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可爱——将吉
时间:2020-03-03 08:46:52

  闻言,梁韫心口不免一紧。之前于丽丽跟她说过,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父母知道,不然一定会打死她的。打官司期间一直是于丽丽的姐姐和堂哥陪着她。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上班了。”方燕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梁韫伸手拉住她,而后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方燕手里,“这个,能麻烦你帮我交给于丽丽吗?密码是她第一次来找我那天。”
  方燕看着手里银/行卡愣了愣,蓦然红了眼眶,含泪问道:“这钱现在还有什么用?你们不都说能把易光明送进监狱吗?为什么他现在还好好的?还升了副厂长?你连像赵馨然那样的大明星的官司都能打赢,丽丽这个难道比赵馨然的还要难吗?还是说……还是说真的是因为我们没钱?”
  方燕的话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刀刀扎在梁韫的心里,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毁了别人一生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而被毁了的人却要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所有人都说是丽丽去勾引的易光明,我妈还专门打电话来说要我不要再跟丽丽来往。难道真的只要有钱,就可以不分对错吗?不顾人死活吗?”
  梁韫嘴角颤了颤,半晌才说了一句,“不是……”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很轻,轻到声线都跟着颤。
  在事实面前,语言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一旁的吴茱萸看不下去了,挡到梁韫面前,“我说,作为律师,为了这个案子她付出了十倍百倍的精力,官司输了,你以为就只有你们不好受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美好……”
  “茱萸。”梁韫拉住了她,而后看着方燕,“这张卡麻烦你一定要交给于丽丽。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然后,也帮我跟她说声抱歉。真的,很抱歉。”
  见她道起歉来,吴茱萸不免来了气,“阿韫,你干什么啊?”
  “方燕!”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听到这声音,方燕身体一抖,着急忙慌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转身面对那人,“……易厂长。”
  “上班时间你在这儿干什么?”易光明站在不远处沉着脸训了一句。
  方燕心里紧张,什么都没敢再说,埋着头就往厂房里那边快步走去。
  见她乖乖回去,易光明眼带笑意看了眼伸缩门外的两个人,看到她们无可奈何的样子,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得意,突然叫住了方燕,“方燕!”
  方燕迟疑着停下来。
  “中午吃完饭你回去把你的东西搬出来,你住的那间屋子今天我让人过去彻彻底底消个毒。免得有些不干不净的人留下什么病。”
  之前于丽丽跟方燕住一个宿舍。
  此话一出,方燕脸色发白。
  梁韫脑子一懵,怒火中烧就要往里冲,却被吴茱萸一把拉住,“阿韫。”
  注意着梁韫这边的动静,易光明不急不忙地转过头,满脸笑容道:“这律师要是打人应该就算是知法犯法吧。都说你后台硬得很呐,怎么着?后台硬就敢明目张胆地枉法了?”
  他牢牢地记得之前被这个女人踩在地上如何践踏,任他放下尊严给她下跪磕头,她都不愿放自己一马。
  梁韫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子,想到刚才方燕质问她的话,想到六年前的种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有句老话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易厂长,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闻言,吴茱萸倏尔看向梁韫,目不转睛。
  她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而不远处的易光明对她的话只是轻蔑一笑。
  法庭上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人,现在?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就他那个老丈人怕这儿怕那儿的。要他说女人生来就是该给男人洗衣做饭,能被他看上的都是福气,一个个的却不知好歹。
  易光明直接当梁韫和吴茱萸不存在,什么都没说,转身悠悠闲闲地往厂房走去。
  吴茱萸也被易光明这态度惹火了,不过她现在一心只想带着梁韫赶紧离开,没功夫跟这种人渣费劲,“阿韫?阿韫,我们走吧。”
  梁韫却梗着身体,站着不动,静静地注视着易光明离开的背影,半晌,抿着唇,仰了仰头。
  眼底一片暗色。
  吴茱萸被她的神情吓到,不由分说,强拉硬拽带她离开。
  *
  工人下班之后,园区里就没有什么人了。
  深冬的夜晚,路上只有惨白的路灯空空亮着。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小巷曲曲折折,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人影幢幢,有人低声说话,不过只有简短地几个字,呼出的白色雾气转瞬即逝。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
  地上趴着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塞了块破布,满脸是血,腿被掰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不知道是痛还是害怕,身体抖个不停。
  被鲜血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有人在他面前蹲下。
  中年男人吃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容貌棱角分明的青年男人。
  读懂了他眼里的恨意和誓要报复的狠毒,对方只是淡淡一笑,不急不忙地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却不抽,任它静静燃着,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拍在中年男人的头上,打得他再抬不起头来。
  “易大厂长,您说您怎么就非要让我们为难呢?有人好好跟您讲道理,您不听就算了,竟然还拉着一票人跟着您一起下水。”
  “既然您不讲道理,我们要是再跟您客气,岂不是显得我们太不上道了么?这要传出去,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对吧?”
