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团子来袭
时间:2020-03-16 08:07:25

  后来叶太后回宫,先皇的宠妃里位份高的妃子都相继病死,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掉。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宫中都说是叶太后心狠手辣,暗中解决了那些妃子。而先皇那些位份低的妃子,先皇都在死前下令让她们陪葬。
  皇后无子,先皇把萧珏交给皇后抚养。
  从前叶卿只觉得先皇可能是出于对自己发妻和儿子的愧疚,毕竟萧珏过继到了皇后名下,他就能视为是皇后所生,身份尊贵,叶太后晚年也有了依靠。
  现在想想,只能说细思极恐。
  所有知情人,都被先皇抹杀了!还让叶太后帮他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毕竟不知晓那段往事的宫人,怎么想都不会觉得是先皇对自己的妃嫔下手。而宫里最大的赢家,怎么看都是叶太后。
  叶太后压根就不知晓先皇的所有子嗣都被下蛊一事。她只专心把萧珏当做下一任帝王来培养,也参杂一点私心希望能让自己娘家再次鼎盛。
  叶卿只能感慨一句老皇帝当真是老谋深算。
  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着活下来,萧珏若是还心思单纯,怕是不知死多少次了。他不可能傻傻的告诉叶太后关于蛊毒的事,毕竟先皇的子嗣都被下了蛊毒,可先皇还有许多兄弟,哪个不是对皇位虎视眈眈?
  他并非叶太后亲生,叶太后又是个强势有野心的人,若是叶太后得知真相,直接带领叶家拥立藩王为皇,他就只剩死路一条。
  所以这么多年,萧珏一直对叶太后守口如瓶。
  可是眼下,萧珏把这个皇室最大的秘密告诉她了。
  先前叶卿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越想越惊心。
  萧珏就不怕自己把这段秘辛抖出去吗?
  若只是为了取她的血研制解药,他有无数种方式拿到她的血,没必要这般。
  还是说因为原皇后前世舍命救过他,这一世他全然信任自己的皇后,才坦然相告?
  叶卿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萧珏那样高傲的人,怎会因为恩情,就轻易给人看这样难堪的过去?
  “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叶卿左思右想都得不出个合理的答案,哀嚎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只勉强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天刚放亮,她便自己起身了。
  天虽是放晴了,但前段时间暴雨连绵,清晨里还是带着几分凉意。
  院中有一树晚开的紫丁香,叶片上沾着些许露珠,之前盛开的花儿早被暴雨冲成一地残花,唯有几个花苞还颤巍巍的立着。旁边的塔松上一只花斑雀儿叽叽喳喳叫着,让一连几日阴雨的沉郁之气都散了几分。
  盘云峰所在的那片天依然红彤彤的,像是起了朝霞一般。
  紫竹并不知萧珏的人夜袭了安王的军队,还咂舌道:“怪哉,这大清早的,红云怎从西边天际升起来了?”
  “许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叶卿答道。
  安王没了粮草,战败只是迟早的事,萧珏如今要做的便是堵住他的退路,耗尽他的士气。
  到了这地步,安王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呢?
  但越是显得胜券在握,往往越容易出纰漏。
  叶卿垂眸思量许久,问:“可知本宫兄长现在何处?”
  “叶少爷这些天除了修缮百姓居住的大棚,陛下还派给他一队人马,让他帮忙巡视扬州城,怕有野狼下山来,伤到百姓。”墨竹答道。
  叶卿诧异一挑眉,她倒不知,萧珏竟用起叶建南来了。许是叶建南带人挖河道有功,那日搭救顾临渊露的那一手也让萧珏注意到了他。
  叶建南若是由此入仕,叶卿也是乐于见成的。
  只是上次她问起叶建南对于仕途的事,叶建南明显有意岔开话题,她也不知叶建南是不是另有打算。
  “让人给他带个信儿,让他过来见本宫一趟。”叶卿想了想道。
  再见到叶建南,叶卿没想到他竟然挂了彩。
  额头上裹了纱布,依然能看到额角沁出的一片血迹。这几日许是忙得厉害,他胡茬也没怎么刮,下巴上一片淡淡的青色,眼中有血丝,但精神还算好。
  “大兄你这是怎么了?”叶卿瞧着他这个样子,心中难免酸涩。
  叶建南眼神微暗,不在乎笑笑:“不小心磕到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如今的确是多事之秋,但大兄也得当心些自己个儿身子。”叶卿叮嘱道。
  “我省得。”叶建南约莫是被叶卿叮嘱得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他顶着额头的伤疤和那一下巴的青胡茬儿,原本还有些凌冽的感觉,现在一看,倒有些傻兮兮的。
  叶卿在心底叹息一声,叶建南心眼不坏,他若是对一个人好,必然是掏心掏,她将来的嫂嫂,是个有福的。但是他在京中的名声被败成那样,他以后若是每个一官半职,只怕没有贵女愿意嫁他。
  想到这茬儿,叶卿不免又有些埋怨叶尚书,他在官场上也没见得多糊涂,怎在内宅之事上,就跟个瞎子似的。
  “庶兄在大理石当差,帮杨相做过事,如今杨相倒台,他被当做同党一并收押入狱。”叶卿平静道来,“我听闻陛下发了些脾气,父亲被迁怒,已经禁足。”
  叶建南表情淡淡的,似乎又有一分讥讽:“此事,我已听老头子说过。”
  他额头的伤,就是叶尚书用茶杯砸的,因为他说了一句叶建松活该。
  叶卿摸不清叶建南说这话的意思,想了想道:“大兄在此次治水退敌中有功,陛下心中也是有数的,大兄何不借此机会入仕?”
