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有些不愉快:“师傅,我是包车,都还没给我们送到,你总该先问下我吧……”
副驾驶的中年男人忽然掏出匕首抵着她:“不许动,也不许乱说话,把手机交出来。”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季桃没想过自己还会被打劫,足足愣了十几秒。
沈奶奶吓得在喊师傅停车,但司机没有开口也并不惊慌。季桃知道恐怕司机跟他也是一伙的,最初的慌乱过后,她竟感觉十分刺激。
这可是打劫诶,如果她把这两个坏人制服了,她就能出名了!
她已经脑补出明天的热搜:惊!元气少女机智制服俩劫匪!
车门已经锁死,她们没有办法下车,季桃慢吞吞掏出手机,但已经按下了110。
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劫匪的确比她机智太多,抢过手机迅速关机后就扔进了窗外一条水沟里。
季桃好像明白了,这不是打劫。
她这个新款iPhone就算拿去卖二手也能卖几千,这人明显不是冲着钱来的。
沈奶奶急得上不来气,被车子颠得吐了一车厢,季桃手忙脚乱从包里给她找纸巾。
她趁这个间隙里找出口红在车窗上写下“救命”。
“不许动!把包给我!”男人将匕首抵在沈奶奶脖子上。
路很颠婆,匕首随时都能刺进老人皮肤里,周围一个行人也没有,季桃知道叫也没有用。她怒目瞪着男人,只能把包递过去。
她们被带到一座旧工厂,但季桃感觉中年男人有意将她和沈奶奶分开。
她双手被胶带粘住,挣脱不了,只能用眼神暗示沈奶奶装病,但沈奶奶反应迟钝似乎看不懂她的暗示。
季桃只能急着喊:“奶奶,你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沈奶奶后知后觉,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和司机都看愣,季桃大喊:“快点给我松开,我是护士!她有心脏病,你们不想背上命案吧!”
是的,他们不想。
上头的电话只是将这个小女生带到酒店囚禁,而且嘱咐不能留下伤口,看样子给钱的主家并不想留下犯罪证据。但车只能开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才能避免她们引起别人的注意。
男人忙将季桃手上的胶带一圈圈解开,但她拔腿就跑向铁棍那头。中年男人这才看出她是去找武器,他让司机去制服住季桃,这会儿只能找出随身带的安定给季桃灌下去。
沈奶奶急得爬起来想跟坏人拼命,最后也被喂了安定。
两人分别疏散她们,司机带着沈奶奶开车准备回城区,中年男人便先拍下视频联系主家,招呼小车开到这里来运人。抽烟等了半个小时,他听到脚步声,但发现来的人不是他们那拨。
男人西装革履,修长双腿迈开大步,那双冷厉的深邃眼睛好像利刃射向他。
中年男人警惕要跑,但被尚一拎了回来。
时贺冲到季桃身前拍她脸,反复喊她名字她都没反应。他转身望着中年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她吃……吃了安定,要睡几个钟头。”
尚一二话不说就开始抡起拳头揍。
时贺小心撕下季桃身上的胶带,她皮肤细腻,胶带撕开带出被粘红的印子,他眯起眼睛,手上动作放得很轻。
旁边的保镖跟他很久,在这座城市还没有绑匪与仇家真的敢威胁他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动了大怒。
时贺抱起季桃上了工厂外面的汽车。
他直接将季桃带回了别墅,途中一直接到霍宪的电话,他没接,直到医生给季桃做完检查说她的确没有问题时才接起了霍宪的电话。
“找到季桃了么?我即将起飞,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霍宪很后悔,他安排过去的小弟只以为季桃是带着沈奶奶出去逛街,所以一点警觉都没有,找了附近的酒吧开始喝酒,他错在低估了霍瑞也高估了自己,把她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时贺,不管你跟季桃过去怎么样,我请你看在她曾经帮助过你的份上帮助她,我会马上赶回国,这个人情我会还你。”
“不要跟她再交往下去,这个就是你还我的人情。”时贺道,“她安全了。”他挂了电话。
刚刚他的家庭医生宋绿洲说先让季桃睡觉,药性过后她会自然苏醒。
夜晚九点,卧室里开着灯光最柔和的一盏台灯,季桃躺在他的大床上,樱桃唇发干似乎起皮,脸上的妆也被蹭花。时贺安静走到床沿坐下,她头发像枯草一样,满枕头都是。
