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想对我以身相许——乃
时间:2020-03-12 08:23:19

  更何况,这世上真的有那种秘法,能把一个外来的魂灵**无缝地塞进一具皮囊里,严丝合缝地让谁也察觉不出此人已被掉包?
  凌夜越想越觉得困惑。
  才走到大道的一半,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前方有许多人直直迎来,当先身穿白衣,其上绣着的纹路与江晚楼惯穿的一样的青年,正是江晚楼逃出云中岛后,暂时接替他位置的副手。
  诚然,也正是逼得江晚楼出逃的罪魁祸首。
  与别地不同,云中岛上,凡是能入江晚楼的眼,抑或得到他少许信任的,他不赐江姓,反赐云姓。而整个岛上能被赐予云姓的,加上眼前这个青年,也不超五指之数。
  青年原本叫什么,早已无人知晓。只知他现在的名字,不止是姓,连名都是江晚楼亲自给取的,算是江晚楼最信任的人了。
  然而,就是这么个最得江晚楼信任的,把江晚楼狠狠捅了一刀。
  尽管还未真的将云中岛收入囊中,但已收服不少人心的青年笑起来比江晚楼正派上不知多少,说话间更是进退有度,十分从容,甫一照面,就能给对方极大的好感。
  他笑着含身行礼:“见过两位至尊。”而后一面请贵客往大道尽头的宫殿走,一面问道,“不知两位驾临我云中岛,所为何事?”
  说这话时,他看也不看跟在郁九歌身边的江晚楼,好似当真不知这个妙龄少女就是让他遍寻一天一夜不敢合眼的岛主。
  凌夜一眼瞧出他是不打算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只准备暗中谋划,便也和颜悦色地顺着回道:“敢问江岛主现在何处?我欲求白云酒,想找他商讨。”
  青年闻言,面露难色,答道:“这可真是不巧,岛主不在,没有岛主的应允,我等无法入云海取酒。”
  白云酒诞于云海深处,百年只得一盏。
  只是云海深处被江晚楼设下了重重屏障与封印,除他自己知道的解法,其余人即便强闯,也是出入无门,要被困死在云海内。
  这点凌夜是知道的。
  她便道:“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知岛上可有种植药草?我妹妹受了伤,急需炼药救命,还望公子能施以援手。我妹妹若能醒来,我必当重谢。”
  她信手拈来地扯谎,青年也没叫她失望,和和气气地答:“有。我这就带您过去。”
  凌夜道:“那就多谢了。”
  于是一众人分道扬镳,凌夜由青年带着去采摘药草,郁九歌三人则被带去歇息。
  分开时,凌夜和郁九歌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的眼神。
  ——守好江晚楼。
  ——好。你万事小心。
  殊不知这样的眼神看在周遭人眼中,那根本就是目送秋波,眉目传情。若非为了脸面,他们当真要再次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俩不仅是一对,瞧着还挺恩爱的?
  果然至尊就是至尊,谈情说爱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此迅速且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的两人在对视后,各自转身离去。
  此时天幕如同泼墨,浩瀚银河近在咫尺。星光粲然,连着不知何时点亮的灯火,整个云中岛好似一块永亮的宝石,哪怕世间再不见天日,这块宝石也永远高居云海之中,不会变暗。
  去往药园的路上,凌夜和青年你来我往地胡扯一通后,终于问道:“还不知公子姓名?”
  青年微笑着答:“敝姓云,单名一个缚字。”
  云缚。
  云海千万里,缚人危楼中。
  凌夜也微微笑了。
  她颔首道:“真是个好名字。”
  ……
  摘完药草,回到郁九歌那儿已是半夜,凌怀古早睡了。
  见她回来,郁九歌立即上前去,低声问:“那人可有对你不利?”
