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她纤腰玉骨(穿书)——阿扶光
时间:2020-03-19 07:33:54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缇宁的意料,裴行越动不动就要杀人,她还以为他杀人杀的挺快乐的。
  或许是这个答案给了缇宁勇气,她特别多事地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老是杀人。”
  裴行越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缇宁一眼,“自然是他们惹我不爽了。”
  缇宁:“……”
  她忽然有点奇怪,裴行越可是王府世子,应该是从小读四书五经长大的谦谦君子,为什么他的想法却是这么的……这么的让人无言以对。
  她觉得自己在做很蠢的事,因为她在说,“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裴行越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直勾勾地盯着缇宁。
  缇宁只能望着他说,“你刚刚杀了四个人,若是被官府查到了怎么办?”
  裴行越嗤笑了声,“就凭他们?”口气十分嫌弃。
  说完,他的眼神流露出几丝不耐烦,“别拐弯抹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缇宁:“……”
  “我说啦,你可不准杀我。”她摸了下自己有些发疼的左肩,“也不准咬我。”
  他低低地笑了声,温柔至极地问,“你说不说?”
  缇宁忽然觉得她的肩膀更疼了,她双手握成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努力让自己字正腔圆,“刚刚那四个抢劫的人他们的衣服有些破烂,体型消瘦,手掌上全是茧,从山下跑下来的时候也没那么熟练,眼神更算不得狠辣,反而还有些不容易察觉的心虚。”
  她避开了裴行越的眼神,总结道:“他们应该不是恶人,很可能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来抢劫的。”
  缇宁不是要为他们抢劫的事实洗白,抢劫这件事无论处于何种时候都是不对的,只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
  设身处地一下,如果她爷爷重病需要手术费可是她身无分文,如果告诉她抢劫能够给爷爷凑够药费,她说不一定真的会去干的。
  尽管这是一件坏事,一件十分不正确的事。
  可是世间的残酷就在于,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在道德和法律的框架内选择。
  你明知山有虎你也畏惧虎,但不得不行虎山,才是许多人的无奈和悲哀。
  其实缇宁的措辞已经很委婉了,但裴行越还是很快捕捉到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他盯着缇宁的眼神意味深长,“你是说我杀他们杀错了。”
  缇宁伸手摸了摸发冷的耳朵,“我想说你可以找更好的解决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行越直直打断,“我就想杀了他们!”
  缇宁:“……”好吧,是她大意了。
  她又不是女主,怎么能够奢求改变变态嗜血的病态你男主呢。她五十度望了望天穹,她虽然也想做个真善美小可爱想要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哪怕是让少死一个无辜的人,但做人呐,得有自知之明。
  明知山有虎不得不去虎山的时候,得带好长枪大炮迷药陷阱保护自己随时能够全身而退,这才是一个合格社会人的处事原则。当然甭管现在她能不能做到,该懂的道理还是得先懂在那儿。
  “那好吧,我们继续赶路。”缇宁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抬脚往前走,又扭过头问裴行越,“我们现在回徐州吗?不骑马了吗?我身娇体软走久了腿受不了的。”
  裴行越又想生气了,他很佩服缇宁随时随地能惹他生气的本事。
  但见她红艳艳的嘴唇张张合合,表情一如既往的丰富,肢体语言活灵活现。裴行越深吸了口气,杀人容易,但留个给他解闷的玩意儿可不容易。
  这般想着,裴行越眼底的暴怒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动作温柔地牵起缇宁的手,“我们不回徐州。”
  “不回徐州?”缇宁惊讶了声,又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回去啊,那我会不会被当成逃犯啊?还有留在小院的东西怎么办?我的狗我的画它们就不要了吗?”
  若是杜五好几日都不见踪迹,杜家人定会报官,如果杜嫂子提供了她给了杜五开她门的这条线索,她就是嫌疑人,会被问话,如果突然不见了,会不会被认为是畏罪潜逃的。
  裴行越温和地看了缇宁一眼,把长刀扔在一边,却径直前走了,至于缇宁问的那些问题,他脸上微笑,却一个都没有回答。
  缇宁只好拎着裙子追上去,时不时他背后问两句。
  “你不回答我我就自己回徐州处理了。”最后她威胁他。
  “只要你敢,我没意见。”裴行越笑眯眯地说。
  缇宁:“……”
  “四爷,好四爷,你就发发善心吧,把我的狗子和我的画带上吧,也别让我成为嫌疑犯,呜呜呜呜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缇宁已折了无数次腰。
  “不需要你的感激。”
  缇宁:“……”
  “四爷你走慢一点啊,走的太快了小心腿疼,啊小心,前面有个小石头。”
  一路闹闹腾腾直到天要黑了,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上。缇宁也已成了一条废鱼了,今下午没马没车,她靠着两条腿走了整整两个时辰,如今腿都不像是自己了。
  一进客栈的房间她就瘫在了床上,连东西都不想吃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四爷,明天能不能不要用双腿走了?”
