的气愤便消下去了一大半。她慢慢走过去主动牵起薛冉的手,说道,“我发现冉儿你穿白衣,比我哥好看得多。等明日我陪你出门去买衣服吧,给你买一大堆,把这些年少穿了的,全都补回来!”
  薛冉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儿,“都听你的,不过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可是去找我娘了?”
  符遥撇撇嘴,嘀咕道,“我就是气不过嘛!”
  薛冉掰着符遥的肩膀转了半圈,让她背对自己,再拽到自己怀里,双手搂住符遥的腰,下巴垫在符遥的肩上,温声道,“我没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我娘那个人太固执了,我已经不再奢望她能放下瑜王了。”
  “未必,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动摇了。在她心中,你这个儿子的份量要比瑜王更重些。”符遥道。
  薛冉笑而不语,实则不怎么信,但他不想辜负符遥一番好意,只得转移话题,他指着天上的星星,温声道,“你看这片星空,像不像我们在晏城屋顶那一晚看到的?”
  符遥还未回答,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她哥哥符远的声音。
  “星空像不像我不知道,但你看看地下那一汪小水洼中倒映出的你那张脸,像不像写着厚颜无耻四个大字?”
  符远面无表情地从拐角处走过来,死死盯着薛冉放在自家妹妹腰上的手。如果怨气能化为实质,薛冉的手恐怕已经被烧出一个洞了。
  但薛冉依旧不慌不忙,他淡定从容地松开符遥,还冲符远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道,“大哥闲来无事,也出来赏月吗?”
  “什么大哥!谁是你大哥!”符远这暴脾气险些控制不住,以前薛冉装女人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这厮原来这么不要脸!
  符远上前拽过妹妹,自以为恶狠狠道,“我告诉你,在正式成亲前,给我注意一点儿!少动手动脚的!还有你遥儿,你能不能矜持一些!”符远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
  “我和冉儿成过亲的呀!”符遥不服,跟他哥顶嘴道。
  “我说了,那次不能算!”
  “凭什么不算!我们拜过天地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再办亲事了?”符远惊讶道,“你不是都同意了?我白天提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
  “我……”符遥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亲事要办!但是在办之前,我们也是夫妻。哥,你少管我们俩。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给我找个嫂子吧。”
  符远被她这蛮不讲理的逻辑震惊了,论胡搅蛮缠他实在斗不过自家妹妹,只得认输道,“行行行,我不管。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分开住!”
  符遥撇着嘴,满脸不情愿。
  薛冉这次倒是站在了符远那边,他轻笑一声道,“我去客房睡。”
  他摸了下符遥的头,道,“听话,晚安,明天见。”
  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搬去了客房。
  汤圆“喵呜~”一声,跳到薛冉怀里,跟着走了。徒留符遥怨念不平地独守空房。
  薛冉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捏着汤圆的耳朵把玩着。他想他无论如何都该给遥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或许明日该去拜访一下顾丞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的三更~
 
 
第40章 义子
  第二日一大早,薛冉正要出门去丞相府, 便听见孟惜颜房中叮叮当当吵个不停。
  他顿了下, 脚下步子一转, 向着孟惜颜房中走过去。便见孟惜颜房中乱糟糟的一团,孟惜颜正弯着腰也不知捯饬些什么。
  “您这是?”薛冉问道。
  “呦,冉儿你来了。”孟惜颜直起身回过头, 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娘吵醒你了?我在收拾东西。”
  “您要去哪?”符遥皱眉道, “瑜王住处已经被查封了, 您就在这里安心住着不行吗?”
  “不是这样的, 冉儿你误会了。”孟惜颜叹了口气,“我是想把和王爷有关的东西收拾出来, 全都……扔掉吧,不要了。”
  薛冉半晌无言。
  “您的意思是……”薛冉低声道。
  “这么多年, 是为娘对不起你。”孟惜颜再次叹气道, “我没想到他当真如此狠心, 竟要对你下手。”
  “或许我早该清醒了,或许你不信, 如果一定要我儿子和夫君之间选一个, 无论这个选择对我来说有多艰难, 我最终一定会选你。”
  孟惜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薛冉,目光中是款款慈母情。
  薛冉没有说信或者不信,他只是踟蹰着跨进屋,弯腰默默地帮孟惜颜收拾东西。
  孟惜颜给瑜王做的还未送出去的鞋子衣服, 瑜王曾经送给她的首饰玉佩等等,全都被分门别类打包好丢出了门外。
  还有那副画像,也被孟惜颜撕成了两半,就像是把这么多年她与瑜王所剩无几的夫妻情分也全都撕裂了。
  最后,孟惜颜将昨晚符遥没拿走的那两个荷包又拿出来,一边亲自给薛冉戴上,一边唠唠叨叨,“我放了些助眠的香料,这些日子你吃不好睡不好的,脸色苍白了不少,要多多休息知道吗?”
  薛冉默默点头,“我有点事需要出门一趟,就不多陪您了。”
  “去吧。”孟惜颜笑着拍拍他的手背,“我儿子长大了,如果不是我的懦弱无能,你原本就该是个独当一面的好男儿。”
  薛冉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又顿住了,回过头对孟惜颜露出一抹笑意,说道,“相信我,放下他,您会过的更好!”
  说罢便跨步出了门。
  薛冉来到丞相府时,顾秋安正在陪着他夫人在院中晒太阳。
  慵懒的冬日,阳光洒在两鬓斑白的发丝上,碎成点点金光。
  顾秋安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夫人,薛冉走得很近了都没被发现。
  薛冉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羡慕。也不知他和符遥白发苍苍之时,能不能同眼前这对夫妻一样,执手回望曾经的岁月苍茫,却笑意未减,爱意更甚。
  薛冉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叫道,“顾大人。”
  顾秋安回过头,这才看到薛冉,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
  “快进屋吧。”顾夫人笑道,“我刚还说要去看看你呢,这死老头儿非不让我去!你伤势如何了?可痊愈了?”
  顾秋安无奈道,“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腿……”
  “劳顾夫人挂怀,已无大碍。”薛冉笑道。
  薛冉随他们二人进屋。
  顾夫人这次却并未回避,薛冉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顾秋安笑着捋了把胡子,“薛公子不要介意,我向来不会瞒着夫人任何事情。而且我夫人年轻时,在许多事情上都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薛公子有话直说便可。”
  薛冉点点头,这才道,“那我便直说了,我想考科举。”
  这是他自知晓符遥是女子之后,便隐隐产生的念头,在经商一事上,他实在帮不了符遥。思来想去,也只有于读书一事,还算有几分天赋。
  当然,前提是皇帝陛下不对他这位瑜王的血脉有怀疑或者意见才行。
  “我想知道陛下的态度……”薛冉直言不讳道。
  顾秋安似笑非笑道,“陛下对你倒是没有防备,毕竟早就知晓你与瑜王不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薛冉问道。
  “你个老头子打什么哑迷!”顾夫人嗔他一眼道,“让人家直说,你倒是拐弯抹角。”
  “夫人说的是。”顾秋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薛冉道,“只不过你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即使陛下与我都不在意,但众多朝中大臣呢?密谋造反的瑜王之子,不说别的,这于你的仕途也是一大阻碍。”
  薛冉皱眉,右手食指轻扣桌面,思索片刻,淡淡道,“我从未将自己当做他的儿子,更何况世人眼中,瑜王之子只有薛韶。我索性以出身贫寒的书生身份参加科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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