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会弄死我[快穿]——点之
时间:2020-03-22 08:58:58

  陆娇娇吃完饭沙德良还没走,他翻看一本书,钨丝灯光微微发黄,男人纤长的睫毛打下一小片影子,像是一枚小小的叶片。
  陆娇娇收拾完碗筷说:“现在是七点钟。”
  沙德良一边看书一边说:“我今晚留在这儿。”
  陆娇娇身子软成藤蔓,攀上男人挺直的上半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裴震给你介绍女人了吧,听说他会给好兄弟介绍情人。”
  沙德良放下书,侧目看她婉约的眉眼,“介绍了。”
  “你们上床了么?”陆娇娇缓缓说:“你不能白天从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晚上到我的床上来。”
  “你很在意?”他说:“我们没上床。”
  陆娇娇笑了笑,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她说:“不喜欢裴震介绍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把我扯到火车厕所里动手动脚。”裴震介绍的人不是戏子就是酒店坐班交际花,肯定比她热情主动。
  沙德良点点头,“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
  原来只有你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份儿,陆娇娇掩唇轻笑。
  “我从不和良家妇女联络感情,也不喜欢将时间花费在谈情说爱上。”沙德良轻轻捏捏陆娇娇的脸颊,眼睫垂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所以这会儿和你这会卖弄的在一起了。”
  陆娇娇白了他一眼。
  沙德良说:“你问过我的事儿了,也说说你的事儿吧。”
  “我有什么可说的,假学历是找传教士买的,就这点事儿,你都知道。”陆娇娇到上海之后成为银行副总之后的事儿没有任何秘密,也有人知道她认识洋人,但假学历这骚操作一般人想不到。
  沙德良说:“不是这些,你和戏子是什么关系?”
  陆娇娇想都不想地说:“我喜欢听他唱戏,就这样,没什么关系。”
 
 
第52章 
  “男人之中,唯一一个与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你。”
  陆娇娇单手撑着下巴,借着灯光看他明晰俊朗的五官,不似男人挺直后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几根骨头一样柔软地弯成一条曲线。
  时下上海滩的时髦女郎大多爱穿色彩鲜明的洋装,上衣多数要垫肩,前头也许有几个色泽柔和的小扣子,下身是蓬松的裙子。陆娇娇和这些人不太一样,在外头工作时真留过洋回来的姑娘都未必有她时髦漂亮,她在银行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笑起来时是冷艳凌厉的冷笑。
  但除了最无赖的人暗自咒骂她,倒是没听过哪个商行的人说她的坏话,反而听那些被她连人带礼物一起拒之门外的人说她的好话。
  现在的女性就应该像陆总一样……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来处产生怀疑。
  但看她现在巧笑嫣然,柔情婉转,谁能想象到她出了这道门是什么样呢?
  沙德良与她对视,须臾之后,轻声说道:“小骗子。”
  陆娇娇柔若无骨地歪过,坐上男人的大腿,两条白皙的手臂勾着对方的脖子,依靠着对方坚实的胸膛,眼睛对着眼睛,“我说谎,可从来没骗过大少爷。”
  “你能从我这儿骗到什么?”
  沙德良一手抬起将女人按到自己胸口,柔软袭上胸膛,像被一棵藤蔓纠缠着。
  二人缠着缠着就到了床上,他习惯于压在女人身上,陆娇娇通常表现的极为顺从,其实是相当的懒惰,不知道是舒服的还是晕醉着迷蒙睡眼,胳膊都要攀不动了。
  有些男人喜欢在床上让女人舒服,并以此为荣。
  感谢这种风度,陆娇娇和沙德良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筋酥骨软的陆娇娇睁开眼,太阳升的老高,隔着窗帘,室内都亮了。
  枕边有一个小小的凹陷,身边已然空了,桌面上男人放的手套和帽子都没了。
  伸伸胳膊腿儿,陆娇娇掀了被子穿衣服下床。
  洗漱干净去厨房,煤炉子上头坐着锅,盖子边上冒着热气,掀开一看,里头一张竹木帘子上摆着两个白面包子一碗豆腐脑。
  只要沙德良来这儿了,第二天早上锅里就会有早餐。
  陆娇娇从不早起,也就不知道锅里的饭是沙德良准备的还是他身边的小兵准备的。
  东西还热乎着,她没添炭火,端着东西去小桌子边上吃。
  外头阳光大亮,今天周日,她不准备上班,吃的慢悠悠。
  同样,今天也是女校放假的日子,彩云和一个女同学走回这条街。
  她变了很多,到屁股的麻花辫剪成了个学生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裙子,白袜子,小皮鞋,抱着两本书,这是女校的校服。
  “姐,你醒了吗?吃早饭了吗?我买了油条。”彩云进屋子说,看见小桌边的陆娇娇彩云说:“这么早就醒了?还在外头买了饭?”
