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喜欢你——岁见
时间:2020-02-29 09:21:35

  “好的。”向成渝想了想,又接了句,“谢谢三嫂。”
  “……嗯?什么?”
  向成渝没多解释,跳着脚走远了,留下闻桨满心疑惑,不知道他怎么打个电话自己就成了他三嫂。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
  闻桨检查完向成渝的伤口,拉下脸上的口罩,“还好没有裂开,你那些朋友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他们出去领吃的了。”向成渝把手机递给她,“刚刚我三哥给你打了个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你三哥?”闻桨反应很快,“你三哥是池渊?”
  向成渝点头,“对,我们两家是世交,都住在一个大院。”
  闻桨哑然,倒是没想到这么巧。
  向成渝显然对这个特殊的缘分很有兴趣,但又不太好意思拉着闻桨问什么,只能睁着眼无辜地看着她,试图想让闻桨主动说些什么。
  很可惜,闻桨看不懂他的眼神,也没有那个时间。
  急救中心又送来一批新的伤员,消防员在大厅喊人,闻桨只来得及叮嘱他不要乱跑,就匆匆赶了过去。
  忙忙碌碌到第二天。
  闻桨站了一整夜,藏在裤管里的小腿隐隐打颤,几乎都要站不稳,周钰晗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没事吧?”
  闻桨摇头,“没事,就是站太久了。”
  “坐会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
  岭乡的雨在早上八点停了下来,九点多迎来久违的太阳,到现在十点多,阳光灿烂。
  安全区的地面泥泞不堪,人来人往间带起不少飞泥,闻桨有些疲惫,低着头,手肘抵着膝盖掌心捂住脸。
  耳边脚步匆匆,忽远忽近。
  这时似乎有人在她身旁停下,闻桨以为是周钰晗去而复返,松开手,抬起头,阳光有些强烈,她微眯着眼,等看清来人后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池渊注意到她的动作,身影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向家人过来找成渝,我和肖孟正好送物资过来。”
  闻桨哦了声,直起腰,身后是成箱成箱的矿泉水,声音有些哑,“向成渝住在三号帐篷。”
  “他们找去了。”池渊垂着眸,见她眼里熬得通红,低声问了句,“你怎么样?”
  “我还好。”闻桨眼睛有些酸,抬手揉了下,又看着他,“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
  灾区情况危急严重,他们这些非专业人员并不能久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池渊嗯了声。
  安静片刻,他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闻桨。”
  “嗯?”
  闻桨应声抬起头,却见他忽然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抹了一下。
  触感转瞬即逝。
  闻桨愣在原地,池渊摊开手给她看,“泥。”
  她下意识也想抬手摸一下,但下一秒又好像觉得不太适合,手往下摸了摸鼻子,“估计是不小心溅到了。”
  “嗯。”
  两人又都不做声了。
  这时候四号帐篷有人在叫医生,闻桨离得近,起身就要过去,“我过去看一下。”
  池渊没吭声。
  擦身而过之间,闻桨被他拉住胳膊,她回头,“怎么了?”
  池渊看着她,眼眸漆黑,唇角微抿了下,“蒋伯伯选好了几个结婚的日子,前两天把贴子送到我家里来了。”
  “……”
  “等这趟回去,你定一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桨桨:我定个分手的日期。
  -桨桨: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
 
 
第31章 
  池渊他们没有在灾区久呆。
  还没到下午,物资交通队那边就准备返程, 临走前, 他交给闻桨一个深蓝色的小布袋。
  闻桨接了过来,“这什么?”
  “平安扣, 我爸给的。”池渊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拥抱更没有亲吻, 甚至连一点亲昵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温声说:“注意安全。”
  闻桨攥紧了布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有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 “我会的。”
  “走了。”
  “好。”
  池渊他们这一走, 也带走了一部分伤情比较严重的伤员。
  在这之后,救援任务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每个人都彻夜不休地在和死神赛跑, 想要努力从它手里再多救一个人回来。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 岭乡的救援任务也随之到了结束的时候,现场的救援按照来时的顺序一队一队撤离。
  闻桨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跟随医疗队从岭乡撤离, 回程路途遥远,但却没有来时那般紧张和不安。
  大巴车在山间环路缓慢前行,车内不少人都因为数日的疲惫而睡了过去, 闻桨也短暂的睡了一觉, 大约是被周钰晗说对了,她现在一闭眼全是些不好的画面,睡眠质量很差。
  睡不着, 又无人陪着打发时间,闻桨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景,放在包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次。
  闻桨将手机拿出来调成静音,点开刚才引发震动的消息。
  -许南知:今天回来吗?
