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轶事——S飒
时间:2020-03-14 10:16:44

  一阵暖流,我妈居然不催我了,以前各种安排相亲,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开明呢?
  母女俩就差执手相看泪眼了。
  她又补充一句:“不过结婚之后也能谈恋爱啊不是,我看还是先结婚,抓紧啊燃燃,抓紧。”
 
 
第51章 婚宴
  和顾轶返程很顺利,下午到家收拾收拾,动身去参加婚礼。
  请柬写着6点开始,实际上6点宾客才陆续到场,在大堂拍照合影。我来早了,又不想进去,就在外面闲逛。
  这家酒店是专门的婚礼场地。简单绕了一圈,虽然灯光昏暗,还是依稀辨认出树丛、草地、长椅、人工湖,能想象白天的户外婚礼,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一对新人的脸上,特美满。
  然而现实是我靠真冷,风狠命往脸上招呼,轻而易举浇灭想象。我不自觉跺着脚走路,最后直接小跑起来,快回到正门的时候,看见小缪站在一盏路灯下。
  和林文昊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还真来了。
  两个人对视上,我慢下脚步走近。
  “怎么不进去?”
  “怎么不进去?”
  ——几乎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他有点尴尬地合上嘴,空气安静了几秒,我先搓搓手开口:“来早了,外面冷,进去吧。”
  大堂很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在寒暄,有一些我熟悉的面孔,大概是和林文昊在工作上的交集。
  再稍微走两步就看见这对新人。
  林文昊西装笔挺难得一见,别说,还挺精神的。身边的新娘笑靥如花,和他很般配,婚纱很美。
  他俩人形立牌似的站在花簇中间,不停地在合照,脸上一直笑着,感染得我也下意识弯着嘴角。
  约莫半分钟,这位新郎终于看见我,招手示意,“陈燃,来拍个照,诶?小缪也来了。”
  我心想这叫什么话,不是你死皮赖脸给人家请柬的吗?忍不住想翻他白眼,还是控制住表情,笑着走过去,就听他接着说,“你俩一起拍吧,人多。”
  回头一看确实好几拨人站在边上,于是眼神征求小缪意见。他倒没什么犹豫,大步走过来,站在了林文昊身边。
  这才发现小缪今天也西装笔挺的。
  我跟新娘简单说了几句“新婚快乐”之类的客套话,也在她身边站定。
  就这么拍了一张照片。
  “你俩坐男方同事那桌,主编已经在里面了”,林文昊交代,又单独跟我说了句,“学校来了挺多人,有师大的,我发请柬的时候不知道能有这事,你避着点。”
  “好。”
  我来之前就想到这茬,林文昊喜欢交际,我们都跑学校,圈子有很大重合。这也是早早到了却不想进去的原因。
  但还真没想到师大的人会来,毕竟这梁子不算我自己结的,也是日报结下的。他们现在还在风口浪尖被网友骂着呢,怎么心这么大来参加婚礼。
  落座之后发现林文昊安排用心了,学校那桌离我们很远。主编本来在跟旁边同事聊天,看到我们一起坐下还挺惊讶。
  他乐呵呵来了句:“小缪也来了”,眼神却看着我。
  “林文昊请的,在门口碰上”,别看主编一本正经那样,也八卦得很,趁早堵住他的嘴。
  老头闻言点点头,跟小缪客气了几句,无非是问问父母的情况。我也懒得听,一直在看婚礼现场的布置。
  7点,仪式才开始。我扭着身子目光一直追着他们:在光束下走到一起,牵手,接吻,交换戒指,和誓言,感谢父母,激动落泪。
  这两年身边越来越多人结婚了,我参加了很多场婚礼。起初没什么感觉,最近越来越容易共情。
  现在看林文昊结婚,我都能眼角湿润,不是老了是什么?
