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松表情厉然,乐岫从他此时的五官上隐隐看出了戚渊的影子。
“有志气,不过你要报仇还是再清楚清楚状况,你又不是什么隐世将才,一到战场就能领兵打仗,不要一时冲动且等等吧。”
打发了戚宝松,厨房都派人来问晚膳,乐岫还不见戚渊的踪影。
心想不会是她一来,就发生了戚渊重伤命悬一线的戏剧转折,就听到了戚渊凯旋的呼声。
还没到门前,乐岫就被一声声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震的耳膜疼。
前厅密密麻麻的人,乐岫没往里面挤,只是站在角落。
戚渊骑着赤黑骏马,俊美的五官凛然不可侵犯,身上穿的盔甲肩上一排铁铸的尖锐倒刺,寒气慑人。
比起之前他在元明池的风姿,现在该是因为见了血,更让人望而生畏了。
戚渊凯旋拿下了匪盗首领的头颅,他们身后还有押解的山匪,这些人连牢狱都不用领去,直接带到了城门口,一个个斩首示众。
乐岫这边没一个人敢去看热闹,听说贵公子里头也就戚宝松去了。
“这些日子父皇辛苦了。”
来昭城自然会跟戚渊见面,乐岫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真见到了人,乐岫还是觉着慌。
戚渊看着应该是才洗漱过,身上的盔甲已经解除,身上只有一件宽大广袖的金纹红袍,束起的头发鬓角湿了几缕。
虽然没了盔甲,但戚渊身上仍然残留着慑人的煞气。
戚渊进一步,乐岫就退一步,到了退无可退,扶着身后的桌子,乐岫撒腿想跑。
只不过人还没跑就被戚渊制住了腰。
戚渊从来不知道人的腰肢能柔成这样,他俯身多少乐岫就下压多少,戚渊扯唇一笑:“幸好你退到了桌子前面。”
不用片刻乐岫就明白了戚渊的意思,她的肩背靠在了桌上,没了再下弯躲避的可能。
“父皇,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醒醒女人那么多,你非要碰你的女儿算是怎么一回事……”
“朕不是说让你少恶心朕。”
话最后一个音节送进了乐岫的嘴里,乐岫闭紧了唇,不过戚渊似乎也没伸进去的意思,只是唇瓣摩擦。
也不知道戚渊多久没喝水了,嘴唇干燥,被他的嘴皮子刮来刮去,乐岫觉得自己的唇都给划破了。
血腥味涌入唇缝,戚渊怔了一下,看着乐岫红肿的嘴。
“怎么流血了?”
还真流血了。
乐岫捂着嘴唇,双眼含泪:“这就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父皇你醒悟吧!”
乐岫的模糊不清的语调里包含着深沉的感情,戚渊目光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乐岫哎呦一声,拼命掰开戚渊的头。
“你把我叫来就是因为这个?!”
戚渊松开了嘴,舌尖舔了舔唇,上面还残留着乐岫身上的甜香。
乐岫咬牙切齿,紧紧盯着他:“亲完了咬完了,你是不是就该让我走了?”
“去哪?”
“那留在这里做什么?”
“做你能做。”不知道是不是咬了一口释放了郁气,戚渊语调透着股慵懒,靠着屋里的贵妃椅,看着短时间没继续扑倒乐岫咬她脖子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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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我能做什么?”
乐岫像是跟戚渊较上了劲, 先溜到离他足够远的地方站着, “旁人看来父皇你叫儿臣来,是觉得灾区无趣找人嬉戏。”
“旁人是谁?”
戚渊手枕在脑后, 睨向乐岫,她说了那么几句, 他倒是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她性子还有那么别扭的一面,比起他孟浪, 她更在乎她是否有用处, 在乎他叫她来是真觉得她在这里能派上用场,还是把她当做一个调剂的物品,因不喜她在京城与傅子骁接触, 特意下旨叫她过来。
若说实话, 他写那份折子的起因的确是因为严忠不停汇报乐岫与傅子骁相见, 但他心里也没把她当成调剂的物品。
瞧乐岫这个样子, 大约是有人说“女人有什么用”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戚渊侧脸打量乐岫的神情, 她抿着唇,嘴角还沾着血丝,嫩白的脖颈有他留下的一个牙印。
一副被□□过的娇花样,但表情却透着股固执。
“朕从未觉得女人无用, 圣慈太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若是在乎旁人怎么说,朕倒是知道不少人都在说你是朕的禁/脔,你怎么不当真在朕榻上躺一躺。”
舔着唇边的血,乐岫还真不知道戚渊没把她当做禁/脔。
不过听着戚渊的话, 心里的火奇异地灭了一丝。
“过来,朕看看你的唇?”
戚渊说完,乐岫又往后蹭了蹭:“不用。”
“你想这副样子往外跑?”看乐岫紧靠门扉,戚渊提醒。
“父皇,勉强不会幸福的。”
乐岫靠着门,她的确不能这样出去,外面怎么风言风语都没有佐证,但要是她这个样子出去,以后还有哪家少年郎愿意尚她。
“朕要是想勉强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在那站着?”戚渊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缓步走向了乐岫,“朕只是想告诉你眼睛莫要乱看,是朕先来的。”
顿了顿,戚渊补充道:“朕在所有人之前先给了你橘子。”而且现在要渡的龙气也补上了。
戚渊居高临下,一句话说出了金戈铁马的味道。
直到戚渊推门离去,乐岫都还在想他说的话,一笑她嘴唇就扯着疼。
戚渊是从哪里来的想法,觉得感情还有排队这件事,竟然跟她说他是先来的,他是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她给他发个爱的号码牌,上面标个一号。
再说橘子他不是要回去了嘛。
静秋她们进来前,乐岫换了一件元宝高领的衣裳:“本宫说话说太快,嘴皮子撕着了。”
“天呐,都流血了,殿下你唇不干呀,怎么就裂开了。”
鹅黄一边念叨一边找药膏,只是她才拿到药膏,戚渊那边就派了人送来了药。
“在嘴巴上擦药,本宫像是喜欢自讨苦吃的人?”
