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总是粘着我[快穿]——南陵一别
时间:2020-02-26 09:12:04

  程今今斜眼看了看管家那幅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拉了拉周言,小声说:“要不,过几日元宵再多加一倍赏赐就是,如今这大冷天的,你让管家去哪找东西?”
  周言听话地连连点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待到发完赏赐,已是半个多时辰之后了,周言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叫所有人都下去休息,不必再跟前伺候了。
  殿里变得空荡荡的,远远地传来呼啸的风声。
  程今今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离周言更近一些。
  周言抿了抿唇,直直地坐着不动,直到小郡主温软的呼吸渐渐靠近,他才一下回过神来。
  思考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郡主,你兄长刚刚找你......”
  程今今连忙打断:“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了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骗人!
  周言的端着茶杯的指尖抖了抖,杯底碰撞着杯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低头,望着澄澈的茶水,眼底幽深一片。
  程今今知他心思重,总是爱胡思乱想的,此刻定是不信的,所以只能凑过去,悄声说:“我兄长刚刚问我,你对我怎么样,我说......”
  说什么?周言心下一紧,侧过头神色紧张的望着程今今。
  程今今笑了笑,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涡:“我说,你待我可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要命的往我这送。”
  周言眉毛一跳。
  好吃的,好玩的?小郡主竟是这样容易满足的吗?
  他唇角不经意的露出些许笑意。
  程今今在旁边继续说:“可有一点,我不满意的。”
  窗外的风雪逐渐大了,拍打在窗子上发出几声响动。
  周言的心徒然一缩,脑子一时慌的找不着北。
  自己竟还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
  也是了,他向来是个愚笨的人,从小笨口拙舌,从不会巧言令色地讨人欢喜。
  郡主有不满意的,也是应当的。
  他抿了抿唇,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低声说:“郡主赎罪,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都能改。”
  程今今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心,她凑得更近了些,近得周言都能听到她细碎的呼吸。
  “你啊。”她的笑里带着些无奈。
  “我觉得你最不让我满意的地方就是,从不叫我的名字。”
  周言心神大乱,不仅是因为小郡主抚在眉上的小手,更多的,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
  他声音带着丝颤:“小郡主,我,我怎能叫您的名字呢?”
  “我不是平时也是直呼你的名字吗?”程今今不以为意。
  周言声音抖了抖,带着丝挣扎:“不一样的,我们是不一样的。”
  她是自小生在福窝里,金尊玉贵,皎若明月的人儿啊。
  便是在她身边,静静地看她会儿,他便觉得心中暖暖的,涨涨的,幸福的不能自已了。
  哪敢,哪敢直呼她的名字呢?
  虽然他也曾经不知尊卑,不知廉耻地曾经在梦里喊过她的名字。
  那已是万分亵渎了。
  周言敛下眉,垂下肩,不置一词。
  窗外的风逐渐停了,屋里渐渐安静下来。
  程今今看着他低垂着的眉眼,心里泛酸。
  她提起裙子,悄悄地站了起来。
  周言低着头,并没发觉。
  她踮着脚走到周言跟前,蹲下身子,努力和周言平视。
  “我们是一样的。”她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无比认真的模样让周言止不住地心中一颤。
  “小郡主,地上凉,您先起来。”周言慌乱无措,声音颤颤。
  他平生第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用力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借着他力道,程今今一下扑到他的怀里。
  周言的怀抱生硬却温暖,带着些冬日里冰雪的味道。
  有些冷冽,却让人着迷。
  程今今不动声色地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里,感受着他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半晌,她闷闷地说:“就当是送我的新年礼物了,叫一声我的名字吧,我想听。”
