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纨绔——枝呦九
时间:2020-03-10 09:13:22

  啧啧,她耳朵享受着,幽幽道:“那你就去跟朋友借银子呗。”
  沈明臻更愤怒了:“我爹已经昭告全城了,以后要是谁敢跟我一起,借给我银子,拼了官位不要也要连着他们的腿一起打断。”
  折绛觉得沈国公这招真狠。
  但是对付叛逆期的十五岁中学生,这办法还真有效。
  这不,人就乖乖回来冲她嚷嚷了。
  但是——
  她一点也不想吵。
  真的,不说此时已经吃饱喝足,黄昏暖暖的光从窗户里漏进来,照的人像树懒只想眯眼睡觉,就说在声控颜控的眼里,沈明臻这样子,好似一只上跳下跳的炸毛波斯猫,哎,美的很。
  她慵懒的翻了个身,指指旁边的小座椅,示意他坐下,美人总是能得到许多优待的。
  许是她眼神有些露骨,沈明臻警惕心起:“你想干什么!”
  折绛丢他一本书,“读吧。”
  沈明臻拿过话本一看,封皮写着书名:风/流/秀才俏/寡/妇。
  沈明臻立马红了脸:“........你不知羞耻!”
  折绛诚心诚意的劝他:“读吧,读一页给你一文银子——你不是缺钱吗?”
  她觉得封建社会下的包办婚姻,就像是上班,明明不幸福却还是要长相厮守,但在这场婚姻里,她占主导地位,作为一个老板,当然是为所欲为。
  员工沈明臻盘亮条顺,声好颜高,当然是要好好开发利用以达到最大价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互相治愈的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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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狗熊成精
  沈明臻顿时气的手指头都抖了,恨的牙痒痒。
  折绛那是什么眼神?啊?把自己看做是什么人了?
  他觉得人生第二次,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第一次侮辱他人格的是他爹。
  他爹沈路仗着是他老子,尽情的羞辱他,骂他是个蠢货,傻蛋,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将来迟早得被自己蠢死。
  ——沈路凭什么这么骂他啊?啊?他凭什么啊?
  他不就是读书不成吗?这世界上读书不成的也不只他一个,不都活的好好的吗?作为一个爹,竟然咒自己的儿子将来会蠢死,他良心就不会痛吗?
  再说了,他这样读书不好的才会活的长久好吗!就沈路夸奖的那个什么什么才子,那么有才,不也猝死了?太医都确诊了,熬夜读书劳累过度!
  还有最近告老还乡的李阁老,听说就是手腕疼的不行才准备回家休养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手腕疼啊——不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每天练字,早也吊石头练,晚也吊石头练,把手腕吊残了,所以现在老了,就自食恶果了?
  嘁,还骂他字丑像画鬼符——他字丑怎么了?他字丑吃别人粟米了?他字像鬼画符烧人家屋子了?
  他又不靠字吃饭,写那么好看干什么?
  哼,整天骂他读书不如这个不如那个,那他不是记性差吗?
  一想到这个沈明臻心就痛:他依稀仿佛大概记得很小的时候,他爹沈路脾气大性格暴躁,在他的头上打了一巴掌,可疼!就是被打了之后,他的记性才这么差的!
  沈路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受害者,结果贼喊抓贼!但凡给他爹一点花生米,就不能这般不要脸!
  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的梗着脖子怼回去,将他爹气的半死,扬言要将他逐出家门,最后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大嫂说了句公道话。
  “二弟不上青楼不进赌馆,只跟同窗吃吃喝喝,斗个鸡耍个蛐蛐,顺便打个架,出门闹个事,已经难能可贵了。”
  ——听听,听听!这才是人说的话嘛!
  现在不会说人话的,又多了一个折绛,竟然敢让他念字得钱?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做梦!”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她竟然敢羞辱自己!
  折绛闻言却只是哦一声,也不强求,翻了个身,躺到一边去睡了。
  她佛性的厉害。
  沈明臻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睡了?”
  折绛勉为其难的睁开一条缝:“不然呢?”
  沈明臻被噎住了。
  ——至少要求求他啊?
  没准他心情好给念一两句听听呢?
  现在这样,弄的他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真是不痛快极了。
  折绛看着他一脸毫不遮藏的心思好笑,他这种性子,她还挺好奇这些天他干什么秘密之事去了。
  董妈妈觉得沈明臻是出去鬼混了,但是折绛却知道,成亲当晚盖头刚掀开,他就被人偷偷摸摸叫出了门,然后就遮遮掩掩出了府,隔三差五出去一次,心不在焉的,还以为她不知道。
  她觉得沈明臻一定搞了什么事情,这才让沈国公将他锁了回来。
  他做了什么呢?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无聊的事,不然沈国公不会在儿子新婚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他在外,但也不会是小事情,又或者事办完了,否则怎么突然被逮回来了?
