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屿牵着她手给她一一介绍,哪里是主卧,哪里是次卧,儿童房里有什么精巧设计,书房里面已经运来了什么书……
纪有初最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特地辟出了一间画室,全套的画具都已经运了过来,为了营造气氛,还在墙上挂了几幅深受土豪喜爱的现代派作品。
纪有初看着墙上那几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拿胳膊支了支钟屿:“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屿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还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挑这幅画?”
纪有初抱着两手看向他。
钟屿一笑,说:“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吗,诺宝已经越来越大了,需要有自己的房间。房子已经陆续装了很久了,这个月刚好收尾。”
纪有初还是一脸审视的样子。
“放心吧,真的是为了诺宝,不是为了方便我来才买的。”他拽着她坐到画室的懒人沙发,说:“房子我写的你的名字。”
“多少钱?”她咬着下唇,回头看他,总觉得他给她挖了坑。
钟屿挑眉,还在故弄玄虚,纪有初回头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按着他肩道:“五亿是吧?赶在别人前面收买我?”
他终于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一消失就消失那么久,我都以为你都要失踪了,结果一回来就给我送来这么个大礼,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糖衣炮`弹?”
钟屿抓着她腿,将她往上带了带,还在装糊涂:“我怎么失踪了?是太忙了,上个月一直到处飞,来不及跟你说。”
“是来不及说,还是故意不说?”
钟屿面不改色:“你也没问过啊。”
纪有初抿了抿唇:“你本来就是自由的,问了干嘛?”
钟屿淡淡笑着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坐直了,跟她面对面看着,说:“你看你就是这样,明明就想知道,又总要装作若无其事。”
纪有初眉头拧起。
钟屿说:“我跟你说实话,那天你是真的让我觉得很生气。我当时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连男朋友的身份都不给我,却迫不及待跟我探讨起了爱情和婚姻。”
“从来没有给过我解题的机会,就直接给我判了错误。你画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不用打草稿,直接就开始最后一步?”
“所以我想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
纪有初挑着眉梢:“你是说冷战?”
钟屿:“……”
纪有初:“感觉怎么样?”
钟屿终于又有了些笑意:“感觉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生活无聊。你倒是每天都过得多姿多彩,还认识了不少朋友。”
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极重,重得像是恨不得要一口把她给吞了。
纪有初直直看着他眼睛,他目光澈澈,她小小的影子占据在里面,挤得一点缝隙都没有:“这么生气,昨晚怎么不来砸场子?”
钟屿反问:“你想我去?”
纪有初不吭声。
钟屿:“我走这么久,你到底想不想我?”
纪有初依旧不吭声。
其实,也根本不必开口。
沉默往往就是隐忍的许可。
钟屿放在她肩上的手摩挲着,沿着颈线逶迤而上。纪有初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所有神经汇集在他干热指腹下,不仅仅是呼吸,连同血液都加快起来。
太阳往头顶走,有光穿过玻璃,被吊灯劈成一道一道。落在脸上,带着融融的暖意,隐约闻得到一股微焦的气味。
光将纪有初褐色瞳仁照得剔透,钟屿扣着她下巴看了会,终于还是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短,中午再更一章吧。
第39章 Chapter 43
纪有初的搬家伴随着升迁同时进行。在酒店这边锻炼了一季度后,Fiona终于找到机会把她要回了营销部门。
纪有初穿回原本的工作服回到营销部门当天,Fiona、丁江等等一帮同事都过来夹道欢迎,Fiona还给她送了一束鲜花。
完全热情得不行。
大家聚到一起叙旧闲谈,相互聊了聊最近的变化,纪有初说了几件酒店那边的新鲜事,丁江则跟她介绍了最近部门内的一些变化。
大概真是距离产生美,纪有初虽说原本就跟同事们处得不错,但这次一回来,明显就觉得气氛比以前还要融洽。
大家聊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停的意思,后来是Fiona的电话打断她。
她特地先去茶水间里做了杯美式,这才去了Fiona的办公室。刚刚两下,Fiona在里面喊:“进来吧。”
Fiona一看纪有初递来的咖啡就觉得欣慰:“还是你总懂我了,外面那些人简直是蜡烛,不拨不亮,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喝杯咖啡都要现喊人。”
纪有初笑:“别这么说,给大家一点时间适应你的节奏嘛,我刚刚到你手下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会?”
