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纨绔——枝呦九
时间:2020-03-10 09:13:22

  然后往折绛那边跑去:“逼我!一起!”
  折绛嘿的一声笑出来,“你倒是机灵。”
  沈明臻就借题发挥:“岳母也太过分了,肯定是冷落咱们平慧了,不然她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外祖母不喜欢她?”
  折绛也觉得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不好,于是晚上特意煮了丝瓜汤给平慧喝,还带着她一起睡在床上,她躺在里间,沈明臻躺在外间,平慧睡在中间,三个人睡了好几天,平慧才怏怏道:“我还是不想去外祖母家玩了。”
  这个孩子早慧的让人心疼。
  不去就不去吧,折绛觉得不能拒绝孩子的要求,再次去折卉那里的时候,就道:“平远和平安非要拉着她不准走,估计是觉得好久没见了,要好好亲香下。”
  折卉没有多想,孩子嘛,总是不定性的,她也摸不过家里这三个混世魔王。
  不过折卉忙的很,她在京都当然也颇有些好之前友到了京都,潘家也有亲戚,而且比起折家的亲戚,潘家的亲朋好友明显更多。
  就连折绛也因为折卉的这些亲朋好友们而受到了更多的帖子,虽然她走动的人又多了一些。
  不过这些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之前也认识,都是通过话的,也知道有这么亲戚在,不过一直没有走动,那便表示双方没有合眼缘。如今请了第一回,她需要过去走个场面,后面称有事不去,别人便都知道了。
  只是这样让折卉颇有微词:“别人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了她,她却托大不去,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呀?不是白白让人家说我的闲话么?阿娘,你是不知道她们在背后说我什么,什么咱们跟沈家也就那样,什么绛降与我不和,不给我面子,什么我们姐妹没感情,…………以上种种,听的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人家说的也没错。你想想,明知道我回来正是要四处走动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帮着我打开京都的局面,就是办个赏花宴将我介绍给各位夫人也好啊!”
  折母便道:“她自小就是那么个不爱交际的性子,也没那根筋,当年你在云州的时候呼朋唤友好不风光,但你妹妹除了唐家那孩子,可是没一个能说得来的。后来嫁到了京都,也整日呆在家里,等妈妈写给我的信,说她日日夜夜都不出门,依旧不认得几个人,愁的我几宿几宿的睡不着觉,当时还写信去给你了,你忘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出门去跟人家谈天说地,还不如给她一本书,让她看个天荒地老呢,她就是这么个性子。”
  然后便说折卉的不是:“你和她才是嫡亲的姐妹,人家说她不好,一定要立即回过去,帮她说话才是,怎么还跟别人一样,抱怨起自己的妹妹来?真是不像话。”
  折卉就拉着折母的手撒娇:“你可偏心吧!我哪里就没帮她说话了,只不过回来跟你抱怨而已,我又不曾跟别人说过。”
  折母便继续道:“那再说回来,你妹妹办个赏花宴是不成的,你刚来京都,可能都能凑几桌牌桌子,你妹妹要凑啊,还得要求着她那大嫂嫂。”
  折卉马上拒绝:“我不喜欢她那大嫂嫂,傲气得很,还以为莫家是江南世家呢?如今比起我们潘家差多了。”
  折母便又要再说,折卉怕她叨叨不收起来,连忙岔开话题,说起了三个儿子的糗事,不过到底心里不太舒服,觉得妹妹不给自己面子,让她在潘家的亲戚面前失了脸面,嘴里的话转了转,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不是我说绛降,她都嫁到沈家四五年了,还只生了个丫头,这年纪越大呀,越是生的艰难,阿娘你在京都,理应帮她多想想。”
  折绛一直没生出儿子来,这也是这几天她从别的人口中了解到的闲话之一。
  外头的人当着她的面说的当然不会很难听,用了各种修辞道:“我们倒是听说是生第一个孩子时坏了身子,一直在调理。你阿娘还上大明寺去求过佛水呢,不还是一直没怀上?”
  这位夫人是潘家的一位表姑娘,跟她婆母妹妹,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倒是一直来往的,后来她夫家柳家调任京都,她便也跟着来了,比折卉早了一年。
  这位柳家姨妈的嘴巴碎的很,小声的故作担忧道:“莫不是身体遭了罪,不能生了?”