  “哭了啊?”旁边递过张纸巾,小缪探身低声问。
  “没有”,还是接过来,象征性擦了擦手。
  半天旁边没动静,斜过脸,果然发现小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在看我。他自嘲说:“我以为你是心硬,原来只对我狠啊。”
  自从在学校重遇小缪,他就没再提过这件事。现在说起来,有种秋后算账的感觉,倒让我愣了。
  没等回话,他靠回座位上,别过身继续观礼了。
  仪式结束,宾客开始聊天吃饭,相互敬酒。我心里盘算等新人过来敬完酒再撤。结果没等他俩来,学校的人先来了。
  一伙人拿着酒杯浩浩荡荡的,有几个看着已经醉了,不像是敬酒,倒像来找茬的。
  还好主编坐镇,跟他们喝了几杯,打太极,但聊着聊着就说到师大这个事了,话里话外揶揄,□□味蹭蹭上去了。
  我暗叫糟糕,刚准备开溜,被叫住了。
  “这陈记者我得敬一杯,陈记者,陈燃记者,牛逼”,一男的眯着眼推过来杯酒,看样子已经醉了7分,关键这人我看着面生,都不记得是哪个学校的。
  他说得很大声,一时间桌上其他人都愣了。酒我没接,也没回话,正僵持着,主编及时拦过,打了个圆场。
  “跟女同志喝酒没意思。”
  “不不不,陈记者这酒我得敬”,见过酒桌上劝酒的中年男人吗,就这无赖样。
  “我跟你喝,我是她实习生”,小缪之前一直在吃饭,突然把筷子一撂,站起来了,“徒弟替师傅喝酒这应该吧。”
  说着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徒弟坐下”,我把小缪手上的酒抢过来,往前一举:“敬各位学校领导,春节给大家添堵不好意思。”
  一口气喝了,白酒。没犹豫抓过酒瓶又连倒两杯,全都一口气干了。
  对方眯着的眼睛都睁大了点。
  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小缪起来拉我袖子,主编也伸个手让我缓缓。
  缓什么缓,不把他们唬住,能善罢甘休吗。要么就一杯不喝,要么就一下子镇住场子,我一向不喜欢在酒桌上玩拉锯战,吃亏。
  酒下肚,从食道一直烧到胃里,辣得忍不住“嘶”一声。我平时也很少这么喝,心里知道这么猛灌,不出半小时就要晕,得赶紧撤。
  “我…就这个量了,你们接着喝”,掏出红包给主编,“帮我给林文昊,恭喜他结婚。”
  说完跟大家道个别,拎上包就往外走,小缪追在后面喊我,“陈燃,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不用你”,还清醒的时候我要回家。
  “你这么喝很快会晕”,他赶上我,着急抓住我胳膊又自觉松开。
  “我自己叫车,你回去接着吃”,走出门,风一吹感觉还挺清醒。
  “呵,非得要这样”,他叹口气,“那我看你上车再回去。”
  我打开手机软件,也是奇了,觉得自己脑子还清醒,但手指就有点不听使唤,点了半天没法输入地址。
  小缪在旁边看着,露出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帮我叫个车,外面太冷手有点僵”,一本正经把手机递过去。
  他接过手机,操作了一会儿跟我说,“没人接单。”
  “没人接单?加钱啊,你点加钱”,指指点点。
  他把手机举到我眼前,“加了,你自己看,没人接,这地方太偏。”
  我这时候觉得自己眼也有点花了,眯眼看了半天,没看出屏幕上怎么回事。
  拿过手机又离近看,确实是没人接单,而且看见回家居然十几公里,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远。
  “我送你,走吧,再不走你要晕这。”
  “不不不不用你”,嘴也瓢了,我打开拨号页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电话号码。
  几秒钟,接通了。
  “喂,顾轶!来接一下我快!喝,喝多了,哎多喝了几杯!”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地址?啊,来,你跟他说一下地址。”
  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小缪。
 
 
第52章 断片
  我酒醒了之后还记得这个场景。就是我把手机给小缪,让他报地址的场景。
  但是当时怎么就脑抽了,让这两个人通话呢,倒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大概是因为小缪刚帮我叫车,知道现在的位置,又正好在旁边,就这么一顺手给他了。
  那会儿酒劲上来,丝毫没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也没刻意去听两个人说了什么,自己转头就往大堂里面走,找了个沙发坐下了。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小缪也走过来,把手机往我怀里一扔,坐到了旁边。
  “他怎么说...”我记得我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在过来了”,语气平平。
  “好。”
  这是我记忆中,昨晚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来有模糊印象,小缪好像还给我搞了杯水喝,反正就一直瘫在沙发上。
  然后我就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在家里醒来的时候,顾轶刚买完早餐进门,脸特别黑。
  我回忆自己哪得罪他了,就想起让小缪接电话这事,赶紧起床帮着把早餐上桌,准备碗筷。终于面对面坐下,一边喝豆浆,一边讪讪问:“昨晚你接我回来的?”
