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会弄死我[快穿]——点之
时间:2020-03-22 08:58:58

  沙德良冷笑一声,“好好的老宅变成了别院!”
  陆娇娇的抬起头,眼神儿飘到了他因为生气而冷酷的脸上,语气温柔:“老爷不在,少爷您就是一家之主,我和黄小姐要怎么安顿都听您的。是去住客房,还是搬出去,全凭您一句话。”
  这番话当真是千依百顺,声音也柔到了骨子里,尤其是“一家之主”这四个字儿。
  沙德良侧头看陆娇娇,她一只落在桌子上,老旧的红漆衬得这只手白皙如玉,娇小而饱满的身子柔软地侧着,微微抬起下巴,一张脸朝向他,随便一扫就能将她柔和细腻的五官尽收眼底。
  配合她的顺从,令人稍微有些愉快,他忽然有那么点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温柔女人了。
  过了片刻,沙德良说:“黄小姐要搬出去,你是过了礼的,可以住下。”他取出一根香烟,单手用金色的金属打火机点燃。
  陆娇娇笑笑,“黄小姐今早出门了,等她回来我去与她说,大少爷晚上留下来用饭吗?昨天后厨收了些山货。”
  沙德良点点头,他今天下午以后已经没有工作了,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晚饭摆好,沙德良坐在主位,陆娇娇带着彩云过去,她落座在沙德良身边。
  男人扫了她一眼,眉头动了一下,没说话。
  但不论是帮着端菜的吴妈,还是陆娇娇身后的彩云,都没表现出异常。
  沙家的规矩早就乱了,沙司令是最不介意规矩的,早早没了正妻,常常和几位姨太太一起用饭。
  便是早些年正妻还在时,得宠的姨太太也可以上桌,沙德良和家里的姨娘姐妹曾经常常在一张桌上吃饭。
  饭桌安顿好了,吴妈和彩云都出去干活,没留人。
  摸不准这位九太太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知规矩,没动筷子,沙德良闲话问她:“九太太老家在哪里?”
  “泽州本地人,家里开染坊,后来外国人的机器过来,也就破败了。”她拿过一边的酒壶,斟了两杯白酒,自然而然地推给沙德良一杯,愁绪上头一般猛喝一口,“我爹四处借钱,怎么也补不上窟窿。”
  从国门被强行打开之后,类似的悲剧太多了,不止有一个小小的染布坊,茶园果园,木工坊铁器坊,哪处都有类似的事。
  沙德良的铁石心肠早就练就出来了,听着也只是听着,对她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宣泄视若无睹。
  青花瓷小杯子倒了三五杯白酒,陆娇娇放下了,继续与他说:“后来我就被卖到了府上,那年我十六岁。”
  宅子门口黄慧兰正抱着两本书进来,吴妈迎过去跟着走,一脸操心操肺,“今天大少爷回来了,您去见见吗?”
  黄慧兰微微低着头往前走,“我什么身份,去见面不合适。”
  吴妈追着黄慧兰说:“您虽然没进门也是老爷的人,和大少爷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黄慧兰忽然转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些话今天不说明天还是要说的,吴妈追着黄慧兰换了一套话:“您迟早要进沙家的大门,何必这么拧着,做姨太太的像九太太那样正好,不招摇谄媚,文静乖巧。南京管着后院的六太太都对她信任有加,现在大少爷来了,人家也是好好照顾着。书读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女人知道三从四德就好了,九太太没读过书,现在不是也好着呢。老婆子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家过得怎么样还是看男人,您跟了老爷那么有本事的男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一直追说到住处,黄慧兰进门将吴妈关在门外,书本扔到桌子上,自己倚着门垂头捂住耳朵。
  屋子有些暗了,窗帘轻轻晃动,西风慢慢吹,已经到黄昏了,小萍到饭厅开了灯,又退出去。
  沙德良吃饭时,一筷子菜一筷子饭,陆娇娇一碗饭都要数着米粒吃,还没吃到碗底饭就凉透了,好在不是冬天,也能吃得下去,不过吃得更慢了。
  沙德良都站起来了,她还有半个碗底儿,也不打算吃了,人站起来,扶着头眨眨眼,身子一晃一倒,近在咫尺的男人及时扶住她的腰。
  男人掌心炙热,一触即离,女人腰肢柔软温热。
  陆娇娇扶住桌子,后背微弯,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睛,说道:“有点儿喝多了。”然后向着门口喊:“彩云。”
  沙德良颀长笔挺的身子立在一旁,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重点是她没有一丝破绽的神态。
  跑过来的彩云应了一声,他迈步离开。
  男人从她身后绕过去,陆娇娇无声无息地抬起头,仿佛有痛苦萦绕的眉心舒展了,嘴角也平淡了,身段灵活地变了个自然舒服的姿势,睁开眼,打量着男人的挺拔的背影。
  走到门口的沙德良忽然一回头,正对上女人放肆的目光,电光火石的对视间,她弯了弯唇角,调皮一样的眨了眨眼睛。
  十八九岁的青春妩媚一下子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彩云敲响门,沙德良就见她立刻又做作地演上了戏。
  几秒钟之前,他还不觉得那是做作,而当做是过分娇柔,当然,这别具心机的娇柔并不讨厌。
  沙德良一勾嘴角,拉开门,彩云一见他脚下长了弹簧一般跳到一边低头让路。等见黑靴子从眼下过去,彩云才进门扶起陆娇娇,又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忙说:“厨房熬了醒酒汤,一会儿我去拿。”
  陆娇娇喝过了醒酒汤,就去敲了黄慧兰的门,黄慧兰换了素净的月白色旗袍,门开了一个缝隙,见是她还有几分惊讶,“九太太找我有事?”
