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狂上加狂
时间:2020-03-06 10:24:43

  眠棠睁着妩媚大眼,干脆倒入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耳朵,娇娇弱弱地道:“再说一遍有什么意思?有种,你不带我,我做一遍给你看……”
  崔行舟知道,这小娘皮可是敢说就敢做的。要是搁在北大街,就冲她说的那些气人话,哪户男人能忍,且得给她一顿好打。
  可这滑得跟泥鳅似的小娘皮又打不得,不然她还得跑。崔行舟真是觉得自己有些宠坏她了,让她越来越没个形状,当下决定好好地教训她一段,于是两臂一用力,便将她抱起来,大步朝着卧房走去。
  偏偏眠棠还小声喊:“干嘛啊,我的院子在那边,我才不去你的屋子!”
  崔行舟也学了她方才的欠揍样子,贴着她的耳朵道:“晚了,爷今晚要用刑!”
  不过这一晚上的大刑伺候,到底是没能进行下去。
  胡闹到一半的时候,眠棠突然觉得肚子疼。
  崔行舟看她不香是假装,脸儿都疼白了,连忙去叫郎中。
  郎中夹着药箱子急匆匆地赶来,这一诊脉,竟然切出了喜脉。只是胎相略不安稳,须得静卧保胎。
  崔行舟听闻了眠棠有孕的事情,如遭雷击,脑子一点点地回想自己刚才的动作,真是越想越心惊,恨不得跟自己两巴掌。
  最后他包裹住了眠棠的手死死握住,就算后来眠棠喝了安胎药,也安稳下来睡着了,都不撒手。
  当太妃知悉了眠棠怀孕后,总算找寻回了做母亲的尊严,将儿子崔行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而眠棠因为身子不适,总算是躲过了太妃骂,但太妃看未来儿媳的样子也是恨其不争,长吁短叹:“挺伶俐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当心,我说你这几日怎么这么能吃,还心想要不要找郎中给你看看,没想到竟是真的……你也凭着他胡闹!若是这一胎真伤了根本,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眠棠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婚前便怀了身孕,一时也百味杂陈,后悔自己没有早早做了避孕的措施。
  她是陆文的身份一直没有告知崔行舟,二人的婚姻之路能行进到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孩儿,若是以后两人一拍两散……孩儿该怎么办?
  想到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羸弱的小生命。
  眠棠决定,自己身份的事情,现在不能说破,现在的她身子骨不好,恐怕是承不住王爷的滔天怒火,她倒是不怕,可是肚里的孩儿可承不住闪失。
  好在王爷是男子,将来嫌弃她的话,停妻再娶也不怕耽误青春。而他若真不容她时,她也要将自己的孩儿带走!
  太妃原指望着这未来的儿媳羞愧难当,向她忏悔自己的品行不端,就此落人话柄,她再大度地宽慰着眠棠,也算抖了做婆婆的威风,扳回些长辈颜面。
  可是没想到眠棠还是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时不时还发发呆。
  太妃等了又等,略没了趣儿,便提醒着她:“你这是未婚先孕,若是传扬出去,不光是你脸上无光,就是你腹内的孩儿也要受了你的连累……”
  坐在一旁的崔行舟不爱听了,冷着脸道:“她怀的是我的孩儿,怎么就脸上无光?她肚子里的若是男孩,便是王府的嫡长子,将来承袭王位,受什么连累?”
  太妃被儿子堵得不行,只气得冲他瞪眼睛:“人言可畏!你娶的是正妻,又不是纳妾!让未婚妻未婚先孕,我就没看哪位王爷干出你这等出格的事情来!”
  眠棠这时从枕头底下取了小算盘,又开始扒拉了起来,看得王妃都傻了眼:“你……这又是算什么呢?”
