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了几句,组长也冒了出来,他艾特了桑娓,说,【醉话不要当真,我没有二百五十万年薪给你】
桑娓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组长还记得这个。
不过对于以后去哪工作,桑娓还真没想那么远,只不过就目前而言,她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去恒瑞,在她潜意识里,好像就是默认要留校的。
当然了,她离毕业还得好几年,变数挺多,她现在想工作,还是太早了点。
次日,是周日,桑娓并不需要去恒瑞,又因为刚有了个大突破,她也没必要去加班,就想着先把那衬衫解决。
昨天她给干洗店的时候,要了加急服务,今天就可以拿,她便去干洗店给拿了回来,想请顾教授帮忙还一下。
让桑娓自己去还给刘焕如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想跟这个烂人有任何的交集,何况他的那张名片都被自己给丢了,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但介于前天晚上的醉酒事件,桑娓还没从那丢脸的境地中走出来,依旧不太敢联系顾教授。
也是巧了,在她拿着刘焕如的衬衫回家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祝珩。
前天晚上那个局祝珩也在,可见祝珩跟刘焕如是认识的,桑娓一喜,便道:“那个,这件衬衫是前天晚上被我喷了口酒的那男人的,你能帮忙还一下吗?”
祝珩一挑眉,他跟刘焕如关系没那么铁,就是一狐朋狗友,一个整天浪荡的纨绔二代他看不上,更瞧不上他一个劲玩女人的作风,但因为甄惠惠和刘焕如他妈是牌友,祝珩看在甄惠惠的面子上,也会和刘焕如有所往来。
今天看到刘焕如的衬衫在桑娓手上,祝珩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刘焕如这厮看上桑娓了。
那天晚上他就有所图,看来还没歇了那心思。
“他让你洗的?”祝珩问。
桑娓点头,“昨天早上刚要走的时候又碰到他了,非要我洗,我已经送干洗点洗过了,能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吗?我没他联系方式。”
祝珩又是一惊,“没有联系方式?他让你洗衬衫还不给你联系方式?”
“给了名片,但我不小心丢了。”
祝珩一侧的眉毛高高挑起,给了名片?不小心丢了?没想到这小姑娘对付缠上来的男人招数还挺多,他不信刘焕如没向她要过联系方式,她竟然还能只要名片,很可以。
“行吧,我帮你送。”祝珩自认待人和善,这么个举手之劳,没必要拒绝,何况他让助理去送一下就好,本就不需要自己来。
“谢谢你!”桑娓弯着眼笑起来,电梯门打开,她走了出去,把衬衫递给了祝珩,侧头看到祝珩家门口站了个人。
是甄惠惠的助理,桑娓认识她。
助理见到祝珩,道:“夫人让我送了糕点过来,她自己做的。”
衬衫已经交了出去,甄惠惠的助理跟自己无关,桑娓没再管他们,一身轻松地走进了自己家。
而甄惠惠的助理送完了糕点后,就对桑娓递给祝珩的衬衫上了心。
衬衫上套了层塑料套,上面还印着一个干洗店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而衬衫是男士衬衫,又给了祝珩,助理合理怀疑那是祝珩的衬衫,并且看这情况,是桑娓帮忙拿走洗的。
助理:“……”不得了了,夫人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两个人还就紧邻着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悄摸摸同居了!毕竟都帮忙洗衬衫了!
