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娇——渲色芳华
时间:2020-03-12 08:32:21

  萧挽澜退了这桩婚事,自己求之不得。他确实是错怪了她,惹怒了她,日后赔个不是也是应当,可却不是为了这桩婚事的……
  顾疏心里暗暗想着,不由道:“她这次是动了真格的,父亲,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顾亭礼听他这样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道:“所以宫里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
  顾疏眉头皱了一下,疑惑道:“什么传言?”
  顾亭礼重重的哼了一声,瞪着顾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居然还不知道吗?皇上想要在亭子殿办击鞠,宫里头传言这是准备借此给公主择驸马,现在京中未结亲的世家子弟哪个不铆足了劲往里挤。没了和公主这桩婚事,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竟然还有这种事,萧挽澜必然是早已经知道的吧。
  想到这个,顾疏心里莫名的就有些发堵。
  另择驸马……她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外出开会,就早点更,呜呜呜
  你们知道我要什么的,是吧。(#^.^#)
 
 
第15章 一朵桃花
  夜凉如水,渐要入冬了,连天上的星子都是疏淡的。
  赵彦文背靠在圈椅上,听着赵鸳派来报信的人把话说完,末了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也给皇后稍个话,就说她四妹性子莽撞,我会好好管教,她不必太费心。”
  赵鸾出身簪缨世族,赵家又是以诗书传家,这种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一等一的知书达理,哪有莽撞一说。
  报信的人也不敢多问,得了话就立刻笑嘻嘻道:“这个小人晓得,定然把话带到。”
  赵彦文略略点了一下头,朝一旁站着的一个幕僚打了个手势。
  那幕僚立刻会意,从袖子里取出一袋银锭子递给报信的人,又亲自送了他出去。
  等人出去了,一旁站着的章胜则低下头去同赵彦文小声询问道:“国公爷,既然不是公主所为。那我们是要等刑部的消息,还是要继续暗中追查?”
  赵彦文闭目思忖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且先看看刑部那边能查出什么来。皇上让顾疏来查,他无论如何,都要查出些东西来的。不然也不好同皇上交代。我们现在插手反倒是不好。”
  章胜应是,也就不说话了。
  赵彦文这时候却说:“你去把四小姐叫过来。”
  章胜心中略略惊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了眼赵彦文的脸色,见他神色还算平和,才颔首领命去了。
  他大抵能猜到是什么事。
  赵家同顾家互为政敌,顾疏却屡次出面维护四小姐,当初甚至是打残了平阳侯世子的一双手。平阳侯虽然没说什么,但王陵甫却开口说过一次,让国公爷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女儿。
  再说,这顾疏是谁瞧上的人?这可是长公主定下来的驸马爷。
  要是顾疏同长公主的婚事成不了,王陵甫高兴都来不及。可这成不了的缘由,却不能出在四小姐身上。
  这不等同于和长公主抢男人?
  要是长公主迁怒下来,不仅要让赵国公府受累,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要难做。
  章胜一面走一面想,觉着这个事确实是要同四小姐早点说清楚咯,早做个了结才好。
  赵鸾刚去看过赵老夫人回来,进了自己院落,倒也没有歇息,让人在书房点了灯,就开始抄佛经。
  这原本是答应了佛祖要做的,眼看着祖母的病好多人,人也有了几分精神气,她可不能食言。
  才抄了一遍,就听丫头进来禀报说:“章先生来了,说是老爷请小姐过去谈话。”
  赵鸾提笔的手稍稍顿了一下,一滴墨迹滴在刚写好的佛经上,她“啊”一声,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她叹了口气,索性让人把东西收拾了,这才领了两个丫头出去。
  父亲这个时辰让自己去见他……
  赵鸾心里有些惴惴,看了眼前面领路的章胜,咬着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章先生,我父亲为什么找我,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章胜心里知道,可这个事以他的身份到底也不好和四小姐说。
  他略略笑了笑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您一会见了国公爷就知道了。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赵鸾点了点头,心里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等到了赵彦文的书房,章胜将赵鸾身边两个婢子拦下,而是单独让她一个人进去了。
  赵鸾进门之后,忐忑的给赵彦文行了个礼,细声细气喊了句“父亲”。
  赵彦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柔声和她说:“坐吧。”
  赵鸾见父亲脸上并没有怒色,和她说话也是往常的模样,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彦文看了看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幺幺,你往日在外走动,可与顾疏相熟么?”