  “嗯”,他掀起眼,“断片了?”
  “咳,没有,睡着了不是。”
  “睡着了?”他又气又笑的样子,问我:“到底喝了多少?”
  “三杯白的,那个情况我没办法,不喝他们不解气”,我解释,“但我知道自己会多,这不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吗。”
  顾轶瞥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吃了几口,问:“你说说看,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在那个酒店大堂,沙发上吧...”我一脸笃定,又把语气词去掉了,“沙发上。”
  “你断片了”,挑眉,干脆地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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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顾轶的说法,我十分怀疑其中含有夸大的成分。
  据他说,我当时瘫在大堂沙发上,不时伸伸胳膊动动腿,小缪就坐在旁边,我一伸胳膊,他就帮我扳回来。
  顾轶远远看见这场景,边走边喊我名字。快到跟前的时候,我可能才听清楚,一个激灵就直起身来,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突然喊着“顾教授”就扑过去了。
  “扑过去?”听到这里,我提出质疑。
  “对”,顾轶瞥了我一眼,接着说,“你力气太大把我扑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起摔了。”
  “不可能,而且我也不可能喊你顾教授啊。”
  他哼笑一声,好像已经不屑跟我争辩:“不信问你主编。”
  “主编?怎么扯到他了?”
  “当时正散场,好多人在大堂,我看见他也在”,顾轶幽幽说,“你声音那么大,他肯定听见了。”
  “.....”感觉额头沁出冷汗。
  这时候顾轶吃完饭起身,我也跟在他身后追问,“你意思是我当众喊着顾教授扑你,差点把你扑倒。”
  他思考了2秒,“对。”
  老子不可能!
  怒吼憋在心里,我皱眉接下去:“那你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你扶到车上,开回家了”,他突然停住,让我一个急刹差点撞上。“回家之后要听吗?”
  回头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不像好人。
  “不听。”
  “你吧”,根本没有管我的回答,就接下去说了,“很热情。”
  我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把床头柜的陶瓷瓶都打碎了。”
  “啊?”急急跑到卧室一看,那位置空了。顾轶在门口扫了一眼,接口道:“我收拾了。”
  不可置信地耷拉着脑袋,刚走出去,听顾轶又说:“没发现餐桌上花瓶也没了吗?”
  目光所及,还真没了。餐桌上?seriously?
  联想起刚坐那吃完早饭,我羞愧至极,不敢再作声,忿忿抱着笔记本窝到沙发上,开始看花瓶。
  顾轶跻着拖鞋过来,坐到我旁边,憋不住笑观察我:“干嘛呢?”
  “买花瓶。”
  “你吧——”
  “别说了呀!”我涨红一张脸,急吼吼打断他。
  “昨晚我背你上来的,进门之后你就一直在我身上死活不下来。从客厅到卧室,手还乱挥,餐桌上花瓶挥掉了,床头柜摆件也打掉了。”他悠哉悠哉翘起二郎腿,把电脑挪动一些,跟着一起看:“就这么回事。”
  顾轶还说,他在大堂接我的时候,看见小缪坐在旁边帮忙,火气已经窜到脑门了。结果我这么热情扑上来,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好了。
  嗯。
  所以在酒店喊着顾教授扑倒他,八成是真的,主编看到了,小缪也看到了,许许多多宾客都看到了。
  还好老子要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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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假上班第一天,虽然不是选题会也要到岗,布置工作。
  接近中午,我看到网上的消息,师大发声明解聘了这位院长,后续配合移交司法机关。同时给学生道歉并提供补课和心理辅导。
  也就前后脚,收到了女生的微信,说她申请休学一年,会回家好好休养,很谢谢我。
  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容我中二一下。总之充实感爆棚,刚回自己位子得意了不到10分钟,被主编喊去办公室。
  “你看到师大的声明了?”老头押了一口茶,吐掉茶叶。
  “看到了”,无法抑制语气中的自得。
  “嗯——”拖长尾音,我觉得他也挺满意的,但话锋急转:“下周你去新媒体部。”
  “这么快?”简直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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