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的时候,柜姐依然锲而不舍地问:“小姐刚才那支香水真的不包起来吗?留着送男朋友很不错的哦。”
易南烟抿了抿唇,心头一动,“那就……也包起来吧。”
“好勒!”
柜姐乐呵呵地去拿货,大丰收!今天的业绩不用愁了!
出了商场,外面天色已晚,程澈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自己开车过来接她。
“不用不用,我在店里呢,这里离你订的酒店很近,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先招待别的朋友吧。”
程澈淡笑,她不知道这次晚宴是为她特别准备的,只有她才是主角。
但他为了保持神秘,只好答应:“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易南烟挂了电话,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上。
坐在车里,她对着那瓶“骚气”的香水咬着指甲苦恼。
自己当时肯定是着了魔才会把它买下来!现在完全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内心天人交战,电话又响了。
是顾思淼打来的。
“喂?淼淼。”
电话一接通,顾思淼就急急地说:“南烟,你看热搜了吗?”
“没有啊,什么事啊?”
“丁瓒今天下午的活动,从升降台下摔下来了,好像说砸到头了,都送医院了。”
易南烟心揪了一下。
她急忙退出通话页面打开微博,热搜第一:【丁瓒摔下升降台】。
点进去还有模糊的照片和视频,丁瓒在今天下午的一场活动时表演了节目,下台时不知怎么从升降台摔了下来,旁边临时搭建的铁架子倒下来正好砸他头上。
由于当时现场混乱光线很暗,后台工作人员偷拍的照片视频都很不清楚,只能从现场观众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情况。
广场上一片混乱,有人发了丁瓒被送进医院的照片,有不知真假的医务人员说丁瓒的身体情况,瓒粉们哭成了一团,都希望爱豆没事。
“喂?南烟,你还在听吗?”
“淼淼,我知道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易南烟颤抖着手挂掉了电话,又拨出了丁瓒的号码,嘟声悠长更让人紧张心乱,一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直到第三个电话那边才传来一道男声。
“喂阿瓒?”
“易老师,我是方泽。老板现在在接受医生检查了,不方便接电话。”
易南烟着急地问:“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铁架子砸到了额角,腿也摔伤了,刚才还一直跟我说看什么都天旋地转的,真是吓死我了,万一砸出个脑震荡该怎么办啊?”
“脑震荡……”易南烟心底咯噔一下。
“哎哎,老板出来了。”
方泽把电话递到了丁瓒手里,他顶着大纱布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南烟。”
“你怎么样啊?”
丁瓒碰了一下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逞强道:“还行,就是有点疼。放心,死不了,你都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开玩笑了,砸到头不是小事!”
“我没有开玩笑,让你做我女朋友这件事我一直很认真的。”
易南烟:“……”
丁瓒笑了,“你关心我啊。”
易南烟闭了闭眼,“我是怕你猪脑子更蠢了!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你。”
“行啊,正好医院这会儿还有好多记者在门口堵着,你一来,被拍到这么关心我,下条热搜就该是:【丁瓒受伤,女友医院探望,恋情曝光】,到时候你可赖不掉……啊——护士姐姐,你真的疼死我了!”
护士替他处理腿上的伤口,消毒的双氧水刺痛着伤口,丁瓒说着说着五官都皱到一起。
易南烟隔空翻了个白眼,脑海蓦然出现小时候学校打疫苗,他躲到桌子底下的画面。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我不去医院了,你们那边检查完了赶紧回来,我去你公寓等你。”
“真的?那你进去等,门锁密码是你生日。对了,别让我妈和奶奶知道,不然我奶奶又要哭了。”
“知道了。”
易南烟挂了电话,又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去千逸公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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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出租车停在千逸公馆门口, 易南烟才记起程澈还在等她,一边按照昨天不甚清晰的记忆往公寓里走,一边拨通了程澈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程澈手指抵在唇上对周围正在帮他布置房间的朋友同事“嘘”了一声。
“你到了吗南烟?我下来接你。”
易南烟深感歉疚地说:“对不起啊程澈, 我临时有点事, 今天可能赶不过去帮你过生日了。”
程澈皱眉担忧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就……”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是丁瓒出事了, 他在活动上出了事故, 头部受伤, 我过去看看他。”
又是丁瓒。
程澈眸光黯淡下去, 沉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或者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易南烟连声拒绝,“你今天过生日,怎么能麻烦你也过来,再说你那边还有很多朋友, 你走了他们怎么办。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好好玩吧,礼物我下次给你。生日快乐程澈。”
凛冽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程澈声音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挂上了电话。
帮忙摆动鲜花和气球的同事问:“程大律师,我们的女主角来了没有啊?我们这边都差不多好了。”
他闭眼深呼吸,“她不来了。”
“啊?不来了?”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很快从程澈冰冷的面色中猜出了一二,有人安慰性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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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锁输入1215,门自动打开。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易南烟在公寓里坐立难安,拼命刷着手机,试图从“知情网友”发的微博中了解一些情况,却越看越心慌。
半个多小时后,门外传来响动,她跑去开门,方泽扶着头缠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地丁瓒回来了。
“怎么样啊?”易南烟帮忙把他扶进门。
丁瓒艰难地换完鞋子,走到客厅摊倒在沙发上,“疼死我了。那小护士包扎伤口没轻没重的,我现在头晕眼花,哪哪都疼。”
易南烟坐过去查看他头上的伤口,怕又一次弄痛他,轻手轻脚的。
“那医生怎么说?”她看向方泽。
方泽:“所有检查都做过了,腿上的伤没大碍,头上的伤不好说,医生说要多观察观察,被重物击打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那怎么不住院啊。”
“这个……”方泽讪笑,“还不是老板不肯住院,说看见护士拿针头就怕。”
易南烟:“……你多大了?还怕这个?”