  幺幺是赵鸾闺中小名,赵彦文嫡妻孟氏生前最后生的一个孩子。
  孟氏是赵彦文的表妹,两人年幼相识,情意深重。孟氏死后,赵彦文也一直未再续弦,身边只有两个妾室伺候着。
  孟氏亡故的时候,赵鸾才九岁,赵彦文爱屋及乌,对这个女儿更是疼宠的没边了。再加上赵老夫人也爱这个孙女,赵鸾也听话懂事,在赵家她可要比自己两个哥哥还要受宠一些。
  赵鸾没想到赵彦文会问她这个,楞了一下,才摇了摇头说:“我和顾大人只是点头之交,偶尔见着了才会说上几句话。”
  她这话虽然隐瞒了些,但并没有说错。自己以往有时只有陪着长公主萧挽澜的时候,才能见上顾疏几次。私底下,两人并不可能见面的。
  赵鸾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也还是因着长公主的缘故。
  那时候母亲新丧未久,父亲伤怀不已,并没有多余心思管她。
  她心里也极为难过,一直闷在家里,也不出门。后来还是长公主亲自来府上相邀,她才不得已去了。
  先后那时也已经仙逝,大抵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长公主便想着办法让她开怀。带她去街市买糖人,去东郊采野果子。
  不过那些果子又涩又酸……长公主为此还极为失望,就提议带她去武安侯世子的马场看马。
  武安侯世子谢岚是先后的亲侄,又是太子萧逐月的陪读,常在宫廷行走。长公主也和他熟识,年少时经常学着太子萧逐月那样“阿岚阿岚”地喊他。
  谢岚在东郊有一个很大的马场,长公主学骑术时经常往那跑。为此谢岚还给她养了好几匹极为漂亮的小马驹。
  赵鸾记得当时长公主选了一匹枣红的色小马驹给她。这些小马驹都是谢岚使人训练过,性子温顺的很。
  她学着长公主的样子去摸它,那小马驹还伸出舌头来舔了她的掌心,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可爱极了。
  见她喜欢,长公主就让她骑上去试试。
  她原本想拒绝,可看着小马驹这么温顺,旁边又有人替她牵着马缰,边推半就也就同意了。
  可没想到自己才上了马,那匹小马驹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想把她从马背上掀下来。
  马蹄疯狂攒动,居然甩开了马夫的牵制,驮着她朝练马场奔去。
  她心里害怕极了,只能拼足了力气去抱马脖子,耳边都是呼啸的狂风,甚至以为自己要就此殒命在此。
  结果是顾疏救下了她。
  顾疏年长她八岁,那时已过束发之年,褪去少年的清秀稚嫩,显出青年的清俊儒雅,丰姿隽爽,萧疏轩举,让人见之难忘。
  他是受谢岚之邀过来的,刚巧碰上了才救下她。她那时候年纪小,又惊魂未定,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顾疏抱下马了,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抽泣。
  顾疏大抵是没怎么安慰过女孩子,手足无措地哄了她几句。直到长公主过来,牵过她的手,细心问她有没有哪里疼,让她别害怕,她心里才渐渐安定下来。
  顾疏从她俩对话里猜出是长公主出主意让她骑马,居然沉着脸不顾尊卑地说了几句犯上的重话。
  赵鸾那时候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还觉得这个人也太大胆了些,怎么能对公主这样无礼,万一要是公主要治他的罪怎么办?
  ……她那时候还为此替他好不担心。
  赵鸾想到此处,不免觉得又有几分好笑。
  她抿了抿嘴,就听得上首的赵彦文又同她说:“既然只是泛泛之交,那你日后还是尽量不要见他了。和平阳侯府的婚事是不成了,等再过些日子,为父再帮你寻门好亲事。”
  赵鸾闻言心里猛地一沉,登时就急了,看着赵彦文道:“父亲,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赵彦文冷哼一声道:“你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把你叫过来,就要和你说个清楚,你不嫁人可以,但要是和顾疏之间有个什么,趁早给我收了这份心思。”
  这几句话说的有些重了,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赵彦文心底一软,语气不免放柔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幺幺,以顾疏的身份,和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和他会有可能吗?就算是我同意,那长公主呢?只要她心里还念着顾疏这个人,那就是谁都不能抢的,你也不要让你阿姊在宫中难做了。”
  赵彦文说的这些赵鸾何尝不懂,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公主面前将自己的心事藏得这么好。这么多年都没叫她发现。
  可感情却是半点不由人的,你越压抑,越是在心中挥之不去。
  她咬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百味杂陈。
  明知道不可能,就此放弃最好,却又无法点下这个头来。
  赵彦文叹了口气,慢慢道:“其实我看武安侯世子就不错,生得一表人才,有军功在身,又是皇上身边的心腹。你小时候不是也很喜欢他么?近日他也要上京述职了,到时候你不如看看。”
  赵鸾心里不舒服,听他说起武安侯世子,脱口就道:“小时候的喜欢那能一样吗?再说了谢岚哥哥喜欢的又不是我,他喜欢的是长公主。”
  赵彦文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还有这个事吗?”