  -闻桨:回来,在路上了。
  -许南知:我听说你爸和池家那边定好你和池渊结婚的日期了?
  -闻桨:你也知道了?
  -许南知:嗯。
  -许南知:前两天肖氏搞了个慈善晚会,消息就是从晚会上传开的,现在全溪城的商圈差不多都知道闻池两家要连姻亲的事情了。
  -闻桨:……
  -许南知:你真的决定好了?这一步走出去可就没有后悔路了。
  -闻桨: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也不会后悔。
  许南知不知道是不想回还是有事耽搁,闻桨发完这条消息后,就一直没收到她的回复。
  三个小时后,大巴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闻桨和周钰晗还有其他急诊科的同事回了趟科室,刚到办公室坐下,就被孟儒川给赶了回去。
  因怀孕没能去现场的曲丽鑫笑着道:“院长说了,每人两天假,休息好再回来报道。”
  众人齐齐欢呼,闻桨也松了一口气,拎着包回了医院对面的公寓,花了比平时多很多倍的时间泡了个澡,又点了个外卖,吃完刷了个牙打算好好睡一觉。
  可惜没能如愿,躺下半个多小时她都没能睡着,爬起来坐了会,闻桨抱着被子去了楼下客厅,找了个平常爱看的电影放着。
  屋里有了人声,好像就没那么安静,闻桨勉强睡了一觉,再想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暴雨之后的溪城接连几日晴空万里,气温也跟着节节高升,夜幕来袭,城市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闻桨去楼上找到手机,才发现下午的时候,蒋远山和池渊都给她打了几个电话。
  因着手机开了静音,也一直没听到,这会手机已经显示低电量,闻桨找到充电器,开着免提给蒋远山回了个电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家长辈得知她从岭乡回来的消息,想着一起吃个饭,顺便再把结婚的日子给定了。
  只是大家都一直联系不到她人,索性就将饭局推到了明天晚上。
  闻桨这两天正好休息,也就应了。
  蒋远山又关心问了两句,兴许是在灾区看了太多死亡,闻桨难得对他没有那么多抵触,他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只是还没讲两句,远远听见他那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传来,闻桨下意识捏紧了手机,语气也不如之前温和,讲了句我困了就把电话挂了。
  她可以对蒋远山和颜悦色,那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层血缘的羁绊,可这不代表她也可以对他身边的人同样和颜悦色。
  挂了蒋远山的电话,闻桨又给池渊回了电话,他倒是没问太多,只问她吃饭了没。
  闻桨说没。
  他轻笑,“那出来一起吃个晚饭?”
  闻桨确实是饿了,也有出去吃饭的打算,就没拒绝,“好啊,那地点能让我定吗?”
  “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闻桨和池渊在她公寓楼下碰了面,想着不是太多人的场合,闻桨也穿的轻松随意,却没想到意外和池渊撞了衫。
  她是白衣黑裤,他亦然。
  两人碰面,相视一笑。
  池渊手里勾着车钥匙,“去哪?”
  “不用开车,就在这附近。”
  闻桨和他并行。
  夏风温热,两个人之前的气氛也是少有的和谐轻松,好像之前横在中间那道无形的屏障都被风吹远吹散了。
  -
  闻桨带着池渊绕过公寓,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来到一条热闹非凡的长街。
  夏天街头巷尾多的是排挡小吃,闻桨熟门熟路的找到其中唯一一家有门面的的店。
  这时候是晚高峰,店里已经坐满了人,闻桨和池渊还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一个空桌。
  “这地方虽然小,东西很好吃。”落座后,老板端来两杯麦茶,闻桨将桌上的菜单递给池渊,“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吧?”
