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情——爱丁堡Z
时间:2020-03-07 09:38:56

  而顾友年是男性,本就不知道凶手的特征,顾欣虽然是女性,但凶手是其长辈,因此她也不具备发现凶手身份的可能性。”
  魏骁:“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天生日宴上,除了黄萍、顾欣外只有两名女性,分别是顾诚的姑姑顾友华和葛长信的妻子邓霞。”
  胡侃震惊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几位大神道:“我去!不会是孩子的姑姑顾友华吧!”
  聂涵川没有直接回答胡侃的问题,他转而看向沈梵道:“老沈,下面看你的了。”
  沈梵对于“老沈”的称谓已经麻木了,他划开手机的屏保,对谭慧说:“谭警官,这里有投屏设备吗?我有个视频要播。”
  对于帅哥的要求,谭慧从来不忍心拒绝,立刻头如捣蒜般应道:“有的,有的,你等下哈。”很快视频就接好了,沈梵开始播放手机里的内容。
  谭慧:“沈顾问,这不是黄萍意外当天的监控吗?咱们之前看过了呀。”
  沈梵谈定地道:“往下看。”视频中黄萍在单元门口滑倒在地,接着监控中出现了顾友华一家人的身影。
  谭慧:“这个上次慕昭姐你们去拜访顾友华的时候也了解过了,确实是他们一家过去吃饭才最先发现了黄萍,我记得黄萍当时在昏迷前不是还对段兰说什么【顾诚还活着】的话吗?”
  沈梵一笑道:“不错,谭警官记得很清楚,不过放这段视频是想请大家看点别的,在这里。”
  众人顺着沈梵修长的手指看去,只见正对着单元门的不远处有一面凸面镜。
  因为顾家所在的这栋楼门口是个直角路口,为了业主们的安全,物业公司特意在楼口立了一面凸面镜。
  这样,两边路上的行人和车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另一条直角边上的情况。
  胡侃:“我觉得物业公司考虑地挺周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沈梵:“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谭慧立刻将视频比例增大,众人睁大眼睛看去,只见凸面镜里显示的另一条路上有寥寥几个行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应该都是春节走亲戚、串门的,看不出什么不妥。
  胡侃硬着头皮道:“几个行人。”众人都等着沈梵说出其中的玄机,没想到沈顾问十分淡定的微微一笑道:“没错。”
  众人:“……”鉴于大神们太喜欢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广大人民群众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程老师。
  程慕昭没有辜负人民群众的信任,立刻开始解释道:“正是这几个行人之一有问题,还记得当时黄萍冲出电梯时停了几秒钟吗?
  当时我们就分析过她是因为在找人,因此一开始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最先赶到的顾友华一家身上。
  但却忽略了凸面镜中的景象,因为她真正要找的人正从直角路口的另一边向她走来。根据段兰的回忆,黄萍在昏迷前说了一句话。”
  魏骁:“就是刚刚慧慧说的顾诚还活着这句话?”
  程慕昭:“不对,段兰的原话是【小诚他还活着!】”
  魏骁懵了,他挠了挠头:“程老师啊,这没啥区别吧。”
  程慕昭:“不!这有区别,正是这句话揭示了凶手的真实身份,那个潜藏了十多年的魔鬼!”
  客厅里鸦雀无声,只有程慕昭柔和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汉语言博大精深,特别是通过标点符号的运用,同样的一句话可能表达出很多不同的意思。【小诚他还活着!】可以理解为对逝去儿子的不甘,但如果我们在【小诚】后加一个逗号呢?”
  程慕昭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得众人心中一片雪亮,连绵十数年的冰冷杀意让所有人都在这午后一片春意盎然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魏骁声音带着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所以,黄萍最后说的话其实是【小诚,她还活着!】”
  在一旁听了半晌的聂涵川终于冷冷地开口道:“对,糖果屋女巫的真面目就是那个在当时据说已经离世的葛长信的妻子,邓霞!”
  胡侃立刻问道:“可是她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孩子?动机又是什么呢?”