  冬日的雪不知疲倦的下着,可屋里却一阵暖融。
  周言微微垂头,就看到小郡主小小软软的发顶,心好似被泡进了温暖的春水里,柔暖,细腻,舒服的让他从此死了都甘愿了。
  他神情缱绻地望着她,半晌,也没有开口。
  窗外传来远远的钟声,一下一下,悠长又沉重。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程今今从他怀里扬起头,望着那双黑沉沉的眼,说道:“周言,新年快乐,祝你事事如意,平平安安。”
  她顿了顿,被炭火熏得红通通的小脸似乎更红了几分。
  “还有。”她颇有些羞怯地咬了咬下唇,小声说:“祝我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他好像是,极爱听这些话的。
  屋内只燃了几支烛火,并不十分明亮,可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好像坠入了无数明亮璀璨的烟火,一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
  周言几乎情难自已地伸出手,他指间有些颤,喉咙又干又痒。
  他缓慢的触上了程今今的脸,爱怜又珍惜地抚了抚。
  屋里的炭火发出些许噼啪声。
  程今今望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
  周言马上回过神似的收回那双作乱的手。
  他怎么能这样呢,不知节制,不知廉耻。
  周言望着小郡主眯成月牙的笑眼儿,在心里狠狠地谴责自己。
  但心里一个角落,确实不断的回味着,品尝着,小郡主甜蜜又温软的小脸。
  那小脸儿,怎么能那么滑,那么软呢,就像块嫩豆腐似的,轻轻一碰都害怕碰碎了。
  “好摸吗?”程今今看着呆愣愣的周言,挑眉问道。
  周言的脸腾地一下红成了猴屁股,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小郡主的脸。
  因为一看,就会回想起刚才,那抹细腻绵软的触感。
  他怕小郡主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赶忙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个精致的木盒,讷讷地转移话题。
  “送,送给你。”
  程今今好奇地接了过来:“新年礼物吗?”
  周言抿了抿唇:“嗯。”
  他眼里流露出些许期待,程今今笑了笑,伸手打开了木盒。
  是一支极其璀璨亮眼的蝴蝶簪子,蝶翼上镶满了圆润莹白的珍珠,若是轻轻晃动,蝶翼便随之摆动,似是蝴蝶展翅欲飞。
  “真好看。”程今今举着簪子晃了晃。
  珍珠映照着烛火,散发出莹润温和的光芒,不刺眼却足以吸引眼球。
  “替我簪上吧。”
  周言及其顺从的接过簪子,很快便戴上了。
  程今今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的?”
  周言看上去,实在不像会是了解脂粉首饰的人。
  他只是低低地笑了笑,眼里透着回忆,嘴角微微勾起,神情缱绻温柔。
  “我记得,第一次见郡主时,您就簪着这样的蝴蝶簪子。”
  他眼里的温柔逐渐流露:“好看。”
  程今今笑了笑,调侃道:“我第一次听你夸人。”
  她自是不知道的。
  因为他这辈子,只夸过她一个人。
 
 
第43章 
  初一这日, 雪下得愈发大了。
  小桃和程今今两人窝在房里,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哎, 郡主, 不是这样的, 要这样。”小桃跟了她许多年,也知道她这人不喜虚礼, 所以说起话来也十分随意。
  程今今抿了抿嘴,颇有些委屈:“这也不是, 那也不是,许是我太笨了吧, 做什么都做不好。”
  小桃看着小郡主委屈巴巴的样子, 刚刚恨铁不成钢的心也软了, 她柔声安慰道:“郡主只要好好学必能学会的。”
  她低头看了眼郡主手上针脚粗糙,图案歪七扭八的荷包,露出个狭促的笑:“再说了,无论做成什么样子,督主都会喜欢的。”
  说不定会碰也舍不得碰, 只恨不得供起来,每日每夜时时供奉。
  她随郡主来到督主府也好几个月了, 也明白过来,督主对小郡主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便是镇南王也做不到这样事事仔细,事必躬亲的。
  要说开始时,她还对督主的身份有些疑虑, 但渐渐地,她望着小郡主每日都开心快乐的样子,也便觉得,只要她真心愉悦,便是太监又怎么了呢?
  他是能让郡主真正开心的人啊。
  寝殿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四周的空气被烘得暖呼呼的。
  程今今唇角露出个笑意:“就你会说话。”
  她低着头,手指尖有些笨拙地穿针引线,鬓边微微落下两缕碎发,衬得眉目更温柔了几分。
  莫名的小桃想到幼时自己就这样坐在床边,挨着母亲,望着她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将破得不像样的衣物缝补得结结实实。
  眼睛有些热乎乎的,她突然就觉得,小郡主长大了。
  如今也出现了一人,能让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郡主,情愿放下身段,像寻常百姓那样,亲手为自己的夫君缝补衣物,制作香囊。
  她抿了抿唇,掩饰着眼里的热意:“郡主怎么就想到要做香囊呢?”