  叶建南没有看叶卿,摩挲着圈椅的扶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阿卿,我知晓你的好意。但为兄是个愚人,认死理。男儿功名,当靠自己去争取。文不成,武还能不就么?”
  叶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兄想去战场?”
  她眉心拧做一团:“战场多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阿卿,外祖父也是在马背上打下半生基业的。而且,战场再凶险,也得有人去不是么?”他神色间是叶卿从未见过的认真:“蛮夷侵扰大翰边境已久,等陛下整顿完朝纲,必然会把精力放到收复边境上。”
  还有些话叶建南没说,当个文官,到杨相那个位置已是鼎盛。可萧珏扳倒杨相,依然没费多少力气。
  反而是安王,手握重兵,萧珏在对付的时候不得不谨慎些。
  从古至今,一直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便有分量。
  靠着裙带关系,他能爬到哪个位置还不是看帝王怎么想。
  但若是一道一道军功攒下来,他该得的,一分也少不了。届时朝野上下,也不会再有人说叶家是靠皇后和太后庇佑才有的今天。
  最终叶卿只叹息一声:“大兄有如此志气,我心中甚慰。”
  叶建南离去前,叶卿又交代了几句让他多注意些顾将军营地那边。以顾临渊对苏如意的执着程度,叶卿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因此就彻底看开。若是他跑出来坏事,只怕就麻烦了。
  一直到中午,盘云峰那边都没人送消息回来。
  叶卿正想派人去打探打探,方神医却突然造访。
  叶卿猜测应该是萧珏身上的狼荼蛊有关,果然不出她所料。
  方神医开口第一句便是:“求皇后娘娘救救陛下。陛下身上的蛊毒已种下多年,每次蛊毒发作,陛下都是硬生生忍下来的。但蛊虫也有寿命,陛下身上的蛊,被那逆徒多次催发,已经提前老化。若是蛊虫死了,只怕陛下时日也无多!”
  叶卿瞳孔一颤:“陛□□内的蛊,不能死?”
  方神医道:“不是不能死,是不能让它们自然凋亡。狼荼蛊的原虫原是寄生在南蛮之地野狼身上的线虫,那些虫子死前,会爆出毒浆毒.死宿主。所以必须得在它们凋亡之前,研制出解药。”
  “是要取用我的血么?”方神医解释这么多,叶卿也明白了事情的危急性,坦言道:“那取便是。”
  方神医却有些犹豫:“娘娘只吃过一颗曼罗果,这么多年过去,血液里也不知还剩多少药性,这具体要用多少血还未可知……”
  说到后面,他自己也一脸为难:“陛下已经放弃了这解药,也严令老朽不得向您提起,但是老朽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试一试,万一用不了多少带有曼罗药性的血呢?”
  “神医直言大概需要取用多少血。”叶卿道,作为一个身体倍儿棒的常年鲜血人士,叶卿倒是没一下子把事情想得太悲观。如果需要的血量太大,她多吃猪肝,分期付血也不是不可以。
  这老头总不可能说要抽干她全身的血吧?那可就真扯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今天在考场上,作者菌深刻体会到了这段话:
  “看书:马冬梅。合上书:什么冬梅?看书:马冬梅……。合上书:马冬什么?看书:马冬梅!合上书:马什么梅?看书:马冬梅马冬梅马冬梅马冬梅。考试:孙红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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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方神医估计也没想到叶卿会这般干脆,碍于叶卿身为皇后,乃千金之躯,他最后期期艾艾言先要一小玉瓶。
  他拿出的那玉瓶还没叶卿平日里用来小酌的白玉酒杯大,叶卿瞄了一眼,觉得顶多能装二十五毫升,于是爽快献血。
  虽然知晓这是为了救治萧珏,可紫竹在叶卿放完血给她包扎伤口时,还是两眼泪汪汪,心疼得不得了。
  方神医也分外感慨的道:“娘娘待陛下情深义重,老朽一定竭尽所能治好陛下!”