  “有些事儿,能进去说吗?”
  黄慧兰开了门,让陆娇娇坐下,又倒了茶,一同坐下看向陆娇娇。
  “这个时间来打扰你也不好意思,事情要紧,怕耽误黄小姐明日的课程只好今晚过来了。”
  “大少爷过来的事儿黄小姐应该知道了”
  黄慧兰忐忑不明。
  “你与老爷还没过礼,大少爷要住些日子,同在一个宅子里,恐怕瓜田李下惹人闲话。”
  黄慧兰微微颦眉。
  “你愿不愿意暂时先搬出去?宅子我会让人帮着找的,当然比不得府上,只能委屈你一段时日了,让小萍跟过去照顾。”
  黄小姐不讨人厌,陆娇娇的话也就说的婉转了些,她应该不会拒绝这个安排。
  “不委屈,我去外面住,多久都行。”黄慧兰毫不犹豫地说,甚至还有几分喜意,她巴不得不必和这宅子瓜田李下,更不愿和里面的人有纠葛。
  陆娇娇笑笑,“那明天,我就让吴妈找中人,黄小姐有什么需要先提出来。”
  黄慧兰压着喜悦摇摇头,“没要求。”
  陆娇娇点点头,“黄小姐最近哪天有时间和中人一起看房子?”
  “哪天都有空,明天成吗?”
  “明早你去找吴妈,我刚才打过招呼了,她对这一片儿熟悉,认识靠谱的中人。”陆娇娇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黄慧兰就拖了吴妈一起找中人,看了一处直接点头,时间刚过中午,就来敲陆娇娇的门。
  人依旧穿着那身学生装,文文静静地站在门口说:“九太太,我已经搬好了。”
  陆娇娇惊讶,“这么快?”又对她说:“遇到什么困难让小萍回来说。”
  黄慧兰离开后,拿着鸡毛掸子的彩云走到陆娇娇身边,看了眼门口笑着说:“黄小姐只带两个藤箱一床被褥,都没让赵叔套车,大中午的一个黄包车就全拉走了,不知着什么急。”
  “别管人家的事儿,晚上我要吃冰糖雪梨。”陆娇娇一枚瓜子儿丢到彩云身上,彩云嘻嘻一笑跑出门。
  晚饭时沙德良还没回来,陆娇娇一碗冰糖雪梨吃得见了底,人踩着军靴到饭厅里,对身后跟着过来的吴妈说:“拿一副碗筷来。”
  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位,陆娇娇瞟了一眼,心里评价:大爷似的。
  吴妈去了,东西拿的快,又问:“大少爷这里要伺候吗?”
  “不用,你忙你的。”
  吴妈退下,又只剩下两个人了,陆娇娇的手虚虚落在桌面上的筷子上,目光看着菜碟子,目不斜视一般,没动静。
  刚摆过来的碗筷依旧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男人那只本该拿着新竹木筷子或是拿端着白瓷碗的手落在陆娇娇摸着筷子的手背上。
  热腾腾的饭菜被冷落了,沙德良的目光落在陆娇娇安静秀气的侧脸上,与声音低沉:“明明知道我是谁,还几次三番的勾引?胆子不小。”
  陆娇娇侧过脸,对男人轻轻一笑,缓缓说:“我母亲曾说要给我定一桩亲事,与笔墨铺老板的儿子,家里生意败落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我进府之前听说他抽大烟死了,人若是还活着,应当和大少爷差不多大,仿佛更小两岁。”
  她的另一只手覆上男人的手,底下那只翻过来,抱着对方的大手轻轻压上自己胸前的柔软上。
  陆娇娇尚未学会抛媚眼,一双眼温柔而安静地看着对方的脸。
  女人的软,一摸就知道。
  沙德良看着她唇角弯着的弧度,温柔缄默的眼睛,手下是丰盈的柔软,而那张脸,并没有更红一些。
  果真,是个胆大的。
 
 
第43章 
  “先用饭吧。”沙德良从她的怀抱中抽回手,拿起筷子。
  陆娇娇仍然看着他,嘴角略微弯了弯,随后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拿到自己碗碟边,一杯一手拿一手托着,递到沙德良面前。
  “今日菜色不错,大少爷可要喝一杯。”
  沙德良眼睛一偏对上她的视线,扯了下嘴角,接过她掌心的小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指尖碰到她的手,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做,干脆利落的,不知道她是他老子的妾还是他的妾。
  也许纯粹是懒的。
  在这男人眼里她总是在勾引他,勾搭就不肯配合了。
  陆娇娇拿起酒杯浅浅沾了沾唇,没再搭理沙德良,她可不是使唤丫头。
  安安静静用完了饭,放下筷子,双手落到膝盖上,陆娇娇问:“今晚大少爷可在府上歇息?”
