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临县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送回顾诚才能免去自己家的嫌疑,我找到顾诚时已经简单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大碍只有轻微的脱水和擦伤,因为怕他中途醒过来,我也给他注射了轻微的镇静剂。
看着前方的国道,我终于想到可以在回去的路上,谎称是在路边发现的孩子,这样既能掩盖杜鹃岭的秘密又能洗清自己家的嫌疑。”
聂涵川:“你怎么知道李鹤在回程的路上一定会睡着,万一他清醒,你就没有机会将车后面的孩子抱出来,假装是在路边发现了。”
葛长信:“我和李鹤多年的搭档,他的习惯我一清二楚,即便他不睡我也会在他的水杯里放微量的安眠药,无论如何都是万无一失的。”
一旁的胡侃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想得还挺周全的!”
葛长信似乎已经对他人话中的讥嘲之意麻木了,只是继续说道:“一切都按照我的安排进行,顾家找回了孩子对我也是千恩万谢,我太太的秘密也没有曝光。
后来每年的中秋节前后,我都是24小时看着人,也可能是被顾诚砍伤后活动能力受限,反正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过事。
很快县城拆迁,我也调去了市里的医院,临走前我将一切都埋葬在了杜鹃岭内,那时我真心希望发生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夫妇俩的一场噩梦。”
“可大部分时候,噩梦不会自行褪去,那不过是懦弱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沈梵轻柔的语调,回荡在这一片惨白又空灵的房间里,恍若葛氏夫妇永远也躲不开的诅咒。
葛长信浑浊的眼珠盯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怜悯与憎恶。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应该还有一章就完结啦!感谢小可爱们一直的支持哦!感谢在2020-02-11 18:03:34~2020-02-12 11:5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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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邱铭:“那十年后顾家的一系列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葛长信:“这十年我和邓霞过得都很平静,也许是换了个环境,加上我经常陪着她,我太太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基本上和正常人无异了,她似乎忘记了杜鹃岭那一段的记忆,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年前,顾诚十五岁生日,友年给我们夫妇发了请柬,说是要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其实这么多年来,孩子每年过生日,他都会请我们去,但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当时我心存侥幸地想:毕竟过了十年了,时过境迁,而且我也已经从医院辞职办好了移民手续,很快我就会带着邓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国家安度晚年。于是我一昏头就答应了。”
聂涵川:“所以顾诚之所以能认出邓霞凶手的身份,就是因为看到了落地窗上反射的她右肩胛骨上的伤疤?”
葛长信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在不停地打着颤:“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会记得!
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顾诚继续说下去,于是我趁着黑暗拧开了落地窗的插销,外面的暴风雨一下冲了进来,我趁乱到了顾诚身边把他弄晕了。”
沈梵:“一个十五岁的健康男孩,可不是说晕就晕的,你怎么做到的。”
葛长信:“为了时刻防止我太太发病,我随身常年带着她的药,那是一种治疗躁郁症的喷雾,里面含有大量的镇静剂成分。”
“然后为了永远掩盖住当年的秘密,你又利用职业上的便利,在医院害死了顾诚是吗?”胡侃听得气得不行,当场就要发飙。
“不!我没有!”没想到葛长信却立刻矢口否认:“当时在生日宴上我弄昏了顾诚后,回到家中我就很懊悔,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既然当年做了那么多的孽,如果顾诚醒来后想起一切,我和邓霞认罪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们已经过了十年的安稳日子该知足了,可是没想到,还没几天友年给我打电话说,顾诚得了脑膜炎去世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经过了生日宴上的那一番刺激,邓霞的记忆似乎也开始恢复,她开始说梦见自己曾经残杀过好几个孩子。
虽然我知道那都是真的,可是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渐渐地她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似乎认定了梦中的一切都是事实。
我太太本来就是非常善良温柔的人,铺天盖地的自责和愧疚感迅速压垮了她,于是还没到年底她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聂涵川和沈梵听了这话正暗自疑惑,胡侃已经忍不住开了口:“小样儿,跟我们装是吧,你老婆要是那时候就不在了,那黄萍之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顾友年和顾欣呢?”
葛长信听到这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们为什么这么问?黄萍的死不是雪天路滑造成的意外吗?友年和欣欣不是交通事故吗?”
嗯?这下所有人都呆了,还没有等大家在脑中将这其中的逻辑理顺,却见葛长信缓缓地站起身道:“好了,该说清楚的我都说清楚了,我们夫妇欠了那些孩子的,我们也只有来生再赎罪了!”