  叶卿:一脸黑人脸问号?
  她贡献了二十五毫升血,就把这群人给感动成这样?
  方神医走后,叶卿走路紫竹都恨不得扶着她走。
  叶卿无奈扶额:“我身体好着呢,不必担心。”
  紫竹一根经,认死理,一脸严肃道:“娘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得损伤。何况您流了那么多血……”
  叶卿:“……”
  她该怎么告诉古人,适当的献血对身体有好处?
  *
  围住盘云峰的洪水还未完全褪去,山上粮草被烧了个干净,安王大军人心惶惶。
  他们想冲下山,但洪水困着,山上又没有船只,何况大翰军队在所有的路口的河对岸严阵以待,明显就是想等着他们泅水过去,再一网打尽。
  留在山上是死,杀过去也拼不出一条血路来。
  不少人心底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有当逃兵的。
  安王怒斩了几个逃兵,可这并没能扼杀那些小兵心中萌生的怯意,依然有三三两两的逃兵陆陆续续往山下跑。
  已到了中午,山下的大翰驻军架起锅开始生火煮饭。
  那炖筒骨汤的大锅就在河边,今天的风尽往迎风破上吹,肉汤的香味飘到河对岸,勾得河对岸对峙的安王大军止不住的咽口水。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这边,都快泛起绿光了。
  王荆得了斥候兵传回来的消息,满脸喜色走进大营,汇报给萧珏:“陛下果然神机妙算,让火头军在河岸煮饭,那味儿一飘过河岸,安王手底下的逃兵都变多了。”
  萧珏正在临时堆起的沙盘上同顾砚山商议晚上的作战方案,听到王荆的话只是浅浅勾了一下唇角:“现在还不算什么,等晚些时候,安王军队的军心才溃散得更厉害。让各路先锋都警醒些,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王荆应了声是,领命退下。
  顾砚山颇为赞赏的看着萧珏:“陛下神武,能想出这般周密的计划,老臣自愧不如。”
  萧珏在沙盘的一处河口做了个标记,“顾老将军谬赞,对于行军打仗,朕不过是懂些皮毛,在顾老将军面前这是班门弄斧了。”
  顾砚山饱经风霜的一双眼沧桑却不减锐利:“陛下是郭达郭大将军一手带出来的,真要沙场论英雄,陛下当年随郭达将军在雁门关外以五百残兵,硬是抵挡住了西羌两万大军,这等功绩,大翰开国以来,除了郭达将军,还无人能创下……”
  说到后面,顾老将军言语间也颇有些惆怅:“您归朝那一年,郭达将军被先帝撤去虎符……那一年我也还在关外,郭达将军挨个给将士们敬酒,那一碗酒喝下我才知,他已自请告老还乡……”
  “他一走,大翰就像是断了一条臂膀。大将军那个位置,无人再有那个能力坐上去,一空就是五年……五年讷!大翰河山成了什么样子!”
  最后一句话落下,顾砚山不由得掩面。声音里的怆然,唯有他们这些半辈子都在马背上出生入死的将军才能懂。
  萧珏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顾砚山也意识道自己这番话失态,调整情绪后躬身请罪:“陛下恕罪,老臣方才口不择言了,老臣并非是说陛下,陛下为大翰殚精竭虑,老臣都看在眼里。只是想起关外异族年年来犯,关内奸臣当道,忠臣退隐,臣这心中……实在是痛惜!”
  “臣斗胆!求陛下请郭大将军出山!”
  说到激动之处,顾砚山跪地不起。
  萧珏忙上前扶他:“顾老将军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顾砚山不肯,面上半是羞愧半是恳切:“老臣实在是羞愧啊!无颜面对陛下,亦对不住郭达大将军当年离关前的嘱托。郭大将军三子皆战死关外,埋骨燕山。老臣却教出这样一个逆子……此番回京之后,老臣交出兵符,请求陛下恩准老臣还乡!”
  顾砚山重重一个头磕下去,那巍峨如泰山的身形,像是萎靡了许多。
  帝王先前放过顾临渊一次,顾临渊却又死性不改闯安王军营,被安王所擒。
  顾砚山原以为当日那一箭结了这份父子情分,也全了对君主的忠义。可萧珏命人把顾临渊的尸体带回来,却发现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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