  “没有。”凌夜反手关门,顺带布下屏障,才道,“是个有意思的人,怪不得江晚楼会被他骗过。”
  伪君子很常见。
  但那层伪君子皮下,也还是伪君子的,就相当少见了。
  “我炼药,你替我护法。”
  凌夜说着坐下来,祭出旧王鼎,才从药园里摘的药草一株株投放进去,子时火“嗤”地在鼎下腾起,她即刻进入状态,颇有些时间不等人的意思。
  也的确不等人。
  再拖下去,谁知道那云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
  能尽早把江晚楼救醒就尽早,她来云中岛只是为了取白云酒,并不想搀和进云中岛的争夺战里。
  话虽如此,但江晚楼心脉伤势太重,寻常灵药只能暂缓伤势,没法让他清醒,故而等到天亮,凌怀古都起来了,就见凌夜仍端坐在旧王鼎前,全神贯注地操纵子时火,半点心神都没分出给别的人。
  她不分心,郁九歌自不会打扰他,只无声守着包括她在内的三人,顺带挡住云缚无数次的打探。
  然而凌夜紧赶慢赶,也还是炼了整整七天七夜,方把灵药给炼出来。
  灵药一出,浓郁药香瞬间四溢,连环绕在屋顶上方的云彩都有要变成祥云的趋势,可见此次炼出的灵药品级极高,救邪尊一命并不在话下。
  她来不及松口气,立即把灵药给江晚楼服下。
  这药果然很有用,不过半刻钟,江晚楼已然转醒。
  他醒后,第一反应不是问云中岛此时局势,也不是道谢抑或问罪,而是盯着凌夜那不知何时被郁九歌牵着的手,不自觉喃喃道:“居然被我说中了,他还真是你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异兽,不仔细看文,问我为什么要杀掉的,我这次在作话里解释一遍【放心作话是免费的,不要钱。
  这个问题就好比你明知面前这个小孩本心是坏的,你明知一旦放过他,你一转身他立马会捅死你,结果因为他冲你歪个头卖个萌,你就问我,为什么要杀掉他啊?放过他不好吗?
  这文写到现在,一路追来的应该都看得很明白了,主角不圣母,也不白莲,别说卖萌了,卖身都不领情,该杀照杀。
  好比最初凌夕和沈千远,很多人问为什么还不死怎么这么磨叽女主也太心软了吧然后弃文,中间还来喷子人身攻击骂我全家,老实说我很无语,文中明明写得清清楚楚,暂时不杀都是有理由的,不认真看还来怪我。就那么想出来一个炮灰死,出来一个配角死,什么伏笔都不填,什么剧情都不走,全看主角一路杀人?
  不好意思,我不写这样的文。
  同样的,我也不写主角因为一时心软放过灾祸源头,然后死了N多人,之后耗费巨大心力甚至是付出自己的性命,才终于转过头来解决灾祸,再被你们吐槽为什么当初要放过怎么当初没杀,在这个文里堪称是沙雕的剧情。
  异兽不算这文主线,解毒和寻找真相才是。我没必要在异兽上水文凑字数,杀了就杀了,没什么需要问的。
 
 
第53章 般配
  听见“相好”二字, 郁九歌手不自觉地一抖。
  他还没生出什么想法,就听凌夜回道:“是又怎么样?”
  郁九歌:“……”
  他抿了抿唇角,压下从心底浮起的那一丝笑意。
  再看江晚楼, 这人十分认真地想了想, 而后竟诚恳道:“不怎么样。你俩挺般配的。”
  这回换成凌夜没吭声, 接话的是郁九歌:“你眼神不错。”
  江晚楼闻言一哂:“我眼光向来很好。”
  郁九歌道:“那现在躺床上的人是谁?”
  凌夜噗嗤笑了。
  是啊, 眼光好。
  要是真眼光那么好,能识人不清, 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两人以不同方式嘲笑的江晚楼:“……”
  好在江岛主大度,自诩是个不和女人计较的真君子,便没理会凌夜的发笑,只慢慢的、从上到下的、仿佛在品鉴绝世珍宝似的,仔仔细细将郁九歌打量了一番。
  打量得郁九歌都觉着他是不是不仅伤及心脉, 连脑袋也伤到了,就听他更加诚恳道:“你是郁九歌吧?如假包换?”
  郁九歌道:“怎么?”
  江晚楼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一句话说这么多字。”他感叹道, “你不是一直比老重那家伙还要话少?你突然这么对我,我有点,嗯……怎么说呢,受宠若惊。”
  郁九歌不说话了。
  他淡淡看江晚楼一眼,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于是江晚楼没忍住, 又往他都那么说了,结果两人牵在一起还是没放开的手瞟了瞟,暗道相好真是个神奇的物种,连郁九歌这等石头都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不知道他俩以后会不会吵架闹红脸。要是不闹红脸, 一直好下去的话,他和老重岂不是要遭殃?
  且知二人齐心其利断金, 人又是小两口,齐心起来比他和老重加一起厉害得多,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继续往这小两口跟前凑。
  哦,差点忘了,这小两口还是他救命恩人来着。
  说实话,谁救他不好,怎么偏偏是这小两口救他?
