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可爱——将吉
时间:2020-03-03 08:46:52

  梁韫着急叫着她的名字,“赵馨然?赵馨然?!”
  电话那头无人应答,梁韫焦急地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立马挂了电话,抓起自己的包,急急忙忙地冲出去,给赵馨然的经纪人打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等着电梯里到一楼的时候,梁韫双手用力握紧又松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301,应该是个房间号。可是C市这么大,任何一家酒店都可能有301这个房间号。
  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回想着有没有别的线索。
  脑子里一团乱麻。
  “叮——”一声,电梯到了。
  因这清脆的声音,梁韫灵光一现,突然想起刚刚那一阵混乱里,她隐约听到了两个字。
  凝神再想,确认了一遍,就在电梯门差点再次关上的时候,梁韫手一下伸了过去,等电梯门打开之后,一下冲了出去,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绯色!”
  梁韫“嘭”一声关上车门,对司机道。
  *
  绯色。
  今天祁未生日,贺隼过来给他庆生,祁未亲自去门口接。
  两个人并肩往里走。
  走着走着,祁未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在前面那个拐角处一晃而过,“咦?”
  “怎么?”贺隼问。
  祁未笑笑,“没什么。我刚刚好像看到赵馨然了。”
  听到这个名字,贺隼眸色转深。
  发现他对这个名字有反应,祁未忍不住调侃他,“怎么?认识啊?也是,这可是梁韫的委托人呢。不过她怎么在这里?”
  贺隼没兴趣接话。
  “对了,三哥,情人节我那天看到你了。真是看不出来,我们冰山一样的三哥也开窍了,都知道约人看电影了。话说,既然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什么带出来我们见见呗。我们这一群可怜的人,终于要有三嫂了……”
  祁未笑得贼兮兮的,说着说着,发现旁边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那目光可不算友善,赶紧住了嘴,疑惑着抬手摸摸,“有什么吗?”
  贺隼收回视线,“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在你嘴上缝多少针。”
  祁未一脸惊吓地双手捂住嘴巴,声音闷闷的,委屈巴巴,“三哥,我错了。”
  嘴上认错,心里却不由腹诽。
  他三哥这个脾气,是该有个女人出来管管了。
  只是梁韫看起来柔柔弱弱,好像也不怎么爱说话……
  祁未不禁想象了一下斯斯文文的梁韫和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三哥站在一起的画面。
  靠!简直小白兔和大魔王嘛!
  他突然有些担心梁韫的生命安全。
  推开包厢门进去。一见寿星佬出现,包厢里众人热情欢呼,相当捧场。
  *
  另一间包厢则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包厢里屏幕上放的不是什么MV,而是男/欢/女/爱,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包厢。
  赵馨然身上带着伤,衣衫不整的被一个中年男人强行搂在怀里,眼泪不止,却神情木然,连揽着她的手忽然探进她的裙摆,除了身体微微一颤外,再没其他反应。
  “低着头干什么?我叫你看啊。”赵馨然的下巴被人抬起,目光一触及到那屏幕上的画面,胃里就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闭上眼。
  “怎么?不愿意啊?”
  说完,见她不吭声,对方抬手就是一耳光,“别给脸不要脸。”
  赵馨然被扇倒在沙发上。
  她一动不动地趴着,那双被无数人称赞有灵气的眼睛,此刻死灰一片,只剩绝望。
  见她不动,旁边的人伸手抓着她的头发往自己那边拽,“装什么死!”
  赵馨然吃痛轻叫出声。
  被迫坐起来的时候,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看到门口的那人,哑巴了许久的赵馨然突然低低哭出声,“梁律师……”
  看清包厢里的场景,梁韫太阳穴刺痛一下。
  人渣!
  见到这不速之客,包厢里的保镖围了上来。梁韫不躲不避,在门口把事情闹大,更方便她把人带走。
  “慢着。”包厢里的人悠悠开口,叫住了自己的人。
  保镖让开。
  梁韫跟坐在沙发里的中年男人对上视线。
  对方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边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嗯,脏梁?还是蟑螂啊?”
