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妻如蜜——粟西米
时间:2020-03-09 10:2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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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宝松院那边闹哄哄,兰苑这里静悄悄,阿妧端坐在案桌前,手持毛笔,挺直了脊背,小脸肃穆,照着字帖,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着大字。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也是受到四叔的影响,小时候,四叔经常将她抱到腿上,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用玩世不恭的语调说着她当时懵懂到现在才有所领悟的家常话。
  “小妧妧,这脸好看是门面,字好看才是体面,两样都有了,才叫面面俱到。”
  四叔,其实是最明白的那个人,所以不容于沈家,唯有离开,才是出路。
  可母亲的出路又在哪里?还有她自己,将来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梦,乱心神。
  凝香掀开珠帘,气喘吁吁:“小姐,那边可闹腾了,吵得不可开交,大夫人那嗓门大得,唯恐外面的人听不到她在讲什么,真真是为了二少爷豁出去了。”
  “大伯母她说什么了?”
  阿妧写字的动作不停,脑子也没闲着,依大伯母那不依不饶的性子,唯一的儿子被打伤,她怕是跟秦昇拼命的心都有了。
  “听说大房要将秦表少爷赶出沈府,二夫人不太同意,后来二爷回来了,也是不支持,两房意见相左,争来争去没个论断,要不是老夫人在,真得打起来了。”凝香说得兴起,嘴皮子利索,双目发亮,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沈妧抬眸看她一眼,脸都红了,果然激动。
  “那秦表少爷呢?”
  问到当事人,凝香反倒一愣,歪脑袋想了想,不是很肯定道:“走了吧?”
  “走哪去了?”以阿妧接触到的秦昇,他心智强大,不太可能被外人影响到情绪。
  凝香回了句小姐等着,转身跑出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再次喘着气跑进来;“秦,秦表少爷回竹园了,据说是老夫人发了话,请他谨言慎行,凡事三思。”
  也就是,警告几句就放人了,秦昇那身份实在特殊,换她的话,她也没别的办法,总不可能真的将人撵了,万一哪天皇室又将他召回,恢复他皇族身份,到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沈家。
  更别说,秦昇在阿妧的梦里是个异常强大的存在。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秦昇相安无事,沈奎也变老实了,就是想报仇也得先把伤养好,而沈姝因为替秦昇讲了几句话被崔氏禁在屋里反思,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沈娥心直口快,一边穿针引线还一边抱怨:“我那二哥本就不着调,三妹只是说了句公道话,帮理不帮亲,也没大错,母亲这回有点较真了。”
  “母亲也是一时伤心,过两天心情好了,三姐兴许就能出来了。”
  沈娆是大房庶女,从小就没了娘,仰着崔氏鼻息过日,言行举止样样小心,谁也不得罪。
  一旁的沈娅听着姐妹俩谈话,忽然哼一声笑出来:“别看三姐平时不声不响不争不抢,人家心里头明白得很,知道自己要什么,要不是她盯上了秦表哥,又为何会撞见二哥和秦表哥起争执呢,秦表哥不来沈府,也没见她主动去前院找过二哥。”
  沈娅被祖母罚抄一百遍女训,牵挂容峥又不能去探望,心里头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看谁都不像好人。
  沈娥护犊子,不能忍受同胞妹妹被如此诋毁,捏紧绣花针对着绣绷狠扎下去,尖针戳破织锦发出呲的一声,沈妧坐在角落里听得都是心头一颤。
  “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乱嚼舌头,也不怕咬了舌头。”
  沈娥怼起沈娅来,那是毫不客气,沈娅听她那冷嘲热讽的语调,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又觉得自己委屈:“几个姐妹里,只有三姐遮遮掩掩,装得跟病西施似的,平日里看不到人,可唯独是她撞见二哥和秦表哥打架,这本身就值得奇怪了,难道三姐有预知的能力,亦或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六妹妹,你来评评理,看我说得对不对?”