“那倒是。”Fiona喝了几口咖啡,眼神放远:“你刚来那会儿是真的青涩,别说是搞营销了,连钉文件都不会。我让你一份文件钉两个钉,你居然给我齐刷刷全钉在左上角。”
纪有初被她的话逗笑了:“在学校里真的没做过这个,工作之后又没有这方面的培训,所以肯定是漏洞百出了。”
Fiona感慨:“还好你学什么都很快,最难能可贵的是你很用心。外面那几个,比你聪明得有,比你伶俐得有,但能像你一样做什么都认真的,真的没有。”
“今天怎么了,这么夸我。”纪有初坐到她办公桌前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要走的事了。”
Fiona一怔:“什么,你要走?走去哪?”
纪有初两手摆在桌上,表情有点局促,眼里的光芒却很坚毅,说:“我要离职了,Fiona。不是心血来潮,原本我准备在这几天给酒店那边递辞呈的,我没想到你把我要过来了。”
Fiona还是不解:“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辞职?”
纪有初说:“虽然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适应了这么多年,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项工作。你应该知道我个性还是比较内向的,我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总是陪人应酬。”
Fiona说:“我知道,但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上次吉奥的CMO让你觉得难堪,可是在职场上,这种男人还是极少数的。”
“性格是可以改变的,内向也能变外向啊,你说不喜欢抛头露面,难道要在家里窝一辈子?”她说着停了下:“怎么,你要去做全职太太了?”
纪有初顿时被她这番话弄得面红耳赤,连忙解释:“不是。”
“别不是啦,现在关于你跟钟屿的事都传开了。”Fiona笑:“我就说那次吉奥的事,怎么会是杨志斌来处理的,我当时就怀疑你跟钟总有问题。”
“前几天我给你在酒店的主管打电话,他还不肯放人呢,说有你在那儿,他底气都要足一点。问怎么了,他就把钟总亲自给你请假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八卦完了还假模假样地要我别说出去。结果我回来一问,你猜怎么着?”
纪有初蹙着眉,本能知道接下来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全集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各个大大小小的群里都在讨论你们俩的事。你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些八卦小能手不仅拍到钟屿开车去接你,还把你俩爱巢的具体方位都打探出来了。真是个好房子啊,我大概能在那买个厕所。”
纪有初试图辩解:“没有住在一起,只是……只是他最近比较闲,送我上下班。”
“他还能有闲的时候?”Fiona快笑死了:“需要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的人,会有闲的时候吗?还不都是在挤时间。他在你那浪费一点,回来之后,指不定要让多少人乱一阵子,晚上要多熬多久才能做完事。”
纪有初讪笑:“那也没办法,他自找的。”
Fiona再次被她的话给震惊了,半晌,她大抵明白过来:“怪不得这次钟屿追你追得那么狠,还公私不分不避嫌疑地帮你不停出面。就你这副别别扭扭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什么男人能不为你着迷啊?”
纪有初见她越说越离谱,解释道:“我也不瞒你了,Fiona,其实钟屿就是诺宝的爸爸。他现在会这么纵容我,还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多一点吧。”
Fiona在椅子上一抖,差点没滑下去:“你今天就是我的劫吧,怎么如此轰动的消息一个跟着一个呢?诺宝爸爸就是钟屿?”
Fiona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半晌才道:“厉害,厉害,你这个丫头真的是厉害,这么大的事藏这么多年,要我早就带着孩子上他家哭了。”
纪有初笑得停不下来:“哭什么呀?”
“要钱呗,还能怎么样?你以为我天天上这儿来,天天跟一帮人斗智斗勇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还不是因为穷咯?我要是有钱,爱在家在家,爱出去出去,孩子丢给他爸爸,我先逍遥逍遥再说!”
Fiona虽然吐槽了这么长一串,但并不代表完全就是这么想的,她接着就劝纪有初:“别辞职了,别做全职太太,女人如果只是相夫教子,那人生是不是也太平淡了?”