  沙德良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戴上帽子又戴手套,“今晚不住这儿。”他收拾整齐了,走到陆娇娇身边,女人抬头看他。
  戴着白手套的手抬起来扣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压了压女人的唇珠,陆娇娇皱眉,这手套干净吗?
  沙德良视线微微垂下,九太太的唇很软,和她的人一样,手套没有口红色,他捏着手里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自己低下头亲上女人的唇,另一只手按着人的腰把人往怀里揉,陆娇娇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手心轻压男人的后脑勺使得两个人更接近,并且微微启唇任由对方攻城略地。
  片刻后,男人抬起头,唇齿分开,幽深的目光与女人对视,“明天晚上,姨娘给我留个门。”
  说完他放开怀里这具柔软的身子转身离开。
  陆娇娇扶着桌子,目光看向沙德良的背影,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片刻后,微微一笑,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白酒火辣辣的在味蕾炸开,经过口腔一路从嗓子流过食道,烧的人半个身子都是热乎乎的,唇齿之间男人的味道散了,留下淡淡的酒香,身体的悸动也慢慢缓和了。
  她捏着青瓷小酒杯,轻声骂道:“这个坏东西。”
  陆娇娇没和彩云睡一个屋子,晚上不上门栓,三天过去了,晚上鬼都没多一只。
  得嘞,她又听起戏来,戏园子的台柱子又回来了,每日溜过去吃吃瓜子喝喝茶大半天就消磨过去了。
  在陆娇娇对夜生活即将失去期待之前,沙德良又回老宅吃晚饭了,一身笔挺的深绿色军装,腰上带着枪,脚下踩着军靴,走起路来倜傥带风。
  正等着用饭的陆娇娇一看他这样子,心里存的半口怒气儿顷刻间散的干净,陆娇娇挑着眉看他,问道:“大少爷这几日事务繁忙,劳累的很呢。人虽然年轻也不能没日没夜的熬着,工作上的事儿再怎么忙,也应该按时睡觉。”
  沙德良一下子笑了,心知她不是挂念自己,而是指责他爽约的事儿。
  “听闻姨娘喜欢听戏,改日请窦家班子的小顺子给您专门唱一场。”
  陆娇娇觉得自己绝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给我包场?”
  “这是自然。”沙德良坐下。
  吴妈上完最后一个菜出门,还想着九太太真是个和气温柔人,着实了不起,才几天时间和大少爷关系已经这般好了。
  人出去了,陆娇娇起身过去合上门,转身回来直接坐到沙德良怀里,一条手臂柔若无骨地环住男人脖子,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着对方胸口,垂着眸子慢悠悠地碎碎念:“我那屋子,门留了好几日,夜里静悄悄的,兔子也不见得钻进来一只。”
  接着,她捧着男人的脸,盯着对方的眼睛,垂着睫毛,目光生出愁绪来,“大少爷莫非是不愿意和秀侬来往了?”
  “没有的事儿,抱着这块温香软玉谁舍得放手”,沙德良拍拍女人的屁股。
  他高高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扫了眼女人的唇,正见她眼睛看地面,脸颊微红,唇齿微动,不发出声音的三个字儿赫然是:“臭流氓”。
  到底是良家女,看着大胆,男人真动了真格的两下子便试探出这是只纸老虎。
  未免吓跑了这只纸老虎,他心下规矩了些,拿起酒杯,“是我不好,自罚三杯。”
  对方三杯酒下肚,陆娇娇哼了一声,坐回去了。
  拿起筷子在瓷碗边上轻轻一敲,空气里清脆一声,还带着余韵。
  她故意做出的柔情面具不知何时被揭了下去,颦着眉不耐地问:“说句痛快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没有你,还有别人。
  沙德良从秀侬脸上看到了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她那双柔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一点儿怒气都没有,反而顺着她的话说:“明日下午你去醉韵楼,晚上有人接你。”
  男人的话,是气球,风一吹就飞天上去了。
  陆娇娇横了沙德良一眼,拿起筷子吃饭,这顿饭她是懒得调情了,沙德良偶尔看她一眼,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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