  折绛心里痒痒的,她是个喜欢吃瓜的人,这种可以吃的瓜在嘴边不能啃,着实难受。
  她的眼睛眯着,在阳光下,像只嗅到小鱼干香味的猫,看的沈明臻心头一跳,“你看什么看啊!”
  没看过美男子吗!
  看八卦呗。
  折绛将纱窗拢了下,阳光被隔在外头,屋内突然暗了开来,悄悄的带上了一点凉意。
  沈明臻:“你拢纱窗干什么?”
  折绛将一块毯子披自己身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明臻睡觉了。
  啧啧,眼瞅着在他那里吃不到瓜,他还不用珠子声音念书催眠,她根本没有精神跟他扯淡好不好?
  还是会周公去吧。
  但显然,今天她是睡不成了。
  刚眯上眼,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一个爽利的声音传到屋子里来:“哎哟,你们夫人在吗?听说她一直病着,我来看看她。”
  沈明臻皱起眉头,“她怎么来了?”
  他似乎十分憎恶这个人,将话本往榻下一塞,恶狠狠威胁:“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最好明白一点,你是我媳妇,咱两才是一派的!你可不能被她忽悠了!”
  折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沈明臻这个样子,就像个拉帮结派的小学/鸡。
  董妈妈已经在外面敲门:“少爷,少夫人,西府的二夫人来了。”
  西府二夫人?沈国公的二弟,也就是沈家二老爷的夫人?那她要叫婶娘了。
  折绛将毯子一掀,头疼的很,沈家人多,关系也杂,她记这些亲戚都记了好几日,后来又借着生病一直不出门,倒将人忘记了差不多了,但是这位二夫人,她却记得很清楚。
  盖因这位夫人衣服品味与众不同。
  她时刻都喜欢在自己身上点缀各色动物皮毛,穿的衣服也是绒毛众多。
  虽说说话做事比较直接爽利,不矫情不做作,一双眼睛却咕溜溜转,怎么说呢,让人不讨厌,却也不喜欢,就怕她那眼睛转到了你身上。
  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哎哟,你们在吃晚饭?我来的不巧了,合该等一会的。”,董妈妈开了门,二夫人进来朝着沈明臻和折绛笑,“但我是个急性子,有了什么想献宝的东西,真是一刻也等不了。”
  然后,就是一室的安静,没人第一时间接话。
  还是沈明臻先闷里闷气的叫了句婶娘,不太热情的样子——他跟她的儿子有过节,而这位二夫人也曾经背地里骂过他蠢东西没出息被他听见过。
  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而折绛则是被她今日的打扮惊讶了一瞬才迟迟跟在沈明臻后面叫了句婶娘,然后心里腹诽不已:今儿倒春寒,确实冷了些,但是二夫人却戴上了貂绒披风,说句实在话,这种披风,瘦的人穿起来可能会显得雍容华贵,但是似二夫人这种胖.......额,丰满的人穿上,着实像狗熊成精啊。
  她要为自己的冒犯自省三秒。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虽说回应慢有些尴尬,但二夫人于氏脸色却不变,挑眉道:“难道我真是来的不巧了?——嗯?”
  折绛敢发誓,最后一句一定含着成年人的桃/色/新/闻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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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神
  二夫人于氏披着貂,进了屋自然就热,她一边解披风一边跟折绛和沈明臻道:“你们也别怪我这么晚过来,我真是有东西在手里,怕迟了引出什么误会。”
  这话说出来,跟刚刚又有不同了。
  刚开始时献宝,现在又说怕误会,字字句句都闪烁着“瓜”字,折绛作为一名吃瓜好手,只恨刚刚没让董妈妈抓两把瓜子进来,于是立刻将二夫人请到榻边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问:“婶婶何出此言?”
