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在门外推了推,发现门推不开,便问道:“拦门的是谁啊,怎么锁上了?快把新娘子放出来,别误了吉时。”钟萸一听便知道是陆战和沈夕。
品书带着丫头们与一堆小家伙挤在门口,周佑安嘴快反问:“红包都不给就想要我们开门?”
陆战玩疯了,笑着威胁道:“不开门我撞门了啊!”紧接着清隽沉郁的嗓音制止了他:“别胡闹。”是楚见辞。
“哟——!新郎这就心疼了!”
“你小子快给红包!都攥着想私吞啊?”
又是几个男声调笑道。
沈夕便从窗台缝隙里往那一只只小手上递红包,递着递着突然碰到了一个姑娘的手,心头一跳,脸腾地红了,耳朵都要冒烟,手里的红包一抖手便全撒了出去。
外头某个大兄弟看到了这一幕,吵吵嚷嚷道:“沈兄你太过分了,居然借机摸人家小姑娘的手!”
里头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大声调侃道:“呀!外头哪个登徒子摸了咱们品书姑娘的手?”
有好事者又呼呼地吹起口哨来。
钟萸掀开一点儿盖头,抿唇看她这个向来老成的丫头一脸羞红,心里有了个猜测,怕这些丫头们再笑她,便招招手让她过来伴着她坐着。
“也不记得告没告诉过你,早前我就给你放了良籍,嫁妆也给你准备好了,就是你入库的那个檀香木盒子。若有看得上眼的便与我说一声,你们家姑娘我自要嫁了,不知何时多了这份望着其他人也各有归宿的心思,所以你大可不必顾虑我,只是有空多来看看我便好了。”
品书被她说得羞恼了,“姑娘!”
朱三娘子也笑:“钟姑娘可真是个心善的,品书姑娘也不必不好意思,若是真有喜欢的只管道来,今儿个这个媒我来保了。”
品书逃也似地起身离开,丢下一句:“姑娘盖头放下来罢,我去瞧瞧他们,不要闹过了。”
齐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丫头,就是太知礼数。”
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沈夕陆战漫天红包撒下去城门便失了守,房门打开那一刹那,热烈的日光照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楚见辞着玄红喜服,肤色养回了白皙,但肌肉线条还是利落好看,更兼眉眼俊秀气质冷然,这样的人看着自家姑娘温柔一笑,满屋子的丫头们都忍不住心头一窒。
太好看了。
什么龙章凤姿、芝兰玉树,不够形容十分之一。
钟萸只看到一双靴子停在自己面前,耳边人说什么她都快要听不清楚了,咚咚的心跳声盖过了外头震天响的爆竹。
还在愣神间,朱三娘子还未来得及拿出结了红花的绸子给他们二人,就见新姑爷微微下蹲,双手一抄就把自己的新娘子抱了起来。
钟萸惊了,没想到楚见辞会在这天当众给她一个公主抱。
盖头的红绸轻轻摇晃,露出许许多多人的袍子,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祝福的话,钟萸有些恍惚,只觉得光怪陆离好似是一场梦,自言自语地问道:“这是去哪啊?”
楚见辞闻言,声音低沉却很稳地告诉她:“回家。”
越过好几道门槛和回廊,楚见辞始终稳稳地抱着他的新娘子,直到不舍地放进花轿。
下轿子,牵红绸、跨火盆、拜天地、闹洞房。
一切沉寂下来,似乎只余身边这个人陪着自己。钟萸低头不敢看他,心里胡思乱想,会不会自己今天不好看,妆会不会太浓,现在卸了妆会不会不好看。又想着楚见辞掀开盖头那一瞬间的满室欢呼和他眼里满溢的惊艳与激动。
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五指不容拒绝地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接着一个吻落在她发顶,声音低哑地感叹道:“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温润稍粗的气息喷在她耳后,钟萸被他这么一来弄得越发紧张,心跳失序。
楚见辞见她脸红得都快熟了,侧身在她唇角吮了一下,留下几丝带着酒香的痕迹,轻笑道:“不逗你了,先吃点东西。”
钟萸心一横,干脆大着胆子抬头追上他离去的唇,忍着羞意细声道:“我吃过了,也沐浴过了,门外没人。”
楚见辞眼底一暗,声音越发低沉醇厚,好似一杯陈年美酒,让人闻到气息便觉上头:“那小生便却之不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