  折卉:“……………”
  不过她当时倒是没有反怼回去,皆因这位柳姨妈去年有一个女儿选进了宫,被封了贵人,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忍了忍,觉得无关大雅,便也算了。
  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恼了这个妹妹,如今对折绛心里有了结,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事儿,本来想说出来一同跟折母“可怜同情担忧”下,好以此缓解自己的不之情。谁知自己那向来多忧多虑的母亲却笑着道:“你不用担心她,李夫人亲自为她诊脉,日日调理着,说是再有一年多时间便又能怀上了。”
  折卉便问这李夫人是谁,折母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到时候让你妹妹带你也过去看看,她调理妇人家身子是一把好手。”
  折卉听了撇嘴,自然是不可信的,觉得妹妹这是拿话哄了母亲,不过折母却一心一意为了女儿,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女儿去了沈家,同折绛道:“若李夫人有时间,便也让她给你大姐姐看看。”
  这个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不过李夫人比较特殊,折绛可不敢突然把人带到她那边去,于是道:“我先差人去问问她身体可好些了,昨儿个还跟我说染上了风寒呢。”
  本来之前也没说要看病啊。
  折卉低头不屑,觉得这位李夫人太过拿乔了些。
  不过她虽然因着在别人那里遭了闲话对折绛颇有怨言。却也是顾着妹妹的,并不打算将外人说的这些话说与折绛听,可是憋了一股气,觉得妹妹跟自己还不如跟她那大嫂子亲热,便也不主动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来。
  然后就有些酸。
  瞧瞧人家在这屋子,摆的放的都是有来历的,百窗格上随意摆放的一把扇子便是她想买都买不起的,再有窗户边的插花的花瓶,看着朴素,确实前朝宫里传出来的物件,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她婆婆有一个,锁在箱子里轻易不拿出来,听说一共只有两个。
  不像是她在江南的家,即使丈夫争气,可还是比不上沈家的富贵。
  折卉很羡慕折绛的日子。
  正在这时,沈明臻回来了,都是自家人,倒也不必避出去,只是两口子言语间无意中透露出亲密无间的恩爱来,看的旁人到鸡皮疙瘩。
  折母是习惯了的,笑呵呵的没有说话,可折卉却突然不舒服起来,再看看这屋子,想起自家那一堆的烦心事,于是说出来的话又夹枪带棍起来:“妹妹的日子算是好过了,可姐姐的日子却过的紧巴巴的。”
  折绛:“…………啊?”
  这怎么突然说这个呀?
  但是沈明臻若有所思。
  潘家虽然没有沈家好,但应也不缺钱吧。他之前可是每每都听岳父大人说潘家大姐夫是个大才子,有经世济民的才能。
  不过他也听沈路说过岳父挑女婿靠的是本事——当年陛下的江南母家亲戚还不怎么风光,可供选择的女婿本就很少。可折爹贼的很,有火眼金睛,挑的姐夫后来证明都是出息最好的,却不是最富有的。
  不过他倒是去过大姐夫家,虽说家族里人多,住的不算宽敞,可那也是因为父母在不分家的缘故,若说日子过得紧巴,就不对劲了。
  不过也许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内情?突然穷了?
  于是他那双眼睛便真诚的看着自己媳妇,想要传递出一份:我不会介意你借钱给你姐姐的!不用顾及我!
  可是看了许久,自家的蠢媳妇都没有理会到他的意思,于是瞪了她一眼,干脆亲自掏出了三千两银票给折卉,笑的十分大方:“自家亲戚,不用打欠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周一到周五会晚点哦,白天得上班哒,么啾,晚安!
 
 
第101章 
  折家的女婿种类跟云王的上位是密不可分的。折卉生的早, 那时候云王还苦哈哈的,所以潘家大姐夫便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世家,后来云王做了皇帝, 沈明臻便进入了折爹的眼。
  在云王未登帝之前, 折卉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 可随着折绛嫁入了沈家,心中的心思便多了起来。
  以前在江南住着还好, 可随着要入京的日子越来越近, 她就免不得无意间要将自己跟折绛做个比较。
  第一件事比的便是在京都的宅子。
  潘家在京都可没有老宅, 更买不起新宅, 她倒是想从娘家拿银子将宅子买了, 也好不用住在娘家,可是丈夫却不肯。
  “咱们买宅子, 怎么还能向你娘家伸手呢?”潘越连连摇头:“不可不可。”
  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又去研究他的水利一事,还特地道:“你早点睡,我今晚睡书房。”
  气的折卉一连砸坏了好几个杯子。
  外人都道她命好, 嫁了个有用的,可别人哪知道她的苦啊?
  没有银子,就是过不好!
  所以来到京都之后,她着实羡慕折绛的生活。
  沈家有钱, 吃的用的都是头一份的,且看折绛白里透红,眉目开朗, 嫁到沈家五年了,比在娘家的时候还嫩些,丝毫不像她,为了一家子的家计每日算计,成了个黄脸婆。
  她这边出神,沈明臻递在空中的银票便也尴尬起来。这回轮到折绛瞪他了,“你做什么呢?你姐姐不过是在于我开玩笑呢。”
  又骂他:“人家大姐夫已经官拜工部侍郎,仕途正好,再瞧瞧你,许大人又骂你了吧?”