  聂涵川面沉如水:“我们当面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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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众人几乎不用等聂涵川吩咐便迅速收拾停当,直扑葛长信家而去。
  聂涵川和邱铭简单介绍了推理出的案情,邱队当机立断,也带了手下刑警赶来。两队人马在葛长信家楼下汇合,考虑到凶手的精神状态可能极不稳定,且之前的案子手段极其凶残,邱铭和跟来的刑警都申请了配枪。
  到了葛长信家门口,众人才惊讶地发现,葛家的防盗门大开着,似乎早就做好了众人来的准备,邱铭和聂涵川在门口正在犹豫,忽听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贵客来了就请进吧。”
  邱铭和聂涵川互相打了个眼色,当下再不犹豫依次进入了屋内,里面的摆设和上次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铺天盖地的惨白,邓霞的遗像静静地摆放在五斗柜上,葛长信坐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黑白照片中的妻子,好像周遭的一切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邱铭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拘捕令喝道:“葛长信,现在怀疑你们夫妇和一连串杀人事件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沙发上的葛长信仿佛聋了一般,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省厅的刑警见他并不配合,便要上前强制执行,岂料就在这时,葛长信突然从身侧抽出一把手术刀抵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邱铭立刻示意手下后退:“住手!别激动!快把刀放下!”
  邱铭的劝说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葛长信将刀又抵地紧了些,浑不在意那锋利的刀锋已经在他的颈部留下了明显的血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站在邱铭身后的沈梵突然开口道:“葛医生,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吗?不在乎我们知不知道真相?”
  听了这话,拿刀的男人极轻地冷笑了一声,居然缓缓地转过头来:“真相?小伙子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否则这一大帮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沈梵在这紧张到窒息的环境里却似乎十分地轻松惬意,他双手插兜,溜达着从邱铭身后走出道:“哦,我知道的都是我猜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我猜的结案入档喽!不过事先说好,万一我猜错了,把不是你老婆干得栽到她头上,那可不怨我,你们夫妻俩不能半夜站床头吓我哦!”
  说罢,便回身拍了拍邱铭的肩膀道:“走吧,邱队,回去我把我猜的和你说一下,咱这案子就算结了!”
  聂涵川知道沈梵是在激葛长信开口,便索性配合他,抬腿就要往外走。
  可邱铭是个实诚人,立马就慌了,赶忙小声和沈梵嘀咕:“沈顾问,咱可不能瞎猜,要讲证据!”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葛长信已经怒而起身,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我不准你们污蔑我太太!”
  沈梵脸色一变厉声质问道:“污蔑!你也配说污蔑!难道邓霞不是杀害那众多无辜儿童的凶手吗?你还要替她隐瞒多久!”
  这话想是说到了葛长信的痛处,他满脸的法令纹痛苦地皱在一起,持刀的手也在剧烈地战抖:“不,我太太,她,她是个可怜人!”
  沈梵这才平静地开口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也不想日后在他人口中,你的太太只是个嗜血残忍的疯子。”
  葛长信低着头小声地啜泣,好半晌才开口继续说道:“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大约20年前,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我还是刚进县医院的小年轻,因为工作太忙,怕照顾不过来,于是就将我太太送回娘家修养。
  可是没想到孩子出生时难产,因为缺氧太久导致大脑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也就是现在说的脑瘫。我太太也因此大病一场,精神上受了刺激变得郁郁寡欢。
  脑瘫的孩子永远都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长大,到哪里都会受到他人的嘲笑和鄙夷,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小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也怕我妻子精神上再受刺激。
  那时我们家几乎背靠着杜鹃岭,于是我就在山的深处盖了所房子,把孩子养在那里,又从老家专门找了人照顾他,我们夫妻隔三差五也可以抽时间进山去陪他,对外只说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为此我还刻意散播了杜鹃岭里有吃人妖怪的传言,那里本来就人迹罕至,这样一来更不会有人进山,也就不会发现我们家的秘密了。
  就这样过了四五年,生活倒也风平浪静,可是随着孩子的长大我发现他的性格越来越暴躁,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发狂。
  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将他养在深山里,恐怕早就要被邻居举报了。后来我和妻子一问才知道,她的祖上曾有人患有精神疾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隔代遗传,只想着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带他去外地的医院医治,看看能有什么药物暂时抑制住他日渐失控的行为,哪知道还没有等我采取措施就出事了。
  可能是这孩子动不动就发狂打人,我从老家找的人实在受不了,于是有一天也没有和我们夫妻打招呼就自行离开了。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通常我们都会去山里看孩子,估计那人不告而别也是以为我们第二天过去,自然也就知道她离开的事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捉弄我们,那个周末我恰好发烧病倒,妻子忙着照顾我,又怕去山里传染了孩子,于是我们两人都没有进山,等到我病好后,我们进山才发现…发现…孩子已经饿死了!”