  香烟燃了一截,烟灰随风落在地上。
  “您老记好,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要是人人都不讲道理,就没法活了。您要拿那弱肉强食的那一套出来,您吃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吃的准备。所以啊,以后,我劝您还是乖乖讲道理的好。”
  话音未落,那根还剩一半的香烟被摁灭在地上那人的额头上,“嗞”一声轻响。
  “嗯!”地上的人疼得一团,嘴里塞着东西却喊不出来。
  “走吧。”那人起身,把摁灭的香烟扔在地上。
  一行人离开小巷,小巷口停着一辆车。车前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看到为首的人,两个保镖点了点头,“冲哥。”
  那人微微一点头,见车窗降下,走过去俯身低语几句。
  巷子口没有灯,一切都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车里的人。片刻之后,只听到一个在这般寒风凛冽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冷的声音传出来,“走吧。”
  车外的人颔首点头,“是。”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41章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
  贺隼还没回来,梁韫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呆。茶几上放着今天下午跟茱萸逛街的战利品。
  不知道坐了多久,梁韫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网页,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费了很大的劲才在网上找到卖家,仔细看了买家提问和评论,梁韫抿抿唇,直接下单。
  等付款界面跳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地址还是家里的地址。
  不想让贺隼知道,梁韫点了返回,准备重新下单。刚把商品详情页翻出来,选商品属性的时候,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梁韫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把商品加入了购物车,而后退出app,锁屏,把手机扣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看着玄关那边。
  贺隼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拎着一件黑色大衣走了进来。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黑色西装的时候,衬得身材挺拔修长,加上刚从外面回来,寒气未散,身上的清冷气息愈发明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禁/欲系吧。
  梁韫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自然,“回来了?”
  “嗯。”贺隼把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而后站在原地不动,对梁韫说了句,“过来。”
  梁韫看了看他,不知他是何意图,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怎么……”她边问边走,刚走到他面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伸手揽入怀中。
  他微微弯着腰,整个人紧贴着她,头埋在她颈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就像是遇到什么心烦的事情忍了许久,现在回到家,终于可以卸下满身防备,将自己疲惫、脆弱显露出来。
  他这声叹气听得她心软又心疼,梁韫抬手回抱住他,“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贺隼轻阖着眼动了动,将她抱得更紧,心满意足地低喃,“只是今天一天没见你了。”
  闻言,梁韫不禁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今天我跟茱萸买了好多东西。”
  贺隼松开她。
  梁韫走到茶几那边,随手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件深蓝色衬衣,“你看看,你喜欢吗?”
  贺隼看着她手里的衣服,再一看那些袋子,基本都是他经常穿的牌子。
  “喜欢。不过要是你买给自己,我会更喜欢。”
  “因为我没有看到我自己喜欢的。不过,真的,你喜欢吗?”