  谢岚喜欢的人居然是长公主?
  赵鸾自知失言,索性不说话了。
  这个事情其实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谢岚那样的人,平日里对谁都是不苟言笑的,后来又在军中历练,身上的气势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赵鸾觉得自己有时候对上谢岚的目光,都能感觉到胆颤。
  可独独是长公主,谢岚待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长公主的表兄,长公主“阿岚阿岚”地喊他,他都没有半点不高兴。
  赵彦文见赵鸾沉默不语,只当她这是默认了这事。他摆了摆手道:“我和你说的事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日你阿姊派人递了信,让你进宫去见一见她,你寻个日子就去一趟吧。”
  “是。”
  赵鸾心中郁郁,也不想多留,这就屈身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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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去见宋衍
  出了静安寺的事,萧挽澜出宫就比以往麻烦许多,不仅要同萧逐月事先报备,出行还要带着五六十个侍卫。
  等到真的能出宫去,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
  一行人出了皇城直奔大理寺所在的义宁坊,排场别提多招摇。
  萧挽澜这是去办私事,并不想妨碍宋衍办公,就在义宁坊的一间茶楼上喝茶。
  她临窗坐着,恰能看到在大理寺内出入的人。
  掌柜见到她这排场,便知道来头不简单,叫小二仔细伺候着,索性连其他客人都不去招徕了。
  容夏也是给足了银两,传了萧挽澜的话,让侍卫们都在楼下喝茶。这样算下来,茶楼的生意反倒是比往日更好些。
  萧挽澜从未时一直等到申末,才见宋衍从大理寺出来。天都要黑了。
  她忙不迭从茶馆出去,喊住宋衍:“宋大人,等一等!”
  宋衍看着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略略想了一下,就认出她是谁了。
  和那夜的狼狈模样截然不同,今天的萧挽澜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打理妥帖,一身打扮并算不上华贵但却十分精致。
  不过他还拿捏不准萧挽澜来找自己做什么,从马上下来,敛袖做了个揖,道:“二小姐。”
  这个称呼……
  萧挽澜抿唇一笑,心里大概知道他这是同谁学的。街上还有来往的行人,他们堵在这个路中间也不大好,她便笑着说:“宋大人,我们上楼去说吧。”
  宋衍也没有拒绝,将马鞭交给身后的侍从,随萧挽澜上了茶楼二楼的雅间。
  小二很快沏了新茶上来。
  萧挽澜端起茶杯,眼睛却抬起来趁机偷偷打量着对面泰然自若坐着的宋衍。这个人生的太好看了,只要不说话,反倒是让人觉得不能轻易接近。
  她心底想起来《爱莲说》中的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宋衍搁下茶杯,抬眸淡淡的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萧挽澜心中一震,像是干坏事被抓了个现行,忙不迭垂下眸子装作喝茶。
  可新沏上来的茶太烫了,她吹都没吹,急急地喝了一口下去,登时烫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可当着宋衍的面又不能吐出来,只得勉强咽下去。
  这下连嗓子都是火辣辣的痛,她长长吸了口凉气,才算是好些,只是这茶是不敢再喝了。
  这一连番的动作,宋衍皆看在眼里。
  他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抿了一下,不过须臾又恢复了刚才不动声色的模样。
  萧挽澜也知道自己出丑。
  好像每次遇见宋衍,都是被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搁下手里的茶杯,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才说:“宋大人,你上次在静安寺救了我,我还没有和你道谢。”
  宋衍淡淡道:“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公主无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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