  沈娥和沈娆是一房的,沈娅势单力薄,转眼又扯上沈妧,将她拉入自己阵营。
  沈妧盯着锻面上碧油油的荷叶,正打算在叶片上绣一只蜻蜓,陡然听到沈娅喊自己,差点把手指给戳了。
  “自己理亏,讲不过就找帮手,你也只有这点出息了,难怪容表哥瞧不上你,不让你进门,祖母罚你抄女训一百遍都是轻的,没关你禁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沈娥不无奚落道。
  沈娅涨红了脸,胸脯鼓囊囊,气得一下站起,手指着沈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们大房能耐,考不上进士,还求到祖母那里,借银子买官,等以后分了家,我看你们找谁要银子去。”
  “长辈之间的事,是你一个小辈能够妄议的?沈娅,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沈娥也觉得理亏,干脆避而不谈,从德行上指摘沈娅。
  沈娆看看二姐又瞅瞅四姐,想劝架,可又插不进话,白嫩小脸皱成了包子,回头去看沈妧,气定神闲绣她的花,两耳不闻窗外事,由衷佩服。
  六妹年纪最小,但在几个姐妹里属她最有定力,讨得了祖母欢心,又能游离在是非之外,谁也不得罪。
  沈娥和沈娅面对面站立,形成对峙之势,你一言我一语,你来我往,谁也不想落下风,赵嬷嬷抱着一沓绣样走进屋,看到里头剑拔弩张,不消停的两个小姐争得面红耳赤,嘴角的笑意也转瞬即逝。
  “二位小姐既然无心课业,那就各自回去吧,奴婢才疏学浅,只能教习你们绣活,这嘴上争霸的功夫,实在无能为力。”
  赵嬷嬷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在沈府也算有一席地位,她这话一出,明显有赶人的意思,沈娥向来胆大也不敢正面惹她,朝嬷嬷欠了欠身:“是我失礼了,嬷嬷请见谅。”
  说完,自顾坐下,沈娥拿起针线继续做绣活,不再搭理沈娅。
  沈娅反应慢了半拍,好话都让沈娥说了,又不想跟风,只能不甘不愿坐回位子上,特意留长的指甲在绣绷上划来划去,以散掉没有发泄完的怨气。
  赵嬷嬷经过她的位子,看了看她,轻轻摇头,太要强了,又没那个本事,绣活做得再好,也难讨人喜欢,更何况,她绣得也不行。
  转了一圈,赵嬷嬷最后走到沈妧身边,看她绣帕上栩栩如生的蜻蜓,那振翅欲飞的样子,活灵活现,十分逗趣。
  这位六小姐是个灵秀人,既能稳得住,时而还很俏皮,也难怪老夫人看重,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性,实在是难得。
  “雕虫小技,让嬷嬷见笑了。”
  沈妧看着用黄绿丝线交织绣出来的小蜻蜓,自己都忍俊不禁,别人都是绣花草绣山水绣鸳鸯绣彩凤,唯独她独辟蹊径,不过,话说回来,这蜻蜓也不好绣,想绣得漂亮也是很考验功底的。
  赵嬷嬷毫不吝啬地夸赞:“六小姐年岁尚小,能有这份水准,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沈娅绣了半天只绣了一朵迎春花,见赵嬷嬷吹捧沈妧的劲儿,分外刺目,站起身走过去,凑到沈妧绣架前,瞪大了眼睛盯着绣画看。
  一片挺立在水面上的荷叶,叶片上一只黄绿色的蜻蜓,也没见有多高明,真有本事为何不绣五彩凤凰呢。
  沈娅撇了撇嘴,埋怨嬷嬷偏心,一刻也不想多呆,等她走了,沈娥和沈娆也因好奇心作祟跑到沈妧那里。
  沈娆一声惊叹:“六妹妹手真巧,将这蜻蜓绣活了。”
  沈娥心里又不平了,伸手去捏沈妧:“你说你这小丫头怎么长的?脸好看,手也巧,这是存心要将我们比下去,讨厌鬼。”
  沈妧笑着避开沈娥那只咸猪手:“两位姐姐过奖了,你们若将心思也放在绣活上,跟我花一样的工夫,只会比我绣得更好。”
  沈娅独自坐在位子上,冷眼看着三姐妹笑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帕子,有才有貌又如何,没了爹,没了门户可依,最后也只配嫁给乡下那些穷书生。
  下了课,回到兰苑,沈妧远远看到门口站了一名女子,对方也看见了她,主动向她走来,等人走近了,沈妧才看清,是枫园给她带路的婢女。
  婢女笑颜如花,客客气气道:“那日是我们不对,担忧过度,世子得知后也训斥了我们,叫我们过来给六小姐赔礼,他们两个不方便来后院,我就替他们给六小姐道声对不起了。”
  说着,婢女上身前倾,合拢两臂,恭恭敬敬朝沈妧作揖。
  沈妧虚扶了婢女一把,面上三分笑:“无碍,你们也是护主心切,只希望以后注意,不要做得太过。”
  “六小姐宅心仁厚,我们世子诚意相邀,请六小姐到枫园一聚。”
  见沈妧神情豁达,是真的不在意,婢女方才道出来这里的主要意图。
  沈妧内心是抗拒的,可想到祖母的叮嘱,容峥可以不见她,但她不能推拒他。
  阿妧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非她不可?