  梁韫也笑,“朱先生,下周就要庭审了,我和我的委托人还有事情要谈,就不在这打扰朱先生了。”
  闻言,赵馨然着急忙慌站起身来,却被一把拽了回去。
  “都知道你梁律师的厉害,你非要把馨然带走,我也不好拦。不过凡事都要讲个前来后到,梁律师连杯酒都不跟我喝就想把人带走,似乎不太讲规矩吧。”
  看他这样子,是打定了主意,梁韫咽了咽口水,心里只盼着自己搬的救兵能早点来,表面上故作轻松地走进去。
  她一走进来,门就被关上了。
  一时间,耳边全是那些叫人恶心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梁律师倒酒。”沙发里的男人笑吟吟地在赵馨然身上摸了一把。
  赵馨然赶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倒酒,手都在抖。
  赵馨然倒了杯子的三分之一就停下了,正要放下酒瓶,小腿就冷不防地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歪倒在地,脸撞在茶几角,一声闷响。
  “倒这么点是故意给我丢人?!”
  见状,梁韫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脸上一大块青紫。
  梁韫强压着火气,将赵馨然拉到自己身后站着,弯腰将酒杯倒满,然后一饮而尽,倒拿着酒杯,“朱先生,可以了吗?”
  见他一直不说话,梁韫拉着赵馨然就往外走。
  “慢着。”
  他一开口,保镖就把她们两个人拦下。
  梁韫转头。
  一直坐在沙发里的人站了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西服,面带微笑走过来,在梁韫面前站定。
  “朱先……”
  梁韫话未说完,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摁到了墙上,衬衣领口一下被人拽开,胸口突然袭来的凉意,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泼下。
  浓烈的屈辱、愤怒和恨意在这一刻爆发,梁韫一声不吭,奋力挣扎。
  面前的男人也被她激得不轻,闭紧了嘴巴,脸上松弛的肉都在抖。
  他就快要挣脱的时候,“啪”一声,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
  梁韫只觉得半边脸都没了知觉,甜腥味在嘴里炸开。
  “你放开她!”见状,赵馨然红着眼就往这边扑,却被保镖拦了下来。
  梁韫第一反应就反手准备扇回去,手到半空中被人握住,摁到墙上的瞬间,他整个人撞了过来。
  “咚”一声闷响,梁韫觉得骨头都要撞碎掉,咬牙忍着。
  “好软。”他紧贴她,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正要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颈间突然抵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男人身体一僵,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识趣地慢慢松了手。
  梁韫脸色发白,却不失冷静,握紧了手里的发夹。她还不至于单纯到没有任何准备就到这种地方来。
  感觉他想要挣开她,梁韫勾勾嘴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发卡尖深陷进皮肉里,她笑得轻蔑,“朱先生刚刚不是叫我蟑螂,那就该知道蟑螂的厉害吧。蟑螂送进监狱的人不少,送进地狱还一个没有,您要不要开这个头?”
  面前的人半晌不说话,最后扯着嘴角凉凉地笑,“梁韫,你最好祈祷梁老爷子一辈子别断气。”
  “这个,就不劳朱先生你操心了。”
  梁韫看着扣着赵馨然的保镖,“放了她。”
  保镖看看自己老板后,松手。
  “先出去。”梁韫对赵馨然道。
  等赵馨然出去之后,梁韫带着自己的人质退到门口,等自己退出来之后,将他用力往里一推,趁乱拉过包厢门。
  里面的人一下扑了上来。
  梁韫死命拉住门。
  她要是现在松手,里面的人立马就会追出来。
  以这位姓朱的心眼,要是再被抓进去,她真的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但是这样下去,不出三分钟她就会撑不住。
  焦灼之际,一根木棍斜别进了门把手里。
  梁韫回头,是赵馨然。
  她脸上有伤还有泪,不过却异常冷静。
  里面的人疯狂拽门,这根拖把杆也撑不了多久。
  “分开走。”梁韫道。
  赵馨然一点头。
  两个人分开往外跑。
  梁韫边跑边将衣服胡乱扣好,刚跑过一个转角,就听见“啪”一声,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追过来了!
