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团子来袭
时间:2020-03-16 08:07:25

  太后掩唇咳嗽两声,精神明显不太好,但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
  她望着还在晃动的珠帘,眼底浮现出几丝羡慕:“看得出来那孩子在乎卿姐儿,这是卿姐儿的福气。皇帝非哀家所生,这些年也没亲近过,生不生疏都这样了,只盼着他能是个长情的,能一直好好对卿姐儿,哀家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娘娘您又说胡话了!”嬷嬷赶紧打断太后的话。
  太后躺了下去,望着绣着如意纹的帐顶,目光慢慢散开:“她进宫那会儿,才三岁不到,玉团儿似的一个可人儿,是哀家一手把她带大的,她就跟哀家的亲女儿一样……”
  再听太后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嬷嬷也是满心酸涩。
  外人只知晓当今太后强势,却不知太后因这一身傲气吃了多少苦头。
  嬷嬷哽咽道:“当年若不是陈淑妃陷害,您差点就能有个孩子了,也怨当年先帝……”
  “秋蝉,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太后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哀家头疼又犯了,哀家先躺会儿。”
  嬷嬷只得把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用袖子揩揩眼泪,又帮太后把床前的帐子放了下来。
  深宫里的人,谁没几段要永远烂在肚子里的往事?
  百年之后,便带着一生的悲喜忧欢葬进黄土,谁的海誓山盟,谁的风花雪月,谁的怨恨谁的不甘,终将烟消云散。
  这富丽的宫廷里,还会迎来新人。姑且也只有一剪西窗烛火,和那院里青砖墙上灰瓦,能看着笑着住进来的新人,终又变成哭着的旧人。
  *
  萧珏自打从长寿宫出来,就一句话没跟叶卿说。
  回到昭阳宫,他一头就扎进铺了一桌子的奏折里,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架势。
  昭阳宫的小宫女上茶都吓得手直发抖。
  叶卿听了太后那些话,心口本有些重重的,瞧见萧珏这般,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她抱着饭团坐到萧珏旁边,轻声唤了句:“陛下?”
  萧珏眼都不抬:“没看见朕在批奏折么?”
  站在边上伺候的安福一听萧珏这话,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劲儿的给萧珏使眼色,一张脸都快皱成菊花了,奈何萧珏至始至终都没抬头。
  这么久以来,叶卿也是第一次听萧珏说这样的重话,她愣了愣,一句话没再说,抱着饭团就起身就出了寝殿。
  守在门边的三个婢子见叶卿一出去,不明所以往里边看了看,又都追着叶卿走了。
  萧珏毛笔提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反而是笔尖一滴墨汁坠下去,污了正在看的那封奏折。
  安福跟了萧珏这么久,自然知道帝王在皇后在这儿,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忙道:“老奴这就去看看,娘娘要去哪儿!”
  萧珏跟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喝道:“不许去!”
  安福都快哭了:“陛下!您在这时候跟皇后娘娘置什么气?娘娘这还有着身孕呢!”
  萧珏继续作死:“她顶多带着猫去院子里溜一圈,一会儿就回来了。”
  安福还想再说什么,心乱如麻的帝王直接操起一本奏折砸他身上了:“啰嗦些什么,你也滚出去!”
  安福只得灰溜溜出了殿门。
  安福出去后,萧珏才懊恼又摔了手中的毛笔,墨汁甩出一大片墨点。
  他揉着脑门低喃道:“谁惯的那女人一身脾气?她就不能多哄我两句吗?”
  奏折是看不下去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越走心底就越乱。她刚走,他就巴巴的找过去,他帝王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些日子他对叶卿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叶卿心烦的时候,就会带着饭团出去遛弯,不出半个时辰,准回来。
  “朕先晾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再去找你。”
  他干脆找了个沙漏放到书案上,翻完一本奏折就看沙漏一眼。
  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熬过去了,萧珏扔开手中奏折,大步走至门口,一把拉开殿门。
  安福忙迎了上去:“陛下。”
  萧珏冷着脸点了一下头,不自在开口:“皇后现在哪儿?”
  安福弓着身子答道:“娘娘去了赵美人宫里。”
  萧珏一听,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去那些污七糟八的地方作甚?”