  再走下去她就真要成了一个废人了。
  裴行越把茶杯用清水翻来覆去清洗了数遍,闻言扭头看了眼四肢呈大字状放在床上的缇宁,“那你想怎么走?”
  “用车用马用驴?”
  “可以。”
  缇宁:“…………”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她头趴在枕头山扭头看向裴行越的方向,又不死心地道,“那我留在徐州城内的狗子和画,还有杜五那件事……”
  裴行越坐在略微有些掉漆的交椅上说:“我会让人带走狗和画,你也不会被当成嫌疑犯,行了吧。”
  缇宁双眸一亮。
  裴行越放下茶盏走到了床边,缇宁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裴行越示意缇宁起床,“下楼吃饭。”
  闻言,缇宁啪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她累啊,别说是吃饭了,她现在连楼都不想下,但见裴行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缇宁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他出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裴行越突然停下了脚步。
  缇宁走在裴行越的背后,他停的突然,缇宁一时不察,脑门碰在他的后背上,缇宁吃疼地揉了揉脑门,却见裴行越忽然扭过了脑袋。
  顿时间,缇宁的脑门也不敢扭了。
  裴行越的目光在缇宁身上转了转,而后落在她有些别扭的衣襟上,他将缇宁微微豁开一丁点的衣襟拉好,缇宁呆住了,裴行越又抬起手将缇宁发髻上侧歪的绒花扶正。
  “走了,下楼吧。”他拿开缇宁揉着额头的手,茶色的眸子认真地端详了下,没瞧见青红后,他口气无比温柔地说。
  缇宁晕乎乎的,“好。”
  两人一道下了楼,此地不是什么繁华热闹之地,就是个小镇,不过时近黄昏,大厅里稀稀拉拉还是有几桌食客。
  缇宁没什么用膳的心情,只要了一份粥小口喝着,裴行越看了她眼,把桌子上那盘玫瑰糕放到她面前去,“再吃点。”
  或许是裴行越没用吃冷漠命令的语气,而是神色温柔地说再吃点,语气又和缓,缇宁胆子稍微大了一点,“我实在是吃不下了,不想吃了。”
  裴行越闻言看了缇宁一眼,缇宁露出一个皱巴巴的危险,裴行越收回眸光没有再强迫她。
  缇宁松了口气,她抬眸看向神色平和仿佛浊气翩翩公子的裴行越,觉得他要是一直都是这个设定就好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好几个干净整齐奴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一群人,中间似乎有几个穿裙子的姑娘,应该是哪一户大户人家的女眷来投宿,缇宁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只是一群人穿过大堂往楼上走的时候,缇宁忽然听到了个特别熟悉的音色。
  “夫人,小镇客栈简陋,我们今晚只能凑合凑合了。”那人语气有些嫌弃。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人音色也很年轻,温温柔柔的,“翠风,我看这客栈挺干净的。”
  缇宁忍不住看了过去,她和裴行越坐在客栈的边缘处,那位夫人走在里间,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倒是那位叫翠风的年轻姑娘,缇宁瞧见了一半的侧脸,但仅仅是一半的侧脸加上这个名字,缇宁也能确定,遇到这个身体的故人了。
  刚确定这个事实,缇宁的大脑突然抽了下,有瞬间放空,像是被什么别的东西占据了她的意识。只是过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快到裴行越只发现缇宁的脸色微变了下,他跟着缇宁的目光看过去,落在那群正在上楼梯的人身上。尤其是最中央穿裙子的两个女人身上。
  “你认识她们?”裴行越看向缇宁。
  耳畔传来的声音拉回缇宁纷飞的思绪万千,见裴行越直戳戳盯着她,缇宁不在意地笑了声,“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裴行越却对这个答案不满,依旧死盯着缇宁。
  缇宁叹了口气,只好解释,“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我以前的伺候过的主人,朱家小姐。”
  裴行越听罢,他抬头朝着楼梯处看去,那群人却已经上了楼,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缇宁身上,“你以前的主人?”