丁瓒嘴上不服气,“谁说我是怕打针,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媒体知道我住院被乱写而已,害人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一命呜呼了呢!”
“呸!”易南烟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再乱说!”
丁瓒作势又是一阵狼嚎,“疼疼疼!你能不能对伤患温柔点,学学你妈妈!”
易南烟丢给他一个白眼。
丁瓒受伤了,估计得在家修养几天,他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方泽在厨房转了一圈,准备去楼下超市买些粮食。
他走后,易南烟给丁瓒倒了杯水,问:“你怎么摔的啊?”
“就……那个升降台面是玻璃的,太滑了,我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就摔了,然后非常倒霉地绊到了一根电线,电线把铁架子绊倒了。”
“就这样?”易南烟狐疑地看着他。
“就这样,不然你以为我是故意摔得吗?我不要命了?”
易南烟“哦”了一声,相信了他的话,“我还以为是主办方的设施出了问题。你下次小心点,你又不是哪吒,脚底装了两个滑轮。”
“嗯,知道了。”丁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今晚为了把南烟留在他身边,他的确耍了点小心机,本来打算装模作样摔一下,腿受点伤就完事,没想到他运气实在不太好,真把旁边的架子绊倒了。
那铁架子结结实实砸在他头上,当场眼前就是一黑,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给吓坏了。
不过现在看见南烟这么关心他,又觉得这一下砸的还是挺值的。
他勾起了嘴唇。
没多久,方泽买完东西回来,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他喘着大气坐在丁瓒身边讲述自己是如何和超市大妈斗智斗勇的,小嘴嘚吧嘚,丁瓒感觉耳边有一万只蜜蜂在飞。
易南烟看了眼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赶去程澈哪里还来不来得及。
她站起来对丁瓒说:“你没事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让奶奶担心。”
“你要走?!”
丁瓒立刻朝方泽挤眉弄眼,方泽对上了他的脑电波,戏精附体拿出手机装作接电话的样子。
“喂,毅哥,什么?公司加班开会啊!哦好!我马上就赶过来跟你汇报情况!”
他边打边走到玄关换鞋,放下手机对易南烟说:“易老师,我们老板今晚就拜托你照顾了,医生说脑震荡伴有头痛、恶心、厌食、呕吐等症状,所以要给他吃清淡一点的食物,实在麻烦你了!拜拜!”
他噼里啪啦一长串说完,关门溜之大吉。
易南烟一脸懵,“为,为什么是我留下来照顾你啊?”
丁瓒:“喂,那晚你喝醉酒我可是细心照顾你一整晚!现在我受伤了,你就要狠心把我丢下吗?”
“可是……”
“哎呦哎呦,头好疼!胸口也疼!”丁瓒扶着额头哀嚎。
易南烟:“……”
“我是想说,他刚才手机拿反了。→_→”
丁瓒:“……”
两人都没吃晚饭,易南烟肚子也饿了,进到厨房煮些面条吃。
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国外也想学着做饭,可实在没什么厨艺上的天赋,煮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勉强可以下肚而已。
丁瓒躺在沙发上,隔着玻璃门观赏她在灶台前手忙脚乱,那一刻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们是一对合法的小夫妻,在自己的小窝过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平凡而甜蜜的小日子,没有人打扰。
易南烟把面条端上桌,自己尝了一口,表情一言难尽。
丁瓒走上餐桌,举高手机和他晚餐来了张合影,发上微博向粉丝们报平安。
【一切安好。】
易南烟:“还拍照,怕我会毒死你吗?”
丁瓒挑眉收了手机,笑开了,“就算你给我做毒药,那也是甜蜜的毒药!”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跟谁学的?”易南烟听得起鸡皮疙瘩,“不过,味道不怎么样,你将就着吃吧。”
“嗯,好。”
谁知丁瓒完全不嫌弃,以前那些挑剔的少爷病仿佛被她的一碗面条给治好了,没几分钟碗就见了底。
饭后,夜已深,易南烟催促他早点休息。
丁瓒吵着要先洗澡,可他的伤口不能碰水,耍流氓想南烟帮他,在收拾厨房的易南烟默默举起了菜刀,他才悻悻退回了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易南烟在公寓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家只有一张床吗?”
丁瓒擦着脸上的水珠,不以为然地说:“对啊,客房什么家具都没买。不然你以为我上次为什么放着舒适地床榻不睡和你抢被子。”
“……”
易南烟无语问天,从他的储物间搬出一穿被子铺在沙发上,“算了,我今天晚上睡沙发。”
丁瓒嬉皮笑脸,“其实我不介意把床分给你一半的。”
易南烟把他推进了房间,“我介意!”
为防丁瓒半夜出现不适的症状,易南烟等他睡熟了才回到客厅。幸好下午逛商场的时候买了几身新衣服,就算不回家也有干净衣服换洗。
她冲了个热水澡,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很快睡意席卷,迷迷糊糊中,有人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很温暖的怀抱,带着让人心安的淡淡香气,她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
-
第二天早上醒来,易南烟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可她昨晚最后的记忆明明停留在客厅。
她赤着脚走到客厅,沙发上的棉被已经被人收了起来,餐桌上放了一杯热气蒸腾的牛奶和一块夹着两个荷包蛋的三明治。
易南烟心头微动。
她在洗手间找到了正在给自己额头换上纱布的丁瓒,问:“昨晚,我怎么睡到房间里去了?”
丁瓒额角的伤口有些深,还被医生剪掉了一小撮头发,严重影响形象,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要带着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