  “你买的我都喜欢。”眼带笑意。
  见他这盲目应和,梁韫皱皱眉,表示不赞同,“你不能这么盲目。你要是把不喜欢说成喜欢,我以后就会一直给你买你不喜欢的衣服,到时候你就要经常穿你不喜欢的衣服了。”
  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一点情趣都没有,却又傻得可爱。
  贺隼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傻。”
  梁韫摸摸额头,转而问:“你累不累?要不要试试?”
  被她用如此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哪还能不乖乖照做。
  梁韫一直担心自己买的不合适,但几件衬衣毛衣挨个试过,每一件她都挺满意的,就还剩最后一件她最没把握的了。
  “好了。”贺隼最后试的是一件粉色衬衣,从更衣间里出来就看到她站在门边,大约是觉得有些冷,披了一件他刚刚试过的毛衣。
  有她看着,试衣服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也横生出些趣味来。
  这是梁韫第一次看他穿粉色。这粉有一丝灰度,并不显得艳俗。他皮肤偏白,再加上深邃的五官,这粉色中和了他身上那透着一丝凌冽气息的清冷,多了一分柔和,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梁韫看得愣了,发现他衣领没有理好,很是自然地上前帮他整理。
  贺隼乖乖站着,一垂眼便看到她认真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注意到自己刚试过的一条领带还搭在她的脖子上,抬手握住。
  “梁韫?”他突然开口叫她。
  “嗯?”
  她刚一抬头,他握住领带两边往前轻轻一拽,等她靠过来的时候,便低头吻了过去。
  梁韫一怔。
  他的唇温暖又柔软。
  片刻之后,他退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住,与她额头相抵,“其实比起穿衣服,我现在更想脱衣服。”他故意把语调放得缓。
  梁韫听得脸红心跳,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人往后退,眼神似在控诉。
  见她这般,像是在说他是个坏人,贺隼抿唇浅笑,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我的确不是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梁韫不禁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却倏尔一笑,“但我就算不是好人,我也不打算放开你了。”
  梁韫看了他半晌,却没有看出什么,“哦。”
  他眼中笑意旋深,“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闻言,梁韫脸绯红,一下成了哑巴。
  看她纠结犹豫的样子,贺隼揉揉了她的头发,“好了。”语调轻松仿佛刚刚那句话不过是在逗她玩。
  不等她放松下来,他话锋一转,“那你睡这儿,我去楼下睡。”
  “嗯?为什么?”
  贺隼看着她嘴角轻牵,“因为我想你快点熟悉我的味道……”忽而凑到她耳边,声音含笑,“和我的床。”
  他的气息扑在耳边,梁韫脸瞬间涨红。
  这个人恶劣的一面又露出来了。
  *
  不是没有在他的床上睡过,可是因为他那一句话,梁韫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凌晨才睡着。
  还好今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
  睡着前的前一秒梁韫这么暗自庆幸着。
  一大早,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进来,梁韫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贺隼进了更衣间。
  昨天晚上睡得晚,梁韫只觉得眼睛涩得睁不开,见是他,心放下来继续睡,却没有睡死。
  过了一会儿,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那脚步声径直往床边来,梁韫挣扎着睁眼。
  他站在自己面前,卧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见她睁开眼,贺隼弯下腰,手抚在她头上,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今天约了商联的人,吃完午饭就回来。”
  他声音压得很低,在这光线昏暗的冬季清晨,像是梦中的声音。
  “嗯。”梁韫瓮瓮应声。
  他揉揉她的头发,“睡吧。”
  梁韫乖乖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出门的声音。
  翻个身,掖了掖被子,闻着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继续睡。
  *
  等梁韫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赖了会儿床,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找吃的。
  “叮咚!叮咚!叮咚!”她刚进厨房,就听到有人摁门铃。
  格外着急。
  梁韫愣了一下,折身往门边去,打开可视对讲,却发现门外的人竟是吴茱萸,赶紧开门。
  “茱萸,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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