  “是啊。我原来是洛城朱家嫡小姐的丫鬟,一年前被卖到江陵,如果我没看错,刚刚中间那位夫人就是朱家嫡小姐。”
  裴行越听完,眼神特别复杂,就像是在看一个撒谎的人,但又纠结犹豫是不是要戳穿这个谎言。
  缇宁莫名其妙,她这次又没撒谎,那个年轻妇人本来就是这一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的太久了,以前缇宁看到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就像是看一场电影一般,是局外人的视野。但刚刚她看到那位朱小姐,脑子里浮现曾经的记忆时,却好像曾经的那一切是她自己亲生经历的,唏嘘感慨失落皆都有之。
  裴行越看了缇宁半天,他抿着唇说:“你说是就是吧。”
  缇宁:“……”本来就是。
  裴行越又看向缇宁,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神色突然极度温和,“你既然给她当丫鬟,她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缇宁:“谁?”
  裴行越:“朱听燕。”
  缇宁一点都不奇怪裴行越为什么会有知道朱小姐叫朱听燕,但对于裴行越这个问题,她感到好奇,“你想干什么?“
  裴行越理所当然地说:“帮我的阿宁出气。”
 
 
第30章 四哥
  “你别乱来啊, 朱小姐的脾气虽然有些娇气, 但并不随便打骂丫鬟,在朱家的那几年,能吃饱穿暖, 我并不恨她。”
  缇宁基于原主的心情说的这番话。
  原主七八岁进朱家当丫鬟, 和以前动辄被父母打骂的日子相比好了很多, 能吃饱穿暖, 后来到朱听燕身边当丫鬟, 朱听燕性子娇身体弱, 但算不得难伺候的主子,至于被朱家发买, 那则是因为上元节朱听燕观灯时不小心受了伤, 她身为陪她出门的丫鬟,自然不能免去责罚, 因此被朱夫人发卖。
  至于当丫鬟, 委屈自然会有, 可谁人又能没有委屈呢?
  “唉,反正都过去了, 我用不着四爷……”缇宁说了一半观察着裴行越的脸色忽然改了口,“我知道四爷是个大好人, 四爷心疼我,但是我和朱小姐现在就像是云和风,八竿子打不着,就懒得劳累四爷为我耗费心神了。”
  裴行越笑了声:“阿宁说话可真好听。”
  “是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缇宁诚恳地道。
  裴行越又深深地看了眼缇宁, 缇宁送上一枚真心诚意的微笑。
  吃过晚饭,两人上楼,略做洗漱,缇宁就上床躺下了,或许是有裴行越在,占据了缇宁所有的心神,她反而没有时间去想昨天还万分害怕的事情,眼睛一闭,不到片刻就睡下了。
  裴行越站在床边,缇宁小嘴微张,呼吸平缓,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缇宁眉心皱起,往旁边拱。裴行越松开她,缇宁微皱的眉心渐渐放平。裴行越把她的身体往里面推了推,这才在她的身边躺下。
  无梦天明。
  缇宁醒来睁开眼,便察觉有舒畅的晨风从窗外而入,她睡眼惺忪地看过去,裴行越站在了窗。
  裴行越听见动静,转过头便见缇宁头发蓬松地望着他,眼屎也隐约可见。他的嘴角抽了抽,指了指枕头上那个青布包袱,缇宁会意,起床打开青布包袱,里面装的是几条裙子,她看向裴行越。
  裴行越嫌弃地说,“去洗澡,你昨夜险些臭死我了。”
  缇宁:“……”
  裴行这个包袱里装的衣服并非绫罗绸缎,而是普通的棉衣细纱,缇宁沐浴之后换好衣服拿起包裹走下去,裴行越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半天,桌上摆放着几样小点心,见缇宁下楼了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吃完早膳,两人离开客栈,缇宁在客栈门口东张西望半天,没看见任何代步工具,她瞥了眼神色淡淡的裴行越,没问他昨天答应她今天不会用双脚走路的。
  但即使缇宁没有问,裴行越见缇宁看过来了,轻笑了声解释道:“放心,今天不会让你走一整天路的,现在天色尚早,气温舒畅,我们走一会儿。”
  别说,夏末清晨散步,还是在空气无污染纯天然的环境中,晨风凉爽,阳光温和,应该是件好差事。
  但缇宁昨天走的双脚生疼,所以这件好差事对她来讲就并不算好差事了。两人出了小镇一路往前走了两刻钟,她终于忍不住拽了拽裴行越的衣角,“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裴行越扭过头看了眼缇宁,缇宁小脸有些白,背都是弯着的。
  “休息,等马车来。”裴行越说。
  缇宁疲惫的眸子里冒出神采来,她当然不会觉得裴行越说的是假话,虽然两人所在的位置是荒郊野外。缇宁抬眼往四周看看,还是没有看到暗卫隐士一类的人,但她一直相信周围是跟着这样的人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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