两瓶药乐岫都没用,那么小的伤口,睡一觉就能愈合了,多余的去擦药,纯粹是找罪受尝伤药的味道。
戚渊会驻地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乐岫觉着整个驻地都活力了不少,至少没再听到那群公子哥抱怨的声音。
隔日乐岫没见到戚渊,同时他也没吩咐让她做些什么。
既然他不下达命令,那她自然只能像他说的一样做她能做的事。找人问了卓明,乐岫换了身稍朴素的衣裙,接了施粥的活。
除了她之外,乐岫当然还叫了戚宝松他们。
“不是想为自己好友报仇,那就别窝在驻地,多出去看看。”
“施粥这类谁都能做的事,我们去有什么用?”戚宝松一心想进了护队去剿山匪,听到乐岫那么说,不屑地扯了扯唇。
“连施粥谁都能做的事都做不好,那你就更不要想着去剿匪。”
乐岫一句话就让戚宝松来了火气,双手撑在胸前:“去就去,公主堂姐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原本这事是遵循自愿原则,但戚宝松心里有火,那几个不愿意去的都被他冷嘲热讽了一番,到了最后除了躺着静养的席家汶,他们算是全员出动。
昭城不止一个粥棚,粮食开始是国库运来了一些,后来戚渊来了之后,一路砍人脑袋,那些人的财产全都充了公。
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的仓库米满的都要溢出来,任由米放潮放坏也不愿意施舍百姓。
乐岫觉得这种米是不能吃了,不过统筹这事的官员道:“有些坏透的有毒了是不能吃了,但有些没事,只是放的太久的沉米,味道不好也不好嚼动,但总比让百姓吃观音土好。”
粥棚施粥的是好白米,侧面放着没煮过的沉米,如果有人要可以拿半斤。
“有味道怎么吃?”戚宝松皱了皱眉,看着那堆发黄粮食,他家里吃的都是上好的贡米,粒粒分明,他没见过生米,这种米他们家的下人恐怕都不会吃。
高阁他们与他差不多,表情嫌恶:“这东西还是别给人吃了,早扔早干脆。”
“各位公子不知道,别说这等快坏的,就是有毒的霉米之前百姓也抢着吃,人人都想活着,宁愿赌一赌自己是被毒死还是填饱肚子活下去。”
戚宝松难以想象那画面,不过等到粥棚打开,看着排队领粥的人,他有些就有些明白这小官说的话。
“他们怎么都这样?”
其中一个公子哥呐呐道。
这些排队的人不乏有衣着光鲜,只是不管是衣裳满是补丁,还是穿着细麻,每个人的神情都惶恐不安,神不附体,衣服下面就像是一具具骷髅架。
“怎么才这一点粥?”
戚宝松注意到了打开的粥桶,里面多是汤水少见米粒。
“还能因为什么,只会是因为粮食不够。”
一直安静没说话的乐岫,侧脸朝戚宝松道。她昨日已经问了大概情形,农田被毁了大半,虽然戚渊已经下令田谁种归谁,不过粮食下地哪有那么快长出来。
“殿下说的没错,粮食论起来不少,但昭城不是一时两时能好,给的太多,后继就会无粮可供。”
“就不能从其他地方调集?”
小官拱手尴尬一笑:“是调了一些,但蝗灾还影响了几个地方,虽然受灾不重,但粮食在哪都是紧缺。”
戚宝松他们没话说了,想了想要是有办法这些官员早就想了,哪会等他们来提醒。
到了点,粥棚前面已经排的不见后面的影。
士兵在周围维持秩序,应该是知道始终能排到,人群安安静静没什么声响。
不过就是这安静才让人觉得死气沉沉,头皮发麻。
“一人能分到半斤?”
乐岫看着盛粥人的动作,估量地说道。
这粥不算稠,半斤里面大部分都是水。
“回殿下,大约是这个数。”
乐岫点点头:“让一个位置给本宫,本宫来。”
乐岫的话不止管理粥棚的小官惊讶,戚宝松他们也吓个不行。问了情况,见了这些邋里邋遢的百姓,他们纷纷觉得不自在,觉得下一刻就能走了,没想到乐岫不止不走,竟然还要亲自上。
“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看看……”
离他们不远处领粥的正好有一个中年妇女,一边耳朵像是被刀整个削下来,没有及时处理,耳朵那个位置黑乎乎的一块,看着说是鬼也像。
高阁本来以为让乐岫去看那人,乐岫就能被恶心的放弃施粥的打算,没想乐岫直径走了过去。
“本宫听说昭城设了几个治病的点,都有太医院的太医坐镇,这事不假吧?”乐岫边说,便打量那妇女的耳朵,看着有上过药的痕迹才放下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两天日更没到三千字,看了眼日期我这个精神小妹,竟然还没到一个月就快精力耗完了QAQ
我不能这样,继续喊起社会语录,灯红酒绿惹人醉,棠眠带你混社会!
下午六点再更一章。旧文别催,我今天会去更一更,大概晚上写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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