  陆娇娇吃油条,就着一碗白开水,豆腐脑一口没动,听彩云的话就说:“你吃了吗?”
  “没吃。”
  “一起吃吧,这碗豆腐脑给你。”
  彩云看一眼,“我先去洗手。”她撂下课本,洗手回来,拿了盘子装自己买的油条,问陆娇娇:“不喜欢豆腐脑,怎么买了?给我买的吗?”
  “沙德良买的。”
  彩云:“啊!大少爷他来了?”
  陆娇娇点点头,不以为意,“先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去听戏。”
  彩云有点儿怕沙德良,但自从和陆娇娇一起到了上海,发现过的是自己想都没想到的好日子,对陆娇娇也改观了,现在也不会觉得她是被大少爷强迫。
  九太太是有本事的人,和志怪传说里头的仙鬼妖魔是一类的,大少爷没准还是喝了她的迷魂汤。
  吃过饭,乘坐着黄包车到戏园子,陆娇娇往前排一坐,班主就看到她了,扯过身边一个跑腿儿的,“去找你白哥。”
  “白哥刚唱完一场,才歇着。”跑腿的是个十二三的小伙子。
  班主拍他肩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陆总来了,让他下来和人喝茶!”
  “我这就去!”跑腿的男孩子一溜烟往后头跑了。
  白小凌这个台柱子是什么心思班主也知道,手里头当然也舍不得这个台柱子。之所以放纵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陆总不是能被一个戏子能拿捏住的人,不说陆总这样的新派女子,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寂寞的小寡妇,有几个真正会和一个戏子成亲。
  但和陆总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光是钱就能得到不少。
  不一会儿,白小凌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过来了,他不足十岁就到了戏园子拜师学艺,练得是青衣和花旦,即使不在戏台上看起来和常见的粗犷男人也有些不同的细腻,笑不露齿,拿茶水时会无意识地翘兰花指,说话嗓音也更细一些。
  他从小生活在上海,街头巷尾的趣事儿都知道,而且一直在戏园子里,戏看得多了,故事张口就来,有心哄人能让人开开心心的。
  陆娇娇带着彩云,一边看戏一边和白小凌聊天,自在又愉快。
  这出戏结束了,话还没说够,白小凌便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
  彩云扯扯陆娇娇的手臂说:“下午我得陪一个同学过生日。”
  陆娇娇:“去吧,钱够吗?”
  “够的够的。”
  咖啡馆是一个洋人开的,西式装潢,富丽整洁,东西贵,人少。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午餐时间就到了,正好可以一起吃个午餐。
  一出门,就听见一声汽车鸣笛音。
  此时汽车不多,属于奢侈品。
  后位的车窗降下来一半,男人露出半张侧脸,扣子系到领口,头发一丝不苟,是沙德良。
  他微微启唇,对陆娇娇说:“上来。”声音不大,仿佛自信不会被人忽视。
  让陆娇娇评价:性冷淡抓奸样儿。
 
 
第53章 锁章
 
 
第54章 
  三年后,内外战争全面爆发,大半山河陷入战火。
  陆娇娇所在的上海平安无事,此地在一年前已被沙德良取得,同样的盘踞在浙江的两方势力被他吞食。
  今儿个上午天气不错,陆娇娇应邀参加周太太的小聚会,上头咿咿呀呀地唱,台下四个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吃瓜果。
  王太太说:“听说南京那头不好了,我家那一口子刚得到消息,半个月前南京当地镇守的司令逃到上海来了。”
  周太太:“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他家买了我三叔家里闲置的一处宅院,带着夫人。”
  李太太:“你说那是夫人,我怎么听说是个姨太太,几年前是南京有名的交际花,能歌善舞的。”
  冯太太:“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只有我和陆小姐两个不知道。”
  周太太说:“你想知道什么快问,我知道的多。”
  冯太太:“别卖关子,捡着有趣儿的说。”
  “没什么有趣儿的,那个司令不如陆小姐的将军年轻俊朗,已经六十来岁了。从南京过来前把家里的仆从妾室女儿放了干净,现在身边只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太太和她生的一个女儿,这太太是头两年扶正的妾室。”周太太哎呦一声,“有趣的事儿也有,这位司令姓沙,不但和沙德良将军同姓,好像还沾亲带故。”
  几人一起看向陆娇娇。
  “没听他提起过。”她又道:“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几人笑了,周太太说:“老头子哪里比得上我们沙江军,不知几时能喝上陆小姐和沙德良将军的喜酒,你们这都磨磨蹭蹭如胶似漆好几年了,让人看了都着急,恨不得把你塞到花轿里头抬到他的军营去。”
  “不急,还谈着呢。”
  “还谈着!”