沈梵和聂涵川听到这里便心道不好,两人飞身上前便要去夺葛长信手中的手术刀,然而却终归迟了一步,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随即扬起一弧冲天的血箭。葛长信是外科医生出身下手又快又准,即便叫120也是来不及了。
数日后,专案组别墅内
午后阳光正好,小区内种植的玉兰花在和煦的春风中竞相吐蕊,整个小区一派春意盎然,让人心旷神怡。
别墅内,咖啡香气四溢,肥猫午睡正酣。
程慕昭和沈梵两人坐在客厅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手中捧着各自的咖啡杯,似乎也正在享受美妙的下午茶时光,可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人浑身上下都有些许的紧绷,眼角时不时地扫向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聂涵川,似乎对电话内容十分着紧。
“好,是吗?那太好了!代我谢谢你们邱队,改天请他吃饭!”聂涵川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他应该是挂了电话,脚步急切地向客厅走来,人未至声已到:“好消息,刚刚李聪通知我,说顾欣已经醒了,医生评估后觉得问题不大很快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哇!太棒了!”众人由衷地发出一阵欢呼,为这个顾家唯一的幸存者而感到高兴。
程慕昭:“顾家的案子省厅打算怎么收尾?”
聂涵川:“十多年前的儿童失踪案的元凶是邓霞,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葛长信也承认了自己包庇罪犯的事实,虽然两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但是至少当年的案子也算沉冤得雪。
至于顾诚的去世,目前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还不能证明他确实是被谋杀的,而且葛长信至死也没有承认对顾家人下手,他既然当时已经将十多年前的罪行和盘托出,没道理隐藏后面的这几起案件,所以我倾向于他说得是真话。”
程慕昭:“难道说害死顾诚,导致黄萍意外和造成顾家父女车祸的另有其人?还有葛长信最后信誓旦旦地说邓霞在黄萍意外前已经死了,那么当天让黄萍以为邓霞还活着,并导致了意外发生的那个人是谁?”
聂涵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程慕昭的问题,沈梵便在一边开口道:“你们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沈梵:“那晚在我回家路上尾随我的人是谁?我曾一度认为是葛长信,但从那天他坦白的情况看,在顾诚生日宴后,葛医生夫妇就开始等待着上天对他们往日罪行的惩罚,因此他不会也没必要跟踪尾随我。
所以我倾向于这个案子中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左右着案情的发展,且这股势力对当年的真相一清二楚。”
聂涵川听到这里不由地点了点又补充说道:“那天葛长信否认了对顾家人下手后,我就一直在反复回顾自己之前的思路,在黄萍意外死亡这件事上,我觉得当时的考虑可能太过于完美了。”
程慕昭:“怎么说?”
聂涵川:“当时我们的推测是,黄萍因为和邓霞相熟,所以一直知道她右侧肩胛骨上有疤痕,又在那天意外看到落地窗上反射的景象,猜出顾诚生日当晚也应该是通过玻璃反射看见了邓霞的疤痕所以认出了凶手,接着她冲出家门想去找葛长信理论,结果在单元楼门前的凸面镜中竟然看到本应该已死亡的邓霞,从而意外滑倒身亡。”
程慕昭:“不错,这有什么问题?”
沈梵在一旁开口道:“这太牵强了!”
程慕昭:“牵强?”
聂涵川:“不错,这些天我把整个思路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虽然元凶是邓霞没错,可是总觉得当时黄萍能够确认凶手应该还有别的契机。
慕昭,如果你是黄萍,仅凭想通了落地窗玻璃反射宾客背影和邓霞背后有伤,是否就能笃定她是凶手?
要知道在那时,葛医生夫妇还是顾家人眼中的救命恩人。
而且邓霞从受伤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如果我是黄萍应该不会轻易去怀疑他们夫妇俩,毕竟当时从顾诚的角度能看到的人远不止葛氏夫妇两人。”
程慕昭:“所以,你的意思是……”
聂涵川:“我想当时黄萍可能得到了某种更确定的证据,使她能确认邓霞就是凶手!
而且这两天,胡侃和魏骁又去再一次落实了邓霞病亡的时间,确认葛长信没有撒谎,那么出现在凸面镜里的【邓霞】又是谁呢?