  程今今正专心的绣着花纹,闻言头也没抬地回道:“他送了我礼物,我便想着回个礼,可那些金玉俗物他一向是不喜的,我便想着自己做个香囊,也好随身携带着。”
  小桃狭促地笑了笑:“时刻带着,看到便想着郡主,念着郡主。”
  “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竟都敢笑我了。”程今今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两人闹成一团。
  门外响起几声突兀的敲门声。
  “郡主,我能进来吗?”
  程今今连忙把香囊连带着针线一股脑塞到枕头下,又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对着门外高喊道:“可以可以,你快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冬日的冷气忽的涌入殿内,原本暖意融融的殿里,温度顿时降了几分。
  周言携着一身冰雪,缓缓地踏入殿内。
  他的眼神落在坐在窗边的小郡主身上,顿时柔了几分:“皇上今日急召我进宫,没能陪你用午膳了,抱歉。”
  “哪能这么娇贵呢,时时刻刻要人陪着。”程今今起身靠近,想要为他脱去披风。
  可刚伸出手,就被制住了:“哪能叫你做这些。”
  他眼神凉凉地瞟了一眼随身伺候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赶忙走进几步,伺候他脱了披风。
  程今今也没说什么,为他倒了杯水:“喝杯水,润润喉咙。”
  这次他没再拒绝,只是有些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像是被赏赐了什么琼浆玉露似的,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明日可有空?他颇有些局促的低下了头,声音低低:“我想着城郊的庄子有一处温泉,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程今今听了他的建议本是十分开心的想要答应,但接着又突然想去,哥哥明日约了她去清玉观,供奉外祖父母的牌位。
  她带着歉意,小声说道:“我明日,要与哥哥清玉观,祭拜我外祖父母的牌位。”
  屋里的烛火燃着,发出噼啪轻响。
  周言的手突然一颤。
  和哥哥?上次镇南王对他的敌意,就算是瞎子便也能看得出来的。
  他也看出了,小郡主为哄他开心,才说了那么一番话。
  他也知道的,镇南王早已生出了不臣之心。近一个月来,他暗中联系各地藩王,此事虽进行得十分隐蔽,但东厂探子无孔不入,他早已听到了些许风声。
  这些风声,也被他暗暗压了下来。
  他不是不知道,若是镇南王造反成功,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怕就是处死他这个抢占他妹妹的卑贱阉人。
  但那终究是郡主的哥哥啊。若是将此事告知于当今圣上,造反之罪,罪大恶极,怕是镇南王一脉都难逃一死。
  便是小郡主被蚊子叮了,他都会心疼的。
  所以他怎么能,怎么舍得,将此事暴露呢?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暗中保下小郡主一人,可是失了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失了尊荣,权贵,富贵,小郡主还会快乐吗?
  他心中的小郡主,应该拥有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被所有人疼宠着,呵护着,爱着,无忧无虑地生活。
  周言压下心中的苦涩,半晌也没有做声。
  屋外刮起了呼啸的风,吹得窗子声声作响。
  程今今看着满目苍凉的周言,心里渐渐地有些慌张。
  不就是和兄长出去一日,有这么伤心吗?
  她握住周言的手,小声哄慰:“要不,我后日与你同去吧,好吗?”
  周言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用得着这般吗?”程今今看着低落的周言,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明日也同我们一齐去吧,说起来,我的祖父母也是你的祖父母啊,你去看看长辈,也是应当的。”
  周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郡主,沿着闪着惊人的光。
  看看长辈?他不由地勾起一抹笑。
  “这么开心的吗?”程今今调侃道:“不过你可别介意,我哥哥这个人粗枝大叶的,说话不过脑子,若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可千万别与他计较啊。”
  周言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全心全意只为了小郡主的一句话而心生欢喜。
  *
  第二日很快便到了。
  一大早,用完早膳,程今今就和周言一齐登上了马车。
  天上飘起微微的小雪,路上湿滑,安全起见,车夫可以放慢了行车速度。
  连月大雪,路上早已积起厚厚的雪,马车驶过,干净的雪是霎时出现一道道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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