对于助理已经完全想歪了的状况,祝珩一无所知。
他接过了糕点、送走了甄惠惠助理后,就联系了自己的助理,把从衬衫的活交代了过去,想了想,又添了句道:“提醒刘焕如一声,桑娓怎么说都是和我哥结过婚的人,别起歪心思,不然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这话传到以后,刘焕如就是再怎么心痒也只能放弃,倒是让陈培倩捡了个漏,刘焕如对她更亲近了些。
***
桑娓一直没有主动联系顾垣,就想着用时间让他渐渐遗忘,等到下学期开学,她碰到顾教授的时候,顾教授就可以不再想起她醉酒的状态。
而这几天下来顾教授也没有联系她,桑娓觉得,可能顾教授同样觉得尴尬。
肯定是的,桑娓越起越觉得有理,就把这双方之间的尴尬交给时间来淡忘吧。
桑娓自然不知道顾垣一直没有找她只是忙于跳槽的各种事情,很多工作要交接,她甚至都还不知道顾教授跳槽这件事情。
但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桑娓的注意——她这两天碰到甄惠惠的次数尤其多。
出门的时候碰到,在恒瑞办公楼里碰到,下班回来的时候还碰到,都让桑娓怀疑甄惠惠是不是已经搬过来和祝珩一起住了。
不过她每次和甄惠惠碰到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甄惠惠会像不认识她那样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而桑娓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她去说话。
这样诡异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一直到要过年,恒瑞放了假,祝珩也回到祝家的别墅住,甄惠惠才没再出现。
虽然很诡异,但桑娓没有去细想,只以为甄惠惠就是太闲,经常来看儿子,经常去公司视察。
今年过年桑娓还是没回老家,不过今年严萌同样没有回去,她工作太忙了,又接了一个和海外对接的案子,根本没有春节假期,除夕那天才能从国外出差回来,初二又得飞另一个国家,自然没能回老家过年。
于是今年就是严萌和桑娓两个人在名臣公寓过年。
二九那天,桑娓去超市买了不少菜,准备除夕做一顿丰富的年夜饭,虽然只有两个人,也得有过年的气氛才行。
没想到的是,她接到了顾教授的电话。
看到顾教授这个来电显示,桑娓吓得手一抖,手机都掉到了地上,幸好手机抗摔,安好无损。
醉酒的阴影还在,这么多天没联系,桑娓都以为顾教授没事应该不会再找她了,没想到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桑娓紧张兮兮地接起,“喂……顾教授。”
顾教授:“在做什么?”
……这个聊天开端,忽然让桑娓很不适应。
顾教授一向都是有事说事的,今天怎么这么问?
桑娓看了眼前买的菜,回答:“正买了菜回来,要放冰箱里,明天做年夜饭。”
“没回老家?”
“没有。”
“一个人过年不太好吧,不然明天我去接你?”
桑娓皱了皱眉,顾教授又要大年夜在实验室里呆一整晚吗?不太好吧?应该多陪陪家人吧?
于是她道:“你还是不要再大年夜做实验了吧?你妈妈又要生气的,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朋友也没回家,我们一起过。”
顾垣没有解释“一起做实验”这样的误会,问:“和你一起住的那个朋友?”
“对。”
“哦,那挺好,不是一个人就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顾垣忽然又轻笑起来,道:“千万别再喝醉了。”
桑娓:“……”靠,顾教授果然没有忘记!但能不能别提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桑娓都不想回答,在顾垣的轻笑声里,直接挂了电话。
大年三十这天,严萌回国,两个人一起在名臣公寓里过年。
而另一边,顾垣也在家里同顾立华和他妈妈钟旭兰在一起。
顾立华对顾垣的跳槽行为还有气,但好歹是大年夜,他还不至于大年夜发火,不过看到顾垣后脸色也没那么好看。
吃年夜饭的时候,三个人坐在饭桌上,顾立华板着一张脸,一直都没说话。
顾垣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爸,你吃。”
顾立华也没搭理他。
钟旭兰没好气道:“大过年的板着个脸干嘛?让你吃你就吃,跟生化细胞所合同都签了,你还能怎么的?”
顾立华哼了一声,“你看他这事儿干的,我有点气怎么了?”
“那也是他的工作,他自己有想法,反正比你年轻那会强多了,你少管。”
顾立华:“……”他闷声闷气地喝了一口酒。
钟旭兰给顾垣夹了一筷子菜,道:“我不管你工作,但你过了年虚岁都三十了,你必须给我找个女朋友回来。”
“嗯,我有数。”
“每年都说你有数,你哪年真的带回来了?给你介绍的,还被你给气跑,你得长点心了,我可是要孙子的,你要是敢玩那些个不婚主义,我跟你没完。”
“我不是不婚主义,真有数了。”
顾垣过年也逃不过两座大山,工作、催婚。
哪怕这回是真有数,他妈都已经不信了。
不过钟旭兰忽然话风一转,道:“但你也不能为了应付家里随便找知道吗?眼光还是得好一点,否则会家宅不宁,千万别跟祝太太那两个儿子似的。”
顾垣一惊,抬起头来,“两个?祝珩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夹了筷菜。
钟旭兰看向他,“你不知道?祝珩没跟你说过啊?你回头也劝劝他,怎么还能和那个跟他哥结过婚的在一块呢?”