  于氏就道:“嗐,这过几天啊,不是礼部尚书纪凡息大人家的大孙子做满月酒嘛,我就让我家管事去给我寻摸件好寓意的礼物,这不,今儿个从杨柳巷的一户人家那里收了个翡翠石榴,听说是祖传的,因有了这石榴,家里子孙满堂,十分灵验,我便做主买了下来,准备到时候送去纪家。”
  “不过管事的因钱没带够,跟人说好了留着石榴,便匆匆回来拿钱了,等再过去的时候,正好在杨柳巷看见了二少爷,当时离的远,二少爷又走的急,他叫了几声二少爷都没听见,他也没多想,便先去拿石榴。”
  “哎哟,这可好,那卖石榴的人家跟他坐地起价,说这石榴刚刚又有个贵气的少爷来问了,要是再想买,必得多掏二十两两银子,我那管事的觉得二十两银钱不是大事,又烦这商人做派,多掏了二十两银子就回来了,但回来后左思右想不对,这在巷子里碰见了二少爷,二少爷也是个喜欢淘换古玩珍宝的,莫不就是另外一个想买玉雕的公子?”
  她喝下一口茶,用帕子擦擦嘴道:“我听完就想,没准就是的。这纪大人的大公子不是跟咱们二少爷玩的好吗?那这石榴怕是二少爷买去当满月礼的,便连忙拿过来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石榴玉雕,笑意盈盈的问沈明臻:“婶婶我猜的可对?”
  瞧着倒是有些洋洋得意。
  折绛就看向沈明臻,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勉强道:“我说今天碰见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当时没想起来,原来是婶娘的管事啊。”
  他脸僵着,似乎有些慌张,背紧绷着,但很快冷静了下来,道:“只是我没去买过玉雕,婶娘误会了。”
  二夫人的手就顿了顿,“啊?那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的脸竟然也有些僵,跟折绛说:“你是不知道,这家的翡翠石榴出名的很,我原以为大家去杨柳巷都是奔着它去的。”
  她摆摆手,“那就是我误会了。”
  她站起来就走,将刚脱下来的披风又重新披上去,道:“二侄媳妇,你别见怪,你婶婶我就是这样的人,藏不了事,今儿个不来问问,我这心里就喜欢多想,今晚都别想睡了,唉。”
  折绛就程序化客套留她:“二婶难得来一回,再坐一会吧。”
  二夫人笑道:“西府的事情多,我这还是抽了空来的,改日有时间了我再请你过去喝茶。”
  她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仿佛来这里,只是为了送翡翠石榴的,现今知道了真相,人和玉雕都不多留,齐齐全全的走了。
  折绛笑着看她出门,再笑着上榻,眯眼,睡觉。
  沈明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就这么睡了?”
  折绛打着哈欠:“那你会跟我说为什么去杨柳巷的原因?”
  沈明臻僵了僵,底气不足的道:“爷去那里怎么了?那里又不是禁地。”
  折绛再问:“那二夫人会再返回来说她为什么会来的原因吗?”
  沈明臻好奇:“她不就是送玉雕来的吗?”
  折绛看沈明臻的眼神就不对了。
  说实在话,沈明臻能生在沈家,委实应是个意外,心思纯白的可怕。
  但她此刻困的慌,实在不想跟她讨论二夫人抛“玉雕”背后的深刻用意,于是懒得搭理他,将小毯子拢了拢,缓肩弯腿,准备睡个天昏地暗。
  谁知沈明臻却跟她杠上了,爬上榻用旁边扫榻的鸡毛掸子戳她背,一戳没理他,又继续戳了下。
  折绛被戳的暴躁了,睁眼欲要骂他一句,谁知对上一双直勾勾瞅着她的眼。
  此时天色已晚,纱窗之前被她拢了,榻这块光线尤其黑暗,又没点灯,于是在这种光线下的沈明臻两眼如愤怒的饿狼般看她,倒把她看的毛乎乎,风一吹,漏了点凉气进屋,她打了个哆嗦。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问。
  沈明臻狠狠道:“你刚刚,是不是又露出那种眼神了?”
  折绛不明就里,“什么眼神?”
  沈明臻抿着唇,不说话了,只两眼越发幽幽,看的她瘆得慌。
  沈明臻此刻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对于折绛,他心里憋屈的慌。
  刚开始听说沈路要给他娶个云州那边的姑娘时,他心里虽不喜老头子自作主张,但也满怀期待,毕竟是要娶媳妇了,他还破天荒的打算过将来——例如婚后生几个孩子,孩子又取什么名字,每天要给媳妇多少零花钱。
  但是新婚当夜,掀开她的盖头后,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的很,像远在天边的云,他就知道,她不喜欢他。
  ——她是不是跟大家一样,都看不起他?
  那他也不要喜欢她了。
  他恨恨的想,却一直记得那个眼神。
  现在,又看见了那种眼神。
  他甚至是有些委屈了,执着的戳她,这回从背换成了左边的肩膀,跪在她的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却闷闷的:“你起来,说清楚再睡!”
  折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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