  众人听到此处也都为葛家的变故而不胜唏嘘。葛长信红着一双眼睛咬牙道:“我那可怜的孩子,本就智力低下,他到处找吃的又找不到加之控制不住暴躁的脾气,所以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死状惨不忍睹。
  我妻子当场就昏了过去,我好不容易将她扶回了家里,又回到山里将孩子安葬。孩子死前的样子到现在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葛长信说到此处不禁老泪纵横。
  “那天我本以为所有的噩梦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个开始。”
  沈梵:“由于接连受到巨大的刺激,邓霞的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对吗?”
  葛长信没有看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她只是终日不言不语,我以为她是太伤心了,想着时间一长总会好的,可是后来情况却越来越糟,她经常趁我白天上班,自己偷偷溜到杜鹃岭的家中,一待就是一天,不吃不喝。
  那时候我已经是科里的骨干医生,根本没法天天看着人,只好尽量抽空出来陪着我太太。
  她跟我在一起时,也就是安静的坐着并没有什么暴力行为和过激举动,现在想来,也正因为如此,导致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时候县里已经开始有孩子走失,找不回来,可我当时脑子已经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有把那些事和我太太联系在一起。
  直到顾诚走失前一年的中秋前夕,因为当年我的孩子是在那几天没的,所以从那以后的中秋节,我和邓霞都会去山里的房子过。
  结果那一天,邓霞突然高兴地告诉我说,她把孩子找回来了,我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又是思念孩子过度了。
  结果等到中秋节我到了山里,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意识到,我们家将永远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因为在餐桌上出现了一个孩子,他穿着和我儿子死去时一样的格子图案衣服,像只被人丢弃的破洋娃娃一样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绑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而邓霞就坐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还在给他喂饭。那时我才知道我曾经那么温柔善良的妻子,她已经疯了!
  可我不忍心,不忍心告发邓霞,她的痛苦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子。于是我只好偷偷把死去的孩子掩埋,消灭一切可能让我太太被怀疑的线索。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时时刻刻盯着她,即便我上班的时候,也会找人去我们家看住我的妻子,生怕她再去伤害县里别的孩子。”
  “老葛,你糊涂啊!就算是精神上的问题,也是能治疗的,你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能讳疾忌医呢!”邱铭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插嘴道。
  葛长信苦笑了下:“邱队,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太迟了!后来我发现,邓霞只会在中秋节那几天发病,而且伤害的对象都是穿格子图案的孩子,于是我一到那几天就会把邓霞关在家里,自己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守着。”
  聂涵川:“那为什么顾诚还是出了事?”
  葛长信:“也许那就是天意吧,那天下午我本来在家看着邓霞,结果医院突然通知我临县有个危重病人,要我和李鹤当晚赶过去会诊,我没办法就想先去医院里报个到,然后请个邻居来看邓霞一晚。
  结果等我从医院安排好去会诊的事项回到家里时,邓霞已经不见了,我当时大惊失色,赶紧进山去找,果然让我发现顾诚倒在山中小屋的屋后草地上,而邓霞却不知所踪。
  我顾不上找人,只想着必须先把孩子救了,于是赶紧上前抱起顾诚就往山外跑,可我不能将孩子直接送还给顾家,那样警方一定会问我是怎么找到孩子的,我妻子的秘密就再也瞒不住了。
  正好当时因为马上要去临县会诊,我就将医院的救护车开到了家门口,于是我就先将孩子放进了车里。”
  聂涵川:“李鹤医生和你同去会诊,你就不怕他发现车内藏了个孩子?”
  葛长信笑了笑道:“李医生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我盖了块波点图案的布在顾诚身上,他绝不会掀开布看的。”
  沈梵:“那后来呢?你找到邓霞了没有?”
  葛长信:“找是找到了,不过找到时我才发现她后背右侧肩胛骨位置被砍伤了,伤口很深,即便恢复也会影响她整个右臂的活动能力。”
  沈梵:“知道是谁干的吗?”
  葛长信:“我估计是顾诚,也许是他在拼命挣扎时砍伤了我太太。”
  沈梵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点头道:“请继续吧。”
  葛长信:“我将我太太的伤口处理好,把她带回家,又给她注射了一定剂量的镇静剂,这才锁好门窗和李鹤一起开车去了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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