  莫非容峥也有感知梦境的能力,还跟她做了同一个梦?阿妧想想就觉得荒谬,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和容峥不可能有那样的默契,因为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沈妧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来到枫园,这次很顺利,堂屋大开,两尊门神对她点点头,神情别扭,还算礼貌地将她迎进屋,带到容峥休憩的内室。
  门帘一掀开,药味更重了,混着一股潮湿的不透风的怪味儿,阿妧下意识捂住了鼻子,脚步顿了一下,慢腾腾走了进去。
  进了内室,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屏风,挡住了门窗,泛红的光线从屏风那面透了过来,堪堪照亮沈妧脚下的路,沈妧一步一顿,走得更慢了。
  养病的人虽说不能吹风不能着凉,可也不能捂得太严实了,别病没有养好,人倒是先抑郁上了。
  “容表哥!”沈妧快走到床边时停了下来,借着昏暗光线看向面色白得让人心慌的男子,低低的唤。
  容峥定定望着沈妧,压抑内心汹涌的情绪,拉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轻声道:“六妹妹,你来了!”
  总算是来了,他等得都快失去耐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把世子写成了鬼\畜,可为什么作者这么兴奋呢(?▽`)ノ?
 
 
第9章 
  沈妧记得上一次见容峥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的他十五六岁,就已经是个长手长腿的玉面少年郎了,那时候的他,头戴玉冠,身穿月白锦袍,脸上略带微笑,真真是温润清雅,又有少年郎的朝气蓬勃,一个不经意的回眸,都能引得众姐妹心慌意乱,懵懵懂懂的豆蔻年华,情窦早早就开了。
  阿妧初见容峥便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如今再次见到他,人更俊了也更沉稳了,可眼底那隐约浮现的阴鹜,阿妧瞧着总觉不得劲,心里有些怵,使她暗中生出一种警觉,此人不好惹,不宜靠近。
  “容表哥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好点?”
  沈妧例行公事,表面做做样子,内心只想早点离开,容峥看她的眼神实在是......
  一言难尽。
  “好又如何,躺在这里生不如死,哪里比得上表妹这样的鲜活红润。”
  容峥目不转睛盯着沈妧,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他都不想错过,沈妧被容峥看得浑身不舒坦,不自觉错开目光,望着床架上挂的大红灯笼,尽量用轻快的语调道:“表哥这是伤到了筋骨,要仔细调养,不只是养身子,心情也要放愉快,这病才能好得快---”
  “若好不了了,又当如何?”
  容峥突然出声打断沈妧,提出一个让她很难回答的问题,沈妧稍稍愣了一下,很想回他一句,你好不了,关我何事!
  可到底是忍住了,沈妧勉强保持嘴角的笑意,温温柔柔道:“表哥是有福之人,有菩萨保佑,会好的。”
  容峥唇畔勾起的弧度扩大,盯紧了沈妧,吐字缓慢而清晰:“菩萨远在天边,不如近在咫尺的人儿管用,不知阿妧表妹可愿做我的福分,帮表哥度过这次劫数。”
  “表哥身份贵重,福分自然比阿妧深厚,阿妧实在担不起。”沈妧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点凉。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装听不懂。”
  说完,容峥闭上眼,就算想做什么,也得先将身体养好了。
  沈妧飘着走出了屋子,脚底如踩棉花,疲软无力,凝香等在院子里,看到主子出来,赶紧迎上去,凝香搀着主子,发现她手有点凉,不免急道:“是不是冻着了?咱们快些回去。”
  这地方邪门,主子每次来都不顺,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凝香,母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派个人去外祖父家里催催!”
  表哥一个比一个来势汹汹,阿妧觉得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跟枫园只有一墙之隔的竹园,楚久走出屋,不大却炯亮的眼睛看向四周,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使用手腕的巧劲朝着墙头掷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
  墙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楚久拍拍手,吹着口哨,精神抖擞折回了屋,外出蹲守的尤不弃这时也回来了,气还没喘匀就急不可耐禀报:“六小姐回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离开时,属下远远瞧着她,好像不是很开心。”
  秦昇正在往棋盘上放棋子,闻言,掀了掀眼皮瞥向尤不弃,见容峥那种断了腿的废人,有何好开心的。
  尤不弃自知话说得不对,拍拍自己嘴巴,讨好的一笑,楚久瞧不得他那见风使舵的嘴脸,成日里不干正事,光顾着探听女人行踪,实在是没出息。
  察觉到楚久轻蔑的眼神,尤不弃不甘示弱回瞪,你还偷过姑娘家的祈福条呢,好意思笑话我。
  “容峥那日是如何摔下马的?”
  秦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尤不弃回过神,想到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娓娓道来:“那日属下将飞针吹进了马腿,那马瞬间受惊,腾地一下跃起,容峥在马背上晃了几下,试图拉紧缰绳将马控制住,可收效甚微,最后仍是晃晃悠悠栽了下来,不过他落地时撞到了行人,那人代他受了罪,不然他未必有命活着......”
  说到这里,尤不弃忽然停下,倏地看向秦昇,好似恍然般:“那容峥难不成上演的是苦肉计?察觉到不对,见招拆招,以病弱之态,反而更易行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沐恩侯世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对自己够狠。
  楚久一听更急了,拱手对着面无表情的主子道:“容峥恐怕有所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南平,尽早筹划,不能让他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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