  不等安福回答,脚下已经迈开了步子。
  安福小跑着跟在后面拉长了声调喊:“摆架崇明宫。”
  *
  叶卿是带着饭团出门遛弯的时候遇上赵美人的。
  她大抵知道萧珏是因为听了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话生气,可她都已经服软了,他还用那副语气跟她说话。叶卿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宠惯了,心底竟然有些委屈。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本是出去走走散心,遇上赵美人,赵美人说她们宫里打马吊,正好三缺一,拉着叶卿就去了。
  叶卿运气挺背,每一把拿到的牌都挺差,加上她技术也不咋滴,一直在输银子。
  一起打马吊的几个美人都快哭了,不管她们怎么让牌,叶卿总能输。
  她们是想靠着一起打打马吊,拍点马屁,好抱上叶卿的大腿,如今让皇后输了这么多钱,指不定还会被记恨上。
  第三把刚打完,崇明宫的下人就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神色,因太过紧张都结巴了:“陛……陛下……”
  “陛下驾到——”
  崇明宫的宫人还没说完,外边安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几个美人脸色巨变,皆是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看得叶卿一头雾水。
  萧珏逆光从大门走进来,虽看不清他面上是何表情,但那周身的寒意,隔老远就能感受到了。
  “参见陛下。”叶卿和几个美人一同给萧珏见了礼。
  萧珏走到叶卿跟前,目光沉沉盯了她一会儿,才低沉开口:“回去。”
  叶卿看了看垂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几个美人一眼,给紫竹使了个眼色。
  她要走,还是得把输的银子给美人们。
  紫竹哭丧着脸冲叶卿摇了摇头。
  她是管着叶卿库房钥匙的,只是以她如今的身份,在宫里会用到银子的时间甚少,今日叶卿出昭阳宫也急,紫竹压根没带银子在身上。
  萧珏见叶卿迟迟不动,以为她还在闹脾气,狭长的凤眸眯起来,细细打量她:“怎么?”
  叶卿尴尬朝他伸出一只手:“陛下身上有银子没,借点呗。”
  萧珏怔了怔。
  帝后二人离去后,三个美人一人捧着一袋碎银,表情十分幻灭。
  萧珏身上自然也是没带银子的,还是找安福拿的。
  不过回去的途中,他显然心情不错,哪怕依然努力绷着一张脸,但那翘起来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媳妇儿找我要钱花了,开心!嘿嘿嘿
 
 
第106章 
  回到昭阳宫,叶卿便让紫竹取了银两来。
  萧珏看到紫竹手中的钱袋子,扬起的嘴角就压了下来,浑身冷气就嗖嗖直冒。
  宫女们压根不敢上前,叶卿疑惑瞅了他一眼,拿过紫竹手中的钱袋子,一步步朝萧珏走去。
  萧珏死死盯着叶卿,嘴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叶卿走到他身前站定,把钱袋子往前递了递。
  萧珏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却听叶卿道:“安公公,这点银子你收着吧。”
  安福连连摆手:“娘娘这是作甚?”
  叶卿上前一步把银子放到了安福手上:“安公公在宫里当差多年,攒些体己钱不易,本宫哪能白拿你的银子。”
  安福几番推拒,但叶卿哪能真让人家帮自己白付银子,她一再坚持,安福只得收下了。
  萧珏:……?
  她不是应该把银子拿给他么?
  瞧着叶卿还了银子,又抱着饭团往内殿走去,他也跟了进去。
  叶卿学着他之前的语气道:“皇上这是批完奏折了?”
  萧珏怎听不出她这是还记仇着呢,他幽幽道:“皇后,你方才找朕借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叶卿把饭团放下来,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我这不还上了吗?”
  萧珏突然就又有了种自己被始乱终弃的错觉,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过河拆桥也没你这般的。”
  叶卿瞪他一眼:“我虽找你借了钱,但那银子又不是你的,是人家安公公的。”
  萧珏道:“安福管着的也是朕是银子。”
  这话把叶卿惊到了,她放下茶杯,一双眼瞪得溜圆:“你不早说!”
  萧珏不明所以:“怎么?”
  叶卿一脸肉疼道:“我输了一百多两银子!早知道安公公身上也是你的银子我就还了!”
  萧珏闷笑出声:“这可就没道理了,你先前可是说好了借的。”
  叶卿歪了歪脑袋,突然道:“你的就是我的,借你的东西,我就不还!”
