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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离夏朔的视线,沈初黛当即就准备往言复房间的方向走去,她远远瞥了眼门口,只见门口守卫极是严备。
她想了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脚尖轻轻一点便腾空翻上屋顶。
沈初黛耳朵贴在瓦砖上,却是听不到任何动静,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片瓦砖扒开,却是对上一双眸,那是晚晚的眸。
也就是……陆时鄞的眸。
沈初黛环视了下周围,只见言复正躺在床上,似乎被药晕了过去。
而陆时鄞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正微扬着下巴往上望,似乎是一早就在等她的模样,见着她扒开瓦砖,朝她招了招手。
沈初黛没有半点犹豫,多扒了几块瓦砖,便从洞里跳了进去。
“你不是回京去了,怎么跟我来这里了?”
却见陆时鄞似笑非笑地道:“我若是不来,夏朔那个混账东西,就把你赐给言复了。”
沈初黛:……
大哥你来了,夏朔就把你赐给言复了。
这情况好像也没好多少吧。
“还是说阿黛失望了?”
沈初黛一愣:“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她瞥到床榻上躺着的言复,又联系上陆时鄞的表情,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吃味了。
他有什么好吃味地!!
她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男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那个才是。
沈初黛也没客气,调转了话题:“东西找得怎么样了?”
瞧陆时鄞的模样,定是知晓了什么才跟了过来,她倒也不虚特地解释什么。
陆时鄞摇摇头:“我把这屋子都搜了遍,没找到。”
见她有些失落,他安慰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在府中搜寻了。”
沈初黛点点头,心头却是了然。
这书乃是机密之物,想来言复也不会随便地藏在屋子中,让他们能轻易找到的地方。
只是他们也只有一晚的时日,待言复明日醒来,便能意识到今晚的晚晚是假的。
她能想到的事情,陆时鄞早就想到了:“再过半个时辰,这里就该乱起来了。到时候言复苏醒,第一反应便该是去查看珍贵的物件,咱们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书的踪迹。”
“乱起来,怎么乱?”沈初黛起了兴趣。
陆时鄞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她微乱的发丝勾到耳后:“怎么来得那么急,头发跑得都有些散了。”
还不是夏朔那个瞎子。
沈初黛还未来得及回答,却是瞧见陆时鄞突地一顿,声音低低:“莫不是在担心我?”
沈初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担心你,把言复给欺负了。”
话音刚落,她腰间便被猛地勒紧,她被拽进了陆时鄞的怀中,看着他唇角微勾:“要欺负,也该是先欺负你。”
沈初黛沉默了下,随即从袖口拿出了块帕子,覆在了陆时鄞的脸上。
他顶着晚晚的脸同她说情话,弄得她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
她满意地拍了下巴掌:“这样就好了,你继续说吧。”
“我突然不想说了。”
陆时鄞咬牙切齿的话,隐隐从帕子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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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府宅侧门口,一个婢女模样的身影低着头,匆匆从半开的侧们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景,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街角停着的马车。
沈初黛同陆时鄞在屋子里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书的踪影,只好默默坐在位置上等着,果然半个时辰后,门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侍卫起来叩门叫着“傅将军,傅将军。”
沈初黛惊讶地挑了下眉头,不由朝陆时鄞看去:“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陆时鄞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助有心逃婚的公主,逃跑罢了。”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从不玩虚的,找书和破坏结亲两不误。
瞥见沈初黛望来的目光,他轻轻抚了下她的脑袋,起身给躺在床上的言复喂了解药,便拉着她的手腕一道从屋顶破口处跳出。
没过多久便瞧见屋子们开了,言复旋着酸痛的太阳穴,蹙着眉头询问:“怎么了?”