  这一救,以后再和老重碰上,他真没法偏袒谁了。虽然以老重的脾气,并不需要他偏袒。当然他也就这么想想,毕竟他们四个里,就属他打架最不在行。可巧现在连心机城府也不最在行了。
  江岛主越想越觉得牙疼。
  也不知道凌夜给他吃的是什么药,嘴里到现在还好大一股味儿。江晚楼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慢腾腾地坐起来,然后接了郁九歌友情递来的水,边喝边忍不住欷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眼下他连坐着都累,喝水都要别人帮忙,更甭说提剑去把云缚给宰了。
  不止云缚,其他人也得……
  他忽的想到什么,面色大变,同时手一抖,余下的半杯清水全洒在被子上,茶杯也顺着骨碌碌滚到地上,好险没摔碎。
  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的凌夜听见动静,睁眼看他:“有哪里不对吗?”
  江晚楼此刻神色复杂极了,闻言抬眼看她,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不对大发了。”
  凌夜皱眉:“莫非是我炼的药出了问题?”
  江晚楼道:“不是药。”
  凌夜问:“那是什么?”
  江晚楼:“……你自己干的,你居然还问我?”
  凌夜茫然:“我干什么了?我不就给你炼药,把你救醒吗?我……”
  她想到什么,目光往湿了一小片的被子上一转,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
  她登时笑开来。
  和之前堪称矜持的笑比起来,这回她算得上是哈哈大笑,形象都快没了。然后一面笑一面说道:“哎,你才发现?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江晚楼看她笑得几乎停不下来,表情更复杂了。
  他道:“郁九歌是你相好这事带给我的刺激太大,我一时给忘了。”
  凌夜说:“这都能忘。”她笑够了,坐直身体,又清清嗓子,问他道,“那你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特别适合你?你喜不喜欢?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她一连串问了太多,江晚楼没回答,只掀开被子,垂眸细看。
  接着又请郁九歌帮他化象,他认认真真地把显示出来的自己看了好几遍,沉思片刻,方对凌夜说道:“听真话还是假话?”
  凌夜道:“都听。先说假话。”
  江晚楼便道:“假话是感觉不错,挺好看的。”
  “真话呢?”
  “真话是这个颜色我不喜欢,有白的吗?我以前试过,只有白色最适合我。”
  “……嗯?”
  凌夜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回神。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她登时容光焕发,整个人也一下从椅子上跳到床边,满怀热忱地说:“有!我让人给你做了好几套!你是自己换还是让郁九歌帮你换,要不我蒙上眼睛给你换也行……”
  未料只是换条长裙而已,她反应居然这么大,江晚楼忙抬手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会穿,我可不敢使唤您。您老就坐那儿歇着吧,您相好正盯着您看呢。”
  说完暗中蓄力,慢慢下地,却还是没能忍住,露出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疼的。
  心口那儿尤其疼,还突突直跳,若非才吞服下去的灵药还在起着作用,让那疼痛逐步减缓,他真怕他心脏要就此蹦出来了。
  那样的死法也太难看了些。
  他想着,抬手接过一条纯白的长裙,正待去屏风后头,想起什么,又问凌夜:“首饰还有多余的吗?”
  “有!”
  凌夜二话不说,立马把那个装满首饰的大盒子取出给他。
  他打开看了眼,里面各色首饰一应俱全,能与这条白裙相配的非常多,足够他选的,这才道了谢,倍感满意地去更衣。
  目送江晚楼进入屏风之后,凌夜满腔热情无处倾诉,只得转头来抓住郁九歌的手,使劲地晃,还道:“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同好!我以后再也不和他打架了!”
  郁九歌道:“你就这么喜欢吗?”
  凌夜点头:“嗯,喜欢。”她说,“不管是男是女,大人还是小孩,我一直都特别喜欢给别人穿裙子。”
  郁九歌没说话,只微微皱眉,开始思考把江晚楼彻底踹掉的可能性。
  虽然江晚楼说的相好,凌夜承认了,算是把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变相地公之于众。但郁九歌何其敏锐,凌夜倘若真的把他当相好看,能过了这么久都还是这么个表现?
  她分明还是没有正视他之前说过的话。
  同样的,她也并未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甚至她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她真的认识他很久,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才能在面对他时,不论发生任何事,出现任何的状况,她都能很好地和他搭手,这种默契绝非短时间内就能培养出来的。
  可明明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
  这背后原因,郁九歌早已暗自琢磨许久,但到现在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按下不提,转而继续思考踹掉江晚楼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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