  眠棠扒拉了一圈道:“郎中说我是一个多月的身孕,若是过两天就成亲,待孩儿出世时,应该也能糊弄过去……太妃不必太担忧,这些个都是小事……就是提前婚期的话,可能要费些银子,我算算从简些能不能将账目平了……”
  崔行舟接口道:“最近府里新入了银子,你不用想着节省,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情,弄得那么寒酸才真是丢了王府的脸呢!”说着,他也起身来到书桌旁翻检上面的黄历,“后天的日子不错,实在不行,就提到后天得了……”
  眠棠伸脖子看着窗外的天道:“这两日阴天,若是下雨,之前准备的嫁衣太薄,有些穿不得,恐怕要换成厚的……不如再延后几天,那嫁衣是京城里的绣娘亲手缝的,花纹式样特别好看,我想穿那件。”
  现在眠棠想要天上星星,崔行舟都能命人造梯子去摘。听到眠棠怕下雨穿不了漂亮的衫,立刻又往后翻了翻道:“要不然十日后呢?一般眞州到了这个时节,都是清爽的天气……”
  太妃气得听不下去了,起身便回去了。反正她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都是主意大过天的,轮不着她这个老太婆子跟着操心。
  她得回去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且得活得长命百岁些。
  接下来的即日历,王府的管事和下人们全都忙翻了天。
  成礼的事情的确不能再拖了。这等子家丑,且得遮掩着,总不能让人察觉,王府的嫡子乃是未婚子的出身吧!于是所有发出的喜帖全做废,婚期愣是往前提了一个多月。
  就在这时,廉家也过来递话了,对于五爷的提亲,他们同意了。
 
 
第98章 
  当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廉家上下来说也是异常艰难的。
  廉苪兰在王府五爷上门提亲后,渐渐恢复了清明,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廉楚氏与自家老爷慎重商量后,觉得女儿也只能这么办了,世间千万好姻缘轮也轮不到她了。
  因为先前的种种,廉家跟崔家闹得甚僵,细细想来得不偿失,莫不如就应了这门亲事。
  可若女儿不同意,那么也只能回绝了,回头再把廉苪兰送到佛庵里去。
  不管婚事能不能成,癔病总是要治,只是新寻的那位大夫不入府,只坐堂。所以每当下午诊病的人较少时,廉楚氏便会带着廉苪兰来针灸。
  后来那久久不曾出门的崔五爷竟然借着诊病的功夫,也去了廉苪兰最近常去的那家医馆针灸。
  那位五爷斯斯文文,只对廉姨妈说要跟小姐说上几句。
  于是廉姨妈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思,便允了他跟女儿在庭院的竹林旁说上几句,她和丫鬟隔着不远地看着。
  后来也不知道五爷说了什么,廉苪兰回去后茶饭不食,过了足足一天后,居然点头应下了这场婚事。
  于是就这么的,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也算让廉家的丑闻告一段落,莫要累及了家中子弟。
  只是这日子须得靠后,等着淮阳王接亲之后才能定日子。
  一时间,楚太妃的心病解除,复又恢复了呼朋引伴,设茶宴,品香会的蓬勃朝气,并时时带着秦氏会客,尽显淮阳王府主母与姨娘的一团和气。
  眠棠在床上躺了五日之后,胎相渐稳,后背似生了痒一般,怎么都躺不住,便想起来偷偷走一走。
  奈何她屋子里不光有芳歇碧草两个丫鬟,还另有太妃委派过来的大丫鬟幻雪和雁容。
  八只眼睛齐盯着淮桑县主,敢动一动,便有人忙不迭去寻太妃或者是淮阳王来。
  崔行舟这几日送走了京城上差,也不怎么出府了,大部分时光就如此时一般,一把藤椅半躺在床对面,拿着一本书,就着一壶清茶就能消磨大半时光。
  眠棠今日躺在床榻上看了一会崔行舟给她拿来的两本连环画册子。
  只因为郎中说孕妇不能累着眼儿,崔行舟就禁了她看文字密密麻麻的书册子,弄了这些个给孩童看的画册给她消磨。
  眠棠忍着性子看了一会《三顾茅庐》,又看了一会《黑山老妖》,接下来便仰躺着数了数床边一根络子有多少穗子。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探头对专心致志看书的崔行舟道:“能不能让我下地走走,脚底板都要生草根子了。”
  崔行舟利索地放下了书,长腿一撑坐到了床边,掀开被子露出眠棠着了布袜的一双脚。
  眠棠唬得一缩腿,问道:“你要干什么?”
  崔行舟坦然道:“你不是说脚下生了草吗?我替你除一除。”说着便伸手去捏她的脚底板。
  眠棠笑着将脚踩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嗔怪道:“我都这般可怜了,你还要闹我,郎中昨日不是说我的脉象见平稳了吗?起来走一下而已,又有何妨?”
  崔行舟替她揉了揉腿肚子,安抚道:“多躺躺,总没有坏处,郎中不还说了,若是再多躺几日,才更保靠些。”
  眠棠不吭声了,却拉着崔行舟不放:“那你就给我看孩儿才看的书,那书画的都是什么,居然有哭闹不睡,便会被老妖抓走的桥段……”
  崔行舟听了忍不住轻笑:“下次我请了画匠专门给你画一本,若是哭闹着不肯躺着养胎,便要被挠脚心的桥段!”
  眠棠瞪眼想了想,疑心他要请的画匠,是前些日子他塞给自己那些香艳画册的画匠。这么一想,那画面顿时透着无尽的暧昧,叫人有些撑不住……
  崔行舟见她一直闹着无聊,便扯了一本子异闻志异道:“你乖些,我念给你听,这样既不费眼睛,又能消磨光阴……”
  就在二人说笑的功夫,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妃领着廉姨妈和廉小姐来看望县主来了。
  崔行舟皱眉道:“母亲心里也太没数,现在她如何操劳得待客,不见!”