  梁韫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灵机一动,看到一个没有亮灯的包厢,飞快躲了进去,像是脱力般,人往门边一靠。
  在发现包厢里竟然亮着一只蜡烛的瞬间,“啪”几声清脆响声,灯大亮。
  看到坐在人群中的贺隼之后,梁韫大脑霎时——
  一片空白。
 
 
第12章 
  梁韫浑身僵硬地站在门边。
  她没想到这间包厢里会有人,更没想到贺隼会在这里。
  他也在看她。
  梁韫只觉得他的目光像是针,扎得她原形毕露,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察觉到他的目光往下移的时候,梁韫默默别过脸,掩住被打的左脸,手揪紧了领口。想到现在的自己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脸上的血色就一寸一寸地退下去。
  她的满腹心思都在贺隼身上,并没注意到包厢里的所有人其实都在看她。
  “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一人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
  梁韫一怔。
  祁未脸色微变。她现在的样子跟上次在欢迎会上的差得太多,又缩在墙角,若不是注意到三哥一直盯着她,他都认不出她是梁韫。
  她现在这副样子。她不说话,三哥也不说话,简直就是大事不妙,祁未抓起自己的外套正要起身准备过去。
  可是他一动,梁韫就像是惊弓之鸟般,连招呼都没打,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般,飞快地点了下头,像是致歉,着急忙慌拉开包厢门想要离开。
  “梁韫!”祁未着急叫住她。
  一时间,包厢里的人因为这个名字,面色各异。唯独贺隼依旧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那人。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梁韫停在了门口,祁未赶紧从沙发里侧绕了出来。
  祁未不知道,梁韫并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停下。
  梁韫这一开门,让原本已经从门口走过的人突然回了头。
  迎面撞上。
  一看到她,对方牵起一边嘴边,得意又轻蔑地笑着。
  梁韫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不等她反应过来,对面那人突然伸手,手从从她颈窝抓过,头发、衣领胡乱握住狠狠往外一拽。
  梁韫吃痛轻呼出声,“咚”一声闷响,整个人被拽倒在地。
  祁未一愣,还没迈腿,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已经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三哥?”
  包厢门被一把拉开,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不及反应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拳,直接撞上旁边的墙,半晌未缓过来。
  梁韫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人逆光站在门口,宛如神祇。忽然光线一暗,他弯下腰将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肩上,盖住了她所有的狼狈。
  梁韫不由攥紧了身上的外套,就像是躲进了一个安全的壳里,手脚虚软,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梁韫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头垂得低低的,只看到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地毯上,一步步朝那人走去,脚步很稳,几乎没有没有声音,可是却像是踩在她心尖上,身体止不住轻轻颤抖,不由抬头——
  他对着刚刚站起来的人又是一拳。
  血溅了出来。
  梁韫心里猛地一跳。
  贺隼并没有就此停手,一手攥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摁在墙上,一手握拳一拳一拳全往他脸上招呼。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溅到他白色衬衣上的血却格外扎眼。
  梁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隼,或者准确地说,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这样的贺隼。
  这样的,即使鲜血溅到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激动的贺隼。
  可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下,她却感觉到了汹涌浪潮和尖锐冰刀。
  看着这样的他,梁韫说不出现在的心情,像是被吓傻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对劲,祁未冲了出来,看到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早已没有意识的人,直接愣住。
  “三哥……”祁未喃喃。
  像是听到了祁未的声音,贺隼终于停了手,任那人沿着墙壁滑倒。
  “三哥。”祁未只叫了他一声,没了下文。因为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贺隼并没有理会祁未,而是径直进了包厢,走到茶几旁,拎起一瓶红酒,身体稍稍一低,握住瓶颈往茶几边上一砸,殷红的酒夹着碎玻璃洒了一地。
  在座的有人轻呼,匆忙起身避让。
  贺隼却是视而不见,握着剩下的碎酒瓶折回身。
  全城表情寡淡。
  包厢里鸦雀无声。
  这样的贺隼连祁未都没见过,直觉不妙,赶紧出来抱住他,“三哥!三哥!别冲动,三哥!”
  贺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祁未推开,出门的瞬间,跟梁韫说了声,“进去,把门关上。”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这是他今天晚上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进去,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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