顾家在十年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其实都是当年顾诚走失案的延续,我有理由相信当年的走失案还有一条我们不知道隐线。”
程慕昭:“可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啊?”
聂涵川:“不,我们有!根据葛长信的供述,当年他找到小顾诚时,邓霞不知所踪,后来被找到时右侧肩胛骨已经被砍伤,葛长信因此认为是小顾诚在挣扎的过程中砍伤了妻子,这才逃过一劫。
但是顾诚当年只有五岁,五岁男孩的正常身高在1米到1.2米之间,邓霞身高为1.67米,顾诚手持砍刀确实能够达到邓霞肩胛骨的位置。
但是一个五岁孩子举起有一定重量的砍刀已经颇为费力,再想在邓霞身上形成那么深的伤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当时邓霞已是疯癫状态,如果是顾诚将其砍伤,她为何不反击?而是任由顾诚昏倒在屋后的草地上,从而一下被葛长信发现并救回。”
程慕昭:“所以你怀疑是有人砍伤邓霞,救了顾诚。”
聂涵川:“不错,所以当时葛长信没有看到妻子,是因为她追逐砍伤她的人而去,这才给小顾诚赢得了生还的机会。”
程慕昭:“所以你怀疑是当年的那个人向黄萍提供了线索,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向警方报案呢?”
聂涵川眉头深锁喃喃自语道:“这确实是一个谜,而且我总有种感觉,这位无名者对葛氏夫妇和顾家都有着极深的恨意。”
就在这时,谭慧发出一声大叫,骤然打断了聂警官的装X高光时刻:“哇!头儿,你们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众人立刻围到了谭慧的电脑前,只见屏幕上是一张经过高清处理的视频监控。
谭慧:“撞了顾欣父女的肇事车辆不是被发现一直有跟踪顾家人吗?
我这一阵子就通过H市各路口的监控一直在找他的踪迹,终于让我把他给逮住了,唉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屏幕上肇事车辆正开出半个车身,驾驶座上赫然是个穿着黑衣的长发女子。
这个如影随形的黑衣女人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聂涵川、程慕昭、沈梵三人心中皆是一惊,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还有着怎样的谜团呢?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糖果屋的案子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敬请期待本书的最后一卷《最后的谜题》。
因为是最后一卷啦,某Z要把所有的线索再梳理一遍,本周就不再更新啦。
小可爱们,我们下周一晚21:00不见不散。
第五卷 :最后的谜题(终卷)
第74章
初夏时节
H市今天的天气格外燥热,天幕中已经浮上了大块的云朵,空气中多了些潮湿的气息,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洗涤这个憋闷多日的城市。
市中心地标建筑天幕之星的顶层咖啡厅里却仍然是清凉的,舒缓的音乐揉着咖啡苦涩中泛出的甜香,再配上极目所致的360度景观,似乎能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
今天是个工作日,咖啡厅里本就没什么人,又因为看起来暴雨将至,更没有人会挑这个时候来品尝咖啡,所以从中午过后,咖啡厅里就只得三位客人,虽是如此,侍应们仍殷勤地提供了无微不至的服务,职业操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三位客人是一起的,两男一女且长相都十分养眼,咖啡厅所有的侍应生都关注着那一桌的动静,就等着随时现场上演一出夺爱记。
程慕昭在来之前并没有告诉聂涵川和沈梵此行的目的,不过最近一年在H市发生的一系列耸人听闻的案件,虽然最后都有罪魁祸首伏法,看似案件得到了解决,但背后似乎总还有些难以解释的谜团,这让两人心中对于此次约会隐隐有了些猜测。
距离糖果屋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葛氏夫妇的离去而平静了下来,再没有关于顾家一系列意外的新线索出现,好像那些耸人听闻的事件,真得只是万中无一的机缘巧合。
聂涵川:“慕昭,什么事不能直接在别墅说?”
沈梵:“就是啊,这外面天都快下雨了,到时候回去的路上咱仨再被浇成落汤鸡,我大神的人设可就要崩塌了!”
程慕昭丢了他一记白眼,言归正传道:“这两天我又翻了一遍之前案子的情况,有了新发现。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因为没什么把握,所以想还是先跟你们俩说一下。”
聂涵川:“哦,说来听听。”
程慕昭:“H市近一年来发生的四起案件,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如果仔细翻阅这四起案件元凶的背景,就会发现其实他们似乎都和十年前叶菲菲的失踪案有关,我整理了一下,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