  说这话时,那太妃已经领着人走到了院门口了。碧草说话比较愣,在其他丫鬟有些迟疑时,她已经快步出去了,毫不修饰地跟太妃传话:“王爷说了,县主正困乏,不宜劳神见客,还请廉夫人和廉小姐改日再见。”
  太妃其实等着就是儿子的闭门羹,向来不善于推拒妹妹的她略松了一口气道:“你看吧,我就说你不必来见。淮桑县主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说话都不利索,你要与她赔不是,也须得改日……”
  廉楚氏经过之前的折腾,气焰已经湮灭了许多。她也清楚知道,这个柳眠棠可不是那等子娇软可欺的女子,提刀拎人脖领子时,真是杀气腾腾,都叫人疑心她先前是做什么勾当的。
  这次她来,还真是给柳眠棠赔不是的。不管怎么样,廉苪兰到底是嫁入了淮阳王府,跟这位柳眠棠成为妯娌。
  以后她们既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过一过场面,挽回些许着场面客套。
  可没想到,她领着女儿来见太妃研究了过礼的事宜后,提出要见一见县主,太妃却面露难色,说县主身子不爽利,不能见客。
  廉楚氏疑心是柳眠棠记恨了自己,所以赌气不见,这才坚持磨着太妃引着她们母女来见。
  没想到,人都走到门口了,却吃了闭门羹。
  那碧草传了话后,便脚不沾地回转院子了。
  此时廉苪兰隔着院墙,隐约能听见王爷和淮桑县主的说话声,接下来居然是崔行舟磁音低沉地朗诵文章的声音。
  隐约还能听见那位县主挑剔道:“读的都是些个什么,你且拿你方才看的诸子兵法读给我听。”
  说话如此的不客气,着实是短缺了妇德教养。
  依着淮阳王平日清冷不容人的性子,大约是要出声申斥嘲讽一番的。没想到不一会,那男声便转了内容,真的读起兵法来了。
  廉苪兰僵站在那里,想着她听太妃说,县主身子不爽利,表哥这几日都在府里陪着她。
  廉苪兰跟这位表哥也算是做了几年的未婚夫妻,从来没有见过崔行舟柔情蜜意过,就算她特意写了情诗,都不见表哥知情知趣。
  在她看来,崔行舟就是个严谨周正,不解风情之人。可没想到,他在那个女人面前,倒像是换了瓤子似的。
  想到这,廉苪兰敛了眼目,低声道:“母亲,既然县主不适,我们还是回去吧。”
  廉楚氏现在可没有以前,到了王府如在自家庭院里闲庭散步的安适感觉了。听女儿这么说,她便客客气气跟姐姐辞别,领着女儿出门了。
  可上了马车,廉楚氏便气呼呼道:“好大的架子,长辈都到了她的院门口都推辞着不见,以后她若是给你小鞋穿,你可不能忍,有你姨母给你撑腰,就算你嫁给的庶子,也不必受了她的闲气。”
  廉苪兰扭了头,连看都没有看母亲一眼。她前些日子被惊吓折辱得失了神智,一时间做了许多的出格事情,一方面是真的受了惊吓,情绪崩溃,另一方面也是奢求表哥能顾念旧情,可怜着她,收了她。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从她听从了短视母亲的话,跟表哥推拒了婚期起,她此生的命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得面目全非,苦不堪言。
  所以现在,她有什么心事,都不跟母亲说,当然更不会告知长舌的母亲,那位县主大约是怀了身孕。
  不然的话,母亲必定要追问她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母亲是个不能成事的秧子,廉苪兰就此也不会再跟母亲说些什么。毕竟自己也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平日里父母看着倒是疼爱自己,可涉及到家族兴衰的大事时,她也是个可以被牺牲,被推出去嫁给个庶子瘸子的。
  廉苪兰的疯病是大好了,可是心却比以前更加冷硬了。
  看着屋外的石板路,她嫁入王府那日,大约也是这般的路程,只是当年准备成亲的霓裳嫁衣,满绣盖头犹在,可是掀起盖头的人,却不并不是玉树临风的表哥,而是个病怏怏的瘸子了。
  廉苪兰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缓缓地放下了马车的帘布……
  再说眠棠,在王爷的骄横干预下,绝了所有的交际,终于在成亲的两日前可以下地略略走动了。
  据诊病的郎中说,眠棠肚子里的小世子倒是个顽强的,这几日来胎心愈加有力,算是坐稳了胎床。只要以后精心调养,便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眠棠一心记挂的嫁衣,却被崔行舟强令着改了腰身,不许勒得那么紧。
  看着被改大腰身的嫁衣,眠棠有些发急:“我如今又没有显怀,你改得那么松干嘛?”
  崔行舟却板着脸道:“我是不知道腰身这么紧,不然早就给改了,你就算没怀孕,也不许穿着这种紧绷勒出屁股的贴身裙子招摇!”
  眠棠觉得崔行舟的臭毛病真是暴露得越来越多了,气道:“这明明是京城里最新流行的三裥裙,讲求走路摇曳生姿,半步轻轻移动,为了这裙子,我练了李妈妈教得走路姿势,可你如今乱改,变成了布袋子,谁人知里面装的是萝卜腿还是壮柱子?我先前的功夫竟然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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