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梨酒儿
时间:2020-03-10 09:14:04

  “阿娘。”熠儿听见开门声,摇摇晃晃往傅瑜怀里跑。
  还没碰到人,已经被元睿一把捞起。
  “你娘现在没力气抱你。”
  “为什么,没力气?”熠儿眼巴巴看着傅瑜,小脸可怜极了,那眼里的意思满是在说,要抱抱。
  “因为你吃得太多,太重了。”元睿抱着他微微侧身,让他没办法再从这个角度看到傅瑜。
  元睿可真奇怪了,小孩子都这么能吃吗,元瑾是一个,熠儿又是一个。
  “你别把口水糊我身上。”
  “不喜欢……要娘亲,要抱抱。”
  “我抱着呢。”
  “不要你。”
  .
  春水茶馆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清渡镇采茶的人占多数,爱喝茶的更多,春水茶馆开了有百年,代代传承。
  镇子上的人闲暇之时,习惯了来这坐一坐。
  而且春水茶馆最出名的不是茶,而是它的茶糕。
  用的是春季雨后采的第一波茶叶,以新鲜的牛乳炖煮,制成茶糕,茶香浓郁,是别处都吃不到的滋味。
  傅瑜要了一盘茶糕,一壶茶。
  熠儿刚刚趴在元睿怀里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流了一身口水,自觉羞愧,于是把之前和他吵架的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小手抓了个茶糕,送到元睿嘴边,一脸乖巧和讨好:“阿睿,吃。”
  小手抓又抓不稳,一手的糕点屑,弄得元睿嘴角也脏的不行,而后剩下半块,又往傅瑜嘴边递:“阿瑜,也吃。”
  傅瑜给小的擦了擦嘴巴,又给大的也擦了擦。
  两人笑嘻嘻的。
  熠儿挺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
  他趴在元睿肩膀上,想着要是能够常来就好了。
  可他也知道,这一次出门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二位是刚来镇上的吧。”周婶来将他们煮茶的水换过一次,看着这一家三口,只觉得眼熟。
  眼熟归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傅瑜淡淡应了声:“嗯。”
  她其实认得这是周婶。
  只是这次外出,只想安静的待一待,不想多惹事。
  “我们这的茶糕是特色,在外头绝对吃不到这个味道的。”周婶为人一向热情好客,兴致勃勃的,同他们说了会儿。
  “以前也没觉得,她话太多了。”元睿烦躁的说了句,把怀里的小肉团抱着又坐端正了些,不大高兴刚刚为了应付她说那么多话。
  “周婶人很好的。”
  “我记得以前,周婶还和我说过,要把她家的阿雁姑娘许配给你。”
  傅瑜小小咬了口糕点,状似无意的说道。
  “是吗?”元睿回想了下,问:“阿雁不是男的吗?”
  傅瑜摇摇头,真不想和他多说。
  “人家是姑娘。”
  对于清渡,元睿的记忆里只余下了和傅瑜相关的那些,其余的,在这些年,模糊的不剩什么了。
  不过他也不想去多想。
  三人离开的时候,在茶馆门口碰到了佩茶。
  佩茶一眼认出了傅瑜。
  “阿瑜姐姐。”她是照例来给茶馆送茶叶的,没想到会碰到傅瑜。
  两人隔几个月会通些书信,上次佩茶收到傅瑜的信还是在两个月前,那时她说,可能会回清渡一趟。
  佩茶还一直盼着,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后边有人唤她:“阿茶。”
  是段殊。
  自他出宫后,两年多没见。
  “参见——”
  段殊一惊,礼行到一半,元睿摆了摆手。
  佩茶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小声道:“去家里坐坐吧。”
  周婶此时在二楼看着佩茶与这夫妻二人在说话,瞧着瞧着,突然反应过来。
  那位……不是阿瑜嘛……
  几年前她病的那般厉害,后头被封为后,消息可是传遍了整个江南的。
  镇上之人,皆不明白,傅瑜她一直都待在镇子里,几乎没出去过,怎么就入了当今皇上的眼,成了皇后。
  这件事扰到现在,没个定论。
  周婶今日恍然大悟。
  傅瑜旁边那位,不就是忘忧。
  果然这世间还是公平的,阿瑜她这么好的人,如今不仅身子康健,更是有了自己的归宿。
  .
  佩茶在与傅瑜说最近发生的事。
  虽然常与傅瑜通书信,她却瞒了段殊的事。
  段殊自出宫之后,便来了清渡。
  他虽想的是要四处游历,可他却在清渡开了一家医馆。
  佩茶的母亲患了急症,寻遍清渡的名医都无用,直到偶遇段殊,不过半月,便治好了她母亲的病。
  一来二去,两人交集的也就多了。
  “那我有没有机会喝到一杯喜酒?”傅瑜打趣她。
  佩茶一向脸皮子薄,一听傅瑜说这些,脸都涨红了,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喝酒,喝酒。”熠儿拍手,只听到是吃什么喝什么,也不管那么多,就馋起来了。
  “就知道吃。”元睿抱了他一天了,让他下来走走也不肯,反正是元睿抱着他,不怕他累。
  “阿睿,放开。”熠儿不悦的板下了脸,从元睿身上爬下来,滚着似的,坐到了傅瑜身边。
  拉着她的手,使劲蹬着腿往她身上爬。
  傅瑜伸手将他抱住。
  “这回我先把礼备着,日后成婚了,一定要来通知一声。
  傅瑜同段殊和佩茶说道。
  在佩茶这里吃了午饭,午后出来时,熠儿吃得肚子涨涨的,也不好意思再让抱着了,只能自己迈着小短腿慢慢的走。
  “自从一年前收到赵漪托人带的一匹锦布,之后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今日看佩茶过得这般好,傅瑜不禁就想起了赵漪来。
  自她生产后,赵漪便同赵将军离开了皇城,之后两日,常颢也离开了。
  他现在无官职在身,空有一个国公爵位,本就是闲人一个,竟然真就追着赵漪跑了。
  这一年里都没有半点消息。
  “就他指不定什么时候老来得子。”元睿还不忘讽刺他一句。
  常颢这个年纪,换作别人都是当爷爷的了。
  “阿爹,什么是老来得子?”熠儿拉了拉元睿,好奇的问。
  熠儿只有乖的时候才会喊爹。
  就算平日在宫里,他也是一口一个阿睿的。
  “阿爹有了熠儿,是老来得子吗?”
  元睿俯身,一把将他抱起,质问:“我老吗?”
  “比阿娘老。”熠儿认真的回答。
  这话傅瑜听着喜欢。
  不由笑了声出来。
  “给你机会让你跑,被我抓到你就完了。”元睿把熠儿放下,故意板了脸。
  “吃完饭不许闹,会肚子疼的。”傅瑜一手拉一个,拉住,让他们不准再闹了。
  溪水潺潺,溪边绿芽,抽条的生长,一家三口自溪边而过,柔美似画,与这景色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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