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
吻她。
连带着在来的路上他没有去打扰她的那份付出一起讨要回来。
贺隼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抬头的瞬间,倾身吻住那张控诉他的嘴。
“唔!”梁韫惊得瞪大了眼睛。
贺隼轻阖着眼,专心享用。
柔软香甜,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味。
这个吻跟之前的两次都不一样,之前若是叫安慰剂的话,这次的简直就是兴奋剂。
缠绵缱绻。
梁韫脑子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吃掉,渐渐地喘不过气来,带着哭腔地轻哼着,对方却丝毫没有放松。
濒临窒息的感觉叫梁韫慌了神,伸手拼命想要挣开他,整个人往后躲。
只是她这样的力道对于贺隼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没有丝毫作用,搂住她腰将她直接抱到了自己腿上。
无法喘息,梁韫只觉得眼前发花,一闭眼,生理性的眼泪就顺着脸直往下淌。
舌尖尝到一丝咸味之后,贺隼睁眼,看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才大发善心放了她。
梁韫脱力地靠在他肩上急急喘气,泪光盈盈。
贺隼很享受着她此刻的依赖,抿唇浅笑着,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轻轻咬,轻轻舔,像是在吃一个很美味的甜点。
梁韫好不容易缓过来,有些虚弱地一抬眼就看到贺隼一脸沉醉地舔了舔自己的手。
他微微低着头,眼睛轻阖,眼睫很长。唇齿之间,若隐若现的舌尖,那点温热濡湿落在手心的时候,梁韫不自主地轻轻一颤。
贺隼今晚发现了很多之前从未发现过的事情。
比如她撒娇起来简直要人命,比如他期待着跟她一起去做所有浪漫的事,再比如,比起亲吻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其实更喜欢她的反应。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嘤咛,都能叫他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察觉到她的呼吸平复不少,贺隼双手掐在她肋下,让她坐了起来。
似乎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坐起来,梁韫怯怯地看着他。
“难受?”
梁韫眼含泪光地看着他,点点头,“……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来气?应该是呼吸道的问题,把衣服脱掉我检查一下。”贺隼捡起之前随手扔在地毯上的听诊器,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有一丝哑。
既然有人为他准备了礼物,他自然是要拆开看看的。
梁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半晌,然后冷不防一巴掌呼了过去,打在他脸侧。
“啪”一声响。
“流氓!”
贺隼整个僵住,满脸难以置信。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而且,她骂他什么?
流氓?!
然而动嘴又动手之后,怀里的人红着眼睛就准备跑。
梁韫还没站起来,就被抓了回去。
“啊!”一阵眩晕。
不等她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打了人就跑?谁教你的?”
“你。”梁韫乖乖指认。
贺隼被气笑,“我什么时候教你打了人就跑?”
“打不过就跑,你说的。”梁韫坚持。
见她这么肯定,贺隼恍然想起有一次去武道馆的时候,他好像是说过这种话。
贺隼有些气结,“我是说对坏人。”
“你就是。”想都不想。
看她这委屈得不行的样子,贺隼忽然想要对她好点。什么都没多说,把听诊器取下来,给她戴上,“我不是坏人,我是病人。梁医生,你快救救我。”
梁韫愣愣地看着他,任他把听诊器给自己戴上。
她愣住的样子很乖。
贺隼握住她的手让她拿着听诊头放在自己胸口。
一时间,耳朵里全是他的心跳声。
有点快。
“听到什么了吗?”
梁韫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听到它在说什么了吗?”
梁韫老老实实摇头。
贺隼忽然凑近,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它在说……喜欢你。”
梁韫瞳孔放大。
即使还醉着酒,她还是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
看她这惊讶的模样,贺隼的心情有些复杂。
命都巴不得给她了,竟然还惊讶?
贺隼下意识带着她的手重重摁在心口,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薄唇轻启,又说了一遍,“梁韫,我的这里在说喜欢你。”
说完,只见她热泪盈眶,眉头都皱了起来,明显就是在忍耐住自己的激动。
他就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毕竟作为第一个被他告白的对象,他也实在想象不出还能有其他什么反应。可就算早猜到,他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狂跳。
强做镇定,信心满满地等着她的回应。
梁韫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一张脸道:“……我想吐。”
贺隼:“……”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完~
第36章
第二天,梁韫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瞬间清醒,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在看到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的人之后,梁韫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这种信赖和安全感在不经意之间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落了根。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贺隼站了起来,微微侧脸,也不看她,低声道:“去洗漱吧。”说完将外套穿上。
梁韫一怔,他似乎在生气,而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是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吗?
昨天晚上喝得太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想到他可能一晚上没睡,梁韫愧疚又担心,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只好默默下床去浴室。
浴室里一片凌乱。
梁韫凝神回想,可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昨天晚上难过委屈的人是她,怎么这一觉醒来,反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贺隼的事。
因为想不起缘由,梁韫有些懊丧。
愁眉不展地开始洗漱。
因为心不在焉,刷完牙准备洗脸,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开的是冷水,手伸过去接,只觉得有些凉,然后往脸上一浇,冻得她直接一个哆嗦。
然后,一些零碎的画面闪现。
昏暗的灯光,听诊器,还有那句——
“喜欢”。
梁韫心漏跳一拍,而后心跳如鼓,也顾不上洗脸,直接冲出浴室,“贺隼!”