一向很有修养的顾垣,猛地喷出了一口菜来,幸好他拿手给挡了下,才没喷到饭桌上去。
“咳咳咳……”他咳了好久,半天没缓过气来。
钟旭兰一边给他递了杯水,一边道:“你也很惊讶对吧?我是前两天在商场碰到祝太太,听她说起来的,祝珩和那个……桑娓?叫桑娓对吧?两人本来就住得近,邻居呢,就这么暗通款曲上了,唉,他们家啊就是命里有这么个坎儿,两个儿子,全栽在一个女人手上,小叔子和嫂嫂,这要传出去,多难听啊?”
钟旭兰轻叹了声,“你在外头别乱说,就劝劝祝珩,真不能这样,这要是个好姑娘也就罢了,可惜……唉。不过现在祝太太也学聪明了,知道强硬手段只会适得其反,就亲自盯着他们两个,先别闹出大事来,再慢慢想办法。”
顾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喝了口水,道:“阿姨误会了吧?”
“这哪还能误会?助理都瞧见了,千真万确的,她要不是真的确定,能那么伤心?”
顾垣手一顿。
第47章
钟旭兰继续说着:“唉, 祝太太也是可怜, 丈夫早早就没了, 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剩下的小儿子还那么不让人省心。”
她又朝顾立华道:“我听祝太太说,那个叫桑娓的,又进了B大了, 还是高考考进去的,你说现在B大招生都怎么招的?”
顾立华没好气道:“你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饭桌上说这些了?退休后太闲了是不是?那就返聘回去呗,多去去实验室,预防老年痴呆。”
钟旭兰瞪着她:“你骂谁呢?”
“你瞧瞧你自己说的什么话,B大招生能有什么问题?人家还能再考进来就是人家的水平。”
钟旭兰耸耸肩,“反正我是觉得一届不如一届了。”
似乎广大人民老师总能发出一声“一届不如一届”的感慨,钟旭兰这个大学教授也不例外。
这大概就是时间滤镜的作用,哪可能真的一届不如一届呢?
“不过吧,”钟旭兰道,“可能那姑娘的确有水平,祝珩也是个聪明孩子, 那姑娘没点水平,真骗不到他。瞧人家,在娱乐圈里事业失败了, 一使劲儿,还能进B大,的确有两下子。”
顾垣忽然问:“看到什么了?”
“啊?”钟旭兰没反应过来,“什么看到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助理都看到了吗?看到什么了?”顾垣道。
他的思绪还停在那上面呢, 之后钟旭兰和顾立华说的话,他都没怎么听进去。
“哦你说这个啊,这我哪知道?难道祝太太还能跟我描述她助理的捉奷现场啊?”
顾垣:“……”他微微皱起眉,“捉奷”这个词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顾立华替他把话说了出来,“什么捉奷,瞎说什么呢,女人就是女人,读多少书都改不了八卦。”
钟旭兰:“……”
她瞪着顾立华,“我这不是在警示儿子眼睛要擦亮吗?真找个这样的儿媳来,你找谁哭去?”
她又转向顾垣,“对了,我还听祝太太说,她在你手底下做过事儿?你还夸她挺不错?”
顾垣道:“是挺不错的。”
钟旭兰一拍桌子,“你还真觉得她不错,别是你也被她骗了吧?可得离她远点儿,一个挖空心思要进豪门的人,肯定心机深得很,还特别懂怎么抓住你们年轻男人的心,你又是个只知道做实验的,不知道外面女人的花花肠子,幸好你要换单位,不然我都放心不下了。”
顾垣:“……”
他给钟旭兰夹了一筷子菜,“妈,爸说得对,你还是返聘到学校去吧,太闲了也不好。”
钟旭兰不高兴道:“你还觉得我说得不对是吧?”
“我带过的学生,我能不知道吗?”
这一回三个人的阵营已经同十分钟前有了大变化,顾立华果断地站在了顾垣这边,“就是,他自己带过的学生,他能不知道?搞研究要什么花花肠子?靠的不就是真本事?你儿子说得对,你就是太闲了,回实验室去吧,不然满嘴都是儿媳啊孙子啊地念叨,我都听着烦。”
钟旭兰:“……”她都不想搭理这两个男人了。
搞研究靠的是真本事她能不知道?可她就怕自己儿子说一句不错只是因为那姑娘长得好看啊!
不过好在后来话题换到了别的上,顾立华聊起了他看到的期刊上刊登的最新论文研究,钟旭兰便也被带过去聊起学术上的东西,终于像个大学教授而不是一个八卦女人那样说话了。
而顾垣一直沉默着,自己吃着菜喝着酒,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