那侍卫急声道:“傅将军不好了,府里好像进贼了,夏世子说他丢了件非常珍贵的物件,正带着人四下搜找着。将军您也瞧瞧,有没有丢失的东西。”
言复悬在太阳穴的指尖突地一顿,忍着疼痛突然想到自己这番模样分明是中了药,而本该在房间伺候的晚晚也不见了踪影。
再联系上侍卫的话,言复意识到什么,俊脸猛地一沉,大步往花园假山中的方向走去。
沈初黛同陆时鄞对视一眼,忙是跟了上去,只见言复的身影隐于假山中,很快便没了踪影,过了半柱香时间才从里面走出来。
看来那本书便藏在这里了。
见着言复走远,两人才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顺着言复走向的身影,两人顺利在假山中找到了密道。
陆时鄞最是精通这些奇门遁甲,两人寝宫间的密道与机关便是他一手设计,自然开启这假山密道,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没过多久,两人很轻松地便进了密道中。
让沈初黛没想到的却是这不过窄窄地一人之道,竟是能装这么多机关暗箭,稍有不慎便会触发机关身亡。
若不是有陆时鄞在旁,纵使她有精湛武艺傍身,恐怕也要剥层皮出去。
两人终于走到密道尽头,这是个方方正正的小屋子,四角都放上了夜明珠照明,照得小屋子幽幽亮亮,正中间的平台上放了两个盒子。
其中之一是机关盒,应当就是放书的盒子。
沈初黛倒是对另一个盒子起了兴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是宝贵到让言复将其与那本书放在一起。
待陆时鄞查探了一番后确认无碍,她才伸出了指尖,轻轻开了那盒子。
这盒子没有落锁,顺利地几乎让她觉得不真实。
直到看到里头摆放的物件,沈初黛才微窒在原地,明白了言复不落锁的缘由,因为这既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盒子中摆着两块断刀,横截面干净,一看便是武艺高强之人所为。
那断刀是言复曾经送予她的佩刀,也是在战场上被他一刀斩断的佩刀,也是被他珍藏于暗道密室里,同书放在一起的佩刀。
她的佩刀。
第80章 第八十回
沈初黛长睫微垂,抚上这断了两截的佩刀,神色有些黯然。
师徒多年的情谊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断的,看来不仅她未放下,就连师父也未断干净。
陆时鄞轻轻笼过她的脑袋,将她揽在怀中。
他知晓言复对于她来说,便如师父和容毓师兄对于他的意义一般,是有教导养育之恩、敬爱钦佩的亲人。
那一战她一定很难熬,面前是如兄长的师父,背后是她要守护的子民,进退两难。
感受到微凉的液氤氲在衣襟,陆时鄞心头的疼惜更深了些,他轻轻抚着她的发,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虽然她与言复注定无法和解,但回大邺后无机会见面,两人之间不必针锋相对,她心中的苦楚便会少些。
沈初黛死死地埋在陆时鄞肩头,本来她很坚强地,就算再难过、再艰难的时候,她泪都很少掉地。
可绷紧的心弦,在他拥她入怀那一刹那,就已经松了。
所有深埋心底的苦楚与委屈,皆从泪中宣泄出来,待她哭过一场后,便觉一直堵在胸口的窒息感消散不少。
她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去,终于觉得舒服不少。
陆时鄞感受到了她的动静:“哭好了?”
沈初黛瞬间有些羞赧起来,她惯是倔强性格,最是怕在人前哭泣。
她将脑袋埋着,瓮声瓮气地道:“谁哭了?”
陆时鄞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好好好,阿黛没哭。”
沈初黛更羞耻了,就在这个她才闻见他衣服上香粉的味道,她猛地警觉起来:“你身上怎么会有香粉的味道!”
抬起头,却看到陆时鄞顶着“晚晚”的脸,面无表情地道:“阿黛,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僵了吧。”
苍天可鉴,她是真忘了。
沈初黛噗嗤一声笑出声,她拍了下陆时鄞的肩头:“好姐妹,这香粉味道怪好闻地,下次记得介绍给我。”
“好啊,我亲自给你涂。”
陆时鄞低下头,唇在她耳侧微启:“阿黛,你知道香粉涂在哪里最好吗?”
耳后被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弄得痒痒地,沈初黛刚想挪开,耳垂却是被他轻咬了下,他轻斥道:“乖乖听课。”
沈初黛一时间招架不来,腿肚子软绵绵地,他的掌心紧紧地锢在她的腰间,她半点都挣脱不开。
她指尖忍不住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服:“陛下。”
话音刚落,耳垂却是又被他咬了下。
陆时鄞低声诱导着:“这个时候该叫什么?”