等在房间里的某人应声回头,原本满身低气压,一见她脸上的水都还没擦干,一下皱了眉。
一见他皱眉,梁韫心里的紧张又添一分,不再多说话,只是硬着头皮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始找东西。
“在找什么?”本来下定决心今天都不再跟她说话的人见状忍不住开口问。
梁韫完全没有察觉他说这句话是经过怎样一番挣扎,没回答,头也不抬继续找着。
一时间,气压更低了。
“找到了!”梁韫把被子掀了起来,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心欢喜。
一看她手里拿着一个听诊器满脸期待地朝着自己走来,贺隼先是一愣,而后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
梁韫握紧了手里的听诊器,手心微微冒汗,无比忐忑地站到他面前。
她目光安静地看着他,久久未开口。
她的安静引得贺隼不由回头看她。
两个人视线撞上的时候,梁韫笑了笑。
山上的早晨天空是清澈的,风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澈的,阳光是清澈的,唯有她站在晨光之中笑靥如花。
贺隼微怔。
梁韫抿了抿唇,而后手握着听诊器慢慢靠近他心口。
谁都没说话,但谁都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快要压到他心口的时候,梁韫停了一瞬,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做最后的征询。
他只与她对视一瞬,眼睫微微一颤,便敛下眼睑。
像蝴蝶扇动翅膀。
梁韫看得心里颤动,深吸一口气,手往前,离他的心口只差分毫之距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往前一带,她便跌进他怀里。
她惊而抬头的时候,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梁韫大脑空白一秒,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一些零碎的记忆随着他的吻被唤醒,梁韫心跳越来越快。当他再次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的,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她松开他,尝试着将他推远一点。
她不想让他发现这样的悸动。
而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同样的心情,他才躲开了她手里的听诊器。
梁韫越用力推他,他就她抱得越紧。挣扎之下,她被抱着躺倒在沙发上。
他的呼吸灼热地烫人,微微喘着。
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梁韫清醒了一瞬,可转瞬之间又被他带着陷入更深,更深。
“老三!”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空气瞬间凝固。
徐琅站在门口看着沙发里的两个人,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努力看得更清楚。不过在注意到某个人要吃人的眼神之后,他立马用手捂住眼睛。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话虽这样说,捂着眼睛的手手指分得开开的,眨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贺隼:“……”
被人撞见这样的场面,梁韫脸涨得通红,默默往贺隼怀里躲。
察觉到她这个小动作,贺隼脸色缓了点,一只手放在梁韫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胸口带,好好护着。另一只手顺手抓了只抱枕朝着门口那人扔了过去,沉声,“滚!”
见朝自己飞来的抱枕,徐琅赶紧后撤,“嘭”一声把门带上。
徐琅看着关上的房门一脸怅然。还以为这个愤怒调节障碍患者病情有所好转呢,结果只是对自己的女人好转。
重色轻友!典型的重色轻友!
徐琅笑着撇撇嘴,下楼。
*
大冬天的,捅破了窗户纸,不一定是好事。
贺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找梁韫。
然而,房间里又是空无一人。
这是他们从邻市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她三次早上扔下他先走。
因为有司机跟着,前两次他便很容易地相信了她说工作忙的理由。他从来都知道,她不是那种愿意被人养在笼子的金丝雀。所以对于她把这么多精力放在工作上他也尽量平衡自己的心态,不对她过多干涉。
然而,连着三次,他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她在躲着他。
两个人关系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了明显进展,现在又像是突然倒退,贺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眉头紧拧。
*
方新桐抱着一杯奶茶,靠在椅子里看着自己刚刚写的总结。看得正专注的时候,手机响了。
偏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三哥”,赶紧放下奶茶接起。
“喂,三哥。”
“在干什么?”
听他语气不太好,方新桐瞬间有种被查岗的感觉,“啊?在写总结呢。”老老实实答。
“你们最近很忙?”
“我……我还好啊。不怎么忙。”
“没问你。”
方新桐:“……”
“你们”这两个字是被狗吃了哦。想问梁韫姐就直接问嘛。
方新桐抬头看了看对面空了许久的位置,这两天梁韫姐一反常态,时常不在位置上,之前她还觉得奇怪,现在三哥这个电话打过来,她隐约猜到应该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出了问题就是一定要解决的。方新桐不知道梁韫的日程安排,但是为了她三哥三嫂的幸福,就撒了个小小的谎,“不忙,一点都不忙,这两天都没有什么事,随时都能出去喝个咖啡什么的。”
她应该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我知道了。”
随即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咳嗽。
方新桐后知后觉发现他声音不太对劲,正要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结果一个字还没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听到电话里的嘟声,方新桐愣了一下。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利用!
气哼哼地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鬼脸。
算了算了,看在梁韫姐的份上,她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
贺隼给梁韫打电话,却发现的她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一连打了三个,都没有被接通。
想起刚刚方新桐说她不忙。那她是在跟谁打电话,打了这么久?
想到这些,贺隼心情越发烦躁。
正准备打第四遍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有电话进来。
本以为是她回过来的,结果一看是祁未打来的,贺隼的眼神瞬间黯了下去,接通,“有事?”
语气甚是不好的开门见山的一句,直接把祁未的给问愣了。不过为了作为把他叫出来的赌注的那辆车,祁未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说了一句,“……三哥,今天徐琅请客,你跟三嫂要不要一起过来?”
“没空。”干脆利落地拒绝,说完就准备挂了电话。
“诶!老三!”
徐琅的声音传来。
贺隼沉着脸把手机放回耳朵边,极其不情愿地从喉间挤出一个“嗯”字。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徐琅一副家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