  再赶他出去,“我们母女姊妹说话,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折卉也有些尴尬,她捏了捏帕子,站起身道:“我还是下回再去拜访李夫人吧,今儿个家中有事,差点忘记了,母亲,我们这便回去吧。”
  沈明臻这才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等媳妇回来之后才问:“你姐姐怎么了?”
  折绛就骂他:“你还是换个地方任职吧,在藩院都把你呆傻了,之前在礼院的时候还懂一点人情世故,如今竟事连连的脸色也不会看了。”
  沈明臻想了想,这才明白:“大姑姐,这是——看见咱们家比她好,心里不爽快?”
  折绛便叹气:“倒也不怪她,她心里憋着气呢。”
  “潘家大姐夫什么都好,对大姐姐好,但对外人也好,但凡有同僚同窗跟他借银子求接济的,他二话不说都会答应,可家中一共有多少银两,却一概不知。”
  “你只看他们这回从江南来,身边的婆子一个人要伺候四个孩子,大姐姐大姐夫之间只有一个人跟着伺候,便能想到日子是过的不太宽裕,且这回来京,她们也没个落脚的地点,只能暂时只住在娘家,我大姐姐自小便心高气傲,如今跟我两相一对比,不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吗?”
  沈明臻便皱眉道:“若潘家家境不宽裕,大姐夫着实不该将钱借出去的。”
  折绛叹气:“借出去还能收回来,大姐夫是连个借字都没说,直接说赠与的。”
  沈明臻说话很直白:“之前跟大姐夫相处,很是宜恰,我敬佩他是君子,性情高洁,且所作所为都是为民,当年江南水灾,我跟他一起共事,学了不少实用的东西,倒是也听说过他对人十分慷慨,在外面的大人们,很少有说大姐夫坏话的。很少有说大姐夫坏话的。”
  可听了折绛这话,却让他把大姐夫的印象拉低了些:“可若是家里囊中羞涩,让妻子为银钱愁闷,家里人为着他接济外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他自己倒是得了美誉,可妻儿为此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折绛便道:“大姐姐倒也不是过不下去,只是想要像咱们这般随心所欲便无可能性了,可人家大姐夫送出去的银子,大多是给别人的救命银子,这几年灾情连连,多少人活不下去,大姐夫心软,能救的便救,为了这事,大姐姐还专门写了信回折家哭诉,每回我阿爹阿娘都要暗中送些银两过去。”
  她拍着平慧的背,见她睡着了,小声的道:“刚开始还好,可这事不知道为什么被二姐姐知道了,她们年龄相差不大,自小便争东西,姐妹情分说好也好,外人在的时候捆在一处,可说不好也不好,,没外人了,自相残杀起来厉害的很。总之我二姐一听说大姐姐朝阿爹和阿娘要银子,一边写信回去也要银子,说是给了大姐姐多少,就要给她多少,一边在遇见大姐夫的时候夹枪带棒,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沈明臻瞬间便能领悟大姐夫可能被怼的一句话:吃软饭!
  折绛叹气:“大姐夫倒是也明事理,得知家中艰难,再赠与银两的时候便不再那么大手笔了,可小钱也是钱啊!大姐夫还不让大姐姐回娘家要银子,所以后来便开始当家里的物件,大姐姐那段时间都气疯了,可丈夫要接济同窗,她有什么法子呢?”
  折绛倒是挺佩服大姐姐的,“后来她眼看这样过不下去了,便一次性将宅子里的东西卖个精光让大姐夫去接济人,她舍下面子,寒冬腊月抱着刚一岁的儿子四处去借钱看病,这事儿传出去,大姐姐和大姐夫都得了美名,大姐夫也才知道家中真的无银度日了,这才好些。”
  可大姐夫天生对银钱没概念,那么点俸禄银子全借出去了,吃的用的都是大姐姐的嫁妆银子——不过,他总算知道之前借出去的银子是媳妇的嫁妆银子了,所以再有人跟他借银子,他都是看俸禄,俸禄没了,便只能摇头拒绝。
  要折绛说,也幸亏他娶了大姐姐这个折家姑娘,嫁妆丰厚,折家也越来越好,能补贴女儿,否则不知道该过的如何落魄。
  且他性子随遇而安,比如这次来京都,说要买宅子,他说好啊,后来大姐姐说银子不够,恐怕要借住在娘家了,他也说好啊。殊不知大姐姐后面这句话在大姐姐心里含着多少怨气。
  可两口子的感情却不差。
  大姐夫知道妻子帮自己良多,婆媳之间有争吵,他都是站在大姐姐这一边,妻子在家里抱怨,他也听着哄着,大姐姐呢,觉得丈夫除了喜欢散财这一毛病外,也无什么可指摘的。
  两人是少年夫妻,一路上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应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了,可是大姐姐却可能因为她也在京都,两姐妹之间有个比较,大姐姐那自小就大的自尊心受不了了,今儿个出言讽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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