  这是她第一次明目张胆的表现出自己的占有欲,也算是一个试探。
  太后那番话,叶卿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
  直白问一个男人爱不爱,在不在乎,这是最蠢的做法,稍微有点求生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一旦问出来,就说明自己对这份感情就是没多少信任的,对于用情至深的那一方来说,是一种伤害。
  出去遛弯的这段时间,叶卿也想过要不要让萧珏立下些什么海誓山盟。但是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萧珏的母妃对他说了些她以后可能会对他不忠,要他当心自己的话,萧珏转头就跑来要自己立誓,她可能会觉得很可笑。
  风里雨里一同携手走过来的是这人,朝夕相处的也是这人,这份情,有多重,她们自己是当事人难道还不知晓么?
  太后的话没有错,但她也相信自己选择的人。
  萧珏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深色,他嘴角再次扬了起来:“皇后才知晓么?”
  一听他这语气,叶卿就知道他肯定是听懂了自己的话的,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感动还是欢喜。
  她别扭道:“把私库的钥匙交出来,以后你每花一个铜板我这里都会记账的。”
  萧珏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捏住她脸颊上的嫩肉用了些力道掐了一下:“你对我送你的东西是不是从来就没上心过?早给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叶卿揉着被他捏红的脸嘟嚷。
  萧珏似笑非笑看着她,叶卿从他眼神里读出了一种你今天要是想不起来,就完犊子的意思。
  她囧到不行:“你也没送我多少东西啊,那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白天用不着,晚上放着,屋子里又亮得睡不着,我只好让紫竹收去库房里放着了。那对紫玉凤凰镯子,戴着太沉,我又不是练铁线拳的,也只能放着了。还有那座血珊瑚……”
  萧珏越听脸色越黑,打断叶卿的话:“朕还送过你一支簪子。”
  萧珏送给她的礼物,虽然实用性不是很强,但个个都贵重得紧,都有些什么叶卿还是有数的,他一说簪子,叶卿就懵了。
  “簪子?我没收过什么簪子啊?”
  萧珏眉头拧了起来:“回京路上朕送你的,还用紫檀木盒子装着的。”
  他一说完,四周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里。
  只见叶卿起身,打开一个笼箱翻翻找找了半天,总算是刨出一个小盒子来。
  她带着几分迟疑问萧珏:“是这个?”
  萧珏黑着脸点头:“你该不会是压根就没打开过?”
  “看我肯定是看过的,就是没看出来里面是一根簪子。”叶卿表情颇为怪异。
  她打开那雕刻了精美花纹的紫檀木盒子,盒子里面还铺了明黄的绸缎,躺在绸缎之上的,是一根被削得奇形怪状的树枝。
  甭管怎么看,都跟簪子不沾边。
  萧珏仔细看了看叶卿的神色,一脸厌世道:“不喜欢你还留着做什么?”
  叶卿挠挠后脑勺不说话。
  如果她说,她纯粹是看这盒子太珍贵,才没丢掉里面那根被削得奇形怪状的树枝,萧珏会不会气到自闭?
  买椟还珠的典故叶卿还是听过。
  不过这时候显然还是有点眼力劲儿比较好,于是她吹了个彩虹屁:“没有不喜欢,就是太喜欢了才一直好生收拣着。”
  上一刻还厌世的人,这一刻明显眼睛都亮了,叶卿觉得萧珏头上要是有根呆毛,指不定翘得老高。
  萧珏明显没听出叶卿那是假话,反而道:“喜欢就每天戴在头上,虽是绿檀木,但也算不得怎么贵重。改天朕再给你多削几根不同样式的,你尽管换着簪。”
  叶卿:“……”
  原来这奇形怪状的簪子是你自个儿削的啊?
  她沉默半响,道:“那臣妾就多谢陛下了。”
  叨叨了半天,叶卿总算是又想起正事来,她虎着脸:“我没问你簪子,我问你私库钥匙呢?”
  萧珏拿过那紫檀木盒子,一推一送,盒子分为两层,叶卿这才瞧见那盒子地下原来还有一层暗隔,暗隔里躺着两把钥匙。
  萧珏拿出来递给叶卿:“大的那把是朕私库的钥匙,小的那把是朕明库的钥匙。私库的钥匙只有一把,明库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你这儿,一把在安福那儿。”
  叶卿把两把钥匙握得紧紧的,点头道:“放心,我会好生收着的。”
  她这幅守财奴的模样逗笑了萧珏:“内务府每个月拨给昭阳宫的份例也不少,你库房也没见空着。”
  叶卿哼哼两声:“谁会嫌自己的银子多?”
  萧珏又是闷笑几声,叶卿想跑去藏钥匙都没能去成,被萧珏逮过去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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