这样的静谧下他觉得她与这张床,这间卧室,甚至与他都好和谐。
他摸了下她脸颊,温温软软的,她还在。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好像比破产之后重新回归富豪榜榜首还要欢喜。
时贺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好像无法再失去她。
曾经以为她不适合当他的太太,哪怕是把她养在外头当金丝雀也不可能,在她房门口,他说以后不会再管她感情。可现在他后悔了,他想把她留下来。
管家舒华与佣人都不知道季桃的身份,但从时贺进门那一刻就从男主人脸上看出这个女生对他很重要。
舒华带着四名年轻女佣来到卧室门口:“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时贺望着自己指腹的粉底,知道该给季桃洗一把脸。
佣人按他交代准备好了卸妆用品,因为屋子里没有女主人,这些都是从她们自己房间拿来的,递上来时很担心男主人会看不上。
“先生,我们来给吧。”
时贺只问怎么用,按照佣人教的给季桃敷上了卸妆棉,没有让佣人插手。
他动作很轻,忽然想起季桃从前坐在那张从网上买来的梳妆台前朝脸上拍水,小女生宝贝着那张梳妆台,说是他组装的,以后有了大房子也不能丢。她好像那段时间为了省钱换了一套便宜的化妆品,但丝毫没觉得委屈,朝脸上拍水时欢快地拍得噼啪响,那两条小短腿在椅子上甩来甩去。她的快乐来得总这么简单。
脸洗干净了,她皮肤很好,脸白皙小巧。时贺盯着看了半天,感觉自己从前是眼瞎才会觉得她长得一般。
舒华很识趣地去买了几套女士睡衣和外搭的衣服。
时贺尊重季桃,即便她此刻睡着了。
衣服是佣人给她换的,换完大家识趣地离开了卧室。
季桃仍睡得香,时贺就坐到床头那张单人沙发上安静守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时贺:嗯……真香。
——
谢谢来自你们的关心,不休息,断更没榜单~
第037章
时贺记得季桃的习惯, 她晚上睡觉总爱踢被子。他靠在沙发上一直没睡意, 随时守着准备给她盖被子, 但药性作用下季桃今晚睡得很沉, 规矩得没有乱动。
时贺找来唇膏给季桃涂抹。他的唇膏是盒装的,没用刷头,就用指腹一点点按压她嘴唇。他发觉她嘴唇很软,唇珠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季桃一直睡到凌晨四点。
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感觉到被窝柔软得像睡在羽毛和云朵上, 她闻到鼻端熟悉的青柠和白麝香, 好像时贺身上的味道。翻了个身, 她抱紧了被子。掌心里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 这好像不是她跟宋童盖的那床被子, 她终于睁开眼睛,才想起自己正在被绑架。
可眼前不是那座废工厂,是间非常宽敞的卧室, 墙壁是灰色,大扇窗帘落地,床对面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而她望着台灯旁沙发上的人,愣了好久, 感觉这个梦太真实。
那是时贺,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袍, 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袍腰带松松垮垮掉到地毯上,他领口肌肤泛着清冷的白与性感。毛毯也没盖住他滑到了脚边,他支着下颔, 轻抿薄唇,台灯光束下这个侧脸剪影帅到她窒息。
季桃不愿醒过来。
哪怕是恨他也好,她想在这个梦里多看一会儿。
她爬到床头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盯起这个即使在梦里也让她毫无抵抗力的渣渣前夫。
这尊完美的“雕像”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惊喜的光芒闪过,对上她视线,张了张唇想说话,但最后也很是配合地安安静静任由她盯着看。
季桃喉咙里渴,咽了下口水。
她开口:“时贺,我真的对你这样的大帅比毫无抵抗力呢,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启唇,喉结滑动起来莫名性感:“那就听从你的心声,按照你的心意来。一切后果,不要怕。”
她的心声?