“或者换个更不女权的说法,你一旦脱离了社会,不能及时接受新讯息,你本身的魅力也会大打折扣。男人爱你的时候还好,时间一旦长了腻了,你指望他还能对你有好脸色吗?”
这几句是大实话,纪有初听得很受用:“谢谢你,Fiona,我没看错你,你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请你放心,我不是要去做全职太太,是想去做一个全新的工作。”
“嗯?”Fiona说:“什么工作?已经找好了?”
“还没有最后确定,但我觉得应该离成功不远了。”纪有初眼里有光:“算是跟我专业很对口的工作了,不必再忙着社交,只是专心地去做一些我很喜欢的事。”
纪有初没明确讲,Fiona也就聪明地没深问,她起来绕去纪有初面前跟她握手,说:“虽然觉得有点意外,但看你这么坚决,我也只能祝你前程似锦了。”
纪有初很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Fiona,谢谢。”
Fiona说:“以后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这边的话,也请你多多关照。”她看纪有初露出疑惑的神色,笑着拍了下她脑门:“笨啊,你平时多帮我吹吹枕边风,多帮我美言几句嘛,这也要人明说。”
纪有初无奈摇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她想到什么:“过几天,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的。”
Fiona这边沟通顺利,纪有初不由得吐出口气。她这一天忙着写辞呈、转交工作,等有空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暗了下来。
同事们已经准备下班,一个接着一个地跟她打招呼。她也赶紧起来收拾桌子,说:“等等我,我也要走了。”
丁江是个活宝,撺掇道:“别等她,别等她,除非有谁想一会儿跟boss撞见!”
纪有初无语。
同事们大笑,丁江又挤过来问她:“有初,boss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像他平时一样严厉啊,他会向着你笑吗?”
“废话啦!”其他人骂他:“Boss对有初能像对你一样吗?人家可是大美女哎,你呢,你个臭癞蛤蟆!”
“一提到癞蛤蟆我就想起来了,我要跟boss坦白,丁江这个臭癞蛤蟆以前总盯着有初,肯定是想吃天鹅肉了。”
“谁想吃天鹅肉?”
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个低沉醇厚的男音,所有人犹如过电般颤了颤,哆哆嗦嗦地往门口看:“钟总!钟总好!钟总再见!”
钟屿一边手上搭大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办公室里原本还有好些人,他这么一露面,很快就做鸟兽散,最后一个出去的还特地把门给关上了。
始作俑者还挺纳闷:“大家怎么走那么快?”
纪有初正在整理包,反问:“你说呢?肯定不会是因为我才跑的吧。”
钟屿将大衣随手放在她椅子上,紧紧贴着她,把她几乎挤到办公桌上坐着,还装模作样地问着:“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纪有初几乎两脚离地,窄腰被他两手很轻松地掌握着,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手突然降到她臀部,那一声“嗯”边百转千回地转了几个调。
钟屿先去吻她的脖子,起先还只是细细吸`吮,跟着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啮`咬,纪有初只觉得像是无数蚂蚁聚在这儿,又疼又痒。
她虚`软无力地推着,提醒:“这里是办公室啊。”
他反倒像是被催促了似的,搂得她更紧,炙热湿润的唇刷在她耳边上,哑声问着:“到底谁想吃天鹅肉?”
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刚刚同事的玩笑话,纪有初总算推开他,给他理着歪了的领带,调皮地问:“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钟屿微微蹙眉,把她从桌上抱下来,跟自己毫无间隙地贴着。她感觉出什么的连呼吸都停滞住,羞赧地从旁溜过去,抱怨:“说了这儿是办公室了。”
钟屿低笑,拉过她椅子坐下来,看她收拾东西:“什么时候才肯更近一步?”
“……”纪有初回头去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满脑子都会想着那种事?”
钟屿孩子般,伸手去拽着她外套下沿,摆来摆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宜疏不宜堵。再说就算是我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对象还不是你?”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她打开他手,他又去撩她裙子,摸她穿着薄丝袜的腿。她在家里要么穿古板的大妈式睡衣,要么就光腿跑来跑去,他虽然都喜欢,但偶尔摸到这样的福利,还是觉得很新鲜的。
“下次等你放得开了,能不能穿着袜子?”他忽然痴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