  其实池渊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读书的时候他、肖孟还有唐越珩三个人为了不受学校食堂的毒害,时常翘课翻墙去校外的美食街觅食。后来高中毕业,他出国,唐越珩读电影学院开始出道,肖孟按部就班在国内读金融,三个人碰面的机会难得,再加上唐越珩的档期的缘故,每次他回国多是在唐越珩剧组附近的龙虾烧烤店聚上一次。
  大学毕业,他回国,肖孟被家里丢出去历练,加之唐越珩也越来越红,也就很少再来这种地方吃饭。
  只是他没想到闻桨也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吃饭,按照她们当医生的洁癖程度,这种地方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人生规划中。
  池渊低头唰唰在纸上勾了几道菜,又递还给她,“不是第一次来,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会去这些小店吃饭。”
  闻桨点点头,喝了口茶,“你以前在哪读书?”
  “师大附中。”
  “哦,我记得那里有一家章鱼烧很好吃。”
  池渊眉梢一扬,“你知道?”
  “我在明扬中学读过书。”闻桨看着他,“不过我初中毕业之后就转学了,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是同学了。”
  明扬中学和师大附中仅隔着一条马路,如果不是转学,闻桨后来就会考进师大附中读高中。
  如果按照她以前在平城一中的那个风头,池渊不会不知道她的名字。
  听了闻桨的话,池渊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当年没做成同学,现在倒是要做夫妻了。
  气氛轻松地吃完一顿晚饭,见时间还早,池渊提出在附近逛了逛,顺便消消食。
  闻桨也没拒绝。
  今晚的她和池渊都格外的好说话,也格外的不一样。
  吃完饭出来快九点,长街比他们来时还要热闹,兴许是毗邻医院和学校两大重量级建筑,街市里人来人往,喧嚷嘈杂。
  闻桨只对这里的吃食感兴趣,这会吃饱喝足看摊子上的小玩意都提不起兴致,街市狭窄,人又多,走几步就要停两步才不会踩到前边人的脚。她和池渊并肩而行,胳膊时不时会撞到一起,带着手背也会碰一下,然后再飞快的躲开。
  这样走起路来实在是受罪,闻桨索性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就像古时候青天老爷带着衙役巡视街头一般。
  走了一半,闻桨看到路边有家摊子,挂着之前在店里她和池渊提起的那家章鱼烧一样的招牌,眼睛倏地亮了下,尽管已经没有多余的胃口,但她还是被记忆里的味道勾引出一点想吃的欲望。
  池渊显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那家店,“想吃?”
  闻桨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确实想吃。
  她快步走了过去,干脆利落地点了一份,又回头问池渊,“你吃吗?”
  池渊摇了摇头,“你吃吧。”
  尽管人很多,但老板出餐的速度依然很快,“诶,拿好。”
  “谢谢。”闻桨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却不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口感也欠佳,寥寥吃了两个就停了手。
  “不好吃?”池渊问。
  “没有附中那里的好吃。”
  闻桨低头找纸巾擦手,池渊盯着她的动作,喉结轻滚了滚,“想不想去附中那边逛逛?”
  “嗯?”闻桨抬头,“现在吗?”
  “对,现在。”
  “现在太晚了。”闻桨笑,“你忘了,附中那边十点钟就全部收摊了。”
  “……”
  池渊倒是真忘了这件事。
  闻桨不想浪费,将剩下的四个章鱼烧囫囵吞枣式地吃完,又买了瓶水喝了几口,“差不多了,回去吧。”
  “行。”
  两人又折身往回走,长街的人越来越多,闻桨被旁边的阿姨挤了一下,人往后倒,池渊走在她后方,伸手扶了一把。
  闻桨的脑袋碰到他的下巴,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之前若有若无的距离瞬间被拉到更近。
  周围仍旧熙熙攘攘,后面的人抱怨他们忽然停下的脚步,闻桨回过神,往前迈了一小步,池渊却没收回扶在她肩侧的手,而是顺势往下,牵住了她的手。
  不是情侣间的十指相扣,仅仅只是握住她的手指,却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
  次日晚上的饭局破天荒定在闻宅,闻桨中午接到将远山电话,下午两点多开车回了闻宅。
  容姨比闻桨更早知道晚上家里来客人的事情,闻桨回去的时候,她正和家里的阿姨在厨房准备晚宴的食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