她现在想把他按起来狠狠欺负。
反正是在梦里。
季桃勾勾手指头:“过来。”
时贺微微一顿,眸光幽深,勾了下唇角起身配合她。
他躺进被窝,掀开被子:“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季桃钻进被窝胡乱抓起被子将两个人蒙住。
漆黑里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真实的呼吸声。季桃做了早就想做的事,过完手瘾,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呼吸:“狗男人,看我今后还会不会惦记你,本宝宝我得到过了!我不会再惦记你了!呵呵,你也不过如此。”
她刚准备坐起身便被男人滚烫的手掌拉入怀中,他将她圈在他的领地,嗓音低沉。
“桃桃,我喜欢你。”
季桃一愣,下颔被他手指钳住,下一秒他的吻像狂风暴雨袭来。
一切太真实,她一直记得从前他带给她初吻时的滋味,跟现在比他更纯熟炽烈,也好像强势得没有给她余地。心跳得很快,季桃猛地推开他,翻身在床头寻找电灯开关。
她打开了灯,终于看清楚四周的场景。这是一间十分豪华的房间,也许是她胡乱里按下了总开关,旁边的盥洗室灯光也亮如白昼,镜子里显示着过道另一头似乎连着一间衣帽间,她依稀看见衣橱与展柜。
灯光太过强烈,她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而床上的男人也在这瞬间被灯光刺得眯了下眼,但很快反应过来,将手掌罩在她眼前为她挡光。
季桃脑子里是充血的嗡嗡声,低头才看见睡裙吊带滑到手臂上,春光旖旎。而她除了从前穿过一次那件小黑裙,从没有像此刻穿得这么妖。她快速拉好,愣愣抬起头。
“时……贺?”
“这是我家,我把……”
啪——
一记耳光落在时贺脸颊。
季桃脑子里都是刚才她吃时贺豆腐和被他顺势占便宜的一幕幕,她捂着领口跳下床,地板不如想象中冰冷,竟是暖和的。
“我要出去,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脸颊不算疼,她就算力气再重对他来说都是轻的。但时贺第一次挨耳光,竟然是来自他这位又纯又傻的前妻。她指尖刚才划过他嘴唇,有些疼。
舌尖舔舐了下唇角,时贺睨着慌乱找方向的季桃,在云控台操作锁上房间。
季桃打不开门,回头瞪他:“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你……时贺你这个狗男人,你欺负人!”
“是你让我上床的。”时贺一步步走过来,系着睡袍腰带。
“停!”季桃往后退。
他皱起眉:“身体难受么?”
“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季桃感觉很憋屈,早知道不是做梦她刚才何必那么丢脸。低头看着身上这件粉色睡裙,她感觉又气又羞,“我衣服怎么回事?时贺你不要脸!”
时贺原本想说不是他换的,但望着季桃一双小鹿眼里全是责怪,反正他不打算再放过她,索性没有解释。
“我救了你。”
季桃想到沈奶奶;“沈奶奶她人呢,她怎么样?”
“跟你一样吃了安定,已经送回养老院了。”
季桃不知道这次的意外是因为什么,她望着时贺,感觉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们是因为你才绑架我?”
时贺哂笑一声,说起霍宪的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跟他交往了吧。霍家跟从前的时家一样,内部各房亲戚你死我活,你以为霍宪能随时保护得了你?”
季桃不懂豪门恩怨,怔忪好久,她担心霍宪,想给他打电话,但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手机。
“霍宪会不会有事?”
她的话让时贺明显不悦,但他没有发作:“先管好你自己吧。”
季桃咬着唇,这是时贺的地盘。她看到门旁墙上的家居系统,按了几下开门都没办法打开房门。
“我要出去。”
时贺没理她,季桃沉着气,人在屋檐下,到底还是给他道了声谢谢。
“我说完谢谢了,你总该放我出去了吧。”
时贺朝她走过来。
他颀长高挑,睡袍下小腿笔直修长。这样近距离的空间里,季桃总感觉到他们之间无形的暧昧,她不想这样。
她后背已经抵在门上,按着开锁还是没反应,急得快哭了。
时贺停在她身前,听到她后脑勺磕在门上的声音,手掌托在了她脑后。她转身想逃,他另一只手撑在门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时贺,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你就能乱来,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季桃一怔。
时贺望着她双眼:“从前我的所作所为是我不对,现在我想通了,我们重新开始。”
“……你说什么?”
“复婚吧,做我的太太。”
他眼睛一向好看,专注起来时桃花眼像深邃含情。
季桃跌进他眼底,不是没幻想过有朝一日他痛哭流涕的后悔模样,可为什么这一刻到来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喜悦,反而觉得她是个可笑的笑话。
说结婚是他,说离婚是他,现在说要复婚还是他。
她心口满是苦涩,有些想笑。
“在精神病院戊巴比妥钠吃多了吧你。”她推开他手臂,“让开,我要回我家!”
掀开被子,季桃没在床上找到她的衣服,又去了趟盥洗室。
时贺家的厕所又大又豪华。
盥洗室里有个大浴缸,浴缸背后的落地窗外竟是一片巨大湖泊,湖岸路灯蜿蜒。虽然没参观过这套房子但她能感觉这里好像被璀璨灯火环绕的华丽城堡。推开旁边的门,卫生间感应灯光也瞬间亮起,连厕所都是高级香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