沈初黛声音粘软下来:“阿鄞。”
“真乖。”
陆时鄞的唇贴着她的耳,细碎的吻从耳廓慢慢向下,他能感受到她的战栗。
他突地托住了沈初黛的脑袋,亲在了她的唇上。
这是个绵长而狠厉的吻,似乎要攫取她的所有,唇间、耳后、脖颈到处都是他的气味。
沈初黛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他怀中,贴在下眼睑的长睫猛颤着。
直到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她才得以攀附着他肩膀轻轻喘着。
她轻声责备道:“陛下,你怎么可以挑在这个时候。”
陆时鄞满意地看着她的模样,唇像绽放的鲜红花朵,眼眸中浮起诱人的水汽。他的指尖轻轻擦拭掉,她唇上被亲得凌乱的胭脂。
当然是特地挑在这个时候。
有了这么一出,往后她瞧见断刀时,想到的便不是言复珍藏在密室里的佩刀,而是这个意乱情迷的吻,相比而言,这个风险冒得还是值得。
沈初黛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从他怀中出来,两个人的视线重新落在放置着书的机关盒里。
这机关盒做的实为精妙,陆时鄞研究了一番,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这机关盒上设置了机关,没有密码或是输错,无论是打开还是拿走机关盒,里头的东西都会自动焚毁。”
也就是说,这世上只有言复才能打开。
静谧了会儿,陆时鄞重新打破沉默:“阿黛,其实我并不觉得,我们必须要得到这本书。”
实际上,这书中内容所写什么,他虽是无法亲眼看到,可也能隐隐猜到。
“我们的命运从来不是这本书能掌控的。”他顿了顿,“命运紧握在自己手中,这书控制不得、窥探不得,便是存在他人手中,对我们也不会有影响。”
沈初黛眸光落在陆时鄞身上,突地释然一笑。
她何尝不是这般觉得,无论是她还是陆时鄞,都在为逃避注定的死而努力着,若是没有同命运对抗的勇气,他们早已沦陷在那恐怖的轮回中。
这本书写了什么,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们的未来,只会由他们自己谱写。
两人从密室中偷偷出去的时候,满府还在招寻着失踪的夏国公主,他们趁着乱溜出了将军府,又召集回人手。
沈初黛决意早日回大邺京城,一回到落脚的客栈便收起了行李,却是被陆时鄞阻止了下来:“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当然着急了!”
沈初黛担心隔墙有耳,便有口型浮夸地说道:“你可是一国之君。”
相比而言她倒还好,当日是以沈老太太病重、她回家陪同老太太的理由出宫,便是一时间回不了宫也有由头,加之后宫一直是穆太后把持着,她不在数日没有任何影响。
可陆时鄞却不一样了,替身顶着他的人\\皮\\面具替他留在宫中,若有不慎身份暴露,一切的部署计划可全都白费了。
“难得来到大梁,往后恐怕便没有机会了,不玩玩就走?”
沈初黛手上的动作顿住,瞧着他好整以暇的神情有些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却是被他兜住了腰,揽进了怀中,柔声道:“好不容易能陪阿黛玩乐,我舍不得走。”
陆时鄞可从来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沈初黛心中的怀疑更甚:“你肯定有计划。”
果真瞧见他神秘一笑:“回京你就知道了。”
沈初黛轻哼了一声:“其实你早就觉得那本书并没什么意义了是不是?”
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她追问道:“那你追过来干嘛?”
“夏国毁了大梁与大邺的和亲,我岂有不回敬之礼。”
“我不信。”
沈初黛凑了过去,下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头:“你一定是不放心我,是不是?”
陆时鄞的吻落在她弧线完美的下颌,“知道你还问。”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摆,下一瞬又用唇将她的轻呼止住。
两人耳鬓厮磨良久,到最后一步还是停住了。
沈初黛听着他隐忍的喘息,忍不住偷笑:“叫你胡来。”
但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陆时鄞把她手抓了过去,低声道:“帮帮我。”
感受指尖灼热,沈初黛脸颊猛地烫起来:“你个流氓,怎么又这样!”
唇却是被他咬了一口,他低低道:“哪有叫夫君‘流氓’的,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沈初黛羞得快哭出来了,漂亮的眼眸满是雾气。
她小声委屈嘟囔道:“那你也不能老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