  “是我们皇帝不急太监急。”
  “太阳过去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珠宝?”
  几人从周太太府上出来,一同去往珠宝行,这里的经理认识他们几个,打过招呼直接请人上二楼。
  店员请他们到沙发坐下,对面是一个女人,穿黑底白花的旗袍,面前摆着几只打开的匣子。
  陆娇娇和几个人刚一落座,那女人抬头看她一眼,停顿住了。
  店员不将那头夫人挑剩下不要的首饰拿过来,另外取了新的,他们都知道女人在首饰这方面是不喜欢和别人一样的,也不喜欢要别人看不上的。
  陆娇娇身边的周太太碰她胳膊,小声说:“那两个人好像认识你。”
  陆娇娇摇摇头,“我不认得他们。”
  那头的人见陆娇娇抬头立刻低头拿起面前的珠宝,和陪她来的男人说:“老爷拿这个就行了。”
  进门后陆娇娇就认出来这两个人了,已经败落的沙司令和曾经的六太太,二人多看她一眼,陆娇娇一身新潮打扮,显然让他们不确定是不是她。
  她没买挑选首饰,而是买了一只男士手表,要送给沙德良,做相识周年纪念日的礼物。
  随着战事吃紧,他也愈发忙碌,无事不来上海。
  带着包好的手表,陪几位朋友挑选了珠宝,各自告别之后陆娇娇乘坐黄包车去了一家老字号的裁缝店。
  老裁缝穿长袍,把一个蓝色滑步包裹从最底下的柜子里头取出来递给她:“您的衣服改好了,要是哪里不合适,再拿来试试。”
  陆娇娇从口袋里摸出五分钱递过去,“够吗?不记得你上次说多少钱了。”
  把东西送来的时候裁缝说不收钱,没想到她要给钱,现在忙说:“够了够了。”
  头两年沙德良在上海买了房子,里头有陆娇娇一间,但他的房子和办公室是一个性质,她不经常过去,毕竟不是女主人,也不想帮他招呼客人。
  但是宅院门口停着一辆车,估计是什么客人来了,陆娇娇就到自己住的地方换衣服。
  才坐下没多久,家里的仆人过来敲门,在外头说:“将军请了陆小姐喜欢的厨子,在饭厅等您。”
  陆娇娇问:“客人也留下用餐?”
  仆人说:“没给客人准备午餐。”
  大概也不是重要客人,陆娇娇洗过手,就拿着礼物过去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认识三周年纪念日。
  本来陆娇娇没有过纪念日的想法,但前两年沙德良都十分郑重,抽空来上海,又精心准备礼物。
  她就为这个日子设了个提醒。
  宅子依然是中式装潢,不过多了一些西式的家具,比方说电话台灯之类的,别有一番味道。
  饭厅里的桌子依旧是圆桌,两个人摆了一桌子菜,分量不多,但摆盘精美,其中还放了一壶酒。
  沙德良这两年除了眉目更加深刻一些几乎没怎么变,却更加不爱笑了。
  国破家亡山河乱的沉重一点一点随着战火熔铸到他的眼睛里。
  这是一个沉重的时代。
  “我给你带了件礼物。”陆娇娇笑了笑,从手包里拿出一只木盒顺着桌面推过去,“徐副官说你的手表前段时间在混战中被割画了屏幕,试试这条。”
  沙德良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只金色链子手表,他说:“我很喜欢。”脱掉手腕上划了屏幕还没时间换的手表还上这一只,“很合适。”留意到表上的时间已经细心调好,他笑笑。
  起身站到陆娇娇身后,从口袋里提出一只盒子,在她眼前打开。
  “蓝宝石,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剔透漂亮的蓝色宝石,沙德良打开链子的卡扣给陆娇娇戴上。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吵起来了。
  “他就这么晾着他老子,白生他了!”一个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喊,伴随着几声脚步声。
  接着是管家的劝说:“您老现在客厅等着,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
  “少糊弄老子,这都等他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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